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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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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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袍老道还待说什么,忽觉一股庞然大力无由而来,压在身上,仿佛被无形牢笼所困,顿时脸上一变,身上一件有如罗盘的法宝飞起,挡在前方,一道剑光闪烁的符纸,倏忽飞来,打了法宝之上,两物一撞,发出金器交鸣之音,响声之大,震得人耳膜欲裂。
  就在法宝飞起得同一刻,他已是把护身宝光撑了起来,可是随之而来的并非只那剑符一物,先是一道奇异红芒上来一卷,就把宝光消去,不由惊恐万状,还想挣扎,数十道凝聚了莫大法力的罡雷已是紧随而来,顷刻劈在身上,轰隆一声,登时炸得他尸骨无存。
  另几人也是同时察觉到了不妥,玄功一转,竟是难以拔身飞去,他们毕竟都也是一派长老的身份,反应迅快,纷纷将护身法宝和宝光一同祭出。
  其中有一名长老似是发现来人方位,猛然一喝,祭起一团幽幽闪烁的蓝火在顶,再一掐诀,上百飞焰朝那一处飞去,可再至半途,就有无数白羽撞了上来,把那飞焰阻住。
  此时一道紫色雷光劈来,他身上宝光顷刻破碎,立刻口吐鲜血,掉落下去,眼前有亮光闪过,忽然瞥见一道剑光迅疾而来,他悚然一惊,起手一按前胸,身上衣衫立起一片银色汞水流转,当的一声,将堪堪杀到颈脖处的剑芒挡下,虽是侥幸保全了性命,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金长老放出法宝后,环目一扫,见周围呼呼升起了不知升起多少张符纸,每一张皆有三丈高下,似幡旗一般,上有篆字蚀文,金光闪耀不绝,情知不妙,如是再被困在原地,只能是任人宰割,大声喊道:“诸位,随我合力向外冲去!”
  其余人等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虽是飞遁不易,但若五人合力催动脚下云筏,却是能够闯了出去,只要到了百里之外,就有逃生之机。
  当下都是催动法力,奋力把云筏向上拔起,只才上去一箭之地,但闻云中隆隆之声,惶然仰首看去,那顶上黑雾似水浪不断滚动,就见一只由无数黄烟凝聚的遮天巨手探了出来,挟着山岳之力,自上而下,轰然拍落!
  戚长老大喝一声,打了一件法宝上去,只是虹芒一道,落入那滚滚黄烟之中,却似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五人都是脸色大变,知此刻是生死关头,容不得犹豫,齐声大叫,催动所有法力,顶上罡云同时一旋,倏尔涨至百丈大小,化气飞起,往上迎去。
  天地间骤然传出开山裂峰之声,玄黄大手轰然崩散而去,可这一击之下,这五名魔宗长老受了反震之力,宝光散尽,口吐鲜血,倒跌云筏之上。
  黑云似是被大手拨动,往外一分,只见一名丰神英毅的道人现出身来,大袖飘拂,乘鲤在天,背后五色光气不断轮转,正冷然视下,缓缓抬手,向下一指,光气中一道黄芒、一道水光冲起千丈,再同时向下一落,轰隆一声,似是倾塌万山,银河倒卷,以泼天之势宣泄而下!


第三百零七章 此去极天宿星楼
  五名魔宗长老看那移山倒海般的来势,齐皆变色,不约而同把元婴遁出顶门,霎时五尊元婴各自显化,在半空放出光华流芒,碧火魔焰,如海中礁石,合力将袭来的奔腾洪流拦截了下来。
  元婴放出之后,虽神通道术更显威能,护身之力亦有增数,但法力耗损更甚,且若被人打破些许,还会有损道行,故而擅长斗法之辈,如无确切把握或短时之内杀死敌方的手段,甚少会这么做。
  然而他们此刻却不得不如此,否则眼下这一关就过不去。
  行了此举之后,五人又把身上剩下的所有法宝尽皆放出护持,合作一道,互相支援,一时倒也守得密不透风,无论是罡雷还是法宝轰来,都被其联手挡在外间。
  张衍立在云上不动,既然遁出元婴相斗,要是等待下去,凭借他自家深湛法力,倒是可以把这五人生生耗死。
  只是这几人皆不是好相与的,如是留给他们时间,不定会想出什么反败为胜之法。
  此刻他为主动之势,当要操握战局,该缓改紧,皆为自己所诀,不能顺着对方意愿来走。
  他把袖一甩,一道金光飞出,已是将五灵白鲤梭祭了出来,心念一动,就御使了此宝朝着下打了过去。
  下方五名魔宗长老之中,立时有人看出此物不妥,哪敢任由其打来。
  戚长老眼神一厉,张嘴一吐,竟从腹中吐出一只魔头来,这魔头两眼之中非是那等凶残饥饿之色,而是狡猾诡诈,闪动着莫名光芒,出来之后,诡异一笑,就奔着五灵白立梭飞去。
  章伯彦见了此物,立刻就在面传声提醒道:“府主小心,此物‘阴水秽魔’,乃是戚老怪以九千余只魔头,上万冤死之人魂魄,又取宗门中一滴冥泉水祭炼而成,寻常法宝只需沾上一点,便会被磨去灵光,成为凡物,便是玄器上去,多碰触几次,亦会遭其污秽。”
  张衍肃容点首,他眼力也非比寻常,立时就看出这魔头厉害之处,不仅仅在其有污秽之能,尤其是此宝有自生灵智,这便意味着不受其主操驭,亦能自己寻了猎物去斗。
  看那转挪腾飞的动作,也颇是灵活,想来飞遁之速也是不慢,有这些长处,他怎肯让五灵白鲤梭与其对碰,立时驱其闪避。
  那魔头上来,几次捕捉灵梭,都是被其灵巧躲开,便也不再坚持,将其远远逼迫开后,就也不再去追,只在外逡巡,唯有等灵梭再度闯入十丈之内,才会上去阻拦。
  张衍双眉一扬,此刻他尚与魔宗长老角力,一人压制五人,虽是占了优势,但却也并不轻松,一时间抽不出手,否则使了紫霄神雷上去,当能稍加克制。
  卢媚娘见那魔头难缠,秀美一蹙,双手玉指翻飞,扬起数十枚白羽,向那魔头打了过去,此物是她从身上取下,精心炼制而成,坚若金铁,不是遇上极其锋利的法宝也斩之不动。
  那魔头却是两眼精光大放,像是见着了什么补品一般,忽然朝前一窜,把白羽尽数吞下,再把身一晃,顶门上冒出一缕清气,发出几声尖利狂啸,又回了原位。
  卢媚娘为之愕然,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沈长老思忖一会儿,从袖中取了数枚黄色符纸出来,抖手往外一撒,于瞬息之间,点了数点,霎时如矢飞去。
  那魔头桀桀一笑,如上回一般,撕开大嘴,下巴凑去,将数张符纸勺吞而下,又再砸吧了两下,似是在那处回味。
  沈长老连作数法,却是丝毫不得回应,瞧那魔头行若无事一般。不觉吃惊,暗道:“此物别有门道,不好对付。”
  不过虽暂且压不住此物,他还是老神在在,半点也不急切。
  有禁锁天地之法在前,又有他在四周布下了持门符中的“禁符”,这五人休想再能逃了出去,待其法力一尽,便能不战而胜。
  金长老吃力支撑着这股沛然莫测的洪崩大力,心下明白坚持不了多少时候,急道:“这张衍法力磅礴,深不见底,而今又有帮手在侧,我等完好无损之时,仗着法宝倒也能抗衡一二,现下却是不能,再这般下去,就要被他打杀在此。”
  沉默片刻,有人沉声提议道:“依在下之见,与其都死在此处,不如让一人出去……”
  这句话虽未说完,但下来的意思无人不懂。
  魔宗之中有一门神通秘法,可以将数人精血暂合于一人之身,骤增其法力,只是此不过短暂一刻而已,非但施法之人更需承载莫大危险,那供应精血之人更是无有生望。
  金长老明白此刻不能有所迟疑,当机立断道:“我五人之中,唯有戚长老元婴二重境修士,乃此间修为最高者,当由其破围出去。”
  这里每名魔宗长老都是此来斗剑仅存之辈,不但道行也相对高了些,决断下得也快,他们皆知若是被杀死在此处,恐是要身死魂消,可若元灵还能闯了出去,至不济也可转世托生,因而此议一出,立刻有人应和,道:“好,那便由戚道兄如此做吧。”
  那剩余二人也并未出声反对。
  戚长老郑重言道:“在下必竭力突围。”
  金长老看了一眼周围,道:“老道我先前舍了一朵罡云,不久之前又是一场激斗,早已是油尽灯枯,也是撑不了多少时候,诸位,这便先行了一步了。”
  他起手在自己颈脖之上一抹,立时有鲜血泊泊而出。
  戚长老也不客气,仰首一吸,顿时将其一身精血吸来,霎时变得红光满面,似是服食了大补之药。
  而金长老身躯却是已肉眼可辨的速度干瘪下去,外貌很快就形若干尸,须发皆脱,只是他此刻意识残存,还未曾彻底死去,犹自驱着元婴护在上方。
  另三人在这生死关头也没有丝毫迟疑,纷纷起手将颈脖划破,将自家精血供奉而出。
  只眨眼工夫,戚长老就吸了三人精血来,每吸得一人,他精神就饱满一分,原本有些老态的面目已是渐渐回复了少年之貌,两眉青青,鼻若悬胆,唇红齿白,眼瞳之中不含丝毫杂质,便是少许华发,亦是转为一片乌黑。
  此情此景,任谁也能看出其在施展一门秘术,张衍目光一闪,不待其吸至最后一人,便伸手入袖,一把抓了六七十粒赤雷珠在手,喝了一声,朝下掷去!
  戚长老本还满怀信心,准备再吸一人精血就飞身破围,可是陡然见到天中落下数十枚深红色的珠子,神情骤变,骇然道:“赤雷珠?”
  此刻他自觉躯体内法力虽是充盈,可却还未到破开禁锁的火候,一咬牙,忙把那魔头唤来,欲要挡在身前,遮挡片刻。
  可是那阴水秽魔已是开了灵智,看那雷珠过来,本能觉得恐惧,因而在那里挣扎,竟是不愿立刻过来,就这一线机会,便被赤雷珠顺利突入进来。
  张衍看得真切,一掐诀,六七十粒雷珠一齐爆开,只闻轰轰连响,这极天之下,响起一片片炸如天崩之声,震耳欲聋,就是沈长老设在四周,用来围困五人的符幡也是被炸得东倒西歪,不成模样。
  张衍不待结局分明,拔身而起,伏在半空,扬声一喝,将汹涌澎湃的滔滔水光向下一按,立时有无边水浪扫荡横过,将那尚在空中的五尊元婴与下方一切俱都卷尽!
  他这一番动作,也不知是收了正主还是搅乱了天地灵机,竟使得这一片魔云现出崩散之象。
  赢涯老道等人亦是听闻了上方隆隆如雷之音,好似还在相斗,看去还极为激烈,却是惊愕万分,不由琢磨道:“溟沧、玉霄两派长老已是回返,还有谁家在其中缠斗?”
  刘长老摇头道:“如此看来,唯有溟沧、广源二派了,张真人身侧所携护法最少,如是遭遇魔宗大部围攻,就算有龙鲤大妖,想必亦是要吃亏。”
  赢涯老道踌躇了一下,道:“师兄,可要召集同道前去相救?”
  刘长老看他一眼,道:“你是怕张真人手中那三枚符诏被魔宗夺去么?”
  赢涯老道略觉尴尬,道:“只是看在同为玄门一脉……”
  刘长老摇手打断他,道:“若是此次斗剑是我玄门胜出,魔宗拿去符诏又有何用,如是魔宗胜出,那更无夺取必要。”
  极天之上唯有斗剑弟子可去,魔宗长老就算拿了符诏去,也无法此刻就使,除非斗剑得胜,方可算其之物,若是结果相反,则是要乖乖还了回来。
  溟沧派峰上,陈长老则很是奇怪,暗忖道:“张衍方才明明已是出得魔云,怎么又有动静了?莫非是他那几名护法么?哼,想是自以为道行了得,不愿绕路而行,才被魔宗长老盯上,自家寻死,怪不得别人。”
  诸派修士各怀心思之时,恰逢魔云大散,天光大亮,引得他们都是抬头观望。
  就见此刻大日高悬,一条天河流波举涛,横在长空,东西首尾贯入鸿冥,金芒漾漾,耀出万点丹灵,千轮曙雀,一名气朗神清的年轻道人立在天中,把袖一挥,水光徐徐收敛,随他动作,漫天浊雾缓缓散尽,重还了一片朗朗晴空。
  而那数十名魔宗长老,此刻竟是影踪俱无,一个不见,仿佛被已是被他斩尽杀绝。
  底下峡中修士俱是一动不动,呆呆看着,陈长老露出不信之色,失态站起道:“这如何可能?”
  张衍缓缓抬头,仰视观天,少清,一声长啸,剑光骤起,鸿飞雁过,化虹一道,直上极天!


第三百零八章 阴煞白骨兵
  荀怀英一路上行,因罡气狂猛,潮涌不息,就是有符诏护身,浑身光华也是风中火烛,飘摇不定,致行进颇缓,与平日剑遁之速远远不能相比。
  不多时,就到了那庞然星石之前,忽然飞来一道灵光,撞在符诏所发清光之上,如温水入怀,浑身顿生暖意,那遁光也是骤然一快,几是倍于先前。
  他知此法光是前来接引自己,因而并不惊慌,任由其带了去,顿化一道轻虹,往一处孔窍之内投入。
  一入星石之内,他满目所见,皆是奇石乱岩,内有千沟万壑,暗洞宛转,曲折盘绕,恍若迷阵。
  他随光而去,兜了几圈之后,就已不辨东西南北。
  修士出入此间,若无符诏相引相送,不说那罡风袭身,只这禁阵一般的乱路,那足以将人困死。
  去得数里之后,他眼前出现一点光亮,此刻罡风忽缓,渐渐歇止,他把法诀拿动,收了护身符诏,随后把剑光一展,冲入进去,霎时景致一变。
  此间却是别有一番天地,下方处处雄山秀水,危崖绝壁,飞瀑声声,溪泉淙淙,天中则有无数飞峰怪石悬挂,犹如繁星点缀,数不胜数,小者有百丈上下,玲珑玉秀,大者高达千仞,耸壑凌霄,内中更是山重水复,钟灵毓秀。
  这方地界域极其广大,“乾天钧阳之精”到底藏匿何处,因门中长辈语焉不详,是以荀怀英只能自己搜寻。
  他并不急于前去,看了一会儿之后,跃身而去,至一处山峰上,坐下调息理气。
  这里灵气沛然,就是洞天福地也要略逊一筹,不过半炷香工夫,就神采奕奕站了起来,举目眺望,瞧准一处方向之后,就御起剑光,往一座雄奇悬峰飞去。
  他剑遁之速虽不及门中极剑修士,却也远胜他派弟子,飞驰之间,如焰曳飞芒。这时他忽然目光一凝,见有一魔头在峰上徘徊,似在找寻什么物什。
  他目光一闪,随手发了一道剑光过去,瞬息斩灭,随后也不理会,依旧往前行去。
  此刻星石之内另一处,魔宗六名弟子早已汇合一道。
  此地山腹之内建有一处废弃宫观,峰下绿叶繁盛,草木丰茂,有一条溪水环绕,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有无数色彩艳丽的花瓣随浮于水波之上,景致甚佳。
  风海洋神色微微一动,他先前放了三千多只魔头出去,在星石之内搜寻钧阳之精所在,此刻被灭去一头,立时得了感应,默默一察,笑道:“荀怀英已至,往西去八百里,便是他之所在,尉迟师弟,当你出面了。”
  骸阴派尉迟云站出来,行礼道:“小弟这便前去迎敌。”
  风海洋郑重言道:“此地斗剑争胜,尉迟师弟这处乃是极重一环,万不可令那荀怀英脱身出来。”
  尉迟云面无表情道:“哪怕舍却性命,在下亦不会有负诸位师兄所托。”
  风海洋看他片刻,摇头道:“师弟不要轻易言死,你资质禀赋皆是上乘,留下有用之身,日后尚可有大作为,先前赖诸派长老施大法于你身,便是为阻住少清杀剑,把握也自不小,我可允你一事,只要师弟你能拖住荀怀英三个时辰,无论我等这处胜负如何,都可自行退走,不必有所顾虑。”
  尉迟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意外之色,神情也是微有波动,他一声不吭,对着风海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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