《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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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8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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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赢道:“你做得甚好,我已知晓你那边之事了,你可上前与此二人动手,我自会在你背后相助。”
  明青冠忙道:“青冠必尽全力。”
  婴春秋这时却是眉头一皱,他能感觉到,自己方才好似是出了一点纰漏。
  这也非他之过,而是入得凡蜕之后,与同辈对敌经验略有欠缺,哪怕功行再是深厚之人,未曾经历过,面对老辣对手,便甚难做出准确应对,就算有神意弥补不足,但也无法取代所有,而一个破绽,就有可能坏了大局。
  不过今次之后,却不会再犯同样错误了。
  孟至德见已前面那方法舟已是渐渐靠近,沉声道:“请道友为我掠阵,待孟某上去先此人一会。”
  婴春秋道:“道友请去,婴某会尽力消夺此人神意,不过方才此人似用秘法挣开了片刻束缚,我疑其中有变,道友需得小心了。”
  孟至德一点头,出得宫城,就身化一道无尽天河,以盖压穹宇之势,往前方涌来。
  明青冠也不示弱,身如火烛一团,照彻虚天,自正面迎上。
  两人很快撞在了一处,凡蜕修士法力气象可不是洞天之时能比,这正面这一阵冲撞,足足数天过去,两人方才各自退开,见法力之上无法立时压倒对手,他们便各自运转神通法诀,以期在此处争个胜负。
  只是斗了数天下来,孟至德却是发现,无论攻守,每到关键时刻,此人便可以一分法力做出十分之事来,甚至有数次差点逼得他要动用根果回避。
  要是偶尔如此倒也罢了,毕竟神意一动,就能转过千百念头,从而做出正确对策,可次次如此,要么对手斗战经验丰富异常,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神意消耗。
  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手并不似想象中那般强横,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不被他所知的缘故,想起婴春秋先前提醒,他不敢大意,就起得神意,把此场斗法以来种种变化道于秦掌门、岳轩霄、张衍等人知晓。
  秦掌门听罢之后,沉思片刻,才道:“此人应对从容,手段之高明,远胜此时修为,背后当有人相助,再婴真人神意制压之下还能如此做,并且令人无从察觉,这等手段高明异常,这人极可能便是玉梁教掌教孔赢。”
  说到这里,他声音略沉,道:“你等与之周旋时,平日诸般手段皆可用出,但切记,万万不可动用根果,否则必会被此人算定落处,一旦失了根本,在此人面前便再无还手之力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算断玄机斩帝君
  孟至德听得秦掌门如此郑重交代,也是肃容回言道:“弟子不敢疏忽。”
  其实他还有许多手段不曾使出,不过凡蜕真人较量,除非是功行完全压过对方,否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现下斗战还仅是开始,故是压着未动。
  张衍考虑一会儿,道:“孔赢功行高深,神通莫测,难保明青冠不会用出什么高明手段来,其既能相助明青冠,那掌门真人与岳掌门若是相助两位真人,想必也是可行。”
  秦掌门道:“孔赢真身未至,可以一试。”
  岳轩霄冷声道:“正要领教此人高明。”
  尽管双方功行有些差距,但是孟至德、婴春秋二人乃是两位掌门亲传弟子,无论功法神通都是一脉相承,可以说相助起来更是容易。反观明青冠,完全是靠着孔赢那高深境界,以无穷神意支撑,应对之上固然从容许多,但却不见得能把一身本事完全发挥出来。
  孟至德打个稽首,自神意之中退了出来,此战关键,是尽量避免动用自身根果,同时需尽一切可能寻得对方根果,只是眼前你来我往,平平之战,是无法逼迫对方做此事情的,于是他转念之下,有了一个主意,当下不惜消耗法力,每到一处,便将一缕缕气机散布在身侧。
  两人斗战有十余天后,明青冠却是感到,对手比起先前来好似是厉害了许多,心下由是推断,对方后面该也是同样有人相助。他动用神意请教孔赢,却是得了一句“不必理会”,只好振奋精神,与这名对手继续缠斗下去。
  再是斗有数日,孟至德终是将布置做好,他没有迟疑,立起法诀一引,便将自身数千载修炼得来的北冥真水放了出来,霎时洪波泛涌,明明在虚天之中,却有汪洋席卷,怒潮涌动之声。
  明青冠一看,也是微惊,满目所见,尽是滔滔水流,其势之浩大,已不是言语可以形容。
  他很是慎重,不敢贸然与其接触,遁光行空,往后退走,同时频频放出神通大法,试图破开水幕。
  然而无论他使得何种手段,只消落到水中,俱是沉没无踪,好似投石入海,难见波澜,心下一凛,自觉无法应对,便起得神意入去往那莫名界空处,稽首言道:“掌教,不知青冠当如何破解此法?”
  孔赢道:“此门法术传承甚是了得,以你原来所学,是破不了的,只能遁走,若是走不脱,便需以根果躲避。”
  明青冠有些犹豫:“只是如此一来,怕被来人寻到我根果落处。”
  孔赢平静言道:“你这对手布局在前,你失机一招,此是必得承受之损,我虽可助你,但也只能拾遗补缺,余下仍是靠你自身。”
  明青冠不敢再多说什么,神意退出之后,就纵起遁光,想要从这无边大水之中走脱。
  但是他很快发现,仿佛整片虚天皆是被这汪洋巨潮所填满,无论自己行得多远,都是无法离开这片水域,而且可供他闪避的界空也是越来越小,若再无法,怕是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淹没进去。
  他知是不可再犹豫了,当下持定根果,霎时间,整个人仿佛跳去了另一个天地之中,直视那水潮如无物,随后急急往外遁走。
  他这里根果一动,孟至德立便察觉,不过他应需与此人斗战,自忖难以推算其落处,故是把这一丝感应传渡去九洲诸真神意之中。
  张衍也是通过神意在关注战局,这时却神情微动,他能感得,冥冥中有一物在某处莫名之地,飘忽不定,仿又能上去触碰到,立刻便知,那定是根果明青冠所在。
  他略一思忖,便就试着推演起来,看能否找到其落处。
  在山海界时,他也曾与孟至德、婴春秋等人切磋较量,但这仅限于道术神通,至于根果,那乃是修士自身之根本,除了本人,绝不可让外人察知,是以也从未做过此事,这刻遇到了真正敌手,终可放手施为。
  只是这一番推算下来,心下不禁讶然。
  之前与顾从戎相争时,这人根果显露数次之后,岳轩霄方才得以推算出来,他以为此事当不是那么容易的,然而自己这一试,却发现似并不是那么难为。
  他有种感觉,只要给自己足够时间,哪怕对方不再显露根果,自己也必能将之寻了出来,想到这里,心下隐隐有所猜测,这或许是自己开辟了十二重天关的缘故。
  只是在推算之时,他自身神意也是在飞速消耗,心下明白,凡蜕修士之战,就是看谁人先寻到对方根果,但这一切,显然需神意来支撑。
  “不过,若我以残玉推算呢?”
  念至此处,他目光微闪,心神往残玉之中沉浸进去,却是发现,此举可行。稍稍有所差别的是,神意无论转动多久,则外间也只是过去一瞬,残玉则不同,哪怕他在里推算,外间天地仍是在运转变化,只是稍慢一些而已。
  不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分心化神之术,莫说是凡蜕修士,就是洞天真人亦是视若等闲,仅仅十来呼吸之后,他就推算出了明青冠根果所在,但却并未立刻告知孟、婴两位真人。
  孔赢神意此刻正与明青冠交通,要是后者败得太快,那很可能引发其警惕之心。
  他通过神意稍稍一顾,发现这时孟真人已是撤了下来,此刻与明青冠交手的却是婴春秋,心下了然,这是二名真人准备轮番与此人交手,进而消耗对手元气。
  场面之上,又是四十多日过去。
  随着婴、孟真人二人互相轮替上阵,明青冠渐渐感觉有些吃不消,此刻法力虽远还未到耗尽之时,但也想不出破解之法,感觉这般下去总会落败,便起神意言道:“掌教,青冠怕是不敌这二人。”
  孔赢淡声道:“你若感不支,我允你撤走。”
  明青冠心下一喜,他身上有件法宝,飞遁虚天极快,若是可以退走,那么去到远处之后,就能慢慢恢复元气,等孔赢到来之后再回来。
  他再应付了数个时辰,就祭出一道碧色凝光,法身往上一合,就化虹芒飞走。
  婴春秋立刻驾剑追了上去,同时以神意通传诸真,言及此人欲要遁走。
  孟真人沉声言道:“万不可让此人走脱,否则我与孔赢对上时,此人极可能出来坏事。”
  婴春秋道:“此人飞遁法器极快,我若全神驾驭飞剑,可以追上,不过一旦出手,就会被甩在后面,再想赶上,便就有些难了,最多只有三次出手机会,但此人若持定根果,我便拿他无法了。”
  张衍这时微微一笑,言道:“无妨,婴真人尽管去追,我已推算出此人根果所在,婴真人稍候尽管出手。”
  说话之间,婴春秋已是得了神意传渡,知晓了对手根本所在,他再不犹豫,身为疾光而去,到了那一团碧色凝光之后,便对其一剑斩下。
  明青冠自然不可能停下抵挡,他自恃根果只用了一次,不怕泄了老底,于是再次持定,企图避了过去。
  然而令他未曾想到的是,剑光过处,只一下便将他法身斩碎,霎时崩散成无数灵光。
  婴春秋此时存了速战速决之心,根本不等他法身聚合,就起得万千剑光,不断斩杀那四散清灵。
  孟真人此时也是见得机会,不再自后方上来围攻,两人在足足攻杀了百余天后,终是将此人本元耗尽,彻底将之杀死。
  在张衍提醒之下,两人在此人还气归虚之前,及时把此人所藏紫清灵机收缴了上来,而后便驾驭宫城,往回折返,用时月余,就与诸真再度汇合一处。
  由于这一战九洲这一方修士多多少少都耗用不少神意,于是下来时日内,所有人都是坐定修持,好尽快恢复自身元气。
  又过数月,秦掌门睁目望虚天深处看去,沉声言道:“终是来了。”
  众真神情一凝,得了提醒之后,他们模模糊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机正往他们所在之地过来。
  张衍目光也是变得幽深起来。
  薛定缘想了一想,把袖一扫,将那团蜃气散了,将范、董二人放了出来,这二人深陷此间数月,神情本来略带一丝恍惚,但一出蜃境,瞬间便又清明起来。
  二人看了看四周,见无有什么变化,不觉有些诧异,范道人打个稽首,道:“薛道友,我等好似还未破开此术,为何先自撤去?”
  薛定缘叹道:“孔赢已是来了,二位与他之约当算解了。”
  “什么?”
  两人不由大惊,忙是试着一感应,几息之后,不约而同神色一变。
  范道人吸了口气,把心神镇定下来,道:“不错,此人已是来了。”
  薛定缘抛了一张法契出来,道:“那便请两位依照前诺,签下此契,与我等一同对付玉梁教主孔赢。”
  范、董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所做承诺便如誓言,是绝不会反悔的,于是神容一正,皆是在契书之上写下了自己名姓,而后主动将自己得来的紫清灵机取了出来,交予众人,随后去往一边恢复法力。
  半日之后,众真心下一动,齐齐抬首看去,便见远空之中,一名玉润神秀的白衣道人正踏渡虚天,缓步而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今使天地立定序
  在众真看见那白衣道人时,此人还是在距离极远之处,然而下一刻,其已是站在所有人面前。这并非是挪遁之术,而好似是此人过来时所用的那一段时间被其生生抹去了。
  孔赢他看向众真,他眸光中仿若饱含有丰富情感,但这一切却是旋生旋灭,并且这一过程在不断重演着。
  随他目光投来,九洲这边之人还好,俱是神色自若,但是范、董两个曾经败在他手里的帝君,想起此人先前威势,却是忍不住想要退避,甚至有掉头就走冲动。
  不过这并不是表明他们没有斗战之能了,一旦进入战局,二人立时便会斩却凡心,那一切情绪束缚都会抛去,哪怕生死亦会放下,只会剩下最为纯粹的利害计算,这等情形下的修士,反而能将斗战之能发挥到最大。
  孔赢望有一圈下来,在看到张衍时顿了顿,微露讶色,随后移过,最后落定在站在众人之中的秦掌门身上,道:“诸位是自九洲而来?”
  秦掌门打个稽首,道:“正是,对面当是孔教主了?”
  孔赢默立片刻,起手还了一礼,道:“诸位既然跨界而来,想必界中帝君大部分都在此处了,只是可惜,”他缓缓摇头,“着实有些多了。”
  众人听得明白,他言语之中并无不存在任何忌惮畏怯,是以这番话绝不是说此回过来讨伐他的人太多,而是另有所指。
  薛定缘问道:“不知孔教主此言何意?”
  孔赢正容道:“你等从青空界而来,但那一界我已是看过,有四名帝君足矣,再多便是扰乱天地正序。”
  岳轩霄扬眉道:“天地正序?我倒不知,何为天地正序?”
  孔赢缓缓言道:“天地本是混沌,直至阴阳两分,五行排布,方有万物之演化,可见唯得有序,才是天地之正理。”
  “人为天地之灵长,本是生而不明,愚昧残恶,后整伦立纲,知礼义廉耻,懂上下尊卑,晓敬畏爱慕,这才别以禽兽之属。”
  “我辈修士,采宇内精华,食气长生,然天地灵机有数,若人人如此,终有一日,灵华尽绝,天地干枯,更有阴阳失衡,五行崩乱,重还混沌之可能。”说到这里,他叹一声,“修道人,实乃是天地之毒,需得有人加以规矩约束。定立正序,方能使乾坤和顺,万物久盛!青空界灵机纵多,几位吞吐清灵沉浊,却毁不见兴,如此长久下去,必成灾劫,故我说人多了。”
  岳轩霄冷声道:“想来那要立规矩之人,便是孔教主你了?”
  孔赢淡淡道:“孔某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天地考量,为我人道宏法。”
  秦掌门沉声言道:“此便是孔掌教之道么?”
  孔赢正声道:“非我之道,是万事万物之道,是天地之道!”
  众人表情不一,有冷笑,有漠然,更有无动于衷,此话换了寻常人在此,或许会被说服,但在场哪一个不是修道有成,寻得根果之辈,根本不会为他言语所动。
  薛定缘此时忽然问道:“敢问孔掌教一句,既我界中要立规矩,那不知钧尘界中,可要立规矩么?”
  孔赢点头言道:“自是要立,钧尘界不比青空界宽广,有三位帝君已是足矣,再多却是难以承受。”
  薛定缘继续追问:“那多出之人,又该何去何从?”
  孔赢看向众人,道:“杀!”
  薛定缘哦了一声,道:“那薛某倒要多问一句,却不知是哪三人?”
  孔赢并未有任何迟疑,直接说道:“孔某一个、还有公氏兄弟两人便可。”
  董道人忍不住讽言道:“照这么说来,假设你师弟顾从戎还活着,莫非也要杀他么,啧啧,枉他跟随你多年,也幸亏他是死了,若是活着,也不知作何感想。”
  孔赢淡淡道:“可他毕竟已是死了,既是结果已定,干涉不到我等今日所言,你此刻提他又有何用?”
  众真微微皱眉,这话意思,是说人死了,那么一切随之消亡,自然不用去考虑。
  这是从最现实功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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