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重生[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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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重生[红楼]-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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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闪过一些前世的画面,王熙凤轻甩了甩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床榻前。自然,床榻前有邢夫人和贾琏,以及几个原就在房中伺候的丫鬟们。

    见王熙凤过来,几个丫鬟忙不迭的闪开,就连邢夫人也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一般,直接扑了上来,哭着道:“凤哥儿,老爷方才也不知怎的了,忽的就吐了一大口黑血,然后就晕了过去,我、我……”

    “扶着太太去外间坐一会儿,给她一壶茶定定神。”王熙凤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心情安抚邢夫人,索性连话也不接,只回头命令丫鬟带邢夫人出去。甭管贾赦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儿,有一点王熙凤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哭,是没有半分作用的,这一点她在前世便已有深刻的体会了。

    邢夫人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搀扶了出去,余下还有两个丫鬟却不曾离开,只颤抖着身子站在一旁,连眼神都不敢往王熙凤面上瞧。

    王熙凤却懒得理会这些,只上前两步,站在了床榻前。先是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贾赦,只这么一眼,她却暗叫不妙。

    也许是因为前世王熙凤一度自己也处于重病之中,又或者是因为她看多了死人,虽说她并不曾研习医理,却比旁人多了几分眼力劲儿。就贾赦如今这副模样,面如金纸,眼下有浓重的青色,唇色却是透着乌黑,这副样子根本就不是生病,只怕是中毒才对。不过,王熙凤的眼力劲儿也就只达到这一步,能依稀判断出原委便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她分辨是何种毒素,亦或干脆追问如何解毒,却是难为她了。

    “爷,咱家老爷只怕是中了毒。”王熙凤终将目光从贾赦面上挪开,转而看向贾琏,道,“我深以为,琏二爷这会儿应该去前院追问一下,老爷今个儿到底去了何处。”

    贾琏霍然抬头,面上除了震惊外,更多的却是绝望。

    “琏二爷!”王熙凤怒喝一声,“我知晓爷很难过,可爷您更应当知晓,老爷他倒下了,咱们家只有爷您能顶门立户!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哭闹,唯独您绝!不!可!以!”

    被王熙凤这般怒喝,贾琏不由的倒退了两步,直到背靠上了屏风,这才堪堪停下脚步,只一脸悲痛的望向王熙凤,“我爹他出事了,你怎、怎么……”

    “我娘当年也出事了,我那会儿才多大?不也照样逼着我爹将他房里所有的美人尽数打死!怎样?也许里头是有无辜之人,可我娘都死了,让她们偿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至于悲痛,等仇人都死了,我自然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去悲痛,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我娘,也无人敢置喙。还有,爷您之前不是一直觉得狐疑,旁人都有奶嬷嬷,怎的我这个王家大小姐就偏偏没有呢?哼,我今个儿就告诉爷,我有奶嬷嬷。只是,她死了。在我八岁那年,我亲口告发了她,也亲眼看着我爹命人责打她一百仗。就在我的眼前,她被人堵住了嘴巴,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打死了。倒是我爹,他是自己作死,贪杯好色,不思进取,还不到五十岁,就掏空了身子骨,病着病着就没了气息。所以,我大哭了一场,送走了他。”

    王熙凤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冷冷的道:“敢问,琏二爷您如今打算怎么做?是跟个娘们一般痛哭一场,还是将仇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是谁?是谁!”贾琏终是撑不住了,赤红着眼浑身颤抖。

    “去问呢!”王熙凤指了指外头,冷着脸道,“我记得清清楚楚,昨个儿大年三十,老爷不单好端端的,还抱着巧姐满屋子乱窜。今个儿,我过来给太太请安时,他就没了踪影,可老爷绝不会一个人出门的。爷您应该去前院,问问今个儿是谁跟着老爷一起出门,再问问老爷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何人,又做了何事。”

    贾琏努力控制住自己,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好,我去,我这就去问个清楚明白!”

第132章() 
贾琏是带着满腹愤恨离开的,虽说他从未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可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就是要陷入绝境之后,才能被逼着激发潜能。

    半个时辰后,贾琏带着通身难以掩藏的杀意再度回到了正院里的堂屋中。此时,大夫早已赶到,也为贾赦诊了脉,这会儿正苦思冥想着该如今开方子。事实正如王熙凤所猜测的那般,贾赦确是中了毒,还是一种改良过的鸠毒。用大夫的话说,所谓改良其实就是将毒发的时间往后挪了,原本的鸠毒是服下没多久就会即刻毙命。而这种所谓的改良版,却是将毒发时间延长到了一两日乃至三四日。

    然而,此毒无解。

    “你说甚么?甚么叫做此毒无解?你这个庸医!!”贾琏虽因着方才王熙凤的那番话,勉强将悲痛强压了下去,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伤心了。事实上,贾琏这是硬生生的将悲痛扭转成了怨毒,他这会儿极为容易迁怒到旁人身上。

    王熙凤上前拦住了他。

    “琏二爷,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夫,毒这种东西,我虽不大了解,却也知晓比病难医治多了。倘若他有那个能耐,就应该去太医院,而不是在街面上开个门脸不大的小医馆了。”

    “你!我……”贾琏就算想寻个人迁怒,却也不至于迁怒到王熙凤身上,且王熙凤说的句句在理。贾琏被噎了半响,才寻到话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哪个找个这庸医?我去寻太医!”

    “如今是年关,太医院倒是有轮班的太医,却只面向皇族。琏二爷,要我提醒您吗?咱们寻不到太医,至少在正月十五之前,是绝不可能寻到太医的。”太医院只有轮班的太医是其中一个缘由,可更重要的,却是因为没有哪个太医愿意在大过年的触霉头。当然,倘若当今或者其他妃嫔皇子公主们出事了,太医就算觉得再晦气,也不得不去,可他们家呢?以往还有个荣国府的牌匾撑着,如今却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一等将军府。太医,是有品阶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应当怎么做?”贾琏用双手抱住头,悲痛得难以自抑。

    “废物!”

    因着贾琏住嘴而显得格外寂静的屋里,忽的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可纵是音量不大,语气也并不强烈,却依然让所有人将目光投了过去。

    是贾赦。

    床榻上,贾赦气若游丝的躺着,两眼虽很是浑浊,却依然强撑着瞪向贾琏。不仅如此,他更是强自开口道:“老子怎就生了你这个废物?怂货,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你你你……你气死老子,气死老子了!”

    “爹,爹,我求求您了,您可一定要撑住。对对,我是废物,我就是个废物,爹您说的太对了,爹!爹!!”贾琏这会儿看着简直就比贾赦还要神志不清,他整个人扑到床榻边上,跪在脚踏上,一手扶着贾赦的头,一手抓住了贾赦露在外头的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瞧他这模样,完完全全是荣哥儿翻版。

    然而,荣哥儿哭闹是可爱,贾琏这副模样却看得贾赦愈发愤怒。

    “琏二爷,您还是先听听老爷是怎么说的。”王熙凤一脸的哀恸之情。

    也许,换作是前世,她完全无需在意贾赦的生死,甚至于当她在羁侯所里听闻贾赦有可能会被处以斩立决时,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悲痛。这也难怪,前世的她,不单单对贾赦毫无亲情可言,连带对整个大房都没甚归属感。哪怕她打小就经常往荣国府跑,却是一直住在贾母的荣庆堂里。等嫁给了贾琏之后,更是留在了荣庆堂旁边的院落里。大房所在的东面旧院,前世的她一共也就去过那么三两回,别说亲情了,只怕跟陌生人也一般无二了。

    可今生,一切都不同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赦跟王熙凤的父亲王子胜是同一种人,都是家中嫡长子,却都是一样的不争气,还有着相同的爱好。可不同的是,王子胜到死都不曾真的为王熙凤打算过,哪怕有时候不得不为她出头,那也是被王熙凤逼的。可贾赦不同,也许他有千万个缺点,有两点却是无法否认的。

    护短,和对孙儿孙女的爱。

    在王熙凤的劝说之下,贾琏终于平静了下来。至于邢夫人,她这会儿倒是也再度回到了内室里,只是因着先前哭得太厉害了,很是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若非有丫鬟搀扶着,只怕她随时随地都会一头栽倒。

    贾琏安静了下来,邢夫人是真没力气哭闹了,旁的丫鬟们若是敢出个大气,王熙凤都能恁死她们。一瞬间,屋内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而这时,贾赦终于攒够了力气,再度开口了。

    “你个废物还不如你媳妇儿!”秉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态度,贾赦一开口就先骂了贾琏。当然,骂完之后就应当说正事了,“是贾政那个杀千刀的乌龟王八蛋!老子是被他害了,一定是他!”

    尽管只有短短几句话,可依然让贾赦耗尽了所有的精气神。说完这番话后,他就彻底瘫软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接不上气来的感觉。

    大夫尚未离开,也已经开好了药方子,只是面上却只有无奈的神情。一面将药方子给屋里的大丫鬟,一面低着头叹气道:“这方子是拖时间的,大概能缓个一两日。”

    也就是说,倘若贾赦愿意只有一日的寿命了,有了这药能多活两日?

    贾琏又要瞪眼,却被王熙凤拦阻。王熙凤只淡淡的向一旁的丫鬟道:“送大夫出去,别忘了给个封赏。”

    这屋里的丫鬟自然是邢夫人跟前伺候的,不过这会儿却没有一个人敢置喙王熙凤的命令。一方面是因为王熙凤先前在正院里那雷厉风行的举动,另一方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贾赦已经是行将就木了,王熙凤身为贾琏之妻,又是那么一番品性,只怕将来整个宅院都要被她捏在手里了。能在邢夫人跟前当大丫鬟的,哪怕比不得紫鹃、丰儿之类的,也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自然,所有人都对王熙凤唯命是从。

    很快,大夫就被送走了。贾琏又瞪了那大夫两眼,旋即却忽的回过神来,向贾赦道:“爹,你说是政二老爷害了您?这是真的吗?该死的,那个王八羔子!”

    贾赦猛地喘了一口大气,唬得簇拥在床榻前的几人面色一白,所幸贾赦没多久就平静下来了,只是贾赦再度开口时,却是向着王熙凤的。

    “凤哥儿,让那个蠢货走,我跟你说!”

    王熙凤忙将贾琏往旁边推搡了一把,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将贾琏轰走,不过事已至此,她自然要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因而只道:“老爷,我方才已经让琏二爷去前院素日里跟随您的小厮那里问过话了。想来,老爷您今个儿是去了荣国府罢?”

    不让大房去荣国府原是贾赦于昨个儿晚上下的命令,虽说这话听着有些不近人情了,可问题在于大房主子们各自的立场。

    邢夫人自不用多说,原就是没甚么主见之人,自是贾赦说甚么她做甚么,哪怕贾母再厉害,这县官不如现管,要让邢夫人在贾母和贾赦之间选择,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贾赦。这邢夫人决定不去了,迎春、惜春这俩素来跟邢夫人贴心的姑娘,自也不会去讨没趣。至于原就跟透明人一般的琮儿,却是打小就没有给贾母拜年的习惯。

    贾琏这边,因着前段时间忙忙碌碌的,几乎没一刻空闲,他早就不耐烦跟荣国府诸人歪扯了。一听贾赦这话,果断的决定正月初一白日里同巧姐和荣哥儿玩耍,培养一下父女、父子之间的感情。等到了晚间,自是搂着媳妇儿上炕。王熙凤的想法同贾琏类似,且她比贾琏更不在意荣国府诸人的想法。只不过是没去拜年罢了,比起前世的种种,这种只能算是冷落,连打脸都不算的行为,对她而言是半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而贾琏和王熙凤没去,巧姐和荣哥儿更是连发表意见的权利都没有了。

    然而,没人管得了贾赦。

    因着贾赦做事从来不跟大房其他人打招呼,以至于他这一日来,究竟去了何处,压根就没人知晓。当然,贾琏之前就已经知晓了,可随从的小厮却只告诉他,今个儿贾赦一大早就去了荣国府,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才坐车离开。

    只这些便也够了,更别说还有贾赦亲口所说的话。

    “荣国府……贾政!!”就算中毒已深,却完全不妨碍贾赦恶狠狠的诅咒。哪怕到了最后,他已经没离开开口说话了,可看他的神情,明显就是在心里诅咒着贾政。

    偏此时,王熙凤却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意见。

    “有句话,就算是说了不中听,可我还是要说。老爷您是中毒了,可我却不认为是政二老爷所为。虽说我对他的人品颇为不耻,可他的为人,不像是能做出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眼见贾赦瞪着眼欲反驳,王熙凤忙不迭的又添了一句,“我更怀疑二太太。”

    一句话,成功的让贾赦闭了嘴,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既是下毒,除非能抓个人赃并获,不然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再说了,就算幕后主使是贾政好了,他能亲自动手?那位,可是个出了名的假正经,哪怕是极为寻常的纳妾,也必须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最好还是那种推脱了好几次,却依然推脱不了,最后勉为其难收下了。这种人,这样的性子,会亲自下毒吗?

    绝不可能!!

    可若非亲自下毒,那就思考一下甚么人会想到下毒。正常人遇到极度愤怒的情况,照理说应当是直接动手,当然动脚也是有的。像王熙凤,前世遇到贾琏偷腥,那绝对是直接撩起袖子就上阵干架的。扇耳光,揪头发,或者干脆将对方的衣裳扒光,再踹上几脚……总而言之,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是绝不可能会想到下毒这种事情。

    那甚么人才是这么做呢?

    “老爷,我还有几句话想说,您也听听是不是有道理。”王熙凤正色道,“咱们先不提政二老爷的人品,单说一点,他是男子,素日里也是略带着些冲动的性子,单说他以往数次请家法打宝玉就看得出来了。也许,老爷您前往荣国府讨债,让他极为生气。可他会如何做?这般爱面子的人,就算心里再生气,明面上他依然会笑脸迎人的。我想,债已经要到了罢?老爷您可有将那本账目交给他?”

    贾赦先是点头,随后却是摇头。

    “也就是说,银钱您是要到了,可账目却依然在您的手里?”见贾赦连连点头,王熙凤又道,“那么您可知晓,那笔银钱究竟是何人所出?据我所知,荣国府的公中账目里,绝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筹措出这么一大笔钱。那么,是老太太出的?还是政二老爷出的?亦或是……二太太?”

    这一点,贾赦并不知晓,因而他只是茫然的望着床幔,许久才向着王熙凤摇了摇头。

    “不要紧,这点很好查的。又不是商人,谁都没法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回头我让人去查查看,到底谁卖了庄子铺子。”

    “是王氏?”贾赦终于攒够了力气,再度吐出了三个字。

    “我方才说了,政二老爷不大可能做出下毒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可二太太却是没问题的。试想想,下毒呢,明明这世上有那么多置人于死地的法子,怎样的人才会选择下毒?”王熙凤苦笑一声,道,“第一,我猜她从没有跟人动手的习惯,也认为直接动手有辱斯文。第二,既是下毒,有一就有二,先前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突然就在荣国府后街那条臭水胡同里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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