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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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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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自法坛上扬身而起,一声大响后,一齐撞入了罡云之中,天际只余缕缕回音。
  张衍出去数十里后,就往地下一投,起了土遁之术自地下穿行。
  此法虽不及剑遁迅快,但胜在稳妥,就算有洞天真人插手进来,也无法将他找了出来。
  用了半日回至西神屋山中,他把法符一亮,不旋踵,地下就有灵泉涌出,一个灵秀女童扒开泉水出来,小脑袋左张右望,道:“我家老爷呢?”
  张衍言道:“陶真人尚在外间烧炼那头大妖,只是我恐有人趁虚而入,故而转了回来,欲将二十万妖兵挪至外间,再去布置。”
  女童眨眨眼道:“秀儿明白了。”
  她轻轻一拍手掌,那二十余万妖兵便被其自山中一个个转挪了出来,待做完后,认真问道:“如此可成么?”
  张衍执礼道:“贫道在此谢过了。”
  那女童呀了一声,慌忙还礼。
  张衍笑了一笑,他见过不少真灵,但当真好脾气的也只山河童子而已,眼下这名女童倒又能算算一个了。
  因恐回得迟了生出变数,他把万兽眠月幡祭了出来,将妖卒一股脑俱都收了进去,随后纵身遁入地下,依旧起了土遁之术往回赶。


第一百三十章 转运气数劫难逃
  郑唯行到了云上,把绿玉水盆摆开,起指一点,涟漪泛开,波光荡漾,少时平静下来,远近山脉河川一时历历在目,便把目光投下,来回搜寻,欲要找出张衍下落。
  他并没有料到后者竟是以土遁之术来回,是以在天中寻了数个时辰,也找不见其踪迹所在,心头一股烦躁之意涌上。
  正待不顾一切闯入神屋山中捉人,却是陡然一惊,他忽然想到,那天妖之躯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件宝材,自己根本不值得为此物与一名洞天真人撕破脸皮。眼下锺台还有南洲三派威胁未去,又再竖外敌,此分明是不智之举。
  他皱起眉头,细思下来,却发觉自己这股贪念来得莫名,再回想这些时日以来种种作为,戾气盈胸,利欲熏心,与往日截然不同。
  再是一想,却是隐隐猜出了缘由,“定是那宝鼎延寿之术使我灵台遭了蒙蔽,若是再肆意妄行,必要遭了横祸,我自家事小,恐还要连累了山门。”
  念及此处,不觉悚然惊凛,登时萌生了退意,可当真要行动时却又难下决心。
  正迟疑间,忽生感应,回首一望,见南天上空有两道灵机冲起,直往此处而来,行速甚快,至多三四日就可到此。
  只从气机变化上,他就分辨出那是甘守廷与杭玉燕二人,心思不免一动,暗中琢磨起来,“这两人无疑也是瞧出过元君气数将尽,要来分去些好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要是与陶真宏联手,合力将三人拒之门外,送一份人情去,那事后再讨要好处,岂不也能名正言顺了?”
  这主意一冒出,他颇感振奋,当即纵身而起,往东神屋去见陶真人。
  飞驰半日后,他忽然见浑身一震,惊骇看去。
  只见眼前风起云涌,一尊架海擎天的无边山岳自寒云之中升出,拦在去路之上!
  甘守廷与杭玉燕此刻正秉风而行,突闻耳畔传来喀喇一声大震,好似天壁大裂,地龙翻身,继而远处天际中电走雷奔,有明光闪灭不定,少时,有无数光虹星点纷纷飏飏,雨落而坠,不禁骇然停下,颤声道:“此是,此是……”
  地火天炉之前,陶真人乍闻此声,也是同样一凛,抬首往半空望去,看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神情缓缓放松下来,又恢复平静之色,仍是专注操驭炉火。
  锺台派中,镇派法宝“五象白香鼎”突地发出一声哀鸣,晃了两晃,震得两名值守弟子跌倒在地,而金钟台上,一口悬挂了三千余载的大钟也是骤然落地,片片碎裂。
  种种异变,引得门内弟子惶恐,立时有人去报于掌门乔桓隽知晓,他闻听之后,神色大变,道:“夫人且代为夫安抚弟子,勿要胜乱。”
  丢下这句话后,他也不向赵夫人解释,起得遁光,急急忙忙往后山大回羽景洞天赶去。
  未几到得山前,那头守府白犀难得未曾贪睡,而是四蹄伫石,望着天中怔怔出神。
  此时乔掌门心焦如焚,哪还顾得上通报,径直就往里行去。
  一路穿过不少洞窟幽壑,才到得尽头,一眼瞧去,不免大吃一惊。
  那尊威严玉像身上此刻平添了细密裂纹,哔剥作响,不时有玉屑碎砾窸窣掉落,那痕线自脸颊处缓缓延伸,以极快速度蔓延周身,最后轰然崩塌,化为粉末。
  烟尘散去后,却见一名白发苍苍的道人坐于石龛之中,只是两眼及耳中皆是渗出了鲜血,看去显是遭了重创。
  乔桓隽惶然惊呼道:“师伯!”
  郑惟行吃力睁目,看他一眼,惨笑道:“我早知挪转气数延命是饮鸩止渴,恐会引来祸端,本还心存侥幸,哪知到头来还是避不过去。”
  乔桓隽慌神道:“师伯,这,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那头白犀自洞外进来,略带嘲弄道:“这老道法相被人打散,命不久矣。”
  乔桓隽一听之下,好似天塌一般,连连倒退了几步,震恐道:“谁,究竟谁人下得狠手?莫非是南洲三派……”
  郑惟行摇了摇头,随手划了一道符书,抛了过来,道:“我去之后,若无事也还罢了,要是有事,开了此符,或可助你一二。”随后长长一叹道:“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连说两声之后,他便闭上了双目。
  乔桓隽接了符书过来,还有些不知所措,再想问个清楚时,抬头一看,郑惟行已是肩垂头俯,一动不动,显是生机断绝了。
  张衍在地下遁行时,也是察觉到天中动静,只是他出于谨慎,未有探身出来查看,只是加快前行,小半日后,回转至地火天炉之前。
  他先小心查探,确认无有异状后,才跃出地表,腾身到得上空,将七十二面万兽眠月幡一并祭出,近三十万妖兵自里鱼贯而出,随他下令,便各守阵位,把六返大阵排布出来,正好将地火天炉牢牢围护在内。
  布置完毕后,他落下身来,方才有闲往炉中看去,见陆中火气愈发旺盛,烟气平缓,并无波卷之象,在他离去这段时间内,当未起什么异动。
  此刻陶真人正全神驭火,他也不上去打搅,略一思忖,就在阵中法坛上坐下,调息起来。
  如此过有三日之后,外间无波无澜,并不见有人前来,而下方地炉之内却传出阵阵响声,震得地上石砾微微跳动,像是有一头巨兽在乱冲乱撞。
  陶真人一摆袖,漫天烟气忽然收聚过来,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拢住,再往炉内压去。
  半个时辰之后,那声息渐趋微弱,直至最后消去,他神色微松,把如意往臂弯一搁,缓缓站了起来。
  张衍自法坛飘身下来,驾云到了近处,问道:“真人,不知底下如何了?”
  陶真人笑道:“方才不过是那妖魔自知气数已尽,垂死挣扎,我已是将他压服,眼下容他再多活一晚,待得明日,把它神魂炼去,就可彻底了结。”
  “等上一日?”张衍微微一思,道:“可是因那本命元珠之故?”
  陶真人言道:“正是,此正值三大重劫,那本命元珠若无神魂接引,必会流落在外,若被邪魔妖孽得去,炼成宝物,那对我玄门极是不利,便是无人拿得,此珠也会靠着其内残存精血,吸收日月精气,慢慢重聚体躯,聚养魂魄,千数年后,还会出来为祸世间,是以我故意缓些动手,引得其回来,好一并处置,免生后患。”
  张衍道:“真人所虑甚是,只是我等自到此处,已是过去三天,那几位怕也坐不住了。”
  陶真人看一眼,语带深意道:“他们怕是不会来此了。”
  张衍心中一动,道:“莫非与那声动静有关?”
  陶真人笑了一笑,道:“此中情形无需我来说破,道友到时就知。”
  张衍见他不愿说破,也就不在追问,稽首一礼,脚下生云,托体飞起,仍是回至法坛之上坐好。
  陶真人虽是如此说,可不到最后时刻,谁也说不准会生出何等变故,因他并不放松,仍是谨守阵门。
  一日很快过去,果是如陶真人所言般无波无澜,不见外间有人到得此地。
  忽然天中生出异样响动,有晶线一道,破开罡云,直直往地火天炉而来。
  陶真人淡笑一声,道:“早已等你多时。”
  他不疾不徐站起,拿起如意,执住尾端,拿首朝下一指,霎时一道清气直奔地下而去。
  可与此同时,炉下传来一声凄厉惨嘶,长长余音贯入耳中,仿如利刺一般,他不禁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忙把法力运起,将不适之感压了下去。手中动作却是不变,连连又打了十来道清气下去,直到彻底打灭了里间灵机,才停了下来。
  那声音起时,张衍尚在法坛之上,案上山河图处浮现一道灵光,阵门一转,化为四面山壁升起,可下一刻,却似是遭了重击,一齐崩了个粉碎。
  这四山一破,又四座大丘隆起护持,那尖声连破数十道阵门后,终是后力不济,被隔绝在了外间。
  天中那道晶虹本来势疾如电矢,可忽然间似失了牵引,自空斜坠而下,砰的一声,砸在了山壁之上,破开了一个深深洞坑,不少山石滚落下来,好一阵才没了动静。
  待一切平息之后,张衍知那妖物已亡,便挥袖开了阵禁,自法坛上下来。
  陶真人见他到来,却是冲他一揖。
  张衍微微一怔,往旁侧一步,讶道:“真人这是何故?”
  陶真人叹了声,道:“我本拟此妖已是釜底游鱼,可未料百密一疏,不想妖魔还有这一门秘法,致我法体也稍稍有损,若是张道友在此,必是受创不小。”
  他法力拿捏极准,既不多耗一分,也不少得一分,恰在本命珠赶至地炉之前将过元君一缕神魂炼化,可不防备其还留有一手,想也打算在本命元珠到来做翻盘之用,幸而张衍行事缜密,早早躲在阵中,才得以避开此劫。
  张衍并不介意,笑道:“陶真人言重了。”
  陶真人却是摇头,把如意朝山壁上一指,道:“这珠中还有一团钧阳精气,对道友大有裨益,可拿了去。”顿了顿,又道:“至于那炉中之物,贫道却是无颜再取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八甲九珠天地宝
  陶真人只用了四日便炼化了过元君,可却用了整整半月才将天炉之火压下,驱散去了其内热力。
  待将底下炼得之物取了出来,发现那天妖躯壳早已是化作八枚暗沉沉,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甲片,撞击时锵锵有声。
  而那三枚本命元珠却未曾随火化去,只里间精血早是干枯,唯余坚壳尚在。
  陶真人指着那甲片言道:“此物本是天妖躯壳,质材绝佳,而今又经地火淬炼,更是难得,张道友且收好了。”
  张衍起袖一挥,分了四枚甲片出来,送至陶真人面前,恳切言道:“此番若不是真人相助,哪能如此顺利将这万年天妖降伏,更不用说取那件杀伐真宝时,也同样得了真人帮衬,到底还是在下有所亏欠,此物万望收下。”
  陶真人沉吟片刻,微微一叹,伸手拿了一枚过来,便把余下甲片推了回去,正容道:“谢过道友好意了,贫道取一枚足矣。”
  张衍一卷袖,把甲片俱都收了,洒然道:“好,不过下回有事,贫道还要劳烦真人。”
  陶真人微笑道:“那是求之不得,只怕到得那时,道友瞧不上贫道这点微末手段了。”
  张衍也是一笑,他把拿着那枚自天外回来的本命元珠拿出,请教道:“此珠既可吸摄钧阳精气,不知可否再使此法?”
  这珠内钧阳精气与星石之中相比,好似不太精纯,不过再如何也是精气,若能取来,无疑能给自己及一门弟子带来极大好处。
  陶真人用手指在那元珠上一弹,道:“道友可见此珠比其余元珠小了许多?”
  张衍点头,道:“至少缩小半数。”
  陶真人笑道:“道友非是天妖,无法以神魂相引,怕是难以运使此物去往重天之外,就是请了门中长辈施法,勉强发去,也休想能吸摄得半点钧阳精气来。”
  张衍只是一问,也未抱有多大希望,听得不成,便洒然收了起来。
  陶真人这时又道:“不过却可以此物本是天妖用来避劫脱灾,本身坚不可摧,尤其道友手中那五枚元珠,内还蕴有天妖精血,也算得天地间少有的异宝了,不定可以炼成一桩利器,只是这地炉经此一用后,怕还要再等上数十载,方能使得。”
  张衍也是明白,此次虽是将过元君炼了,可那十余根青明木已有半数化作飞灰,需得设法将其替换了。
  不过蓄火积热,至少也要等上数十年才可祭炼,若是长些,百载亦有可能,期间这地炉却是无法再用。
  这时却听得天中有人言道:“此事何须日后,我可助师侄一臂之力,趁着坤元之火未退,将之引了上来。”
  随话语声传来,天中现出一个肩搁鱼竿,头戴斗笠的少年,脚踩清气,自云中落下。
  陶真人并不意外,笑着执礼道:“沈真人,清羽陶真宏有礼。”
  沈柏霜冲他点点首,便算还过礼,口中道:“陶掌门见谅,我与张师侄还有几句话要言,还请道友回避一二。”
  陶真人虽已破门出来开门立宗,但与溟沧这等庞然大物还远远无法相比,沈柏霜更是飞升真人卓御冥之徒,身份尊荣,因而他也无有不悦之色,打个稽首道:“贫道出来多日,心下挂念山门,现下也该回返了,沈真人,张道友,贫道便先告辞了。”
  张衍知晓清羽门与鲤部相邻,不便长久在外,是以不再出言挽留,起手一礼,道:“真人慢走。”
  陶真人如意一摆,天中飞来一道青光,落入了他袖中,而后伸抛出一枚法符,落地化为一只青鸾,他跨了上去,才刚坐稳,忽然转回头来,道:“沈真人,张道友来此,是为了寻得几味灵药,好炼成元婴法身,此前锺台派因承他之情,故而出力甚多,你把那郑惟行法相打散,恐要耽误他修行。”
  沈柏霜朗声回道:“多谢道友告知,张衍乃我溟沧弟子,我自会为他打算。”
  陶真人笑了笑,稽首道:“告辞。”那青鸾一声清鸣,便就挟风振翅,纵入云天了。
  张衍一挑眉,他心知肚明,陶真人这回是故意出言帮了他一个忙。
  沈柏霜打散郑惟行法相,那涵渊派与锺台不说势同水火,也无法维系往日交情了,而与南三派更谈不上和睦,如此一来,他只得另想办法寻药。
  此间关节他若对沈柏霜言明,倒像是在埋怨其多事了,可由陶真人点了出来,沈柏霜身为他长辈,便是出于脸面,也不会置之不顾,定会替他设法筹谋。
  沈柏霜看向张衍,神色缓和道:“张师侄,此回你不依仗山门炼化天妖,做得甚好,掌门师兄要是知晓了,也必是欣喜。”
  张衍这几日与陶真人言谈,已是隐约想到有门中有洞天真人来此,其实也并不难测,过元君那处禁制若破,掌门秦墨白有一定会有所察觉,此间毕竟不比东华洲那处禁制,多半会再派人前来探查,为防出了什么纰漏,便道:“数日前天生异象,想来就是师叔出手了?”
  在沈柏霜轻描淡写道:“不错,此辈似存歹意,我溟沧弟子岂能遭人欺辱?”
  他初始见郑惟行举止古怪,徘徊逡巡,还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毕竟洞天真人之间非是生死仇敌,或是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少有动手的。
  可后来甘守廷、杭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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