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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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5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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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悠悠言道:“百转石虽是难觅,但我南崖洲中恰有两座,师妹可去书与陈太平,以此物借得些许钧阳精气来,并许诺三四百载之后便可还得。”
  周如英眼眸一亮,张衍既然来小界取气,那极可能是要走借气成就一途,而以其丹成一品的根底,所需天精地气,必是常人数倍不止,溟沧派中所藏,却未必足够,要是能借来些许,说不准真能缓阻其前行脚步。
  可是随即,她却摇了摇头,道:“师兄未免想得太好,钧阳精气如此重要之物,溟沧派可未必肯拿了出来。”
  那人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不试上一试,又怎能知晓?况且我玉霄又非借了不还,不过晚个数百载而已。”


第二百七十章 神垒洲中不倒山
  张衍在还丹峰上一连待了四月,把山中所藏地气采摄去了大半,自觉已是可以收手,这才撤去法力。
  殷照空一察此间灵机感应,便知山峦之下,至少还有三成地气留下,不由暗自点头。有此些残气在,若无外力侵袭,数千上万载之后,此处又能成一处福地。
  他毕竟自小在还丹峰上修道,眼下虽是即将离去,也不忍见其彻底变为死地。
  张衍将彦注瓶收起之后,便坐下调息。
  少顷,法力尽复,他立起身来,对殷照空一个稽首,言道:“有劳道友等候,贫道还有一事需做,或要再多等片刻。”
  殷照空报以微笑,还礼道:“殷某虽急于出得此界,但等了数百载,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张衍点了点首,一指轻弹,就有符芒激去天中。
  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一道光虹自南向而来,落在山尖,遁光轻散,沈梓心白衣飘飘,自里行步出来,面无半点妆痕,却是容光照人,如月下静莲。
  她上得前来,万福一礼,道:“两位道友有礼。”
  张衍笑道:“今请道友来此,是为前番说定之事。”
  他轻轻一挥衣袖,一只小瓶飞去,此是他此前分出的地阴精气,正可给了骊山派,了却人情。
  沈梓辛接了过来,一入手中便就知晓其内精气不小,口中忙连声称谢。
  她心下却是微微有些惋惜,暗忖道:“张真人资质高绝,未来必能成得洞天,此次若不是精气委实太过重要,我骊山派又争不多其余同道,这人情情愿留至今后。”
  殷照空这时开口问道:“这位道友,殷某这几日在山中,不明外界情形,道友可知,苍秀、合海二派如何了?”
  沈梓辛微现迟疑,看了一眼张衍,才言简意赅道:“山门倾覆,子弟尽散。”
  那日这两派长老攻山,只是料错了殷照空的本事,加之后者在山门中多做准备,原本汹汹而来,结果却大败而回。
  元阳派蒋衡自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联手门中来援修士,将之尽数杀死在半途之中,而后又将山门侵占了去。
  只是事后唯恐玉霄看着眼红,借故索去精气,是以又分了一些予入得此界的诸派弟子,便连骊山派也得了少许,既是拿了好处,她也不愿在背后多言。
  殷照空听了,怅然一叹,拱手道:“多谢告知。”
  采气事毕,张衍无意多留,与殷照空商量几句,便一同驾起遁光,往入界门户行去。
  数个时辰之后,两人穿破小界,到得对面渡尘宗落脚之地。
  界外有弟子值守,见掌门终至,个个欣喜,立时报了上去。
  林照丰与莫照岳得知之后,急匆匆赶来相见,互道一番别情之后,又对张衍千恩万谢。
  张衍谦词几句,见已无有什么大事,就欲告辞离去,可这时殷照空却喊住了他,自袖囊中拿出一枚玉简,递过来道:“道友既是喜爱集纳蚀文,此物便贫道便作主就赠送与道友,务必收下。”
  林照丰一见这玉简,脸色一变,但见掌门师兄一脸肃然,却是欲言又止。
  张衍笑了一笑,接过收入袖中,稽首道:“看去看是凡物,既是道友诚心相赠,那贫道便收下了。”
  殷照空诚恳道:“敝派承蒙道友相助,才从那囚笼之中出来,区区一片玉简,未能报以万一,日后如有事需我渡尘宗出面,只管着人传信即可。”
  张衍点了下首,说声告辞,便起得遁光,纵空离去。
  林照丰看了看天中远去光虹,回头道:“师兄,你赠与张真人的,可是恩师往日那枚随身玉简?”
  殷照空叹道:“此物自恩师他老人家得来后,在我渡尘宗中有近千载了,其中有不少师长同门借去参悟,但却从未有人真正看出什么来,许是与我等无缘,还不如做个人情,送与张道友。”
  此物本是上华宗覆灭之后,上代掌门自秘殿之中得来,但简中内容乃是蚀文写就,一直未曾参悟通透,后来传至他手中,也始终未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只是闻得张衍搜罗蚀文,他才想起此物,但却未曾当即送去,只准备在关键时刻拿出,还能另外做个人情。
  林照丰嘿了一声,道:“也是,有舍才有得,这些时日,小弟也打听到张道友在溟沧派中身份,师兄可知,这位道友来头不小,若论门中地位,仅在那些象相真人之下,听闻已在寻访破境之道,结好此人,日后大是有用。”
  殷照空眼中微亮,道:“也不知象相境是何等景象,我等是否有幸一堵真容。”
  林照丰道:“我等至少还要在此宿住许久,想来是有机会的。”
  渡尘宗要另行建立门户,并非一蹴而就,他们还需遣人去东海勘察,选定落脚之地,便是时日短些,也要数载功夫,这期间皆需与溟沧派为邻。
  殷照空望着山下,此刻初阳之下,山峦映现金霞,显出无边美景,一语双关道:“吾辈不得,后辈弟子当可得之。”
  龙渊大泽东北地界之上,有落宵,延胧、神垒三座洲陆,皆是在登扬陈氏名下。
  其中延胧陆洲为旁系庶出弟子居所,而落宵洲,则为陈族嫡脉修道人聚集之地。
  至于那神垒陆洲,则在清源广华钧明洞天之下,为陈真人修道之地,除却少数得其看重的子侄辈,等闲之人,不得擅入一步。
  而今日,十大弟子之一的陈枫,却被一封谕令召上洲来。
  神垒洲最高处为不倒山,此山亦是一件法宝,经二代掌门祭炼之后,气冲罡云,穿天而过,是以山体四周常有乱流经空,碎石盘旋,有些还是自二重天外而来,日久天长,成了一道天然屏碍,是以他一路行来之时,也不得不小心飞遁。
  上得山梯之后,他寻道步入一所草庐,见一老道斜卧竹榻,背对着自己,似是正在酣睡。
  陈枫打个躬,道:“二伯,唤小侄来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那老道身躯一动,似被唤醒过来,缓缓翻身坐起,睡眼朦胧地望了陈枫一眼,道:“贤侄你来了啊。”
  他慢吞吞自榻边摸出一封书信,摆在身前案几上,道:“真人与你的,且去看来。”
  陈枫神色肃然,族中如此郑重其事把自己换来,定然非是什么小事,他上前拿过,看了之后,眉头不经意一皱,其中内容出乎意料,竟是定阳周氏欲问他陈氏借用钧阳精气,并以两座天成百转山来换,只是……这等事为何要自己来定夺?
  他原本乃是不拘小节之人,做起事来很是随性,然而随着身份地位提升,却是不免多了许多顾虑。
  便谨慎问道:“未知那周族借去钧阳精气,是要作何用处?”
  那老道慢悠悠言道:“原本此事不该我来说,到了时候,贤侄你自会知晓,不过眼下贤侄既需处理此事,我了稍作提点,那钧阳精气用途甚多,然在成就洞天之法中,有一途就需借助此物,你可明白了?”
  陈枫听罢,了然点首。
  玄门世家之间走动频繁,许多族门之间多是姻亲。
  陈氏与定阳周氏虽无这曾关系,但往来也是不少。
  只从书信上来看,显是周族有后辈欲图更进一步,是以前来借气。
  但再是一想,却觉得有几分不同寻常,其背后所蕴目的,似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他把书信再看一遍,问道:“真人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
  老道耷拉着眼皮,一副随时可能睡过去的模样。道:“真人只说此事交由你来办,其余未曾言说。”
  陈枫略一沉吟,那三十六崆岳一事他也知晓,那族中祭炼数千载的法宝,只是差了两块天成百转石,就可功成,对陈族来说很是重要,此事似能做得,然而他再是一想,却是一惊。
  族中钧阳精气族他虽不知有多少,但由周族所需来看,族中未必能拿了出来,势必会向门中讨要,以陈真人脸面,未必借不出来,但若予了周氏,山门中若有修士欲成洞天,怕是要因此耽搁。
  而眼下能有望成就洞天之人,一是大弟子齐云天,其二便是上任十大弟子首座,而今渡真殿偏殿殿主张衍。
  而齐云天早入灵穴修道,不管所需何物,但绝计是不可能外借的,那么此事唯一可能受牵累之人,便是张衍了。
  他抬头看向老道,道:“二伯,此事若要做,那非得和张真人打个招呼不可。”
  陈长老不置可否,“你以为该如何,便去如何做,族中不来过问。”
  陈枫顿时陷入为难之中,他虽是门中十大弟子,可现在张衍入了渡真殿,两者在门中的地位却差了许多,自己出面,根本说不上话,可休说谈及此事了。
  他暗道:“此看来需得请霍师兄出面了。”
  一念及此,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或许陈真人将此事交由自己办,就是有这层用意在内。
  霍轩自成了偏殿之主后,借口闭关,经年不出,连陈娘子都见不到其一面,而其到了这一步,陈族对他也无甚太大的制约手段。
  尤其陈长老即将转生,此消彼长,更是无人去自讨没趣。
  陈枫想了下来,觉得以往日交情,还是可以一试,便抬头道:“既是真人交托,弟子当尽力而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睹九星碑,凡真身外身
  渡真殿玄泽海界,观潮阁内,张衍负袖站在大殿正中,对面数丈远处,正摆着九座高大石碑。
  此为上古大德之士所留九块星碑。
  当年他在下院闯天门,与人比斗蚀文,便是籍以此碑。
  而一晃眼间,已是三百余载过去,眼下再是见到,心下也是颇有几分感慨。
  凡人之身,不过区区百载寿数,届时齿落发秃,筋弱骨衰。
  而他身为元婴修士,虽得享命千载,看去长久,却也不过十倍常人,仍觉短促。
  唯窥大道,方得长生!
  心转念生间,他眼神瞬间变得幽远莫测。
  这星碑因是法会镇物,是以每回诸派比斗,皆由东主保管。
  而此次恰是轮到太昊派下院为东主,是以早便先一步摆至都广山下了。
  不过既然是溟沧派渡真殿偏殿之主需要观览,自然无有人为会为这点小事来阻拦。
  他一道谕令下去,不出三日,就有人将此物送来。
  门中典籍曾有记述,此碑原是记录天象运转变化,其中六块,早已为人推演出来。
  张衍却认为里间内容当无那么简单,当年他参研碑文之后,感到自身感应之力大增,也是颇得了一番好处。
  而今为了参悟天地运转变化,需得再好好看上一看。
  他站于原处,于心中耐心推演。
  只是一路将前面六块石碑看了下来,却并未见什么特别异状。
  至于那星象轨迹,自上古大德与天妖一战之后,中柱崩塌断裂,罡云覆天,自此难观天星,就是元婴修士,也到不得九重天外,只有洞天真人能一窥真貌,是以暂也难以判断是否有误。
  他最后把目光投向那余下三块未明石碑之上。
  在稍作细观之后,却是发现,以他在蚀文一道上的造诣,解读起来也是艰涩无比。
  若不借助残玉,凭空解读,不知要耗去多少时日,数十上百年,怕也是往少里说。
  他摇了摇头,难怪此碑一摆就是近万载,无人问津。
  门中低辈弟子,哪有这等本事来观读这碑文?
  而那些有能耐参悟此碑的,多有自家功法传承,知晓脚下所走何路,哪怕别家上乘秘法摆在面前,也至多了解一番,不会去深入参研,当然更不可能把大把时日耗费在这莫名星碑之上。
  也就他有所不同,法力修行上日趋圆满,现又探究天地之妙,只要涉及蚀文,自然要探精心一番究竟。
  “些蚀文看去虽多,但摆在上古那时,不过沧海一粟,要想由此稍涉源流,还是差得太远,看来往西三洲去势在必行。”
  转念到此,忽然想起先前殷照空赠与自己的蚀文玉简,便自囊中拿了出来,法力进去一转,不由微讶。
  若是无差,这玉简之上的内容非是什么阐述至理,却是一门唤作“凡真身外身”的功诀。
  他对此倒是并不如何看重,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简上所刻蚀文,虽只百余字,但其深奥玄妙之处,也不必那三块星碑差得多少。
  星碑是何人传下,并无明确记述,但他想来,与太冥祖师怕是不无关系。
  这玉简既是为渡尘宗掌门殷照空所有,看其拿出之时那郑重模样,想也能牵扯到万余年前有数几位大能身上。
  正仔细看时,却听莘奴在外用脆铃般的声音说道:“老爷,昼空殿霍殿主来访。”
  张衍微讶,霍轩自入昼空殿后,传闻闭关静坐,轻易不见人,此来必是有事,便道:“请霍殿主到前殿安坐,说我稍候就至。”
  莘奴道声是,自去安排了。
  张衍则是一挥袖,把殿内摆开的蚀文碑简都是收起,这才自阁中出来,随后转开阵门,往山下来,不多时,已是到得山前迎客观中。
  霍轩见他到来,自座上站起,起手一礼,道:“张师弟,多日不见了。”
  张衍看他一眼,见其一身日霞玄纹袍,头戴朝岳冠,两目有神,有隐电窜动,顶上不见罡云,站在那处,有与天地浑然一体之感,分明已是修成元婴法身,起手一礼,笑道:“霍师兄修为大进,当要道喜,不知贺宴是在何时?”
  霍轩摆了摆手,道:“些许俗礼,能免则免。”
  似他这等身份,入得三重境后,大多会邀得同门来庆贺一番,各岛各府亦会送上贺礼。不过毕竟是陈族赘婿,因不愿意以身份宣扬,故而始终未有动作。
  张衍也能略微猜到其中原因,不过是当面客气一句,见他回避,笑了一笑,也不再提,便邀他入得山中桂花亭中饮酒。
  这里满园金黄,香绕鼻端,林间溪水连通山外大泽,有灵鱼仙鹤衔盘托盏而至,道道皆为珍馐美味。
  而莘奴则是唤了十数个靖人过来,在一旁端水倒酒。
  一番畅饮下来,霍轩望了望四周,感叹一声,道:“方才进来时,见殿内空空荡荡,人踪寥寥,与我昼空殿也是仿佛,听闻数千载前,三殿之内,诸岛之上,众真诵经参玄,垂钓泛舟,好不逍遥,却不知何是怎样一副光景。”
  张衍知他说得是前代掌门秦清纲之时,那时溟沧派正值极盛之时,自然有万千气象。
  可数百载前,门内方经内乱,虽在而今掌门秦墨白苦心经营之下,复见起色,但此前毕竟耗损了不少元气,也亏得溟沧派万载玄门,根基深厚,等闲动摇不得,若是等闲门派来此一回,早在内外交困之下覆灭了。
  两人修为相近,又皆有意未来一窥洞天,不知不觉间,便说到如何成就一事上。
  张衍敬过一杯酒后,问道:“霍师兄可曾寻得门径?”
  霍轩语气坚定,“我入昼空殿后,观览了不少前辈所遗道书,大有收获,已明日后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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