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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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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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巍云阙足有五百丈大小,但用功却在方寸之地,祭炼时简直如同拔毛剥鳞,只上下一尺间,就要打入八千余张符箓,排布之时,先后多少皆有定规,炼火也是同样如此,需紧随而上,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便重头来过,哪怕精熟阵法禁制之人,亦要小心翼翼。
  乔掌院全神贯注,一心祭炼,坐了有十余日,他才回过神来,抽空看了看坐于不远处的张衍,见他毫无疲惫之色,不免佩服。
  镇压地火不似他执掌幡旗,间中可停上个把时辰,哪怕感到疲乏,吞服些丹药亦能坚持下去。这就是纯靠一口精纯内息,需一刻不停的催发法力的,要是换上他去,怕是三日便就守不住了。
  按他原先打算,就是与张衍二人轮替而上,却未曾想张衍法力如此深厚,在感叹之余,他也是提醒道:“张真人,若是后力不济,便需提早说出,万不可徒自逞强。”
  张衍微微一笑,道:“乔掌院放心,贫道估量,应还可再坚持半月有余。”
  乔掌院低头一想,认真道:“那十日之后,便由老道我接手,真人来执掌幡旗。”
  张衍点头应了,毕竟是借地火祭炼,要是有甚意外出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留有几分余力,也好应变。
  自二人开始祭炼禁制时,许道人一直沉默不语,此时他忽然开口道:“张真人,师叔,小道或能助一臂之力。”
  乔掌院讶然看去,道:“你?”
  许道人自信言道:“师叔,祭炼符印不是什么难事,小道在旁看了一月,已是知晓所有变化了,自问能可以胜任。”
  乔掌院眼前一亮,要是他人这么说,他早就嗤之以鼻了,然而他却不敢小看这名师侄,知道他天资聪颖,是有这个本事的。
  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如是果真由其掌了幡旗,他便可抽出手来,和张衍一起镇压地火,那就轻松许多了,只是他一人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张衍,询问道:“张真人以为如何?”
  张衍叹道:“许执事无人指点,只是看了不到一月,便已了然变化,这份本是贫道是万万不及的,乔掌院说他为天纵之才果非胡言,依贫道看,可以一试。”
  许道人见张衍愿意给他机会,当下一抱拳,肃容道:“真人放心,小道必不致有失。”
  乔掌院并不耽搁,立刻起身让了主位出来,由得许道人上去掌了幡旗。
  只是他仍不放心,在旁看了好一会儿,见其不论是炼印还是祭禁,都是有条不紊,与老手并无差别,不由放下心来,便去了张衍处,接替其镇压地火。
  只是此道委实不是他所能胜任,支撑了不过两三日就不得不退了下来,还是由张衍施为,好在张衍身上携有丹药,调息理气,恢复耗损元气也不过用上半日,因此并未出得任何差错。
  如此两月之后,三人已是完成了南阵角之上的祭炼,虽是还余东、北、西三处阵角,但依照眼下进度来看,至多再有半年,就可以将禁制彻底祭炼完毕。


第二百六十一章 血魄隐子
  地火天炉之内爆声连连,星火熔焰伴着烟气从地坑中不绝抛掷出来,那烟云笔直冲上天去,而点点火芒落在石砖之上后,不一会儿就化作一摊摊黑色余沥。
  三人起初祭炼禁制时,还是颇为顺手的,可到了后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地火变得爆烈难驯,以至于那盘蛟铜柱也是时上时下,很是不稳。
  张衍倒是无虑,仗着深厚法力和高明手段总能化险为夷,但乔掌院就不同了,平素他甚少与人动手,只要使力就是一股脑把法力倾注下去,虽是后来在张衍提醒之下情况已有所好转,但每遇到地火旺盛时,着急之下,他又会故态复萌,往往一日也坚持不下来。
  每到此时,张衍便又会上前接手,设法把局面维系下来。
  这一日,三人忽然察觉到整座天炉都在发声震动,乔掌院跳了起来,朝那坑下探头张望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张真人,成了,成了,快与我合力,将地火压下去!”
  言讫,他擎起幡旗,奋力摇动,张衍也是抖擞起精神,陡然运起法力,浩浩罡风倏尔卷荡,朝下压制而去,那地火不断在两人联手之下不得不往坑中退缩。
  大巍云阙化作一点灵光飞起,乔掌院望空一指,就落了下来,随后一拂袖,送至张衍面前,抚着那早已染得焦黑胡须,笑言道:“张真人,可用心血祭炼了。”
  张衍接过之后,把那灵光托在掌心,逼一滴精血出来融入其中,稍作祭炼,再把法力一催,便见一道光华飞起,旋了一圈,就自飞入他眉心不见。
  许道人本已是劳累不堪,见得终于大功告成,精神一松,“噗通”一声,仰天躺倒在地,就那么昏睡了过去。
  他修为道行都是不及二人,要不是有张衍送上来得丹药撑着,早已是坚持不住了。
  这大半年下来,他与乔掌院因全神祭炼之故,都是弄得满身污秽,发须散乱,望去狼狈不堪。
  唯有张衍一人,衣袍之上依旧是纤尘不染。
  这倒也不是他刻意维持,而是恰好有那块温良丹玉在身,才不至于也变作这般模样。
  乔掌院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神色动了动,来到张衍身边,道:“张真人,老道与你讨个人。”
  张衍看他目光时不时地往许经那处看去,便笑道:“可是为了许执事?”
  “正是!”乔掌院拱手作揖,道:“老道那方尘院中还有四座云阙禁制,奈何缺少人手,老道原先还打算过得几年,去找几位同道前来相助,可现下有了许师侄,只需再请得一人来便可,张真人若肯将他借老道三年,将来真人洞府中若要祭炼什么禁制,尽管来寻我。”
  许道人方才自愿拜在了张衍门下,他也是看到了,那么要关照其做什么,非得张衍允许不可。
  张衍本也不准备立刻将许道人带走,此事至少等要他从十六派斗剑法会上回来之后了。
  既然乔掌院问起,他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笑道:“只要乔掌院能说服他,贫道自无异议。”
  乔掌院大喜,许经既遵张衍之命重拾阵法,那么跟在自己身边那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他如提出,断无拒绝的道理,当下感谢不已。
  此地既然事了,张衍也不准备多留,他还要赶在斗剑法会之前把五行遁法演练纯熟了,因此这就与乔掌院出言告辞,携了景游,踏云飞遁,自地火天炉之内遁出,到了空中后,他辨明了方向,就一振衣袖,化虹飞去。
  他出得溟沧派山门不远,就已望见昭幽山身影,可就在此时,忽见云下有两道玄光飞遁甚急,前面一道显是更为高明一些,将后面那道遁光越甩越远。
  后面那人显是急了,发声喊叫,山门外恰有两名值守弟子,看听到声音,便驾飞舟过来,欲要上前询问。
  谁知冲在前方的遁光极其凶悍,竟然一言不发就把玄光刷来,同是还祭出了一把短剑,以一副拼命势头地杀过去。
  那两名值守弟子道行与来者相仿佛,若是正经阻拦,决计冲不破他们二人联手,只是也们根本未曾想到有人会对他们动手,尽管有山门发下的护法令旗,手忙脚乱地阻了一下,不曾失了性命,却也吃了个亏,让其闯了过去。
  张衍见情形不对,冷喝一声,遁光一跃,赶至前方,只把袖子一抖,一道罡风卷下,就轻轻松松将其卷了上来,按在云头。
  目光一扫,见被他捉住之人乃是一名面容娟秀的白衣少女,看着弱不禁风,楚楚可怜,适才被罡风一卷,似已是昏了过去。
  此时后面那道遁光匆匆赶至,这人一见张衍,不由张嘴惊呼,道:“张师伯?”
  张衍挑眉看去,对此人倒有些印象,好像是墨天华的弟子,问道:“你可是墨师弟的门下?”
  当年师徒一脉中有十二名弟子曾被他护送去小魔穴修行,这人正是其中只一,他见张衍居然还认得自己,不觉激动起来,连忙行礼,道:“正是,正是,师侄俞获,见过张师伯。”
  张衍摆了摆手,指着那少女,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俞获看她一眼,脸色顿时为之一变,露出仇恨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瞒师伯,此女乃是混入我溟沧派的魔宗弟子。”
  张衍神情一凝,认真起来,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俞获似是有所顾忌,露出犹豫之色,此时那两名值守弟子又驾飞舟过来,张衍看他们一眼,挥袖道:“你们去得远些,无我关照,休得过来。”
  这二人身为值守,自是认得张衍的,都是神情惶恐行了一礼,一语不发退了下去。
  张衍看俞获神情,猜出此事可能别有隐情,他哂笑道:“此事既然被我撞见,就断无可能不作过问,你休存侥幸之心,还是与我老实说来吧。”
  俞获方才哪怕追出山门,都没有喊破那女子的身份,不是不愿,实是得了同门关照,不能说与他人听,可面对一位元婴真人,他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只得含含糊糊的交代道:“此女欲害我家恩师,未曾得手,弟子只是奉命来追。”
  那少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见自己摔在张衍身旁,不禁俏脸煞白,知是自己逃不过去了,听俞获这么一说,不禁出言讥讽道:“明明是家老师垂涎奴家美色,不加提防便饮下了我师门秘药,这才着了道,若不是墨瑛那小妮子撞破我的好事,墨天华早成了我囊中之物了。”
  此女是墨天华四十年前出门游历时救下得一名散修,因见她可怜,便带回府中收做了门徒,只是并未行正式的拜师之礼。
  哪知此女颇是不凡,不过三十多年就修到了玄光境界,墨天华也是高兴,这等资质就算放在门下众多弟子之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便变得十分喜爱,近来更是动了心思,想收其做了姬妾。
  只他万万没想到此女乃是魔宗弟子,故意挨在他身边乃是另有目的,这些年来一直隐忍蛰伏,直到赢得了他全部信任后,这才暴起发难,还差点被其得了手。
  张衍不禁摇头,墨天华如今好歹也是一位化丹修士,徒儿也不知收了多少个,似他这等身份,放在小门小派之中,不是掌门也是长老一流,却被一位玄光辈的魔宗弟子暗算。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颜面有损是小事,怕是日后在同门面前是难以抬头了,恐还要连累其门下让人看不起,难怪俞获如此遮遮掩掩,不肯直说,怕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张衍目光凝注在那少女面上,道:“你辛辛苦苦潜藏在我溟沧派中,就是为了袭杀墨师弟?你与他有深仇大恨不成?”
  这少女显是知道自己性命定然不保,倒也丝毫不作隐瞒,道:“奴家与墨天华倒也没什么仇恨,只是凑巧挑上他罢了,奴家乃血魄宗弟子,若能吞吸了一名玄门化丹修士的精魄神魂,同辈之中,还有谁是我之对手?”
  张衍不觉皱眉,道:“据我所知,你血魄宗功法与我玄门大相径庭,全然不同,你是如何瞒过墨师弟的?”
  少女傲然言道:“奴家这身修为可是正经的玄门路数呢,也是辛苦多年修炼得来,要不怎么能骗过墨老贼的眼睛?只准备捉了墨老贼回府之后,便就废去这一身功法,重头再练。”
  听了此语,张衍不觉多看了这少女两眼,对其倒也有些佩服了。
  不说这份谋算之大胆,单说数十年苦修说废就废,并且毫不留恋的,这决心不是一般人能下得了的,如不是今日正巧被他撞见,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其逃了出去。
  俞获更是瞠目结舌,默然半晌后,他愤然言道:“妖女,我伤我恩师,必将你挫骨扬灰!”
  少女又冷笑一声,道:“既然落在你们手中,我便也没想过活着回去,但求速死!”
  张衍却淡淡言道:“你自是要死的,只是在此之前,却需说出,在我山门之内,究竟是何人在照拂于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戚长老
  张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那少女眼睛。
  其实他并不知道此女是否有同伙在山门之中,只是经历过上回魔宗长老蔡德延之事,他知道魔宗修士有侵夺神魂的本事,因此怀疑门中不止这么一人,故而诈她一诈,不过此女身份修为皆是不高,是以他并未抱有什么期望。
  然而这少女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间,却是微微有些慌乱,随后又变得极是平静。
  这极细微的变化,却立时让张衍捕捉到了。
  那少女忽然有如银铃般地笑了一声,媚眼一瞥,道:“我面前的这位俞师兄,平日便十分照应小女子。”
  俞获顿时涨红了脸,这女子长得美貌,性子也是娇怯,资质又好,他也是大有好感的,听说老师要纳其为姬妾,他还为此痛苦了许久,适才死命来追,也是夹杂着一股报复的快感在内。
  张衍自思遇上了这事,倒也不能一走了之,便对俞获说道:“带我去见你家师父。”
  俞获不敢违抗,只得驾起玄光,在前带路。
  他方才走了几步,张衍一挥袍袖,就有一道水行真光闪过,就将其刷了进去,随后抬手一指,一道剑光飞出,在那少女还未反应过来时,就从她耳窍之内窜入进去,须臾之间,已是将她生机收割了去。
  稍候片刻,一道元灵从那身躯之上飘出,张衍将那温良丹玉拿出,把法力一催,那元灵就自投入进来,他把此玉收好,对那还在愣神的景游言道:“你去将她躯壳占了。”
  景游不敢违命,往那少女耳窍之中一转,少顷,此女便又站起,盈盈一拜,娇怯怯道:“见过老爷。”
  张衍看其形容神情,无不学得惟妙惟肖,不觉满意点头,起手一挥,光华闪过之处,那俞获就又滚了出来,只是在水行真光里走了一圈,还未曾苏醒。
  张衍把袖展开,腾云驾雾,带了两人一路往北行去,他遁速何其之快,俞获尚未回过神来,就听耳畔有声问道:“可是此处么?”
  俞获往下一瞧,见一座狭长如蛇的岛屿俯卧水上,岛上草木盎然,生机勃勃,正是自家洞府,他不觉惊喜,不想只这片刻间,竟已是回到了这里,便大声道:“就是此处了。”
  墨天华原先并不住在此处,后来化药凝丹之后,他师父戚长老才赐了这座灵岛下来,只是自移府到此后,也不知什么缘故,这数十年来,迟迟未能破开壳关,道行始终迟滞不前。
  因天上动静不小,立刻引起岛上弟子主意,一道玄光纵起,就有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远远迎来,初始还有些戒备,待看见张衍样子,才加快遁速过来,万福一礼,道:“墨瑛见过张师伯。”
  张衍认得这是墨天华的侄女,当年入得小魔穴修行,她是那十二人之首,便温和言道:“师侄免礼,你叔父可在?”
  墨瑛神情一黯,道:“叔父中了那魔药,至今仍是昏睡不醒。”
  张衍点点头,想来墨氏一门不想让这消息传出去,否则定会去请了戚长老前来解开此药。
  听闻这位长老性格暴躁,要是被其知晓了此事,就算墨天华醒转了过来,也未必会是什么好事。
  索性那秘药虽是猛烈,那魔宗女子可不想就此取了墨天华性命,准备是要回到门中再行动手,否则他已是难逃一死了。
  俞获出言道:“师姐,小弟路上正巧遇见了张师伯,蒙他出手,方能把那魔女擒下,想来要她救醒师父不难。”
  那景游扮作的少女冷笑道:“我为何要出手救他,我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拉上一个垫背的。”
  墨瑛看着她,叹道:“梅怡,我自问往日对你也是不差,能不能给姐姐我一个情面,救了叔父。”
  少女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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