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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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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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春秋唔了一声,眼神动了动,随即轻轻拍了拍案,道:“这主意甚好。”
  这剑潭乃是数千年前少清一位洞天真人所炼造,剑修若与人魔修拼斗,要是剑丸遭了污秽,以潭中之水洗练一番,就可尽去浊垢。
  可出乎意料的是,少清门中弟子却多把剑丸遭污视作难得考验,宁愿自家运功炼去,也不愿用得此水,是以摆在那里也是无用。既然如此,那不如赠与了张衍,做一个顺水人情。


第一百七十四章 剑中秘法隐玄机
  冉秀书见自家师父也是赞同把剑潭赠了张衍,便就道:“那剑潭在魏师叔洞府处,还请师父赐下令符,弟子好去取来。”
  可就在这时,荀怀英却是横出一步,伸手一拦,道:“冉师兄,慢来。”
  看向坐在殿上婴春秋,起手一拱,肃容道:“师伯,只赠剑潭,有些不妥。”
  婴春秋看他一眼,抚着胡须,沉默不语。
  少清派若是门中剑丸遗失在外,只是有人送回,皆会酬以重谢。
  表面上看去,只以为此是少清将剑丸供奉入剑台的规例,但其中实则另藏玄机。
  凡是少清真传弟子,剑丸之中皆是有一道法箓,哪怕剑主故去,只要剑丸未彻底损毁,还了门中,那便可藉此看出其人究竟是如何输掉斗法的。
  要是能查看明白,下一回便可有所提放,其价值无可估量。
  不过这事极为隐秘,少清门中,除了洞天真人之外,也只有极少数元婴修士知晓,而荀怀英恰是其中之一。
  显然他认为这个人情不小,只以一个剑潭回报,却是不够。
  冉秀书见婴春秋久久不开口,便转首言道:“那荀师弟以为该送何物?”
  荀怀英沉声道:“我少清虽不会欠人人情,但又何必急着还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重劫即至,张道友若日后有事来求,再出手相助即可。”
  婴春秋一叹,人情若能主动还上那是最好,一旦到了日后,那保不准会付出更多代价,可能门下弟子并不在乎,可他这当家之人却有些难为了,只是荀怀英这话在正理上,他无法不应,只好道:“那便如此吧。”
  朝阳阁仪馆之中,周沆正拿着一本书册观览,此书是乃是大岳墩周围十五国风物地理志。
  修道者动辄数以百计的寿数,常是坐看世间王朝更迭,若是玄族世家,不会对凡俗之事有任何兴趣,可他却偏偏看得津津有味,有时能还能自里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这时竹帘一掀,一名头挽双刀髻的美貌女子入至阁内,万福一礼,用甜腻声音道:“师父,徒儿来了。”
  周沆放下道书,笑道:“蝉珠回来了,可曾打听到什么?”
  经由上回冉秀书之事后,他再没有去自讨没趣,只是命这名弟子找到与少清弟子结作道侣的周族族人打听消息。
  蝉珠正要开口,却迟疑一下,美目瞧了瞧四下。
  周沆看出她的顾虑,摆手道:“不打紧,这处我已布下禁阵,你放心说就是。”
  虽以少清修士的脾性,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窥看的,但身在他人地界,如何小心也不为过。
  蝉珠明显轻松下来,言道:“恩师,我去几位姐姐那处拜访,所得消息俱是模糊,只是有一事却是值得注意,一月之前,少清门中别天台剑炉处有剑气冲起,光彻天穹,传言是一位薛姓长老炼得一枚上好剑丸,可弟子探问一番,发现这位长老平日名声不显,可此事却是人人皆知,这却有些奇怪了,有刻意遮掩痕迹在内,因而弟子猜测,会否此是张真人所为?”
  周沆露出诧异表情,道:“炼剑?你可是确定?”
  蝉珠道:“弟子问了数人,皆是如此说,应是无误。”
  周沆捋着颌下清须,联想起张衍来少清学剑的传闻,皱眉道:“莫非果真是此事不成?”
  蝉珠看他脸色,柔声道:“恩师,张真人非是少清弟子,就算学得剑法,也未必会有什么大成就,又何苦烦恼?”
  周沆摇摇头,张衍学剑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背后之事,由此可以看出,少清、溟沧两派往来联系比过去紧密了不少,这对玉霄来说非是一个好消息。
  他转了转念,道:“你可曾打探出来,溟沧来使一行人现下宿于何处?”
  那女弟子垂下首来,道:“恩师恕罪,弟子无能,不曾探听得其等下落。”
  周沆摆手道:“这却不怪你,应是少清故意遮掩之故。”
  想到此,他不觉有些忧虑,可从山门迎使开始,到少清后来表现,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疏离之感,暗忖道:“看来回去之后,当尽快将此事禀明老祖。”
  此处大岳墩西南方向,观霞台上,一道剑光飞至,在上空一转,继而散开,张衍自里踏步出来,他看了看下方一处宫观,便就按落云头,才到至阶前,观中景游已是得了感应,自内一路小跑迎了出来,欢喜道:“小的见过老爷。”
  张衍道:“苗师兄何在?”
  景游道:“在在,正与几位长老弈棋。”
  张衍举步往观中去,过了正堂,不旋踵到了后院,见桃花树下,苗坤正与一名长老对弈,另外三名长老正自旁观,察觉到他来此,皆是站起行礼。
  苗坤转目一瞧,推开棋盘,哈哈一笑,站起身道:“张师弟,你这一离就是三十载,为兄问少清中人,皆言不知去处,要是再等几年还不见你人影,为兄可要去山门搬救兵了。”
  张衍知他打趣,并不多言,眼下他来此处学剑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四名长老知二人有话说,都是告辞退去。
  苗坤招呼张衍坐下,关心问道:“师弟此行可是如愿?”
  张衍笑道:“稍有所得,不致空手而归。”
  苗坤连声道:“那便好,那便好,只是不知……吾等何时归去啊?”
  张衍笑道:“师兄可是等不及了?”
  苗坤抱怨道:“师弟你是不知,少清之人俱是无趣的很,整日不是修行便是斗剑,门中没有美酒佳肴不说,便连舞乐也是无有,哪及在自家府中逍遥。”
  他在这里本是要出去转上几转,可少清弟子知晓他是溟沧掌门记名弟子,一旦出门,就都是找借口上来讨教。
  他也是两难,若是应下,万一输了可丢了秦掌门的脸面,要是不应,还以为他胆小怕事,起初几次都被他用言语应付过去,后来实则无法,只能借口闭关,躲在宫观内不出去了。
  张衍眼道:“还请师兄再耐心等候几日。”
  苗坤面上一喜,道:“哦?果真?”
  随即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师弟离去似显匆忙,为兄冒昧问上一句,可是与那玉霄使者有关?”
  张衍朗声一笑,道:“师兄多虑了,玉霄使者与我何干,只是思及离门已久,欲早些回去罢了。”
  苗坤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啊。”
  因炼剑之故,张衍久不曾闻得外界消息,与苗坤言说几句后,转而便问起山外之事。
  苗坤言道:“自师弟来少清后,洲中倒是安稳了不少,显是魔宗畏惧我两家联手,为兄想来,我三大玄门要能携起手来应对此局,同进同退,想是应付魔劫也不在话下了。”
  张衍笑了一笑,苗坤确然在秦掌门弟子之中地位不高,有些事情无从知晓。
  三大玄门联手,那除非是下定决心,彻底清剿魔宗了,可事实是,三派需其为己方压制玄阴天魔,是以绝对不会做得此事,保持眼下格局那是最好。
  这也难怪少清与溟沧派一接触,玉霄便如此着紧,立刻遣使前来。
  两派数千年来皆是互不相扰,可忽然走近,那必定是有缘故的,若是搁在以往那还好说,可如今千年内有三大重劫,玉霄又怎甘心被排拒在外?
  又问几句后,见这三十年来确未有过什么大事,他便在此找了一处别院,研修剑诀去了。
  到了第二日,冉秀书寻上门来,亲手将那剑潭送上,言是送回剑丸之礼,请他务必收下。
  张衍也不推辞,坦然领了好意,随后收拾了一番,先去清鸿宫中与婴春秋致礼拜别,再往荀怀英处辞行,出来之后,便就驾动双蛟飞车,与苗坤等人往山门回返。
  因这番动静不小,正在仪馆之中的周沆,也是收到溟沧使者离门而去的消息。
  蝉珠见他似是心绪不佳,低头想了一想,咬唇道:“恩师,徒儿有一计,或许能在少清、溟沧两派之间埋下一根刺。”
  周沆哦了一声,笑道:“蝉珠你一向聪慧,说不定真有什么良策,说来为师一听。”
  蝉珠听他夸赞,有些羞意,垂首道:“张真人此刻定还未曾出得少清山门,恩师可此时出去将他截住,然后与其攀谈几句,言语中可装作无意,把张真人曾与周娘子结缘之事透露几分,如此少清必会有所猜忌……”
  周沆摇了摇头,这法子太过想当然,两派之间真有什么谋划,又岂是几句言语能挑拨的?
  况且张衍与周幼楚虽曾结为夫妻,可那是俗世姻缘,放在修道人眼中,却算不上真正道侣。
  或许小门小宗会十分重视此层关系,可少清、溟沧这等玄门大派岂会被在意此事?
  再则这事似还涉及一桩隐秘,连他也不甚清楚,是决计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就算真的捅了出去,丢的是定阳周族的脸面。
  蝉珠见他不纳,急道:“恩师……”
  周沆却是脸色一沉,道:“不必说了,以这等手段乃是小人行径,为师岂能为之?此事不可再提,否则便不是我的徒儿,你可明白了么?”
  蝉珠从未见过自家师如此严厉,吓得俏脸一白,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多言一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落子百年今朝动
  不过两日,张衍一行人就自少清回了昭幽天池。
  受一众弟子拜礼之后,他在洞府之中摆下剑潭,就前往浮游天宫之中复命。
  他本是欲邀苗坤同行,奈何后者似是不敢见掌门,只好一人独往,到了殿前,得执事童子通禀之后,就将他唤入进去,入至内殿,见了秦掌门,立时一礼,道:“弟子此行顺遂,此是岳掌门书信,托弟子转交掌门。”
  他双手一托,将一封书信呈上。
  此信是临行之前婴春秋交予他的,并郑重叮嘱要交至秦掌门手中。
  此举虽看去平常,可他心下却有依稀有种感觉,两派掌门似是在谋划一桩大事。
  秦掌门看一眼,那封书信就自飞起,缓缓飘落身前,他拿起打开一扫,便就收起,语声平和道:“你既学了少清剑术,那便先回去好生修行,魔穴现世之日,望你能长我溟沧声威。”
  张衍言道:“未来三十载,弟子会做好布置,力求重挫六大魔宗。”
  秦掌门颔首一笑,不再言语。
  张衍一礼之后,退出大殿,起剑遁穿破罡风,如流星飞驰,用不多久,就出了龙渊大泽,回了昭幽天池。
  待入府中坐定后,他不禁陷入思索之中。
  当日得印神精庐之时,他由丹玉猜测距离魔穴现世还有六十年,只是并不能完全确认,而方才出言试探,秦掌门并未否认,显是这个猜测当是为真,那便需早些做好布置了。
  魔穴一旦现世,那溟沧派十大弟子,无论自家情愿与否,都是必得出战的。
  可也不知是否魔宗占了运数的缘故,三十年后,萧傥,庄不凡、洛清羽、韩素衣等一干人恰是去位之时,再加上先一步去了昼空殿为长老的杜德,原先的十大弟子,可要少得半数人。
  而那时替继上来之人,修为当还只是化丹,对这一战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好在他在少清的这些年中,陈枫与封窈先后修成元婴,总算还有几分战力。
  至于将那魔穴彻底打散镇压,那唯有洞天真人出面才可,但修士一旦到了此等境界,只要不涉及山门安危,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是以此前仍是需门下弟子决出胜负,好似棋盘之后的对弈之人。
  如此比较,实则他自己尚还是一枚棋子,只是较之其余相对重要,轻易不能折损罢了,但若此次能成功将这魔穴压下去,那日后便有望为那下棋之人。
  张衍知晓自己短板,没有洞天真人为师,根基有些不稳,眼下各方迫于他以往立下的功劳,尚无人发难,可一旦失败,必有人出面诘责,那结果就难说的很了。
  虽掌门也可以将自己维护住,但通往大道之路,必会受阻,是以此一战极为重要,必得全力以赴。
  不过要与人动手,事先需得知己知彼,他尽管为溟沧派十大弟子之首,可对六大魔宗详细内情,知之仍是不多,倒非门中未曾设法打探,而是因两家功法特点之故,决定了玄门中人很难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
  他深思下来,目光变得幽深了几分,两百多年前埋下的一颗棋子,眼下却可动用了。
  与此同时,昭幽天池第十层宫阙之中,一处洞室内忽而灵气翻涌,好似涨潮一般,泊泊攀升,还时不时有闷雷之声,只是因其在洞府深处,重重禁制之内,是以还不外他人所察知。
  数个时辰之后,所有灵机重归安稳,洞门轰轰打开,一名高大健壮的修士自里稳步迈出,他方额广颐,目光明亮,下巴上留有短短髭须,两肩极宽,整个人望去沉稳有力,顶上一团罡云厚实,乍看好若龟背铁坨,再望好似宝丹玄实。
  门前一白发苍苍的仆役,本是在外瞌睡,这时忽被惊醒,抬头一看,揉了揉眼睛,随即又惊又喜,有些不确定道:“你,你,是老爷,可是老爷么?”
  田坤嗯了一声,道:“是我。”
  老仆顿时激动起来,不知为何心中一悲,噗通一下跪下,抱着田坤双腿,道:“五十年了,老奴终是又见得老爷了。”
  他乃是汪家仆役,只是到了府中之后,只见过田坤一面,不过这尚算好的,他前面两任自入府中后,直到老死都没见过田坤一回。
  虽他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田坤并未嫌恶,问道:“恩师可在府中么?”
  老仆一愣,随后尴尬道:“小人不知这些……”他连连拍着脑袋,“老爷出关,我去禀明夫人……”
  田坤未曾拦他,道了声好,望着那佝偻背影远去,自己则站在原处静静等候。
  过不多久,忽闻香气传来,而后汪采婷身影映入眼帘,她美目看过来后,忽然亮起,惊喜道:“师兄,你修成元婴了?”
  田坤虽是近一闭关就是百多年,但他与汪采婷皆是修道人,寿数悠长,便是百多年前事,也是宛如昨日,清晰无比,倒并不会因久不见面而生疏,当即露出一丝笑意,道:“稍有小成罢了,师妹,恩师可在府中?”
  汪采婷很自然上来挽住他手,道:“恩师才从少清回返,师兄正好可去拜见。”
  田坤顿了一下,道:“我闭关已久,不知外界之事,师妹可否拣些紧要说与我知晓,免得面见恩师时出丑。”
  汪采婷一撅嘴,道:“有妾身在侧,师兄哪会出什么丑?尽管放心拜见就是了。”说着,就拖着他往张衍洞府行去。
  九灵宗,牵魂窟。
  苏亦昂正自炼化手中幡旗,身周围黑烟滚滚,间中有无数灵魄呼号啸叫,这时忽的心头一跳,他神情一紧,立时察觉出来,这是张衍在呼唤自己。
  忙是看了看左右,即便是在自家府内,可对同门那些手段仍是忌惮异常,生怕被人瞧出异状来。
  察看了几遍,确定周围无有人做过手脚,这才入得定中,竭力以心神感应。
  过得许久,他才从定中出来。
  虽是无法言语,可他却能从模模糊糊的感应中得知,张衍传命自己设法打探出这数十年来的魔宗大小动作。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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