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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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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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目光频频往两条蛟龙身上打量,想是惊异何人能驾驭这等凶物。
  两人蛟车对着指点几下,那女子似是跃跃欲试,想要上来打招呼,却被那男子紧紧拽住,警惕看了一眼后,往巨木之中遁走。
  不多久,自里行出一名道人,眉直鼻挺,鬓如刀裁,一身素色道袍,整个人看去气爽神清,姿貌高洁,他来至张衍面前,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吃惊之色,主动上来打一个稽首,道:“外客到来,有失迎迓,只是不知,尊客此来情由?”
  张衍看这道人,只得元婴境一重,且气息有些不正,应是借了旁门之法才入得此境,但他也未有丝毫小觑,对方能在这浑洋之中立足,那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便笑道:“贫道张衍,今番出海游历,无意经行此地,见得这荒海之中竟有同道,故此前来拜访,盼未惊扰到此地主人。”
  那道人听得他只是路过,顿时放下心来,连连说道:“不曾惊扰,不曾惊扰,金某人这里除了几个同门,百多载也不见有外客至,今见同道,却是分外亲近。”
  张衍微微一笑,抬手道:“原来尊驾便是此地之主,失礼了。”
  那道人忙还礼道:“不敢,在下金火都,为此地宣照宫宫主,若不嫌弃,请来敝处一坐。”
  张衍客气几句,便随他到了那巨木中一座高阁之中。
  许是久未见得外间来人,待坐定下来,奉上茶水后,金道人便迫不及待打听起陆上之事来。
  张衍见他所问皆是些无关紧要之事,倒也无有什么隐瞒,便将此时东西两洲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金道人待听得东洲之地眼下正起大劫,玄魔相争激烈时,却是连连嘘叹,道:“幸好先祖有远见,不往东去,而是在海上立派,避开尘劫纷争,不然也要卷了进去。”
  张衍奇道:“听金门主一言,贵派莫非也是上古之时那西洲宗门?”
  说及宣照宫的渊源,金道人脸上却现出些许自傲,道:“当年我宣照一门也是西象洲中大派。道友自西洲而来,想是也见得那处地残灵绝,当年劫起之后,我金氏先祖并未随众去往东洲,而是携门人弟子往这海上来,在此另立门户,由此代代相守,至今也有万余年了。”
  张衍也是点首道:“能在浑洋之中立派,传承万载,贵派之祖,当是一位大勇大智之人。”
  金道人闻得此语,不知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叹道:“可惜后人却不争气,枉费了先祖一片苦心。”
  张衍讶道:“这又如何说?”
  金道人唉了一声,道:“先祖虽有洞天修为,但为人谦和,认为与其去往东洲与人相争,还不如在海上立派,只是同道中却无人肯应,认为海上不是好去处。”
  张衍微微点首,平心而论,这也不是胡言。
  修道人讲究法侣财地,海上与诸派往来不便,灵机又是不显,若无道行深厚之人坐镇,久而久之,自然不为同道所看重,最终只能做一个避世门派。
  似崇越真观,就是故意挑起与东华玄门之间的争斗,以此砥砺弟子,使宗门名声不堕。
  再如陶真人,允他三诺,是为还了人情,但也同样也使清羽门与昭幽一脉搭上了线。
  金道人则是继续说道:“经此事后,先祖便下定决心,要在九洲之外再造出一片洲陆来。”
  张衍念头一转,道:“以贵派先祖之能,挪山搬岳想是不难,却不知如何聚集灵机?”
  九洲所有灵机皆自地根而来,海上并非无有,而是无山水难以相聚,故而极为轻散,难以点化灵穴,若执着一地,时日久了,灵机便会用尽。
  金道人这时自得一笑,言道:“当年祖师曾闻,有一位天外大德曾捉北冥玄龟镇压山门,却是得了启发,恰这浑洋之中有一头不知寿有多少万载巨鳖,此物四脚立于海底时,仰首之间,呼吸天风云气,一睡一醒,便去千载,若能养炼为我门中灵兽,镇压地陆,只每日引动灵机,就足够一门修士所用。”
  张衍稍稍一思,便明白了其打算。
  这等庞然巨物,一旦炼化气机,那所需灵机也是难以估量,要是百数人借此修行,那完全不在话下,同时还可使得这巨鳖不至坐大。
  他敢断言,若能当真做成此事,不但人人受益,后世受用不尽,主导之人也必借以成道洞天。
  他心下也是感叹,这位先贤目的恐怕非止于此,此等这先河一开,必引得后人群起效仿,未来开枝散叶,便可在这海上另成一派家数,万千载后,也不见得再会弱于陆上宗门。


第二百八十九章 神木作巢不思危
  张衍由这位先贤所为,不由思及自家身上,“行前人之所未行,开前人之所未开,而我所求之道,却不也是如此么?”
  这一念升起,心下忽然似又有触动,只是待要细究竟,却份莫名之感又是转瞬即逝。
  他冷静一思,知这当是机缘未至,便也不去强求,重把念头转了回来,言道:“贵派先祖此举,诚为良谋,若得以功成,万千载以降,亦必为后人称颂。”
  金道人却是苦笑道:“可惜先祖当日欲行此事时,恰逢外敌找上门来,一番苦斗后,虽是将之击退,但自身也是受了不小损伤,只能在宫中休养,直至数百载后,到那转生之前,才匆匆找上门去,将那巨鳖击伤,临去时,命门人弟子定要完此夙愿,只叹万余载下来,后辈中至今无一人能修至先祖那般境地,着实愧对先人。”
  张衍微微摇首,他方才来时,就已看得明白,此一门灵机,皆是自脚下这根大木上借来。
  若说供养元婴真人倒是绰绰有余,可要出得洞天真人,那是绝无可能。无有此等修士,降伏那巨鳖可是不易。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宣照宫这些后辈果真一心以完祖师遗愿,却未必找不到法子。
  但坏就坏在脚下这株巨木上,有了退路,众修自是安于现状,不会再去打生打死了。
  他摇了摇头,问道:“金宫主,贫道见贵派脚下这棵巨木甚为奇异,未知可方便告知来历?”
  金道人忙道:“无有不方便之处,此树是先祖当年以一宝物从一名天外修士手中换得,据说是自一株大椿神木上摘落下来,休要看这巨木眼下如此,落我先祖手中时,不过一根枝叶而已,这万余年下来,才有了这般身量。”
  说完之后,他神色微动,唤过身边一名伺候婢女,关照道:“拿我金斧,去取一截高枝下来。”
  那婢女遵命出去,不过半炷香,手中托着一只玉盘转了过来,盘中盛有一根株青枝,枝叶茁壮,生机极旺。
  金道人命其把玉盘送到张衍跟前,拱手言道:“相见即是有缘,我这宣照宫与世隔绝,无有什么好物,也就这神木拿得出手,此便赠于道友。”
  张衍略一沉吟,自袖中拿出一只玉匣来,摆在案上,笑道:“来而不往非是礼,我恩师乃丹道行家,此是他亲手炼造大小宝丹千余枚,各有奇效,今便赠与了道友。”
  金道人闻听,不禁眼中放光。
  他秉承古之修士一脉,有不少服食药丹提升功行的法门。
  可海上纵然奇物珍宝不少,却因诸多丹方多需陆上草木,能为自家所用得极少,便是炼了出来,药力也很是也限,而今有了这些丹药,门下几名功行停滞的族人弟子却有望再往前行了。
  他拱了拱手,道:“道友厚赠,金某便就收下了。”
  他自忖这回是大大占了便宜,于是又加了一句,“不知道友可有什么需用之物,金某定尽力筹措。”
  张衍未曾客气,笑道:“贵派往上溯源,乃是上古宗门,却不知可有蚀文流传?”
  金道人听他所求,心下一松,笑道:“原来道友喜好此道,这却容易,我宣照宫有不少先祖所留蚀文简牍,我这便命人与道友取来。”
  当下就吩咐下去了一句,等不多久,一名力士抬了一口大缸上来,金道人挥手命他退下,上前亲启了瓮盖,指着其中堆满的玉简,道:“道友可是满意?”
  张衍看了一眼,讶道:“竟有这许多?”
  金道人自得道:“这些蚀文,可是先祖当年自宗门库藏内携了出来的,还有些是先祖亲手所书。”
  张衍神色一肃,稽首道:“这却是礼重了。”
  金道人摇了摇头道:“蚀文一道,也需天资禀赋,我门中无有擅长此道者,放在我处只是蒙尘,还不如赠了道友。”
  张衍一抖袖,将之收入进来。
  金道人见他收下,这才把那些丹药取入袖中。
  两人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金道人道:“道友之师既是道丹宗师,想来在此道上浸淫也深,不妨在我处多留些时日,金某还要多多讨教。”
  张衍道:“怕是不能久留,贫道还身负师门之托,过有几日,待我坐骑复了元气,便要启程。”
  金道人想了一想,试着问道:“看道友所往方向,可是要去往那东莱洲么?”
  张衍道:“正是,道长莫非去过此处?”
  金道人摇头道:“金某为一宫之主,不得擅离此处,不过一师弟百余年前出外采集奇珍时,无意撞见过此洲,只是那时听得弟子在后唤了一声,于是回去接应,然等回头再望,却只见茫茫大海,不见那仙山影踪了。”
  张衍微微一笑,东莱洲独离八洲之外,在上古不少传闻中本是一座海外仙山,因其漂游不定,或隐或藏,能大能小,自古以来,少有人能至,典籍之中记载最是稀少。
  欲寻此洲,除了等到那特殊时日,还需一些手段。而对于不明缘由之人,要入此地,只能是撞机缘了。
  金道人看他神色,却有一个念头浮起,暗忖道:“莫非这位张道友知晓如何入得此洲么?如此,师祖早年留在洲中的那一物或有望找了回来……”
  想到这处,他心头一热,当下一拱手,道:“道友,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张衍道:“道友请讲。”
  金道人道:“在下恪于门规,难离此地,不过寿近八百,时日无多,然则门下弟子坐困此处,不识天下之大,却是遗憾,道友既去东莱,可否带上几人?”
  张衍略一思忖,道:“此事可以,但贫道有一言在先,因有师命在身,难以看顾贵派弟子,勿要见怪。”
  金道人忙道:“哪敢要道友照看,只消带得他等上那东莱洲上便可,下来无需理会。”
  张衍颔首道:“既如此,倒无碍难。”
  金道人一喜,吩咐身边人道:“去把子康,子祥还有陆师弟唤上来。”
  仆婢一躬身,转身出去。
  不多时,有三人到得客堂中。当头是一名中年道人,肤黑粗实,五短身材,目光炯炯,后面是两个年轻年弟子,左边一人金冠美袍,腰系玉带,玉面朱唇,器宇轩昂,右侧一人其貌不扬,身上穿着粗布短衣,好似一使唤下人。
  金道人指着那中年道人道:“这是我陆师弟,当年就是他撞见到了那东莱洲。”
  张衍打个稽首,道:“原来是陆道友。”
  陆道人忙还礼,道:“真人有礼。”
  金道人这时对那两名弟子喝道:“站在那处做什么,还不上来拜见张真人?”
  两人上来躬身一礼,道:“见过张真人。”
  张衍笑着点首,轻轻一抬袖,飞出两道灵光,落入两人手中,道:“此是贫道祭炼的法符,危急时刻,有护身保命之效。”
  两人忙是道谢。
  金道人道:“道友看我这两名后辈如何?”
  张衍稍稍一望,那金冠弟子修道年月至多六十余,已修入化丹境,在这海上灵机清散之地,已很是难得了,至于另一名相貌平平的弟子,若纯以资质论,实则还要高出一筹。
  不过他一眼看出,后者未曾得过什么上佳功法,功行差了不少,再则从衣着打扮上来,必是地位卑鄙,因而也不点破,只道:“俱是资质上佳。”
  金道人身形半起,一礼道:“今欲拜托道友,捎上他们三人同去东莱。”
  张衍笑道:“既然已是应允道友,自当奉行,只是如此佳弟子,道友当真舍得遣出在外么?”
  金道人正色道:“不经琢磨,不成大器。”
  张衍笑了一笑,他看得出来,这里面定还有其他原因,不会像其说得这般简单,不过这与他无关,是以也不去深究。
  几人又交言多时,见天色已是不早,金道人便拉着张衍前去观赏舞乐。
  陆道人与两名弟子也自是作陪,到了戌时末刻,才各自散去。
  三人自宫中出来,金冠弟子忽然道:“师叔,师父可是几次说师叔你见多识广,你看这位真人道行如何?比师父如何?”
  陆道人极是也实在,一点也没有为自家师兄留颜面的打算,嗤笑道:“师兄那点道行,可是差得还远。”
  金冠弟子惊道:“莫非已是二重境么?”
  那道人撇嘴道:“二重境,那算得什么,我早说你等该出去走动走动,在此总是坐井观天,那位张真人那顶上罡云已去,气机圆融,一看就知已是凝就法身,再往前去一步,就是当日祖师那般道行。”
  金冠弟子听得张衍如此厉害,大为吃惊,忐忑不安道:“此人若有歹意,我宣照宫岂非危险的很?”
  陆道人不以为然道:“这位一望而知是玄门正道,能修到这等地步,哪个不是大门大派,岂会觊觎我宣照宫这点家底。”
  他有一语未曾说出,他宣照宫要是连点自保的手段也无,又怎敢把人请了进来?
  闻听二人谈话,那走在后面一直默默无语的弟子神情不禁起了变化,捏紧了拳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百九十章 此去东莱不记年
  张衍自宴席中回来,便在客居之地宿下,金道人为了示好,又接连命人送来了不少好物。
  张蝉看那摆在桌案之上一件件奇珍异宝,口中啧啧有声,不时拿起一件摆弄几下。
  他虽是虫豸,但跟随在张衍身侧,也长了不少见识,眼界也勉强也算得上宽广,不过这里宝贝多是海中所出,有不少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免觉得十分新奇。
  到了张衍这般修为,已并不在意这些奇巧之物,自是由得他去摆弄。
  他目光一瞥,见那送来珍宝之人,就是白日殿中所见那名身着的布衣年轻修士,便和颜悦色问道:“我白日听金道友提起你们名讳,一称‘子康’,一称‘子祥’,不知你是哪一个?”
  那年轻修士躬身一揖,道:“劳真人下问,弟子金子祥,那金子康乃是在下族兄。”
  礼毕之后,他走前两步,自袖中拿出一只木盘,上有两枚青嫩嫩果实,饱满水润,让人一望便口中生津,他高高端起,道:“真人,此是我宫中神木之上所结青果,莫看这神树极大,但这果实,一千年只结一个,我修士服之,神情目明,增寿百载,乃是宫主特意命弟子摘下赠与真人的。”
  张衍见这等奇物对方一送就是两枚,显是对此行很是看重,颔首道:“回去后请代贫道谢过金道友。”
  张蝉这时自案几上拿起一只金灿灿的海螺,问道:“这位道兄,你可知此物有何用处?”
  金子祥回头一望,笑道:“此物名唤‘人欲法螺’,吹上一吹,能放五彩烟霞,人处其中,凡思念欲望,皆可得成,故而有个别名,叫‘心想事成’,要是祭炼成法宝,百步之内,可迷人入那幻境之中,防不胜防。”
  张蝉眼中放光,道:“这倒是件有趣的物件,我来试试。”
  他把腮帮子鼓起,一口气吹出,果有一段彩雾飞出,将他身躯笼罩入内,约是一刻过去,他撤去身上雾气,砸吧了两下嘴,摸了下仍是干瘪的肚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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