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牌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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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牌庶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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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是手中的触感太过柔软顺滑,她那惨白的面容上忽得缓缓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曾几何时,她也曾似这般,生气勃勃芳华未展,无忧无虑天真烂漫。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应是察觉她的手软弱无力,齐念便囫囵擦了把漫出眼眶的泪珠儿,紧紧抓住了那只清瘦温暖的手,轻轻的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慕容氏心中恍惚了一阵,蓦地便释然了。

    她不一样。

    她虽年纪尚幼却心思深沉,不失少女烂漫却也不会昏了头脑。

    这个孩子,当真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

    齐念强忍着泪水,只哽咽着轻声唤道:“姨母。”

    慕容氏恍恍惚惚的笑了笑,僵直枯瘦的手指在齐念的面容上轻轻抚摸了一瞬,“念儿……念儿,你、你来了?”

    “是,姨母,我来了。”齐念忍不住膝行着靠近了她,俯下身子去将满带泪珠的面容贴近她那已然了无生气的脸庞,努力忍着心酸低声道:“念儿来看望姨母了。”

    慕容氏似是又笑了起来,她的生命力已然不能支撑她太久,所以她要对齐念说的话,必须要很快的说完,才能不留任何遗憾。

    是而她那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微微响起,“阿瑶、好孩子……你且在门外守着,任何人来都、都不许放进来,我有话要对四小姐说。”

    齐念微阖了阖双眼,她不忍心对姨母说,这座小院已然成为了被齐府遗弃的所在,现下除了她们三人之外,是不会再有一个活着的生命了。

    阿瑶也迟疑了片刻,却破天荒的没有非要执意的等到齐念的命令方才出去,只不过略顿了顿便放重了脚步推开门,出去了。

    她平日里因功夫高明,向来做任何事情只要她想,便可不发出半点儿声音。只是现下二姨娘显然是有什么不能叫第三人知晓的私密话要说与小姐听,她便故意弄出了脚步声,好叫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二姨娘听了也放心。

    过了半晌,齐念正借着握住慕容氏的手之机替她把脉,不过堪堪一探,便知她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正心绪繁杂间,只听慕容氏温柔清浅的声音又缓缓道:“念儿,如今我大限已至,你切记莫要太过悲伤……就当我去陪你娘亲了吧,我们姐妹缘分实在是浅得很,不过几年便各奔东西……”

    她应是身子不适受煎熬的很,便是说话都有一阵没一阵,时时忍受着痛楚,神志不清的样子。

    齐念察觉她手心冰凉竟还出了些薄汗,心中止不住的难过。

    想了想,她动作轻柔的把慕容氏支起的手臂慢慢放在床榻之上,反手便自袖带中摸出了几根随身携带的银针,全凭着揉捏的手感和对人体各个穴位的熟悉,将这些银针一根根的全都轻轻扎入了慕容氏平方的手臂里。

    自手腕到手肘,不过是扎四根银针的须臾时间,便叫齐念额间聚起了薄薄的一层冷汗,眼眶也酸涩的很。

    都说医者不自医,原来只是因为病源自于自己或是至亲至爱的人,便在用药、剂量、医理等各种方面思虑再三,小心翼翼的将药调了又调、换了又换,也因着这种优柔寡断的惜己与忧患,倒叫一个高明的医者误了自身。

    当初沈灼华应是曾在这方面吃过亏,是而在教导齐念时便格外于此点敦敦教诲言之再三,如今且看来,虽当时颇有成效,却依旧叫齐念提心吊胆,花费了高于寻常一倍的精力来做。

    毕竟姨母于她来说,是仿佛娘亲似的存在,是与爹爹一般,叫她无法割舍想要好好保护的那个人。

第八十四章 回光返照() 
四根银针浅浅的刺**位,很快便见了效。

    慕容氏缓了半晌,再次开口时已然与平常时候无异,再也没有刚刚那般压抑着痛楚勉强的样子,只见诉不尽的温柔与哀伤。

    但齐念知道,这只是昙花一现回光返照而已。

    “念儿,你的医术真好,我现在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当真不见半点儿不适。”慕容氏的声音轻柔而又略带着些欣慰,“你能这般有本事,真叫姨母放心的很,毕竟这世道从未有过全然太平的时候,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论身处何方,有自保的能力便是好事儿……”

    齐念不禁也略觉宽心,只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眶微笑道:“是姨母你教导的好,念儿方能保护自己。但姨母若是不在了,可叫念儿该怎么办才好呢……所以姨母还是快些将身子养好起来,咱们还要回城外的别院,还要与爹爹一起去那行山村祭奠我娘亲,姨母还要看着念儿长大、成婚生子……”

    说到最后她已然泣不成声,俯首将脸紧紧的贴着慕容氏温热的掌心里,滚烫的泪珠自指缝颗颗滴落,浸湿了一片床单。

    这时候她才像是个孩子,卸掉所有坚强成熟的伪装,是个害怕失去亲人的孩子。

    慕容氏强忍住心中的酸楚之意,只勉力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她柔软的青丝与瘦削的肩背,安慰道:“人终将会有一死,况且姨母苟活了这么多年,已然是够了。我本该应在二十九年前随着慕容府满门抄斩而一起死去,想来那样该有多痛快,该能省去多少遗憾……”

    齐念忽得只觉呼吸一滞,不禁抬起头来满脸的不肯置信。

    本该一团晦暗迷雾的身世之谜,似是在慕容氏的口中展露了些微边角,似是会有将要真相大白的迹象了。

    慕容氏虚弱一笑,言语飘渺如幻,“念儿,我在见到你时就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便是究竟要不要让你知晓当年之事。毕竟在二十九年前于皇城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如今已然深埋于地下,但你的身上毕竟流着慕容家的血,你有这个权力,选择自己将来是想要背负这深重的责任,还是一无所知的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过你的生活。你父亲在带你来见我之前,就已为你做出了选择,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都隐瞒着不向我们透漏,我们彼此至亲的原因。”

    齐念在认真的思索着。

    在她的心里,什么责任什么是非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打从心底里就不想背负任何责任。

    重活这一世让她看清了许多原本莫须有的东西其实都不该得到重视,就比如姨母口中的所谓关于慕容家二十九年前的往事。

    她之于慕容家没有半分情谊,便是与姨母也是相处了大半年之后才因着血缘关系而深厚起来的亲情,才能列为与爹爹和秦姑一般尤为重要的人。

    而那在二十九年前便已然颠覆的外祖慕容家,她或许有景仰或许有敬畏,但绝对没有为之舍弃自身的亲近之意。

    见她沉默不语,慕容氏这才似松了口气又似略有些失落,“你不愿意蹚这趟浑水也是应该的,那本就是上辈子的恩怨,本与你便如何都不能沾上边。只可惜姨母当真是没用的紧,这么多年来不仅不能为当年的冤屈之案平反,为慕容府死在那场屠杀之下的七十二条人命昭雪,为、为天下江山还一位明主……反而只能惶惶不可终日的躲在昔年世交的庇护之下苟延残喘着,甚至我都保不住殿下唯一的亲骨肉……”

    她说到最后已然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后面的那些话也说的不甚清楚。

    齐念只觉得恍恍惚惚似是心头一跳,脑中却像是灌满了浆糊一般怎么也想不通透。

    或许,她只是下意识在回避这些辛秘之事,她不想知晓的太多,她害怕连姨母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她都不能完成。

    她只能黯然沉默着,静静地握着姨母的手,等着她稳定住情绪。

    慕容氏向来是最为风轻云淡宠辱不惊,性子又和缓温婉不拘小节,遇事一直都只是一笑而过,还真从未见她如此失态,哭得这般伤心。

    好不容易她才止了眼泪,方拉着齐念的手勉力清声道:“念儿,你能有自己的主见姨母当真是为你高兴。如此便什么都不说了,你且俯身过来。”

    齐念把身子再往里探了探,方干涩着嗓音道:“是,姨母。”

    她感觉到慕容氏伸手轻轻摸索着她的发髻,然后忽得发根微紧,她似是将一件什么首饰插入了齐念的发间。

    在这黑暗之中稳稳的戴上了那件首饰,慕容氏有些恋恋不舍的反复抚摸着,直至手中无力方垂下了手臂,微阖了双眼倦然道:“这是姨母年轻时的一支碧玉簪,虽不甚名贵罕见,却是我一直都带在身边的东西。如今便送与你吧,日后若是想起了姨母,也好留个念想。”

    齐念忍不住也抬手摸了摸发间,以指尖细细的摩挲着那微凉光润的触感,简单清浅的纹路被打磨的十分平整,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应是姨母时常戴着的那支碧玉簪吧,虽不甚起眼,但依这玉触手生温的成色与簪首简约的雕花,也是历经了岁月的沉淀时光的洗礼。

    齐念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顿时又弥漫起了阵阵酸楚。

    她本想说点什么话来引得姨母开怀些,但张了张口才发现,喉头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竟一个字也不能吐露。

    生离死别本就是最让人难以面对,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氏见自己这唯一的侄女儿一改往日里运筹帷幄沉稳自如的样子,这般不知所措柔顺乖巧,倒真是叫她不忍再见。

    她心头酸涩,狠一狠心方推开了齐念的手,语气淡然道:“你且出去吧,姨母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齐念慢慢站起已然僵硬的腿脚,心知姨母是对她失望了。

    她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去,却只听慕容氏在她身后缓缓关怀的道:“念儿,夜如此深,回去路上要小心些,莫要、莫要跌跤……”

第八十五章 天人永隔() 
齐念蓦地浑身一震,才不过走出去几步之遥,心中却只觉与姨母已然天人之隔,遥不可及了。

    她不顾黑暗之中看不清路,转身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

    “姨母!”她已然顾不上刚刚因撞上了茶几而此时剧痛的膝盖,猛然扑在了慕容氏的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颇有些凄惶的叫道:“您告诉我吧,我愿意替您接下如斯重任,从此……”

    话没说完,她的指尖便已经触摸到了慕容氏的脉搏,沉寂一片。

    她的一颗心瞬间便跌入了谷底,冰凉透了。

    阿瑶因听着屋内齐念撞到茶几而发出的巨大响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自外打开了门,正欲迈步进来。

    却只听向来都处变不惊安然自若的小姐忽得似受伤的小兽般尖利的叫了起来:“姨母!姨母!姨母你不要死……你还没向我交代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而去……”

    阿瑶僵住了想要进去的脚步。

    门外清凉的月光一寸寸的腐蚀了屋内浓稠的黑暗,将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来气的阴晦驱逐散尽,温柔而又残忍的铺陈进来,照亮了这片散发着绝望的巨大悲伤。

    齐念紧紧地握住了慕容氏渐渐冷凉的手,哭得撕心裂肺难以自持。

    过了许久,阿瑶方使劲儿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走到她身边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臂,声音低哑的劝道:“小姐,请节哀。二姨娘她素日那么疼爱小姐,定然不想你为了她的离世而太过伤心……咱们当前所紧要的,是要如何摆脱困境,方才不负二姨娘不想拖累我们的心。”

    阿瑶虽涉世未深性子单纯,但好歹还算是个明白人,折腾了这大半宿也能看透这其中的一切曲折。

    齐君良在路石的保护下还能遇险,这便足以证明周氏不是幕后黑手,顶多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傀儡,以她之手来掌控整个齐府。

    紧接着对方便动用了潜在慕容氏院中的丫头突然揭发此事,让慕容氏骤然受此打击一病不起,也让齐念为之疲于奔命,再也无心去调查什么。

    好不容易待她抽出了身去了一趟府外,却被齐姝紧盯着污言陷害泼脏水,想让她颜面尽损自此便再无立足之地。

    只是她防住了这一招,却因疏忽而断送了姨母的命。

    齐念的目光在黑暗中忽得冷光乍现,迸发出令人惊骇的光芒。

    她的双手垂在身边两侧,紧紧握住的拳头让指甲狠狠的刺入了掌心,双手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

    但这远远不及心痛之万一。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走出慕容氏的卧房,顿时只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心只沉浸在慕容氏去世的悲伤中,和对自己刚刚为何不肯答应她,而自责不已。

    姨母是带着遗憾去的,这份遗憾都归过于她。

    这样的负面情绪紧紧的萦绕着她,只让她不想、也不敢再去思考关于慕容氏的一切,因为那沉甸甸的愧意,只逼得她快要发疯,快要丧失一切自控力。

    而就在这时,容姑怀中紧紧地抱着个小包袱,行色匆匆的一头撞了进来。

    阿瑶眸光一寒,不过身形微动袖中的短剑就已然出鞘,严严的贴合着容姑脖颈之上的脉搏间,挤压着那轻轻跳动的脉搏。

    容姑吓得魂飞魄散,但不知怎的她竟一把捂住了口死死的压抑着自己没叫出声来,只双腿一软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幸而阿瑶只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不然这个做贼心虚的老妇非得将自己吓死不可。

    她心惊胆战的定了定心神,就着月光打量了许久,方才认出阿瑶,顿时不由得松了口气,想要避开那森寒的刀锋往旁边绕去,口中还低声斥责道:“你这蹄子,拿刀指着我做什么!且你这大半夜的来此……”

    话还没说完,她发现阿瑶的短剑因着她的走动而又逼近了几分,那锐利的剑尖几乎要戳进她的血肉里。

    剩下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哑了声僵直的站在原地。

    齐念发觉了这边的动静,缓缓走了过来,眸光清冷,“容姑。”

    容姑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尖声叫了起来,“四小姐!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怎好那着刀乱指人!若是伤着我该怎么办,您应该好好管教她了!”

    听她这般疾言厉色的告状,阿瑶不屑的转过了脸,只定定的看着齐念。

    “哦,阿瑶做事向来都是听我吩咐,便是我让她拿刀指向您老人家的。”齐念面色淡然,仿佛刚刚所存在的痛苦与自责在瞬息之间都烟消云散了般干干净净,她的声音甚至算得上温和低柔,“从现在开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答错一个,这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刀便会在你身上开一个洞。容姑,不知道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捱的了几刀呢?”

    容姑本该十分忐忑的面容上,顿时变成了目瞪口呆。

    她仔细的分辨了一下齐念的神情是不是有玩笑的成分所在,看了半晌,呆滞的面色不由得转变成了愤慨,她破口大骂道:“当真是我们家夫人看错了人,你这个小贱蹄子竟这般不知尊卑心狠手辣!竟还敢称作是我家夫人的外侄女儿,她那般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心如蛇蝎的侄女儿……”

    她这一通乱骂,声调也没怎么控制,顿时便响彻了整座小院,打破了原本静谧的黑夜。

    阿瑶眉心一皱,手腕微动便干脆利落的在她的肩头割出了个的小伤口,顿时血流如注,伤势骇人。

    容姑不过哑声一瞬,肩头的剧痛促使着她如同杀猪般叫嚷了起来。

    且伤得是她搂着怀中那小包裹的那只手,她不由得手中一松,那鼓鼓囊囊的包袱便应声落地,里边的东西瞬间便散乱了开去。

    有一枚硕大圆润的东珠耳环,正“骨碌碌”滚到了齐念的脚边。

    那枚耳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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