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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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5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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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宫观之前站定,这当已是接近封禁妖蟾的腹心之处了,如有布置,必在此地。
  对这头天妖,他始终以大敌相待,并未因先前轻松剿灭其分身而生小视之心,心下一转念,道:“张蝉,且遣金虫入内一探究竟。”
  语声一落,立时自大袖之内飞出一头金虫,落地化一面色青白的少年,作揖道:“老爷稍待。”
  他嘴中发出一声低啸,身躯周围就有一大片虫群飞出,黑压压蔓上台阶,如潮水一般往殿内涌去。
  此些虫豸只只与张蝉心神相通,过有片刻,他面露喜色,小声禀告了几句。
  张衍微一点首,身躯轻晃,瞬时遁去不见。再现身时,已是在一硕大石坑之前。
  坑穴周围是丈许高的垒土,半掩半埋,内间却有一物,看去轮廓极极大,仔细一瞧,却是一只十来丈大小的玉蟾,红睛圆吻,四肢粗矮,额上长有一根短角,背上有千百鼓包,直若披挂珠帘,若是细观。可见是一只只紧紧闭合的眼目。其虽只是一具空壳,然此刻蹲伏于地,瞪目欲扑,看去宛然活物。
  张蝉撇嘴道:“老爷,这便是那千目大花蟾?看去也是寻常,不过个头大些罢了。”
  张衍淡声道:“这妖物与其余凶物不同,一声本事全在那千对眼目之上,传闻斗法时能放万千毫光,可削灵消气,收魂夺魄,去可照百十里地,回可敛于毫厘之间,非至洞天之境,任你妖魔人畜,一触即死,无有幸免。”
  张蝉咋舌道:“这般厉害?”
  他与人对敌,多是依仗麾下万千虫子虫孙,对于这等手段却最是惧怕。
  张衍感应了许久,并未察觉到任何异状,心下念头转动,到得此处后,他本来以为会有一番冲突,是以步步谨慎,不想而今找到了躯壳,其也未有动静。
  他可并不认为自家捉了那金符中那一缕神魂便万事大吉了,以这等天妖,不会不给自己留后手,那多半是躲去别处了。
  他心下暗赞,这头大妖倒也是果决,说走就走,连自己妖身也毫不留恋。
  但其即便携得精血出逃,只要还在这西洲之地,一时也不怕其能掀起什么风浪,眼下关键,是先把这具躯壳收了。
  他沉声道:“张蝉,我需用神通将他话去,你且退至外间为我护法。”
  张蝉应了一声,立时招呼起万千金虫,往四面飞去。
  张衍一弹指,放出数面阵旗,插在穴坑四周,而后袍袖一抖,耳畔却闻仙音乍起,一道灵光飞出,如轻烟一缕,往那妖蟾鼻中飘入进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十二天魔相,玄游七禽变
  在九摄伏魔简侵蚀之下,妖蟾躯壳如软蜡一般被一点点消磨化去。
  大约九日之后,便被彻底吸纳干净。只留下了千百粒圆润宝珠,一粒粒掉落在沙土之间,放出蒙蒙微光。此是妖蟾所有眼目,也可算得上世间一桩奇宝。
  张衍瞥去一眼,其皆是自地面飞出,缓缓飘至面前,他数了一数,共有五百一十二对,恰是一千有二十四数。
  他转运法力,感应少许时候,能察觉到有一股诡异灵机暗藏其内,只是此刻如陷入深眠一般,蓄而不发。
  似这等宝物,与那本命元珠一般,需得天妖精血才可发挥出作用来。
  可而今天下,天妖除了被封禁在九洲之地的这几头外,已然绝迹,是以就算能寻得精血,用来驱用这些眼目也太过奢侈。
  是以他另有想法,大不了日后费些功夫,开了地火天炉将之炼成法宝。纵使威能弱上少许,可也不必再依赖精血。
  心意一动,所有宝目如受感召,一颗接着一颗投入他袖囊之中。
  做完此事后,他重又把注意力投到九摄伏魔简上,这魔简饱食精气之后,却并不如往常一般飞了回来,而是焕发灿烂光华,静静悬浮在那处,一动不动。
  张衍神情微动,这玉简无疑比之前却是强横了许多。
  他犹记得,当年化去桂从尧躯壳时,可是足足用去十八个日夜。
  妖蟾虽在地下被镇压万载,比之玄龟仍是只强不弱,但此刻用时反是更短。
  他也不去催促,在原地盘膝一坐,静静等候。
  如此过去半个时辰,那玉简忽得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嘹亮轻鸣。
  与此同时,张衍袖内也一阵阵颤动,似有东西急着出来。
  他不用查看也知那是何物,转念一思,便就放开了束缚。
  霎时间,一道灵光飞出,轰隆一声,一幢十丈魔藏稳稳立在身前,那玉简化光往里一飞,转瞬不见。
  张衍一挑眉,略作沉吟,振衣而起,大步往里迈入。
  方一至内,便觉自身好似进入另一方天地之中,耳畔一声开天辟地般的大响,四面八方,骤然浮现出一十二尊擎天魔相,每一尊皆是幽雾笼身,难辨真貌,只能从轮廓之上依稀窥见,个个狰狞凶悍,周身上下,时时散发出滔天威势。
  而九摄伏魔简,却是漂浮在天穹正中,高居其上。
  试着起心意相召,却未能唤了回来,只是有一道神念传来,似是要他在这十二尊魔相之中择选其一。
  想及先前那门化魔神通,他心头顿时浮出一层明悟,向四周环顾看去。
  这是伏魔简要他选择下来之路,眼下所见,恐便是达及五重境时所需演化的魔身之相。
  而今参神契四重境已至完满之境,看来若想再进一步,势必得在里顺从其意。
  他目光变得幽深了几分,参神契功法,若是当真如玉简所记述有九重大境,那当是直指大道的法门,只是越是修行到深处,越能发觉其中暗藏着诸般诡谲玄机。
  是以需慎重思量,贸然择选,会否引起不测之祸。
  伏魔简虽早为他所炼化,需遵他意愿而行,若是自家抗拒,想也不能如何,但为小心起见,仍需防备一手。
  他仔细想了一想,便有了一个主意。
  轻轻一展衣袍,将那凡真化身自人袋中放了出来。
  随后于心中下令,命其上前择选。
  这化身之上神魂本是自他身上分出,其所见所闻,他只要愿意,顷刻便能知晓。而整具躯壳更是以那一滴魔血炼化,由其接纳此法,想来更是容易。
  要是不妥,也不过少一具化身而已。
  那化身迈步到了前方,倒也未曾如何犹豫,到了正北位那一尊魔相之下站定。
  那魔相庞大身形忽然一动,往下俯看,似在审视他一般。
  过得片刻,自其目中飞出一道灿烂光辉,好如长河一道,化作银星点点,尽数投至化身身躯之内。
  此过程中,并无出现任何异状。
  张衍把那化身重又唤至跟前,起指在其眉心一点,化身见得一切,全然为他所知。
  其心神之中,只是多了一篇功法。
  他凝神看了许久,最后眉头微皱,“竟是如此么?”
  这功法之上并无任何陷阱,反而按其上所述,这一门功法直指大道,有翻天覆地之能,变化无穷之妙。
  但这门功法要想修炼到深处,便需抛却自我,与那魔相融为一体。
  究竟是身化魔相,还是与魔相合?
  到得那时,纵然可得通天法力,可修炼这门功法之人,也非是原来之人了。
  张衍冷哂一声,断然言道:“此非是我路!”
  一语说出,这方天地竟是轻轻震颤起来。
  他把大袖一拂,毫不留恋地转首离去。
  在他身后,十二魔相轰然崩散。
  一从魔藏之内踏出,他心意一召,伏魔简并无抗拒,自里飞出,往袖中投来,至于魔藏,则是轻轻震动几下,化为灵光一团,也是一般收了进来。
  他虽已决定不去修炼这门功法,但不论魔简魔藏,皆是难得宝物,暂还没有舍弃的打算。
  他心下忖道:“此番本来是趁镇灭封禁凶物之际,先设法步入力道五重境,眼下既然走不通,那也无需多想,下来便把全副精力花在气道一途上即可。”
  心念一定,暂也不去多想,看了看远处阶台之上的宫观,足下一点,罡风绕身,往那处飘行而去。
  这处“玄游宫”应也是西洲上古宗门,既已到此,那便顺便看有无有对自己修行有用之物。
  封禁千目妖蟾之处,实则是在宫观前殿与中殿之间,其后还有更多殿宇。
  中殿之中空空荡荡,只是一地断柱残壁,他一眼扫过,便径直往后殿而去。
  这处却有一十七座大殿,规模宏大,看得出昔日门中长老讲法说经之处。
  他经过之时,皆是入内一观,初时并无什么收获,直到得最末两处宫观,却是有了些许发现。
  有数具骸骨围着几块保存完好的玄碑,只是古怪的是,许多皆非人形,一望便知是禽鸟之属。
  张衍走近几步,往碑上看去,碑文倒未曾用得蚀文,而是用古时常文记述着一桩事。
  言说是某年有一位海外大宗修士来至玄游观中,与观内修士赌斗谁家功法更为高明。
  这位海外修士拿出了一门极是高明的神通,玄游观为了不落下风,也是将自家一门秘传神通搬了出来。
  两者一番比较下来,这位修士对这门神通叹为观止,自承不如,但却想请习得此法之人出来一叙。
  可令玄游宫尴尬的是,此法因修习条件过于苛刻,已然数千年无人练至至大成了,只得唤几个修行尚浅的弟子出来应付。
  那位海外修士极有风度,倒也未曾因此借口不认,只是难免失望而去。
  玄游观最后虽是赢了此次斗法,但举派上下皆感不是滋味,故而将经过刻述下来,立碑以证,言后辈弟子中无论何人能修成这门神通,便可为掌门亲传弟子。
  碑上并未记载这门神通如何修炼,但却交代了大概情形。
  此门神通名为“七禽变”,分别为天凤变,青鸾变,金鹏变,孔雀变,云鹤变,鸿鹄变以及枭鹰变。
  修士只要得了捕获了这些妖禽,取了其身上骨羽精血,先由枭鹰、鸿鹄、云鹤等妖禽开始,一步步循序渐进,最后可成那天凤之身。非但如此,还可依随修士心意,在数种禽鸟之间自在变化。
  尤其厉害的是,此法当真是以肉身变化,而非幻化外貌模样,连这些妖禽自身本命神通亦可一般无二。
  玄游宫修士之所以难成此法,实在是这七种妖禽世间稀少,太过难以寻得。
  张衍看到这里,却是一声长笑,当真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
  他力道修行到了如今这一步,也算得上自身一门厉害手段,若是将来不得寸进,也极是可惜。
  在他想来,若是有必要,大不了取那寻常力道之法,这也是世上多数力道修士所行之路。
  虽是残神契功法与之不同,但他手中有天妖精血,详加推演,未必不能成。
  可此法弊端也大,因受限于那精血,便是返还了天妖之身,也高不过原先其主去,未来更是极难往前迈进一步。
  而这门“七禽变”虽无修行之法,也未言在哪里可以寻的,但却为他指出了另一条前行之路。
  修士非止限于一身,可在诸多妖形之间变化来去。
  他记得太冥祖师封禁凶物之中有一条万年苍龙,因其能与飞升真人相斗,故而被早早灭杀。
  当年苏奕鸿便是取了那躯骸,也无法臻至等境界。
  但若自己有这等法门,先取那蛇蟒之身,再变蛟龙,进而演化苍龙之躯,也似是一条可行之道。
  只是要想从头至尾,推演出此等功法并不容易,不过只要知道此道可行,他有残玉在握,有太冥真人传下的“九数玄经”,再加那门魔相功法之上亦有讲述变化之道,如下心力,将来却未必演化不出一门神通大法。
  解了心中疑难,他对那石碑一揖,又对周围那几具骸骨分别拱了拱手,微微一笑,便负袖在后,转身出殿去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阳火炼金符,三足虎纹彘
  张衍出了玄游宫,唤上张蝉,飞身自地底遁出。
  他一到得地表,两条蛟龙立刻迎了上来,禀告道:“真人,方才妖气散尽时,四周水浪集涌而来,似要吞没陆洲,只是被我兄弟二人挡住了。”
  张衍放眼瞧去,见四下里洪浪汹汹,知是这涌泉洲地势本低,全靠妖蟾原先妖气庇佑,而今那躯壳一灭,自然无法阻挡了。
  不过这并非是那妖蟾好心,他只是怕自己封禁之地成了一片泽国,手下无有生灵可用,难再脱身而已,若是换一处地界,早把一洲人兽食尽,用来补养自身了。
  他赞了两兄弟一句,道:“做得好,那妖魔躯壳虽已为我镇灭,但我疑其神魂脱去,若不铲除,必留祸根,我欲在此设一禁阵,一来护持洲屿,二来防备此僚。你兄弟二人分出一个,先去把洲中之人迁了回来,另一人在此压住水潮,好方便我行事。”
  两条蛟龙齐道:“谨遵法谕。”
  张蝉跃跃欲试道:“老爷,下来如何,可要小的把那老妖找了出来?”
  张衍轻摆衣袖,缓声言道:“不急,以此地灵机来看,这妖魔决计跑不出去多远,待我做好妥善布置,再抓它不迟。”
  张蝉忙道:“小的为老爷护法。”
  张衍微一点首,张蝉一躬身,鼓足劲去往四周戒备了。
  张衍观望了一会儿涌泉洲上地势,暗自忖道:“这里地灵不兴,如用寻常手法结阵,固然经得起风浪,但数十上百载后,阵机在侵蚀消磨之下恐会散去,洲中之人仍要遭了灾劫。”
  实则此地用上他先前移山改陆的手段最是简单,不过如此一来,就会坏了田地草场,顷刻间难再耕作放牧,这便有违初衷了。
  除此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设阵之后,再用一法宝镇压,以此牵动地灵,护养阵机。
  但其中亦有弊端,有灵之宝可不会甘愿坐困在此,或许眼下受张衍之命,不敢有所违抗,但时日一长,就会想方设法逃脱;而寻常法宝放在此地,又无大用。
  他深思许久,最后想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如就在此传下一门功法,纵使受限灵机,不能有大成就,但回护洲中禁阵,当也无妨了。”
  他主意一定,手指轻弹,一面面阵旗飞出,化灵光直入天穹,而后好似嵌在其上一般高悬不动。
  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霎时一道罡风如龙,飞卷而上。
  阵旗得他法力助长,灵光渐盛,旗面之上浮出无数符箓玄文,在天中飘游旋走,牵得天地精气灵机,不断往里聚集。
  如此七个日夜之后,张衍见火候已成,再是一指,数千面阵旗齐是一抖,依次序先后落下,按阵形方位排布,或入海潮之内,或入洲土深处,扬张展开,须臾涵纳万里界域。
  见得已是排布妥当,他最后把法诀一掐,整座洲陆轻轻一震,似是褪去了一层雾纱,此地山岳大川骤然变得多了几分灵性。
  自此刻起,这地表之下所有山水灵机已与禁阵交结一体,再也无分彼此。
  大阵一成,效用立竿见影,堆涌在外的洪浪渐渐退下。
  张衍袍袖一抖,纵身入空,言道:“你等都是过来。”
  两条蛟龙与张蝉听得唤声,忙都是凑到了跟前。
  张衍把自己需做之事详细交代了一遍,三人听后,便各自奉命去了。
  张衍一抬首,下来之事,便是处置那金符了。这需去极天之外采摄天阳火气炼成赤阳真火。
  此事放在别处很是容易,但在这西洲,却需防备那金月虫。
  他只稍作调息,便轻喝一声,一道遁光拔地而起,骤然冲上天穹。
  好似久久之后,轰隆一声,已是撞开罡云,到了极天之上。
  他浑身法力滂湃,在重天外一现身,好似夜中举火,顿时引得一团不知绵长多少万里的金云向他这处过来。
  若是寻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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