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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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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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童惶恐把头一低,言道:“回禀这位道长,诸位长老皆在大殿之内议事。”
  张衍一想,许是几位长老有什么要事,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不知何时出来?”
  道童挠了挠头,道:“这……小童倒是不知。”
  张衍呵呵一笑,摆手道:“是贫道为难你了,无妨,你去吧,我在此地候着便是。”
  他准备将令符交还之后,便即离去,并不准备久留,太过此物重要,必须亲自交到贞罗盟某位长老手中。
  黄左光好歹还送了他两本道册,因此决定索性把人情卖与此人。
  他目光环顾一圈,见去往殿前不远处有一座凉亭颇是雅致,就催云过去,到了亭内坐下,闭上双目,在那里耐心等候。
  道童见他自顾自离开,看了几眼,也没多想什么,就回了道宫门前站好。
  因出了商腾之事,是以原先的知客童子皆被换了去,只求稳妥,不求伶俐。
  这道童也新近来此,是个老实人,若是稍有眼力劲的人,便会安排张衍先去别馆歇息,或者奉上香茗,哪敢当真让其坐在此处等候,可是他懵懵懂懂,全然不明白这些。
  过得小半个时辰之后,门外钟忽有磬声响起,从大殿之中急急奔出来数十名侍女,分列宫门两旁,似是恭迎什么贵客。
  张衍也被惊动,不免好奇看去。
  没多久,就见自道宫之外进来三人。
  走在最前一名道人,白面无须,锦衣华服,头戴金冠,鬓角垂下两道杏黄色长绸带,末端系着玉卷坠。
  此人山根贯入眉弓,两眼略突,身形魁梧,手脚骨节粗大,顶上那朵罡云竟是黑色,有如浓墨一团,看起来煞气极重。
  身后跟着两名腰细腿长的俊美少年,眉飞入鬓,皮肤白皙,似是傅了粉,左右抱剑而立,因是其弟子一流。
  那道人见了面前那些侍女,不由冷哼了一声,似有不满之色,身后左侧一名少年立时站了出来,大声道:“贞罗盟好不知礼,我金凌宗遣使来此,竟无一人前来迎接么?”
  他声音响亮,远远传出,甚至还惊起不少在屋脊之上的珍禽,但等了片刻,大殿之中却并无一名长老出来。
  那少年顿时满脸不满,正要再开口,那道人这时目光转过,却发现张衍坐在亭中,伸手阻住自己弟子话头,便朝凉亭中走了过来。
  到了张衍面前,倨傲说道:“你是贞罗盟中哪一位长老?为何坐在此处?见了本座也不来见礼,莫非这就是你等的待客之道么?”
  张衍缓缓睁目,看他一眼,淡淡言道:“贫道并非贞罗盟中长老,你若要找人,可去大殿之中。”
  那道人哪里肯信,撩起下摆,在他对面一坐,讥笑道:“休以为列玄教一亡,你们就可不把我金凌宗放在眼中,程真人已然不在,你们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
  张衍听到这里,眼神微微闪动,沉声道:“哦?不知如今,程真人去了何处?”


第二百一十章 换改门庭敌友易
  自公羊盛等人败亡之后,贞罗盟便将其在屏西地界的势力尽数拔除。
  列玄教没了一干元婴长老,自是无力反抗,死忠教众皆被斩杀,余者逃散,各地分坛纷纷冰消瓦解。
  贞罗盟本还忌惮那位列玄教背后的供奉,但试探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位洞天真人并无意出面插手,因此胆子也大了起来,把触角渐渐伸到了屏东之地。
  只是此举这却引得金凌宗和清师观大为不满。
  他们本来是想坐山观虎斗,等贞罗盟与列玄教两败俱伤之时,再行出手,可未曾想里列玄教败亡得如此之快,等反应过来之时,下手已是晚了一步。
  数月以来,三宗弟子冲突不断,俱是死伤了不少。
  而这名金凌宗道人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敢来到双月峰,自然是有几分底气的。
  此刻听得张衍打听程真人下落,这道人只是冷笑,他身后一名弟子有得意洋洋言道:“好叫你知晓,你们那位程真人,与列玄教供奉在天雄岭一场斗法,不敌败北,如今已然身故了。”
  那道人抚须冷笑,眼神斜扫过来。
  在中柱洲,一个门派若无洞天真人坐镇,那便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他本拟张衍听了这消息,定会失魂落魄,惊慌失措,可一看之下,却发现其神情淡然,波澜不惊,不免有些惊诧。
  这时却听道宫之中一把洪亮声音传出,道:“严长老,莫非你以为程真人一去,我贞罗盟就怕你金凌宗不成?”
  那道人与张衍回头一看,却是章千古大模大样走了出来,可他脸上并无半点畏惧之色,行至雅亭边上,对张衍拱了拱手,随后那道人冷笑道:“严真人,你可知这一位是何人?”
  严长老初始还未曾在意,坐在那里也不站起,漫不经心道:“你们贞罗盟中长老,我又何曾认得全。”
  只是看到章千古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禁一怔,过了片刻,似是想起来什么,神色猛然一变,惊疑不定地看了张衍一眼,他不敢再坐着,缓缓离座,拱手道:“可是张真人当面?”
  张衍淡淡看他一眼,道:“正是贫道。”
  严长老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也是不禁退了一步。
  清师观与金凌宗两派联手,实则实力已是高于贞落盟,但他们却是不敢逼迫太紧,这里面一大半的缘故,便是因为张衍。
  由于他一人扫平公羊盛七人的战绩委实太过惊人,打听得他还在双月峰炼宝,而两派也拿不准他与贞罗盟的关系,因此始终有所克制,不敢逼迫太甚。
  要不是听得程真人已故,严长老也不敢这般大模大样找上来,只是未想到一来便遇见张衍,言语之中还得罪了对方,心中顿时有一丝惊慌,可要他说出歉语,却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在原地踯躅半晌,他对着张衍一拱手,欠了欠身,把袖一卷,纵云而起,竟是一语不发转身走了。
  章千古看着其狼狈而去,不禁得意一笑。
  这名严长老来了双月峰已有两日了,只是太过盛气凌人,因此他们却始终避而不见。
  今日恰巧听得张衍来此,他灵机一动,便命人请了其过来,好借张衍名头杀一杀此人的气焰,如今看来,却是效果颇佳。
  他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地对着张衍说道:“张真人可是炼宝已成,来还那牌符的?不妨入殿一叙。”
  张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只是方迈出一步,他却一挑眉,忽然想起一事来。
  贞罗盟没了洞天真人庇护,在金凌宗面前本该是没什么底气的,可却仍是这般强硬,要么是程真人败亡的消息有误,要么就是另外寻到了靠山。
  要说金凌宗消息出错,他是不信的,否则那位严长老也不会这般嚣张地欺上门来,那么便是后一个原因了。
  可中柱洲洞天真人就这么几人,仓促之间,又哪里去寻一个来做供奉?
  想到这里,他心念电转,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脚步突然一顿。
  章千古见他止住了身形,不由回转身来,眼神闪烁道:“真人,怎么不走了?”
  张衍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贫道是想也不必那么麻烦了,就将令符交予章真人吧。”
  章千古一怔,眼神之中溢出狂喜之色,迫不及待将手伸出,道:“如此甚好。”
  张衍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笑意不变,手则缓缓伸手入袖,只是他的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冷意。
  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缕虹芒自道宫之外飞来,陡然横亘在了两人之间。
  二人不由都是后退了一步,仔细看去,发现却是一枝寒梅,冰花琼枝,粉染雪盐,瓣瓣含香。
  这株梅花一摇,就往张衍处来。
  他双眉一扬,将其拿在手中,不禁目光连闪。
  半晌,他抬头看了章千古一眼,笑着言道:“贫道想起,今日还有一桩要事要办,就此告辞了。”
  言罢,他一甩袖,腾空而起,就出了飞屿道宫。
  章千古不由怔住,追在后面连唤了几声,也得不到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顿时大变,便急急跑回了大殿,将方才之事一说,道:“诸位,怕是张真人已看出什么来了。”
  大殿之内,张衍前次见过的五位长老一个不缺,俱在此地。
  欧阳虚皱起眉头,转首向黄左光看去。
  黄左光不悦道:“欧阳长老,你看我作甚?张真人虽对黄某有恩,但我已是用两本道册偿还了,似这等事,一个不好,惹得他将大阵发动,我等在座之人,又能跑掉那个?黄某怎会这般不知轻重?”
  车子毅缓缓道:“问题恐是出在那株梅花之上。”
  大长老段涵峰迟疑道:“梅花,莫非是……程真人?”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心头惊凛,在座诸人,哪一个不是在贞罗盟中待了数百年,谁都知道梅花是程真人生前最爱之物,如今那花枝来得这般古怪,又能在飞屿道宫之中随意来去,若是无有意外,十有八九这位洞天真人所为了。
  黄左光不禁打了个冷颤,道:“不是……不是说程真人已是死了么?”
  欧阳虚摇了摇头,沉声道:“此事难说的很,那一位只是说我等奉他为供奉,程真人定不会来与我贞罗盟为难,听那语气,也不像已然亡故的样子。”
  章千古心惊胆战,慌张道:“若是这样,那令符可在张真人手中啊,我等现下与那一位有了勾连,还意图以大阵将他擒下,他若知晓了原委之后,岂会轻饶了我们?”
  车子毅咳了一声,他表情甚为笃定,道:“诸位且放心,我等才奉那一位做了供奉,程真人若是出手,那一位定不会坐视不理,否则何以服众?”
  他这样一说,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张衍出了飞屿道宫之后,一道剑光破开罡云,去往极天之上,不多时就离了双峰月,行了一个时辰之后,他寻了一处山峰,运起法力,开辟了一处洞府出来,随后入内端坐。
  他将那枝寒梅取出,也不多做动作,只是静候了片刻,其上就缓缓飘出一阵清香,随后冲出一道瑰色云霞。
  待到光气其散开,只见一名玲珑娇小的女子正悬空盘膝而坐,肌肤雪嫩,樱唇一点,双目晶亮,有若天上星辰,青丝披肩而下,只是整个人不过巴掌大小,看得出是一具分身化影在此。
  张衍站起身来,对她打了个道揖,道:“程真人,贫道有礼了。”
  程真人看他一眼,清声道:“道友可是疑惑我为何唤你来此?今日你若将那令符交出,那必是一场祸事了。”
  张衍点了点头,道:“真人好意,在下岂能不知。”
  程真人听他语气,不免为之讶然,好奇道:“莫非道友已是看出来了什么不成?”
  张衍淡淡一笑,道:“若不是真人相召,贫道会先将那章千古拿入乾坤叶内问询,若是证实心中所想,那定要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他先前只是有所揣测,只是等那寒梅到手,便几乎已经肯定心中所想,贞罗盟如今定是找上了那一位做供奉。
  今日之事的确很是凶险,如是他未曾看出不对,而程真人也未有出面相阻,一旦将那牌符交到贞罗盟手中,禁阵若是发动起来,那当真是万难脱身了。
  程真人稍稍一想,便知是章千古言语之中露出了破绽,才让张衍提前察觉到了。
  她轻轻一叹,道:“张道友,我毕竟受了贞罗盟四百余年供奉,也有几分香火情在,如今张道友既未曾伤得半分,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们一马吧。”
  张衍认真思虑片刻,点头道:“贫道可以应下,不过真人今日唤贫道来此,想必不是为了此事?”
  程真人道:“不瞒道友,我与那一位斗法之时,受了不小损伤,决意兵解转生。昔年我曾出手相助过陶真宏陶真人,我听闻张道友与陶真人亦有几分交情,是以想请道友送我之躯壳去往外海,不知可否?”
  张衍一转念,程真人借了自己那枚禁阵令符,着实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这人情倒可借这机会还了,因此并没有多做考虑,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微笑道:“此事在下义不容辞。”


第二百一十一章 瑶紫簪花,东海壁礁
  程真人听得张衍愿意送自己前往外海,对他展颜一笑,道:“我那躯壳封存在南方秀阳水涧一面冰镜之中,道友只需随那梅枝前去,便可寻得。”
  又说了几句所需记得的忌讳之后,她便把分光化影敛去,仍是一枝寒梅,在半空顿了一顿,便向天际倏尔飞去。
  张衍将剑光一驾,眨眼之间,遁破罡云,到了极天之上,虹芒一闪,追随此物飞去。
  那枝寒梅如晶线一道,遁速极快,往南行了不过半个时辰,忽然往下一沉,穿过罡云,就此往地面坠去。
  张衍见状,忙将剑光一引,跟随上去,发现自己落在一片深山密林之中。
  这里参天古木拱列,粗藤环结,中间地形往下内陷,看得出是一处盆地,满谷奇花异卉,花蝶飞舞,香气淡雅,山风送来,清清爽爽,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可休看这里风光旖旎,但谷中深处,却是晦暗幽幽,隐有一层淡淡薄雾缭绕,若不仔细察看,万难发现其与寻常山雾不同。
  此是程真人所祭炼的山中花煞,放在这里做护谷之用,若是修士功行不济,稍一沾碰,便四肢无力,失了神智。
  就算元婴修士到来,若没有提前防备,贸然吸入之后,也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战力大减。
  张衍先前已得了程真人指点,自不会着了道,顶上罡云一转,一道祥光洒下,护了周身,脚踏一团青云托体,向前飘去。
  大约行了四五里,便从那花煞之中穿过。
  他转过身来,取了一只玉瓶出来,捏了一个程真人秘传法咒,这些煞气一阵涌动,纷纷往中间聚拢,最后汇合一道,投入玉瓶之中,不过一刻,就将其收了个干干净净。
  张衍将瓶塞合上,将这玉瓶收了,这才打量起四周来。
  此刻他面前所现,是一座五丈高的笔筒状奇石,碧藤绕体,青叶片片,间隙中有如鳞爪一般的浮纹盘绕,最顶之上,有一朵尺许长短的紫色奇花,如莲似菊,花开十二瓣,色泽艳丽,迎风摇曳。
  那一株寒梅正落在此花之前,这时已是粉碎,残瓣片片,粉痕点点,洒落满地,淡淡余香犹存。
  张衍摆动双袖,御风上前,甫一靠近,那紫花花苞一颤,散出氤氲清气,从里托出一面棱形冰镜来。
  他便伸手拿去,方如手中,那镜面迎光一照,其中有水纹荡漾,光影翻动,少顷,程真人身影就从中显现而出,不过却是若隐若现,恍如虚影。
  她见了张衍,万福为礼道:“张道友,这一回去往东海,还要靠你扶持,先在此谢过了。”
  张衍道:“真人客气,当日亏得有真人所赐令符,在下方才多得了几桩法宝。”
  程真人摇头道:“此是道友自家气运使然,便是无有我出手,想必亦能安然过去,此行当不能使道友空走一遭。”
  她纤手一指脚下,道:“道友且看。”
  张衍垂首一看,见送了那冰镜出来后,那一朵紫花又把花苞收敛起来,已是缩至了半尺高下,可叶瓣较之适才更为精致,枝嫩叶绿,惹人喜爱。
  程真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叹,道:“此花名为‘瑶紫簪’,我昔日遍寻九州,也只得了这么一株,元灵若得此花寄托,如不随意运使法力,十数载内可保不散,此花另外还有一桩用处,若放置在海岛之上,其香味特异,若方圆万里之内有鲤龙游曳,定能引其过来相食,如今索性赠了道友,权当作贫道谢礼吧。”
  张衍眼前一亮,鲤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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