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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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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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听闻外侧突然爆响连连,便知道大事不妙,又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索性缩在洞府中不肯出来。
  张衍见状,不由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灌云钵,法诀一掐起在空中,再向下一翻,滚滚赤色烟云顿时如同江水决堤般倒了出来,往岛屿四处滚泼而去,这云霞看似轻飘飘如棉絮,但如一遇血肉之躯,便会如铅汞一般滞重,一旦被陷在其中,立时如同沉在万丈海底中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人宰割。
  那妖怪识得厉害,脸色一白,知道今天躲不了了,一道黑风卷过,此妖便上了天空,与张衍遥遥相对,恨声道:“我黄朋自在岛上修行,从未招惹过你溟沧派,为何要来杀我?究竟是何道理?”
  张衍一抬头,上下看了此妖一眼,见这妖修一身长袍,是一个中年文士的打扮,并不似其他妖将一般恶形恶貌,看修为境界也只是玄光一重,与自己仿佛。
  今日范长青剿了六处妖岛,虽然多数都是玄光修士,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多数妖修都是愚昧蛮横,蒙昧不明,连言语都说不囫囵。
  如今碰到一个口齿清晰的,张衍便回了一句,道:“原来是黄道友,我听闻上古蛮荒之时,天妖横行,将我人族视作蝼蚁一般任意吞食,那时它们可曾讲过是非对错?若不是之后我人族中大神通之士与天妖血战千年,以至于打碎地陆,震塌天柱,这才争得生存之机,恐怕我人族至今仍是你妖族口中血食,你问我是何道理,我告诉你,这便是道理!”
  言罢,他也不再多言,骈指一点,星辰剑丸化作一道蓝芒疾斩下去。
  黄朋见那光芒犀利锋锐,不由脸色一变,把身躯一扭,现了原形,却是一条长达三丈的黑鳝,一道清濯濯的玄光一闪,便将它全身裹了起来,再往下一缩,居然被他闪了过去。
  张衍驱动剑丸来回追索,左兜右转,只是这黄朋身上玄光似乎有几分古怪,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能在石缝中往来穿梭不定,滑溜无比,几次看似就要斩中时,都是差之毫厘的被他躲了过去,只能将其圈在一个范围内不予逃脱。
  张衍露出一丝哂笑之色,另一只手向前一点,一道青色光芒亦是飞了出来,一蓝一青两道光芒前后一夹,几个盘旋之后,便将其所能活动的范围越逼越小,彻底锁死了去路。
  黄朋眼见已无路可逃,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把身子团成一团,身上玄光大放,再如陀螺般一转,任由如意神梭和星辰剑丸斩在身上。
  只是这两件凶物一遇到那清如淡水的玄光时,便如同是斩在了一团油腻之上,居然向两侧滑开。
  张衍见状,不禁“咦”了一声。
  得了这个空隙,黄朋一展躯体,一声尖啸,往前一窜,便化作一道清光闪了出去。
  它本以为此次已能逃出生天,正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飞遁,哪知才出去了十几丈远,头顶上空突然有一道金火之光蔓袭下来,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裹了进去。
  如火似金的两气玄光上下一绞,便将其身上大半血肉磨去,就在此时,却“当啷”一声从其中掉出一物来。
  金红两色光芒一敛,现出张衍身影来,他一抬手,摄功玉符飞出,收了一丝精血上来,再向前两步,弯腰将那物事拾起,心中暗道:“不知是何物,居然我的金火玄光也磨之不动。”
  用手一捏,触手光滑柔韧,不知是何物做成,似金非金,似帛非帛,拿在手中轻飘飘如同没有分量,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上面竟然隐隐约约现出一行字迹来。


第七十二章 真形逍遥,局势再变
  张衍看了几眼,发现这行字迹全是用蚀文写就,密密麻麻不下三五百字,除此之外,在旁边还有不少注疏解读。
  只是整篇法诀排序竖横皆有,显得十分凌乱,仔细看了几眼,才在夹缝中寻出来历。
  这法诀名为《定真逍遥篇》,是一篇讲究如何匿形脱身的法门。
  而适才鳝妖黄朋所使的那道护身清光,在这其中也有记载。
  此法居然连如意神梭和星辰剑丸都能挡住,张衍好奇之下不禁看了下去。
  粗粗一览之下,他不由感慨,这黄朋毕竟是根脚浅薄,只把那些注疏文字读了去,是以半通不通,不能领会其中的真正奥妙,如是真个把这法诀修炼成了,自己今天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等再继续看下去时,他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法门并不完全,明显还有缺失的地方,且不仅仅是此处,在最为关键的几处地方都是如此。
  这样一来,使得原本一篇甚至高明法诀的顿时下降了好几个层次,不免令人心生遗憾。
  大致看完之后,张衍又重新琢磨起手中这件金箔一般的东西来,看其形状和色泽,记忆之中,似乎某本书册上也提及过类似的东西,凝神想了想,心头闪过一道灵光,暗道:“这莫非是德文铁劵?”
  德文铁劵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宝,而是千余年前,一名叫做申屠虢的修士闲暇之时炼化出来的,此物没有什么威能,只是能将半尺之内但凡书册上的文字图画都能影拓一份上来。
  是不是只要试一下便知了。
  张衍随手取出纸笔,写了两字上去,再用此物一照,只见光滑如镜的面上不多时便虚虚浮现出两个字来。
  他轻轻一笑,将此物和纸笔一起收入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那洞府,这黄朋手中有这件东西,不知道是否是误闯了哪家仙府,说不定还有什么东西留下,想到这里,他便迈步向里走去。
  闯入洞府中一看,发现这里大约是三丈大小的一座石室,布置粗鄙简陋,除了一张玉床和几个陶罐之外,便别无他物,但拾掇得倒是颇为干净,并无任何异味污垢。
  信步走了一圈,发现东南石壁上有一处隐蔽边门,不仔细看绝对不容易发现。
  他微微一笑,上前推门而入,只一进来,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这座石室正中生长着一株郁郁青藤,其貌盘旋扭曲,虬结苍劲,形似一条拱背拔肩的卧龙,端的是气势非凡。
  更为奇异的是,此青藤上爬满了细密如蚁的文字,张衍凑上去细细一辨,不禁面露欣喜之色,那“定真逍遥篇”的正文本源原来就是出自这里!
  当然,这不是无聊之人特意将其刻在青藤上的,而是这整篇法诀不知道被谁用大神通打入了这株青藤的种子内,再随着这青藤逐渐成长,到了一定年份之后,枝干上便出现密密麻麻的字符。
  此种景象颇为奇异,他也是第一看到,不免啧啧称奇。
  难怪德文铁劵中的句式颠三倒四,原来是因为文字随着藤枝伸长,排序逐渐呈螺旋状上升,而这黄朋又不懂得如何梳理,是以显得杂乱异常。
  既然正文在此,张衍这一次便留心细看,只是随着青藤一路到了最顶端,内容却到这里戛然而止。
  而尽头处如今却已结出一颗红澄澄、沉甸甸,丰润饱满的果实,眼看就要瓜熟蒂落。
  张衍心下琢磨,这种手段,倒像是十大玄门之一的太昊派的法门,听闻太昊派有一株青帝神木,传承法门时,都是让真传弟子上神木去摘落树种,然后再用门中法门引导,种出一棵树木来,待树果成熟落地时,便能从中找出法诀。
  据说每名弟子的所得法门皆不相同,虽然威力大小不一,但却是最为适合自己修行,其余玄门九派,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一家能比得上。
  原本那鳝妖黄朋便是因为这颗果实眼见就能成熟,所以守候在此处,想等着拿了最后的法诀就走,没想到这个时候张衍杀上门来,最终身死道消。
  张衍暗中寻思,这法诀颇见玄妙之处,倒也不能便宜了他人,只是他还需要去另一处岛上,也不能在此久候。
  想了想,他走出洞府,从袖囊中取出一套阵旗,又拿出一根玉简,默默看了一遍布阵之法,随后起身飞遁,在此岛上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走了一个来回,将阵旗布下,再开了禁制。
  如此一来,除了通晓此阵开启法诀的人之外,暂时无人进得来的此处,而且溟沧派弟子也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来此,待他将蚂安岛上的妖修诛除,想来此处果实也差不多成熟了。
  见布置妥当,他便不在耽搁,唤了敖通出来,踏在背上,一拉绳圈,起身直奔另一处妖岛而去。
  蚂安岛与息烁岛相距不远,飞遁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已遥遥在望。
  就在此时,岛上飞起一道光芒,只是颜色不纯,弥漫着一股妖气,见了张衍踏蛟而来,那道光芒的主人似乎吓了一跳,顿了顿,居然扭头就跑。
  那妖修遁光倒也不慢,张衍此时若是赶上去,虽说用不了多少时间,不过他心里挂念那青藤赤果,对方既然肯让开洞府,他也没心思去追,到了蚂安岛上空,沿着四个方位转了一圈,挥手扔下阵旗后,返身就走。
  待张衍走后,那道妖光闪闪缩缩的又回转了过来。
  光芒一收,露出一个半尺高,白眉白发的老头来,眼见自家修行的岛屿上被布下了禁制阵旗,不禁暗暗叫苦,心道:“此人从息烁岛方向而来,看来黄道友是凶多吉少了,如今溟沧派围杀我碧血潭妖修,小老儿我招惹不起,不若另觅他处修行,总好过数百年功果毁于一旦。”
  言罢,袖子将头脸一笼,一道玄光将他裹住,便往东南方去了。
  张衍再次回到息烁岛上时,一来一回,又用去了一个时辰。
  他本是子时出来,此刻已是寅时中,天边已微微放亮。
  从敖通背上落下,他取出玉简,默念口诀开启了禁制,一路步入洞府内,只是抬头一看,眼前景象却让他一怔。
  那株青藤早已是浑身枯萎,凋零灰败,凄凄惨惨,不复先前雄姿,而地面上却掉落着一枚烂熟的果实。
  张衍笑道:“倒是来得巧,一失一得,一饮一啄,果然皆有定数。”
  若是他前去追赶那名逃走的妖修,便会晚上片刻回来,到时说不准这种子就要落地深根,破土发芽,那要再得口诀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去了。
  他举手一招,凭空将果实摄入手中,小心分开果肉,露出其中的果核来,目光一扫之下,见这上面当真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小字,便知是那最为的关键的要诀,心中不由欣喜,手腕一抖,将其收入袖囊中。
  既然法诀到手,此地已无需多留,他大步出了洞府,伸手一招,收了敖通回来,再把遁光一提,往竹节岛回返。
  直到卯时初,张衍才回到竹节岛,只是此刻,他却觉得气氛与他离去时大不相同,自天空上望下一探,岛上竟然停着两座灵枢飞宫,不知道又是门中哪个化丹修士到来。
  他在云头上看了看,辨明了范长青的那座飞宫,便往下一落,走了进去。
  等他入了大殿后,却见主位之上不见宁冲玄,只是一个黑须及胸的中年修士阖目坐在那里,其余人等也不见踪影,想是他第一个回来交令。
  察觉到张衍进来,中年修士两只眼睛微微睁开一线,沉声道:“你是哪一个?”
  张衍不知他是谁,不过看此人气势如山岳崔嵬,周身法力澎湃,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化丹修士,便回答道:“弟子张衍。”
  “嗯?你便是齐师侄从魔穴中就出的那个真传弟子?”
  没想到听了他的名字,这名中年修士却是双目一下睁开了,把脸一沉,道:“修道就该按部就班,筑实根基,怎可走这些歪门邪道的路子?若不是门中顾念着你,你哪还有今日?你切记,修行当忌急功近利,心浮气躁,不可好高骛远,先下去吧,明日我另有安排。”
  说罢,也不容张衍开口,便挥手将他赶了出来。
  张衍出了飞殿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突然间训斥起自己来了?
  这是,他目光瞥见一道人影,抬眼看去,只见范长青站在不远处对他招手,脚下立时紧了几步,走了上去。
  到了近前,范长青对他嘿嘿一笑,道:“张师弟,你可是也被葛师叔训了一顿?不必烦闷,他就是这个脾气,并不是对你而来。”
  “葛师叔?”
  张衍心念一转,想起这个人来,此人是渡真殿中一位长老的弟子,修道近三百载,与几位真人是同一辈分,平时古板严肃,动不动就要讲规矩道理,行事与庄不凡如出一辙,极惹门中弟子所厌。
  只是他却疑问道:“葛师叔在此,那不知宁师兄何在?”
  范长青微微一叹,低声道:“门中安排宁师兄回去只说另有重任,因此遣了葛师叔前来接替,师兄我也不知出了何等变故。”


第七十三章 飞剑传法,精元炼丹
  范长青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其实他对宁冲玄被召会去的真正原因心知肚明。
  溟沧派中,弟子平时要立下功德殊为不易,而征讨三泊这一战,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机会。
  故而许多长老座下都希望能让自家弟子上去走一圈,捞一些功劳回来,且难得还有门派在背后支持,哪里还不趋之若鹜?
  可是宁冲玄一来,整片南荡泽一夜之间全在溟沧派控制下了,而且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怕不是他只凭着手边这些人,就直接杀上栖鹰陆洲了。
  以他丹成二品的实力,又有玄器在身,倒是极有可能将其打下来。
  然而越往里去,妖修的实力便越高,抵抗也越激烈,过了栖鹰陆洲,再往里去便是碧血潭内湖了,原本能轻松分润到手的功劳就要去生死相拼了,这叫诸位长老如何愿意?
  那些普通弟子倒也罢了,总不能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嫡系弟子也上去送死吧?
  是以得了几位弟子暗中禀报后,诸位长老一商议,便一起去寻了几位洞天真人抱怨,为了安抚他们,遂决定派人去替了宁冲玄。
  可是宁冲玄向来不肯屈居人下,如果重新安排一人来,未必能降得住他,是以先给他在功德院中安排了一个执事之位,暂时将他请回去,又派了葛硕这个化丹二重的修士过来坐镇竹节岛。
  范长青与张衍又闲聊了几句之后,临别时,他心中暗想:“宁师兄被召回,明日方洪师兄却要来,此人是朱真人弟子,我虽然不怕别人来为难,但如今毕竟已不是主事之人,张师弟难免要吃亏了,不如点醒他一下。”
  于是他咳了一声,有意无意地说了句,“门中长老有言,葛硕沉稳持重,可担大任。”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句话虽然内容不多,但却把因果由头道了个分明。
  张衍暗自琢磨了一下,寻思道:“言中之意,岂不是说宁师兄虚浮气躁,不可重用么?”
  既然唤了宁师兄回去,又遣了葛硕葛师叔过来主持大局,如今范长青这般低调,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家上头暂时无人照拂了,说不定不但如此,还会有人前来为难他。
  不过他对此不甚在意,有也好,无也罢,自己的路还是一样要走,又何必为此烦恼?徒自伤神。
  他洒然一笑,驾起遁光回了自己院中。
  才入了房门,却突然有所感应,回头一看,只见远处飞来一把啸泽金剑。
  伸手一招,拿在手中,他袍袖一拂,先将房门关了,再将其中书信取出观看。
  他讶然发现,这信上面写得居然是“经罗阵旗”的开合变化之法,有了此法,便可自由出入竹节岛,不至于被人困顿在此……
  虽然此信并无落款,不过看这字迹银钩铁划,笔笔犀利如剑,稍一推断,便知道是出自宁冲玄的手笔。
  张衍脸上若有所思,宁冲玄先前举动其实并不合常理,于夜中匆匆而来,似乎只是为了拿下竹节岛,之后与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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