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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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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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上去一游。”
  张放琢磨了一下,要是探明究竟,势必搬开那石龟,为恐惊动他人,他已是决定到了晚上再来探看,于是装作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应承下来。
  船只绕过江心岛后,由一处渡口上岸,张放四面一望,见这里山形环绕,形似盆谷,屋舍多是沿山而建,家家门前都挂灯笼,往来舟楫如织,吆喝阵阵,这一镇中虽只千余户人家,但商旅颇多,是一片繁华之地。
  他注意到出入两端只有一条狭窄水路,口沿还立有一个牌楼,上书文字“一眉关”。若是外敌侵扰,把水路一封,就无人可以进来,还隐约看到几分禁阵布置的痕迹,更是确定了心中判断。
  铁崇光到此,却需先去交付差事,知他道途不熟,故此找了一个余姓少年人来为他引路。
  这个少年十分殷勤,为他找了一个件客栈居住下后,为他端茶倒水,忙前奔后,待得安顿下来,张放也是点了一桌酒菜,叫了其上来一同吃喝。
  余姓少年狼吞虎咽吃了下来,感觉已是饱了,抹了一把嘴,目光热切道:“这位客官,你也是教头吧?”
  张放笑道:“何以见得?”
  余姓少年一副你瞒不过我的模样,得意道:“铁头可是我们这里有名蓝巾教头,要不是不会奉承上官,早去县里中做赤巾教头了,平时可没几个人叫他服气的,便是来了州县的大人,也从不凑上去巴结,不就是嫌弃他们没本事么,可对客官你却是一口一个张兄,那你肯定也是教头了。”
  张放笑道:“如果我是教头,你道如何?”
  少年噗通一下跪下,叩头道:“请老师收我为徒吧。”
  张放一怔,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未回言,外间传来哈哈大笑之声,道:“张兄你莫要理他,这小子但凡见到一个有本事的,都要上前拜师,这也不知是第几回了。”
  说着话,铁崇光大步进来,一把将余姓少年拎起,塞了一串铜钱过去,道:“去去,自家去买些吃穿,别来打搅我兄弟喝酒。”
  余姓少年利索接过,塞到怀里,嘴上却不服气,道:“不教就不教,大不了到山里去寻。总能找到一个比铁头你本事大的,不像你总也找不到媳妇。”
  铁崇光脸色一黑,作势欲打,余姓少年吓得一缩脑袋,跑了出去,他骂了两声,就坐了下来。
  张放笑问道:“我观这少年根骨不差,铁兄怎么,看不上?”
  铁崇光摇头道:“做教头又有什么好,整日与盗匪为伍,鼠狼为伴,这小子父母与我是旧识,可惜早亡,家中就这一根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平安度日,走了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了。”
  张放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管与其饮酒,在他刻意劝酒之下,铁崇光很快醉倒,他也装作不支之态,找人将其抬了出去,安排客房住下,随后他掩上房门,坐于榻上调息。
  待数个时辰之后,已是到了后半夜,他才自榻上坐起,推窗一看,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余偶有几处有大红灯笼亮着。
  他吸一口气,身躯一轻,身如烟气,飘飞出来,直往江心岛上去,很快到得那里,把身形落下,来至那石龟之前,打量几眼,上前一搭,使力一推,其便微微晃了两晃,顿时心下有数,当下拿了一法诀,顿有清浊二气环绕,将之徐徐往旁侧挪去。
  这石龟一去,就有灵机冲天而起,比先前何止猛烈十倍,到得上空,更有狂风大作,满耳都是呜呜响动。
  与此同时,在渡真殿端坐的张衍目光一凝,他见灵机上冲之后,却有一股气机将之吸纳而去,不过片刻之间就涓滴不剩,顿时为他所留意。
  眼见其将要消逝,他毫不犹豫,立刻起意将自家神魂唤出,把分身取而代之,随后腾身上空,将那奇气吸入腹中。
  几乎就在他出手之后,洞天之内禁障也是发动,顷刻间就将他分身推出洞天。
  张衍待那分身出来之后,伸手一探,将那奇气取来,灵机入内一转,过有片刻,顿时了然一切,不觉一叹,道:“原来如此,晏真人也是破费心思了。”
  他初时还以为,晏长生这是要效仿九城,使此间之人沐浴灵机,好从中挑选合意弟子,再传以道法,现在一看,却并非如此。
  这处洞天内所纳之人,其实远不似他先前所想那般多,从头到尾,也不过百数人而已,余者只是一个个由法力灵机所凝成的幻像。
  因洞天内有许多丹玉藏于地下,时刻向外散发灵机,这些幻像才得以维系,其也如真人一般,每日出外劳作,娶妻生子,生老病死,就是连他们自家恐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而这百名生人与幻像交言之后,就时时有感念生成,其便愈发显得真实不虚,自然而然扩散出去,成了一处处幻境,进而遍布天下。
  实则从无什么壶县,亦无什么解州,更无什么大燕朝。但人感其气,经由一念引导,就堕入幻境之中。不同于普通幻境,这里似真亦假,假中有真,他们认为是有,那便当真有了,外间同样也是演化生老病死,兵戈杀伐。
  晏长生花费如此多的心思,自然不是为了玩乐,而是靠着此些人养炼一缕奇气,继而蕴养出一枚枚念种。
  而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其所留在这里的一门功法,入门颇难,修士要修习入手,则非要修行感神经不可,但若得了此种,却直接跳过了这一关。只需按法诀加以祭炼,再灌入精气灵机,自然可以使动出来。
  张衍此刻眼力极高,他判断下来,要是此法用在斗战之时,不但扰人感应,功候深时,还可营造出无边幻境,倒与元蜃门一些法门有异曲同工之妙,确不失一门上好神通。
  不过洞天中人虽多数是假,但其亦是演化心中之妙,故而所历之事未必是虚。
  想到这里,他目光幽幽,距今约三千载前,东华成江之北,凡间王朝不正是国号为燕么?而其中一人形貌,恰恰与晏长生有几分相似,其所演化的,不定就是那昔日之事。


第二十六章 飞筏乘渡重天外
  张衍也是感叹,许多洞天真人故去之后,所留洞天府邸因没有后辈弟子照拂,或是其弟子另行开辟洞天,久久不得灵机补益,也就无法长存于世。
  但溟沧门中弟子要是得了其中念种,再加以祭炼,必能平添一门厉害手段,有这般好处,他可以肯定,掌门必不会将这处洞天放弃,只是设法维系。
  晏长生虽然将功法献给了宗门,但也同样保全了自家所辟洞天。
  若是吕钧阳能踏入象相境中,自然可顺理成章接手过去,成为人劫之中护道之物了。
  张衍微微一笑,在他看来,虽承前人遗泽可以省却自家一番手脚,不过洞天还是自家开辟为好,如此通晓其中一切变化,到得斗战之时,方不致为敌所趁。
  他目光下移,朝手中念种望去几眼,一旦涉及到洞天斗法,他手中念种就无甚大用了。
  故而他准备另用手段,添些宝材,将之祭炼为一件法宝,如此与敌斗法之时,只要放了出来,就可营造诸般幻境,亦可由此感应诸般气机,纵然比不过晏长生感神经灵通,但也不失为一助力。
  不过这事不急,在此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做,首先就需把得来的三件真宝祭炼了。
  虽他在真灵之内打入禁符,自此握其生死,但要想运使如意,还需下一番功夫。
  当下把三件法宝放了出来,任其放出耀目光亮,浮于大殿之内。
  他望去几眼,就引动法力,轻轻吐出一缕清气,化作三股,将之包纳入里,同时一引玉印,启得渡真殿禁阵运转,拨动万道灵机,一同助他祭炼。
  三件宝物俱是一震,里间真灵感应他出手祭炼,都是放开自己家识念,竭力配合,不敢有半点违逆。
  这一番运功,眨眼就过去半月。
  张衍此时再望,见经由自家祭炼之后,三件真器宝光自然流转,其下还隐隐焕发出一股温润之色,随他目光扫去,皆是微微颤动,知是已功候圆满之地,故念之所至,就随同呼应,他也觉满意,起意一收,其便各自一声清鸣,化宝光投入袖中。
  三宝既得,下来便需盘算如何应对大劫了。
  溟沧派未来对手还不知是谁,但却要做好与天下敌对的准备,要想大劫存活下来,就得全力提升自身。
  他此前与罗梦泽交锋,与渠、米二人对峙,后再与晏长生一战,知晓洞天修士之间斗法凶险无比不说,而要真正灭杀一名洞天修士,那是难上加难。
  这还只是在一对一的情形之下,但在人劫之中,可无有人会来对你讲这等规矩,尤其声威名声越大之人,必然越是引发他人重视。
  道行乃是根本,舍此之外,那就需在攻守两道之间做文章了,故他下来所要设法解决的,便是将肉身推至力转五重境。先前之所以不选守御真宝,就是有此一着。
  不过力转五重境可能闹出动静极大,渡真殿中虽有禁制,但却无法放开手脚,但此番有了渡月飞筏,那就可去到重天之外,如此就不怕被同辈感应到了。
  时不我待,拿定计议之后,他便有动身之意,只是此次出行还不知几载回来,身为渡真殿主,当与掌门打声招呼才好。于是拿了纸笔书信,一笔写就,正要以法力送去上极殿,但这时却寻思了一下,把景游唤来,嘱咐道:“你持此信,送至掌门处,你可是识路么?”
  景游道:“回禀老爷,小的原来随何真人去过几回,当不会误了老爷之事。”
  张衍颔首道:“你此去,掌门若问起何真人之事,你可如实回言,若是不问,你自无需多言。”
  景游神色动了动,弯腰俯身道:“小的明白。”
  张衍一挥袖,景游一揖,就拿了书信往殿外去了。
  张衍伸手入袖,掌握殿真殿主玉印,功聚双目,去往查探两名弟子功行,看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起指一点,就凝了两道符箓出来,弹指之间,就化灵光飞入去人洞府。
  再是一思,眼下已无亟待处理之事,便是有,也可待他回来之后再作处断,于是轻轻一晃,法身化一道玄烟飘去,顷刻间已是回了自家躯壳之内,随后振衣而起,稳稳自里走了出来。
  到了那定舆盘前站定,伸手一按,灵机一转,登时就有一道灵光冲上天穹,无声无息之间,分开九层天云,露出一道通往重天之外的通路坦途来。
  他把袖一挥,将渡月飞筏抛出。
  此筏到了外间之后,得他法力一催,立化至百余丈大小,还了本来样貌。
  上有精舍宝塔,玉璧池榭,下有广厦宫台,茂林修竹;七彩为妆点,五色画颜图,春绿夏红,秋金冬白,更有精鸟唱鸣,莺啼燕歌,暖烟笼塔,熏霞绕树,香风阵阵,腻鼻迷目。
  张衍看了一眼,这飞筏之主原是数千载前世家之中一位女修,故攀花挂色,极其妍丽之事。只是此等景致不合他意,念头一转,生出一团雾气,包裹其中,好一会散去之后,飞筏之上,只余一幢九层法塔巍巍矗立。
  他这才点首,飞身而起,上得塔去,待足下落定,飞筏一震,顿化一到道宏大清光,腾至上空,眨眼之间便遁至天外。
  到了此间,转目一瞧,见虚空茫茫,看去无尽,除日月九洲,远处星辰皆小若米粒,此处观来,只得烁光点点。
  渡真殿中典籍有载,当日西洲修士在察觉灵机渐衰之时,也曾到得天外寻过机缘,看有无存身之地。
  不过天外那些星辰多是荒芜之所,没有灵山秀水,高岳清川,纵有灵机,也是杂有烈毒。纵然可以化去,所耗气力也是不小,可谓得不偿失。故而多是无功而返。
  但亦有少数人不曾回来,也不知究竟是寻到了合意之地,落根下来,还是元气耗尽,终是陨身在外。
  不过他此行并非任意遨游,也自是有去处的。
  因虚空之中赶路,修为稍逊之辈,本元精气耗损太过,只得半道折回,去不到更遥之处。故而当日有数位大能修士合力,在虚空之中炼造出一只名为“大容鼎”的巨鼎,可供往来修士歇脚之用。
  如今近两万载过去,此物当还在那处,那里若是合适,正可为他此番落脚之地。
  张衍于心神之中关照那飞筏真灵几句,就回了法塔之内,闭目凝神,入定去了。
  那飞筏在虚空之中飘荡,不知过去许久之后,他心神之内得了呼唤,“老爷,已是到了地界。”
  得此一声,他双目一睁,自定中醒来,于心中稍作推算,这一番坐关下来,距离他离开九洲,已是过去整整一载。
  起得身来,自塔中行出,放眼看去,见大约数千里外,有一尊青铜巨鼎漂在虚空之中。
  其形甚大,放置九洲之上,至少也有半洲大小,此刻正漂游在空,外有数道粗大锁链,正系着五根铜柱。
  他知晓这是五根定灵针,两端有元磁之力,是当年那几位大能修士采得虚空之中宝材所炼,有其再此,纵有外力驱使,这宝鼎亦不会挪去他处。
  看了几眼,他收了飞筏入袖,就化身一道清光,往那鼎上飞遁而去。
  待将要逼近之时,却觉遇迎面过来一道无形阻碍,他并不奇怪,知是这铜鼎之外禁制,此并非是未防备他们这些修士所设,而是为阻天外烈气毒火侵蚀宝鼎,他稍稍使力,也就撞了进去。
  这鼎盖之上有一饕餮纹饰,他自其口中入内,过不许久,就降在了一个大殿之内。
  他上下一扫,这里空空荡荡,清冷寂静,自西洲修士决定与天妖一战,尽迁东洲之后,就四处召集同道,虚空之中修士也尽数回返,自那之后,此地恐万多年无人到得了。
  这时他感应有得右侧之处有些许灵机传出,心下一动,也就移步过去。
  未行多远,就入得一偏殿之中,却见一名道人坐在地上,神情安和,好似打坐之中。
  不过他却看得明白,这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内里早已生气全无,从袍服样式上来看,应是昔年西洲修士无疑。目光再是一扫,见其面前有字,走上前去一看,见上面写着:
  “殿中有丹玉十匣,来访道友若急用,可自取之,他日莫忘补上即可。”
  目光下移,下书五字,“孤鹄子顿首”。
  张衍不觉点首,他知这里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当年合力炼造此鼎的大能修士,曾留了不少丹玉在此,要是修士到得此地后,本元精气折损过多,可取些去用,但用去多少,日后亦要想办法补足,以方便后来之人。
  方才他感应到得灵机,应就是所残存下来的丹玉了,不过这万余来,当也大多流散了。
  既是前辈所放,他也不会妄动。况且此来他也不是毫无准备,重天之外,需时时面对毒火烈风,可他纵是有飞筏护持,自身又是功行深厚,但小为防意外,却是将渡真殿内丹玉携得不少在身。
  对那道人躯壳打一个稽首,他在大殿内又转了一圈,设下几处禁制,就到了一旁坐下,伸手入袖,将那魔简取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念中轮回分神魄
  张衍这魔简之中,经吸纳数具天妖遗蜕之后,早已是精气饱满,若是他无所顾忌,照魔藏所传功法修行,不难踏破关隘,一跃而入参神契五重境中。
  不过一入此境,却需舍弃自我,与那魔相合一,他自是不愿如此。
  但若就此弃了,此前所修功法等若半途而废,故而他欲另辟奇径。
  再是一抖袖,一道乌光闪过,但闻轰隆一声,待光华散尽,平空竖起了一幢大阁,其高有十丈,上下六层,飞檐大柱上攀有狰狞凶兽,望之森然可怖。
  他从容行步到里间,这时脚下微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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