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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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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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早先便表现出足够的潜力,是以他也被齐云天当作自宁冲玄之后的十大弟子人选之一。
  不过齐云天手中也并非只有张衍一人,尚有几个也俱是师徒一脉中一时之选,谁人能最后从中脱颖而出,便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这也是齐云天乐于见到的,如此一来,他便可使得这几名弟子互为竞胜,自己则可超脱其上,牢牢将这几人控制在掌中,为他日后接掌掌门之位铺平道路。
  如今范长青辨别了一番之后,已是心中有数,张衍成丹之品虽并未超过他的预期,却也未曾差到哪里去,自当回去与齐云天相商下一步该如何扶植于他。
  只是他却不知,张衍从来不是一个不甘于人下之辈,更不会按照他们所设好的棋局套路来走。
  他心中有对自己的定位,且早在回转山门之前,他便已经筹谋好了对策,因此说话之间,他对范长青既不过于疏远,也不过于亲近。
  却不想,他这番姿态却是让范长青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与他攀谈了几句之后,便自笑着告辞。
  离去之时,他语含深意道:“张师弟,且好生努力修行,日后门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第十章 剑名缺月,丹成一品
  送走了范长青等诸人之后,张衍方才过去与琴楠说话,笑道:“琴师妹,可有闲暇去为兄府中一坐?”
  琴楠正与刘雁依说笑,见张衍与她说话,很是随意回过来头来,弯眉一笑,道:“好呀,既是师兄之请,那小妹便叨扰了。”
  张衍轻轻一笑,道:“既如此,那为兄就带师妹一程,得罪了。”
  言罢,他清喝一声,把袍袖一挥,霎时起了一道云烟,就把两女脚下托住,随后把法诀一掐,施展小诸天挪移遁法,只一晃眼间,三人便出了溟沧派山门,直往昭幽天池而去。
  两女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刮过,眼前景物一片模糊,知道这是飞遁到了极致的缘故。
  琴楠心中赞道:“张位师兄出外二十载,不但凝丹功成,还学了许多上乘道术,果真是了得呢,难怪便是恩师也多番夸奖于他。”
  她这番心思,只是单纯艳羡,却没有半点嫉妒之心。
  陶真人之所以看重她,把她从自己徒儿那处抢了来做嫡传弟子,便是因为她心怀赤子,真情真性,平日里敢闹敢笑,可若一旦修炼起来,便自然而然忘却一切,心板之上的杂念如流水过处一般被冲刷干净,再无半点痕迹。
  这时两女只觉身形一顿,再看去时,讶然发现,只这一会儿,竟已是到了昭幽天池山门牌楼之下。
  张衍微微一笑,运转法诀将阵门开启,抬脚往里而入,两女相视一眼,也是跨步而来,须臾之间,便自落入洞府大殿之上。
  张衍正要回头招呼琴楠,琴楠却捂嘴一笑,道:“师兄且快快离去,师妹这里有雁依陪着便也够了,师兄你在此处,雁依却是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呢。”
  张衍平素对人也是温言和语,从不疾言厉色,可是刘雁依看自己师傅时却总觉得威严深重,不可揣度,自然而然便收束行止,不敢有半丝逾矩。
  张衍哈哈一笑,洒然道:“却是我的错了,好,雁依,这昭幽天池你也算是半个地主,既然你与琴师妹投缘,便由你带着师叔好生游览一番了,为师便不在此处碍眼了。”
  刘雁依忙垂首应下。
  与两女分开之后,张衍也自出了大偏殿,心中忖道:“我与周师兄也是二十年未曾相见了,今日回返山门,自当往他处走一遭,我也正有许多事情要与他相商。”
  他正待动身,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桩事来,便一转身,入了偏殿,在榻上盘膝坐下,于心神中呼唤起罗萧来。
  不一会儿,罗萧翩翩而至,盈盈一礼,柔媚一笑,道:“老爷急唤奴家来何事?”
  张衍沉声道:“罗道友,正有一件要事非你去办不可。”
  罗萧听是要事,把笑容收起了几分,正色道:“老爷请吩咐。”
  张衍道:“我那田坤徒儿想必罗道友也见了,他有一母在梁国鞠容山宝丰观江下居住,如今他已入我门下,为他能安心修道,便需将他母亲接来安顿,以成全他的孝道,此事别人我不放心,正需拜托罗道友前去一行。”
  罗萧松了口气,她微抚心口,嗔怪地看了张衍一眼,道:“原来如此,奴家还当何事,却是老爷吓了奴家一跳,老爷且放心,奴家亲自走一遭,定能将坤儿母亲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张衍笑了笑,道:“为了一路稳妥,罗道友,我且将此宝借于你。”
  他伸手一点,便有一点清光飞出,落在罗萧手里,她拿起一看,见此物乃是一只美玉雕琢而成宝蝉,精致生动,玉雪可爱,颇见灵性,不禁柳眉微挑,讶异道:“此物气息怎么奴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张衍微微一笑,道:“道友莫非忘了,当初我与你同去昭幽天池,途遇妖鲤渠昌阻路,此人死后,便掉落了这件宝物来,后来我将此物祭炼了,方才复了它本来面目,此物名为‘福寿锁阳蝉’,乃是一件玄器,争斗之时,任对方宝物飞剑过来,只要被此物沾上,便再也逃脱不得,任你索取。”
  罗萧听了这宝物有这等妙处,美目一亮,也不客气,一翻手腕,就将此宝收入香囊之中,纤手轻轻拍了拍,道:“那奴家便去了,老爷且静候佳音吧。”
  说完,她咯咯一笑,一扭身,便纵跃而起,化一道如墨黑光出了偏殿,往洞府而去。
  安排妥了此事之后,张衍就从偏殿向外而来,还未到得大殿之上,却听耳旁传来琴楠传来地道:“雁依,你这剑丸可取了名字?”
  刘雁依言道:“天行有常,月满则盈,盈满则亏,人同此理,雁依认为自己也不可存矜骄自满之心,是以此剑丸便取名‘缺月’。”
  “缺月,好名字!”
  琴楠兴致盎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板脸作势道:“哼,妹妹新得了这剑丸,便让姐姐来领教一下妹妹的剑锋。”
  刘雁依也颇觉有趣,抿嘴一笑,道:“好,姐姐稍候可不要讨饶哟。”
  张衍摇头笑了笑,不愿打扰了她们二人的兴致,也就收住脚步,在一旁看了起来。
  刘雁叱喝一声,扬手而起,将缺月剑丸祭在空中,大殿之中顿时便放出一团清冷光辉来,如流波一般照的石壁之上的明珠泛起一阵涟漪浮光,随后把手一指,一道光华便往琴楠飞来。
  张衍当年祭炼星辰整整用去十六天时间,那是因为他当初乃是明气境拿得此物,如今刘雁依已是玄光境界,是以得此剑丸后,只一日夜间便祭炼完毕,运使自如,也是她平时暗中苦练不辍,除了不能分光化影外,已能使出诸般妙手。
  琴楠见剑丸来得迅疾,她清叱了一声,自顶门上飞出一片皎洁光芒出来,这一道玄光明如月华,清澈似水,只轻轻一晃,就将剑丸挡住,落不下来。
  琴楠所习练的也是一门玄门正宗道法,与刘雁依所学《三元清平章》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注重根基,却又不重争斗的法门。
  张衍旁观者清,只一眼就看出彭真人对琴楠期望甚深,是以所授功法并不去追逐对敌威势,而只是顾着把根基打牢。
  只是似这般弟子,与同辈争斗时总是难以获胜,因此只能靠师长多做庇佑,随侍在身,待到一定修为之后方才放出门去历练。
  张衍看到这里,面上也是若有所思,不由想到了自己丹成之后需选择何种功法修习,他沉思了半晌,心中有了几分主意,不过此事还需与周崇举商议之后才能做出决断。
  刘雁依与琴楠两人虽说是切磋,可是双方都留了后手,斗了片刻之后,便又笑闹到了一处,携手往下层宫阙去了。
  见二人离去,张衍微微一笑,把手一挥,主殿之上阵门转动,他便随之跨步而出,到了天池之外,一振衣袖,化一道如雪烟岚往丹鼎院方向飞驰而去。
  他此番有意谋夺十大弟子之位,心中有了诸般定计,但此中却是绕不开周崇举去。
  或许是周崇举甚少在外露面的缘故,张衍觉得其实门内诸人皆是小瞧了这位炼丹宗师。
  首先,纵然周崇举不是洞天真人,但也是元婴三重境界的真人,到了这一地步,除了十大洞天真人之外,真正能在修为上盖过他却是寥寥可数,且他毕竟是周氏嫡传,一身神通道法应是不弱。
  还有一桩,便是张衍先前也险些忽视的一个细节,那就是他这位便宜师兄几乎是随时随地能见到掌门真人。
  这便不简单了,便是孟、朱、颜、孙这四位真人,身为掌门亲授弟子,也无有如此待遇,可见得周崇举在掌门真人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如今他遁法神速,身如清风飞云,与往昔与不可同日而语,未有多久,便到了丹鼎院上空,因有牌符在身,他一路往里而来时并未遇禁制阻拦,越过几座宫观,来到院内内湖之上,放眼看去,见那熟悉的渔船仍是泛舟湖上,他便降下云头,落在舟上,随后掀帘而入。
  “可是师弟来了?为兄等你几日矣。”
  周崇举身着日月星辰法袍,手持一方鹤嘴圭尺,黑须及胸,正站在楼中笑吟吟地看着他。
  张衍上前稽首,微笑道:“却是师弟的不是,本该一回山门便来师兄处。”
  周崇举呵呵一笑,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我师兄弟不比旁人,又何须在意这些?”
  他又退开几步,仔细打量了张衍几眼,不禁叹了声道:“师弟啊,你果真已是成就金丹了?可你为何要在山门之外凝丹?回转山门之后再行炼药岂不更好?”
  张衍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言道:“师兄有所不知,此番在东海之上,师弟我助陶真宏陶真人夺得仙府,他得以功成洞天之位。”
  周崇举是关心则乱,先前总担心张衍因一时意气冲动,自己坏了道基,闻听此言后,心中不由一定。
  在他想来,张衍助陶真人成道,这份人情因果结得极大,便是张衍不说什么,这位陶真人也会主动出手相助,有洞天真人在旁护持,便是成丹之品不高,倒也不致差到哪里去。
  直到这时,他才敢出言相询道:“师弟,也不知此番你究竟丹成几品?”
  张衍朗声一笑,将气息一放,便有一道白烟飞出,此气机精纯无比,且大气隐隐,似如山岳巍峨,江海横流,有一股磅礴浩然之力,甫一放出,便震得这渔船左右摇晃,似要翻覆一般。
  周崇举先是怔住,随后唇须哆嗦,面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咔嚓”一声,却是不觉将手中的玉圭捏碎了。


第十一章 定计筹谋,举手施援
  张衍与周崇举密谈了一夜,天将破晓之时,方才步出鱼楼。
  张衍到楼前甲板上站定,回身道:“师兄留步,无需再送了。”
  周崇举摇头道:“左右不过几步路而已。”
  他又低声言道:“虽则师弟所虑周全,但仍要小心为上,若是见机不明,还需及早抽身,依你如今这丹成之品,需笼络你者大有人在,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张衍点头赞同道:“师兄此是老成之言,师弟我自当铭记在心。”
  他起手一礼,道:“那么,一切拜托师兄了。”
  周崇举郑重回礼,肃容道:“师弟放心,掌门真人那里,自有为兄亲自前去说项。”
  张衍哈哈一笑,道:“有师兄亲自出马,那师弟我便可高枕无忧了。”
  周崇举不由失笑,指着张衍叹道:“师弟休得给为兄扣高帽,不过你此番谋划,亦同样是对掌门真人有利,为兄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说服于他。”
  张衍知道周崇举从来不说虚语,当是极有自信才敢说这番话,点了点头,便拱手与其辞别,随后一拔身躯,自平地纵起一道云烟,缭绕而升,飞身去了云天之外,须臾消失不见。
  周崇举眼望天际,心中也是感叹,他这位师弟心思敏捷,城府极深,每有惊人之举,上一次做此等谋划之时,还是大破四象斩神阵之前,事实证明,后面所得之利远远超出看了先前预期。
  张衍有意一争门中那十大弟子之位,这并不出他意料之外,反而心中振奋,在得知张衍成丹之品后,便是张衍不如此说,他也会去撺掇其去这么做。
  需知溟沧派开派万载以来,便没有哪个不是由十大弟子坐到洞天之位,如今这十大洞天真人,俱是这般出身,自然,他们能做修行到如今这地步,其中也是不知道拼杀下去了多少同侪。
  拿掌门秦墨白来说,他座下原先共有九个弟子,人人都是天资横溢之辈,当年每一个都有问鼎洞天之位的实力,可是到了如今,却只有四人仍在门中,其余不是死了,便是不知所踪。
  再如孟真人,他原有二十二个弟子,可包括齐云天在内,至今却只有三个随侍在侧,可见是其中拼杀竞争是何等激烈。
  在周崇举想来,周家在玉霄派中根深蒂固,想要将其覆灭是难之又难,张衍如不成就洞天真人,怕是终生无望,是以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也要将其扶起坐到这十大弟子之位上。
  不过张衍这番谋划可进可退,还不至于一条死路走到底,否则周崇举也要思想一番是否要孤注一掷,他站在原地抚了抚长须,见天边红日喷薄而出,脸上微微一笑,把衣袖一挥,便身化一道金光而去,只一闪便自不见。
  张衍一路驾云往昭幽天池回返,他心中很是清楚,自己坐拥一方洞天福地,又是真传弟子,如今丹成之品也是令人惊异,可以想见,此事一旦暴露人前,就将会迎来一阵疾风骤雨,不说师徒一脉,十大子弟中几个出身于世家的,必定个个视他为大敌。
  是以他要在此事暴露之前先一步将底盘布置稳妥,将不利局势扭转过来,占据主动之位,而不是去做谁的打手或者马前卒。
  要做到一点,必须先寻到一个实力足够强的人为他遮风挡雨,在背后支持于他。
  这个人选其实他早已谋定,只待周崇举消息回来,便可有所动作了。
  他正飞遁间,却见一道讯烟飞来,发出尖啸之音。
  他不由眉头微皱,这讯烟如啸泽金剑一般,乃是溟沧派中弟子呼援之术,心中不由奇怪,如今三泊已除,这溟沧派山门之外,又怎会人敢动门中弟子?
  不过既是同门求援,他身为门中真传弟子,倒是也不能见死不救,便把袖一摆,折往讯烟来处而去。
  此时距离他上百里外,正有五名身着溟沧派明道袍的弟子团团围坐一处,其中有男有女,个个脸色苍白,手掐法诀,拼命吐出腹中灵气,维持面前阵法。
  此阵之中,却是正镇压着一只体型硕大,狰狞猛恶的妖鳄,它凶睛乱闪,不停的抬头掀尾,似是要挣开阵法束缚,每一次剧烈动作,这些个弟子便难以抑制的浑身颤抖。
  其中一紫衫襦裙,面如满月的少女心中满是焦急,见众人都是隐隐有支撑不住的迹象,立刻出声打气道:“各位师弟师妹,且再支撑片刻,我已发了讯烟出去,不用多久,门中自有师兄前来相助我等。”
  众人精神略略振作,拼命催动体内精元,要将这妖鳄重新镇压下去。
  有一名少年呼哧呼哧直喘气,道:“墨师姐,小弟快承受不住了。”
  紫衫少女一咬牙,取了一粒丹药出来抛了过去,道:“师弟且服了这枚大元丹。”
  随即她又提高声音道:“此妖修为在我等之上,若是它得脱困出来,第一个便是要杀了我等,诸位万万不可松懈了。”
  这妖鳄也是急躁,此处离溟沧派山门如此之近,对方又发了求援烟讯出去去,只需随便引得一个玄光修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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