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条巨蛇。
她浮空而起，找了半天，才看到几里外的蛇头。
其实她是没法找得那么快的。
但那里却有个相当显眼的东西。
一把白色的、闪着圣光的剑形物体。
它就在蛇头“不远处”，似是特地为了标记蛇头的存在。
夜月飞了过去。
忽然，一阵夹杂着冰雹与雪花的极寒飓风迎面吹来，将夜月向后抛了出去。
就算有“权杖”的守护，夜月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全身挂满了冰霜，几乎冻僵。
啊，冷的原因也找到了。
原来是这条蛇在呼气。
贯穿十四段的寒风，原来是这么来的。
第一百六十章 剑（）
那么……噪音是什么，大概也很清楚了。
一定也是这条蛇。
正想着，这条蛇便忽然动了起来。
动作非常激烈，与其说是动，还不如说是状似痛苦的挣扎摔打。
这样的巨蛇挣扎起来是什么样子？
和山崩差不了多少。
而且是连绵远去的大山同时崩塌的情景。
空间的四壁、地面与岩顶似乎都有结界保护。
但巨蛇一开始挣扎，便巨石纷飞，尘烟飞扬。
夜月不得不尽力高飞躲避，才能确保自己不被波及。
这一切，伴随着一连串天塌地陷般的巨响。
果然。
维亚多勒罗沙之路上的所有的负面东西，都来源于这条蛇。
“好蛇。”
好强大的蛇。
“倒是谢谢你夸奖。”
夜月正自思考自己在这种极端虚弱的状况下要如何才能接近那柄剑，一条小小的黑蛇忽然出现在夜月的旁边，吐着信子搭话道。
它出现得毫无征兆，虽“权杖”在手，夜月也没有发现它是怎么过来的。
定睛看去，这条小蛇是一个灵魂体，类似于幽灵的存在。
“阁下是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会减弱灵魂与肉体间的联系，而且出了窍的灵魂很虚弱，又失去了肉体滋养，也许一个不慎，被一阵风一吹也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失去了灵魂，再强大的肉体也不过是一堆等着腐烂的肉。
“不然我能怎么办？很疼啊。你的反应真无趣，我还以为你能吓到呢。”
小黑蛇回答的语气显得很轻浮，还顺手用尾巴尖指了指远处那柄“剑”：“看到没？那玩意插在我的心脏上。”
夜月点了点头。
的确，按比例来说的话，那柄剑的确插在这条山脉般巨大的黑蛇的“七寸”上。
这条蛇显然是黑暗属性为主的魔兽。
而那柄剑，既然是光明侧第一神器，便一定是光属性的。
属性相克的原因，这柄剑插在它的心脏上，绝对比火烧和开水烫要疼痛千万倍。
尤其是会直接作用于灵魂，更不是肉体的疼痛能比拟的。
“还傻愣着干什么？你的身上带着那个臭丫头的印记，这剑你八成拔得出来，还不快去拿？”
虽然话说得轻松，但小黑蛇的语气却透出种掩饰不住的急迫。
但夜月却好像没听出来似的，微笑道：“你的身体挣扎得太厉害，我要是过去，可能会被你拍死。”
“我帮你控制住不就好了？快去快去。”
夜月顺从地飞了过去，飞了好久才到。
她开始检查那柄剑。
飞到近前，夜月才看清这柄剑究竟有多大。
简直就是栋摩天楼。
虽然和这条蛇山一般的躯体比起来还是显得细了些，但还是完美地贯穿了蛇的心脏，插在地上。
这的确是把光之剑。
剑身通体是由光明魔力构成的。能量在其中流转变换，却并无固定的形状，看起来是一团大致组成剑的形状的光。
只是这团流动着的光给人以非常和谐宁静的感觉，不时散溢出一些光点，如天使的羽毛，也如飘飞的柳絮。
光点悠悠荡荡，如落叶般扑簌簌落下，极美、极纤弱、极有韵味。
只是这些看似柔美的光点落在巨蛇的鳞片上时，会嗤的一声，如滚烫的沸水泼在雪地上一般，将巨蛇那硕大无比的鳞片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有些洞已经有年头了，鳞片早已完全被灼透，露出下面模糊的血肉，甚是渗人。
夜月随手敲了敲那些鳞片，竟发出撞击金属之声，显然非常坚硬。
但竟被这剑上的光点灼成这个样子。
剑上落下的光点便已经可以造成那种效果了，直接穿透心脏……
也难怪这条蛇会把灵魂离体存放。
地面上有隐隐的光明能量流动，跟“沃宁之壁”背后的感觉一样，这地面上应该也有那血管一般的结构。
夜月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因为她觉察到了“流动”的异样。
沃宁之壁附近流动的神秘能量的量，少得不正常。
那么必然有哪里被截流了。
只要顺着“流动”，检查哪个地方的能量忽然减少，便能够找到一个特殊的点。
前圣者试图隐藏的点。
此时看来，所有被截留的神秘能量，都被用在这里了。
——————————
好心计。
依照白色龙皮书所讲，那种隐秘的能量，便是传说中只有神明才能使用的“愿力”。
“愿力”来自于虔诚的信徒。
这条蛇非常强大。
看它的肉体，怕不是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半神级别了。
而它的灵魂，在“白昼与光辉之剑”一百多年的灼烧之下，竟还能够活蹦乱跳，足以说明它的灵魂强度在过去差不多也有半神阶。
这样强大的生物，仅在物质界来说的话，怕是比神话中降临的真神还要强大。
从“沃宁之壁”后面神龛里的记录来看，前圣者最后达到的修为境界甚至还不到圣阶，恐怕根本就发挥不出神器的力量，与这巨蛇相斗，根本就是找死。
能将此蛇以神器封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前圣者已死，失去主人的无主神器就是再强，怕也根本就无法常年封住这天灾一般的怪物。
所以以夜月的阴谋论来推断，那位前圣者是故意将这里包装成圣地，吸引信徒和修士到来，虔诚礼拜。
取得的“愿力”，由维亚多勒罗沙之路中的“流动”输送至此，继续封印此蛇。
尤其这“路”真是天才的设定，以“变强”为饵，吸引来的都是比凡人强大百倍千倍的施法者，让他们贡献出比凡人强大百倍千倍的“愿力”。
所以百多年来，封印毫无松动，而这条蛇的灵魂，看来已经越来越弱了。
“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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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蛇见夜月左看看右敲敲，却一直也不去动那柄剑，不由出声催促道：“怎么还不动手啊，不知道如何下手吗？快用你的印记和它共鸣啊。”
而夜月却一点也不急，她甚至再次飞了起来，飞得更高，也躲得更远了些。
“你干嘛？”
小黑蛇这次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对这柄剑有兴趣？”
夜月反问道。
“你是傻的？这是‘白昼与光辉之剑’的核心组件，是真神使用过的神器，也是天下最强的武器。多少智慧生命曾经为了取得它付出生命，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再说你带着那丫头的印记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取走这神器吗？”
夜月又露出一个“圣者式的微笑”，道：“取走之后，你会变得怎样？”
“还能怎样……”
小黑蛇忽然住口，一对小小的没有眼睑的眼睛上，竟露出了人类般的警戒之意：“你问这个干嘛？”
“拔出来，你便会跑掉吧？被一个小小的人类钉在这里一百多年，想来你恨透了人类吧？出去你不会寻仇吗？”
小黑蛇沉默不语，显然是对夜月的说法非常认同。
“所以为了人类的安全，我还需要一个将阁下控制住的方法。”
夜月现在还是“圣者文德”的扮相，这番话亦是说得不带丝毫烟火气，甚至整个人都好像被圣光沐浴，显得高尚圣洁无比。
但小黑蛇却明显被激怒了：“狡诈的爬虫，想都不要想。你以为我重获自由之后，会将它再交出去吗？像你这样的小爬虫，我都不知道吃过几千几万只了，他们临死之前的谎言和哀求，比你这番话可好听几百倍。你若也想葬身我的腹中，便继续要挟我吧。”
它露出了本性。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的变态（）
夜月微笑着瞟了它一眼，念动咒语，消失了。
小黑蛇愣住了。
花了一百多年好不容易等来的解放者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句威胁的话就走了，它几乎抓狂。
“冷静、冷静，这些贪婪的爬虫没道理放弃‘白昼与光辉之剑’的。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这只是在故作姿态。”
但即使如此安慰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道理，但小黑蛇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万一他真不回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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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过去了，整个空间中依旧没有那人的影子。
小黑蛇慌了。
它开始到处飞窜，团团乱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明明一个多世纪都等了，小黑蛇又有着悠长的生命，它本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足够好。
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却好像没比那一百年短多少。
又是几小时过去。
在它开始失态地嘶嘶乱叫的时候，忽然远处微弱的白光一闪，那“白袍神官”又回来了。
小黑蛇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团白光，立即绷住，以最快的速度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飞到神官面前。
“怎么？吓唬我？告诉你，两万年我都活过来了，就是再等几个世纪，对我来说也是睡一觉的时间而已。想威胁我，门都没有。”
这位神官现在看起来神完气足，闻言微笑了一下，又消失了。
“这……”
这次怎么连话都不说了？
“一定还会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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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回到了那个只有一个神龛的小小空间，开始再次翻阅两本龙皮书。
困了，便冥想一会儿，累了，便小憩一下，很快又过了几个小时。
“看来跟这条蛇有的耗呢。继续养精蓄锐吧。”
刚才那段时间，她就是睡过来的。
虽然与小黑蛇相处的时候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夜月薄弱的精神力根本就无法支持她在那条巨蛇面前长待。
——它虽已经半死不活了，但浑身散出的寒气、魔力与威压却依旧骇人。
如果没有“权杖”在身的话，现在这个状态的夜月说不定只在它的身边站上一瞬就会死。
那么索性便出来休息一下，顺便抻练抻练它吧。
这条蛇的确洞察了夜月的心思，但那又如何呢？
经过一百多年的囚禁与折磨，脱困就在眼前了，便是有如妖之智，亦会患得患失、急躁、进退失据。
这一点，曾失去部分思考能力，在死亡荒野中寻找肉体的夜月，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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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再次念动咒语。
“白衣神官”再次出现在小黑蛇所在的空间。
小黑蛇又从空中游了过来，但这次它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凶狠地盯着“白衣神官”微笑着的脸，危险地吐着信子。
看来是有点服软了？
“你叫什么名字？”
“……”
小黑蛇依旧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但这却难不住夜月，她保持着“营业用的微笑”，威胁道：“不说话我可走了。走了，有可能就不回来了。”
小黑蛇的眼神更加凶狠，依旧一言不发。
于是夜月作势再次施法。
“……乌洛波洛斯六号。你叫我乌洛洛就可以了。”
虽然语气中满是不情愿，但小黑蛇还是老实答道。
——有进步。
这是简单的心理学应用，让抗拒者先从简单的问题答起，一步步瓦解其心防。
之所以不用魅惑之类的魔法，是因为这条蛇虽然被“白昼与光辉之剑”灼烧了百年，也许早已跌落了境界，但其灵魂看起来依旧强大，贸然施法，有可能弄巧成拙。
“六号？”
“‘母亲’说我前面还有五个哥哥姐姐，都叫乌洛波洛斯，所以我是乌洛波洛斯六号。”
这样的怪物，还有五条？
既然有母亲，那必然又父亲，这么说是至少七条？
为什么世界没有被它们毁灭？
想到了，便委婉地问出来了。
“因为他们五个都死了。而且还有许多弟弟妹妹，同样都死了。他们都是‘失败品’。我也没有父亲，母亲也不是我们这样的蛇。”
“不是蛇？难道是神？”
李风所在的远古时期，便有某灾难之神和某女巨人所生二儿子是巨蛇的北欧神话，难道这么不现实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竟然可以实现？
“不是。她也是个羸弱的人类。”
“人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时我还小，记不住太多事。只记得母亲很漂亮，喜欢穿白色的长袍。”
“然后？”
“然后，他们都死了。”
“死了？”
“对，死了。”
见“白袍神官”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它无奈道：“我那时还太小，不理解死是什么，也不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只记得大概发生了什么严重的灾害。我真正能顺畅的记事和思考，可能都是两三百岁以后的事情了。”
它又用尾巴指了指自己灵魂状态的头：“我那时的头大概也就这么大，你猜猜我有多大的脑子？”
看来是真的记不住了。
真可惜。
如果这乌洛洛真有两万多岁，它可能曾经生活在大黑暗时代之前呢。说不定只靠它的回忆就能解开古文明灭亡之谜也说不定。
那么换个问题吧。
“你那么强大。怎么会被封印住的？”
“……”
这个问题太过了吗？
那么……
“不回答我可走了。”
小黑蛇再次恶狠狠地瞪视着“白衣神官”，好半天，才终于道：“……我被那臭丫头骗了。”
“怎么骗的？”
“……”
“不回答我可……”
“啊！知道啦！她说要跟我行房，之后在接吻拥抱爱抚的时候忽然刺了我一剑，就这么简单。我的确就是个笨蛋，你要笑就笑吧。”
小黑蛇似乎已经开始自暴自弃。
两万岁的老妖怪被一个几十岁的人类欺骗，看来蛇类的确比较笨
不过这是好事。
——————————————
夜月还捕捉到了几个重点。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说了好几次臭丫头了，也就是克里斯特是女的，是吗？”
“没错。大美女。我娶过很多美女。抢了很多，也让人类主动献过来很多，但就这个最漂亮。”
“她是人类。”
“我恋母。”
“行房……”
“我会变化。没被这倒霉剑钉住的话。”
“我刚才看了你的尾巴，按比例来说好像比较短……”
“对，我是母的，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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