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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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6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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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听她说出“上法”二字,就知庞真人定是已成就洞天之法说与她知晓了,不出意外,她当是还真观此辈倾力栽培之人。
  张蓁这时目注过来,问道:“不知兄长修道,求得又是何物?”
  张衍毫无半点犹豫,断然道:“自为长生了道!”
  张蓁嗯了一声,道:“兄长已为洞天,再去一步,不定可破界而去。”
  张衍笑了一笑,一指偏殿中摆放着的一方奇石,道:“小妹你看,此石在这方天地之初生成,经亿万载风雨磨砺,犹自屹立不坏,而我身为洞天修士,纵得神通大法,却只三千余寿,不说与日月争辉,连这一方山石也比不过,故不得长生,不得大道,眼前诸般,终是一场虚幻。”


第八十章 自有真法伏心魔
  张蓁听张衍这一席话,心下十分认同,但她也知求道之难。
  她一入师门,就身负殷殷期望,若无意外,便是下一代宝阳洞天之主。然而她恩师庞芸襄,入道已有两千余载,如今还剩下不到千载寿数,以往师徒对坐谈法之时,也常常感叹阳寿短少,此生无望登得天阙。
  但凡修道之士,心下或多或少有几分攀升大道之念,但世间少有人能走成,大多不是见得前路艰险,畏难却步,就是运数不佳,饮恨半途。
  实则不说方才所比那方奇石,就是天地一些草木,也有万载之寿,可就是当真能延命至此,若无大缘法,大决心,大毅力,也逃不过寿终人亡的结局。
  她起身一个万福,道:“恩师也曾说过相似之言,小妹虽道行浅薄,可也知此事极不易为,在此祝愿兄长能得邃此志。”
  张衍不觉点头,他抬手一压,示意她坐下,道:“欲求大道,自然波折万千,凶难无数,无有坦途可走,不说未来,只观眼下,就有三重大劫,能过得去,当可再开得一方天地,若过不去,自是万般皆休。”
  张蓁好奇问道:“说起此次劫数,恩师曾言,这回灾发之下,便连洞天真人亦是身在劫中,难以躲开,只是小妹后来再问,恩师俱都是摇头,不说详情,兄长亦是洞天真人,不知是否知晓这其中是怎样变故?”
  张衍沉吟片刻,道:“庞真人不言,当是怕小妹现下知了,徒惹心魔,难过大关,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为兄就不来越俎代庖了,小妹可用心修道,待成我辈中人,不难知晓此事。”
  实则人劫一事,虽各派真人都有所推断,但小派诸真因无力扭转大局,只能坐等劫数到来,极是被动消极,到时能否存身,只能看自家运数了。
  而与此不同的是,大派却是主动应对。就如秦掌门联手少清,欲劫由我启,先发制人,而玉霄,冥泉两派同样是万载传承,不难猜出,其亦有布置。
  在张衍看来,还真观传承久远,又有降魔之法,若劫起之时能拉了过来,当可为一大臂助。而张蓁乃是自家亲妹,又是庞真人嫡传弟子,将来若入得洞天,成事机会却是极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张蓁言道:“兄长所需之物,小妹已是携来。”
  她纤指一点,指尖之上起一缕白云,飘飘端了一只大缻出来,摆在正殿之上,道:“这里乃是过去千载之中我观中搜罗得来得地阴宝材,只是这些俱为以往同道所得,却不可白白给了兄长,也要换些好物回去,才能给同门一个交代。”
  张衍一笑道:“自不会令小妹为难。”
  他与张蓁虽有亲谊,但彼此身后都有山门师长,当然不能只求一己之私。
  一挥袖,有一三尺高下、金光灿烂的宝船飘下,指着言道:“小妹修道,想来所需丹玉不在少数,为兄便拿此换你门中宝材。”
  张蓁见了这许多丹玉,不觉惊讶。
  庞真人为她能够尽快提升功行,也是赐了不少丹玉下来,但以往每回所给,不过指头大小一块,却远远无法与张衍这里拿出相比。
  她稍作思忖,摇头道:“小妹不能收,如此许多丹玉,却是叫兄长吃亏了。”
  张衍笑道:“为兄执掌渡真殿,这点身家却是有的,小妹为自家人,自当照顾几分,尽管收下便好。”
  渡真殿数百年无有正殿之主,丹玉积蓄极多,除却洞天真人所用大小丹玉之外,余下便是这些元婴修士所说的“劣玉”了。
  此物对他并无用处,而自掌门开了天宫后,门下徒儿修为一到,皆可来渡真殿内修行,同样也是用不了多少,眼下拿来换宝材,也存了扶持张蓁一程之心。
  张蓁看着那一船丹玉,咬了咬下唇,认真道:“不妥,兄长也有门人弟子,小妹岂可占了这分便宜,这些宝材至多只值三十枚丹玉,小妹只取这些。”
  张衍从来洒脱,见她不收,自也不会勉强,微微一笑,道:“小妹愿如何,便就如何好了。”
  张蓁嗯了一声,又起手一抹,自香囊中取了一枚玉符出来,摆在案上,道:“此符之中记有百余种除魔咒法,灵方,及符阵之术,至于门中秘传,却不便告知,还望兄长体谅。”
  张衍点了点头,心意一动,这符飞起,没入眉心之中。
  以他功行,看过之后,立刻便在身躯之内转运了一遍,只是试了下来,那些咒法却无一个有用。
  他神色如常,也不见如何失望。
  魔藏所得之功法来历莫测,与而今魔宗修士所练相比,大为迥异,可以说是两个路数。
  他讨要过来,不过是为从旁借鉴,看能否从中找出相同之处。
  现下看来,那灵方及符阵之术也未必能行得通,或许还真观秘传之法能有用处,但这等法门,却不是派外之人可以观得了,哪怕与张蓁是亲兄妹也是无用。修道人在这等事上,骨肉亲情也大不过师徒恩义,门派规矩。
  张蓁看他定坐不动,关切问道:“兄长要此物,可是弟子中有人了魔毒么?”
  张衍摇头道:“非是为此。”
  这说话间,景游在外言道:“老爷,姜真人有书信到此,似是与那天魔有关。”
  张衍目光一闪,一招手,就有一道灵光飞入手中。打开一看,却是姜峥上报,那天魔昨日到了东海之上,只一夜间,就屠灭了近处百余家宗门,而蓬远派门下,也有一名巡值弟子遭了毒手。好在那天魔似有忌惮,未对其余人下手。
  他放下书信,言道:“我徒儿来书,那天魔却是逃去了东海之上,正大肆屠戮海外修道人。”
  张蓁问道:“不知这位师侄可还安好?”
  张衍道:“有我法符护身,却不惧那魔头。”
  早在天魔逃出魔穴之时,他便给门下弟子一人送去了一张法符,此符可阻此魔侵身,便是有所变故,他也来得及时赶去。
  张蓁道:“这头天魔是司马权用相转之术窃据魔身而来,小妹与此人曾打过几番交道,或许因功法之由,此人向来不愿与人正面争斗,常常剑走偏锋,喜用奇变招数,此回在东海生事,怕也无明面看去那般简单。”
  张衍道:“这魔头被玉霄派逼出灵穴,又在冥泉宗李真人处受挫,本该蛰伏起来,现下却这般张扬,好似怕人不知他在何处一般,这其中定是别有用意。”
  张蓁秀眸一亮,道:“兄长是说,此魔是用声东击西之计?”
  她又细思片刻,点了点头,道:“确有可能,海外并无魔穴,那魔头难以久持,只能靠吞吸修士神魂养聚魔身。小妹若是那司马权,可分身一道留海上,再暗中潜回,找一处灵穴藏了。若无人出手,怕是能逍遥一段时日。”
  张衍道:“天魔无孔不入,难以日夜防备,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其侵入身来,故这等情形当不会持续很久。”
  张蓁微讶,张衍这番推论与她恩师所言有所不同。
  天魔出世后,她曾请教庞真人,问洞天真人可否抵挡这魔头,若有,为何都是坐观魔头入世,却不动手。
  庞真人当时曾言,还真观有降魔之法,自是不惧。至于他派,只要诸真有所警惕,天魔也难以奈何其等。不过因大劫将至,除魔之举会折损功行,是以只要门下弟子不受折损,其当不会主动出手。
  而司马权本性未失,只要没有到那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不至出来生事,这等情形,许会持续许久,甚至延续到大劫来临之时,都有可能。
  她秀目一转,问道:“莫非兄长有意出手除魔么?”
  张衍一笑,目光有意无意朝昼空殿处望去一眼,道:“为兄前番与晏真人斗法,眼下尚在养气之中,不便出手,不过届时自会有人出来降魔。”
  东海之上,司马权一路东进,捕杀修道之士,数天之后,已是不知不觉已是到远海界域内。
  他遥望前方,忖道:“再往前去,就是崇越真观地界了,近处还有清羽门、鲤妖一部,此三家皆有洞天真人坐镇,我却不便再往前去了。”
  正起归意,这时心中一跳,起意一察,却发现先前自悬当庐出来的两名女修,竟是在东海之畔停住不动,又向回走,显也是畏惧天魔,不敢出海,这叫他如何愿意,这二人是他魔胎所寄,唯有送出东华,才能安心。
  当即一摇身,化了两道分身出来,一道前去处置此事,另一道留在此间,此是为造出他尚在东海的假象。布置完后,他便转头往东华回转。不过半月之后,就到了西南之地。
  到了此处,他不敢太过接近平都教山门,远远就以无形之躯遁入地下,再变化分身,分去寻那两处小魔穴。
  又两日,就找准了其中一处,可是过去一转,却发现这里竟有玄门弟子出入痕迹。
  出于谨慎,他未敢轻动,再等了几日后,寻到了另一处小魔穴,过去一探,却是尚无人踪,不觉大是满意,纵身往里一投,就没入其中不见。


第八十一章 降魔神雷珠,再得神通术
  张蓁在溟沧派中小住三月,这才告别离去。临别之际,张衍又赠了她不少丹玉,只这回是以长兄身份送出,她便不再推辞,欣然收了下来。
  她来时是驾飞车云筏,回去之时,却是乘坐张衍送她的两条墨蛟,这两蛟飞遁甚快,路上又无阻碍,不过数日间,就回得还真观中。
  回了自家洞府之后,她熏香沐浴,换了衣裳,就往宝阳大化洞天来见庞真人。
  只是才入洞天之内,眼前白光一闪,跳出来一个小童,抱怨道:“无趣无趣,你怎去了浮游天宫?害我老人家什么风光也未见得,只白白大睡一场。”
  浮游天宫之中有太冥祖师所施禁制,至正观神镜虽是降魔真器,但一入天宫之中,真灵就被镇压,迫入深眠之中,直到回了还真观山门,才又醒了过来。
  张蓁歉然道:“至正真人恕罪,弟子入得溟沧派后,就被渡真殿主接去议事,也不知有此变故。”
  那小童瞪大眼看着她,半晌之后,也是泄气下来,道:“罢了,这也怪不得你,也是我老人家实在太不走运。”说完,他往天中一跃,就化光虹飞去。
  张蓁对那道遁光万福一礼,权作相送。一路过了宫阙牌楼,踏过玉桥,直入殿中,最后在一方水珠帘幕停住,大礼拜下,道:“弟子张蓁,拜见恩师。”
  庞真人声音自里传出,道:“蓁儿进来说话。”
  张蓁应了一声,起身往里走,那水帘自然分开,待她入内,就又合上,见得庞真人当面,又是一福,道:“恩师万安。”
  庞真人目光深注在她面上,问道:“你此行可是见得张真人么?”
  张蓁道:“见着了,不敢隐瞒师尊,此回见面,才知张真人实是弟子亲兄。”
  修道人师徒恩义最大,甚至胜过父子兄弟,故此事她谁都可以不言,却唯独不告知师长。
  庞真人心中早有猜测,是以并无意外之色,她沉吟一下,肃然道:“此事为师知晓便好,你出去之后,切不可再对外人言。”
  张衍如今为溟沧派渡真殿殿主,若论座次,只在掌门之下,而张蓁当为下代宝阳洞天之主,两人是兄妹一事若传了出去,在外人看来,必把还真观与溟沧派视作一路,虽庞真人本有意如此,但太早显露出来,却是不利门中行事。
  张蓁应道:“恩师放心,徒儿知道轻重。”
  她顿了一顿,自香囊内捧出一只玉匣,起双手递上,“此是兄长托弟子转呈恩师的。”
  庞真人将之拿入手中,打开一看,却见是两方巴掌大小的大丹玉,只看玉色,却是上品无疑,她也是动容,言道:“张真人太过客气了。”
  同时心下暗叹,还真观虽也占据东华洲十大灵穴之一,但仍无法和溟沧派相比,似这等丹玉,她若得了,平日必是深藏囊中,舍不得用,而对方却是说送便送了。
  她也知晓,此回对方必是看在张蓁为自家弟子的情面上,不过她好歹也是一方洞天,也要脸面,却不肯回白白收了这般赠礼。
  转了转念,道:“而今天魔在外,诸派俱是严守门户,听闻张真人座下几位弟子俱是灵秀,你下回去时,可把为师祭炼得辟魔雷珠带上数十枚过去。”
  张蓁不觉抬首,惊讶道:“恩师,你……”
  庞真人没好气道:“蓁儿莫非以为为师是那等小气之人么,几枚雷珠我还是送得起的。”
  张蓁垂首下来,低声道:“徒儿不敢。”
  那些雷珠可不比寻常,是庞真人从祖师所传万炼雷池之中化炼出来的,前后用了八百年苦功,才得一百二十七枚,便似司马权那等天魔,若是捱上一枚,也绝然不好受。
  她可是知晓,此物这原本是准备在应劫之时用上的,自家恩师虽其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心下定然有些不舍的。
  师徒二人下来又说了些许话,张蓁见庞真人每日修持之时已到,就告退出来,径直转回自家洞府,方才进门,这时有侍婢上来,道:“真人,梁娘子来了。”
  张蓁微微蹙眉,想了一想,道:“请她进来吧。”
  这位梁娘子名唤梁月屏,乃是梁凤觥义女,不过平时自以为是,又盛气凌人,很是得罪了不少同门,众人只是看在梁凤觥面上,不去与她计较。但待梁凤觥转生而去,却无人再顺从其意,便总是到张蓁这处诉苦,过去她总是避而不见,今日却是躲不过了。
  不多时,随一阵香风飘来,就进来一个面似桃花,眼如秋水的女子,上来一个万福,亲热言道:“月屏久不见师叔,很是挂念,听得师叔回来了,特来拜望。”
  张蓁螓看去一眼,却觉其与往日大为不同。
  梁凤觥不在之后,此女很是收敛了一段时日,不过现下观去,其眉宇之中又显出几分平常张扬来。
  她言道:“看师侄气色上佳,肤光照人,可是有甚喜事么?”
  梁月屏不知想到什么,颊生红晕,道:“师叔看出来了?唉,此事师侄本就是要与师叔说的。”
  说这话时,她又现出扭捏之色。
  张蓁静静看着她,并不接言。
  梁月萍等了半天,也不见上面有声发问,只好一咬嘴唇,自家先开口道:“前日周家五郎来书,说要迎师侄前往玉霄门中修道,再过几日就有人来接,师侄思忖着这就要离门而去,许是将来少有回来,故特地来和师叔说一声。”
  张蓁问道:“周家五郎,可是玉霄派的周玉贤么?”
  梁月萍俏脸上浮起了一抹羞怯之色,点了点头。
  张蓁思索一会儿,摇头道:“此事不妥。”
  梁月萍诧异抬头,不解道:“为何?”
  张蓁正容道:“此事涉及我还真与玉霄两派,非师侄一人之事,你不可私作主张,且待我禀明掌门,再做定夺。”
  梁凤觥乃是还真观掌门大弟子,要是其义女与玉霄周氏嫡脉弟子合作道侣,里间却是牵扯不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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