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还有竞争力？
这会儿，鞋厂那边的摊子简直是抢疯了，卖服装的张姐过来了，她见方沐卉脸色不大好看，也气得直骂人，她说：“这好好的，怎么鞋厂也跑到夜市来摆地摊了，干啥要跟咱们老百姓争这口饭吃。”
方沐卉没吭声，当晚，她的鞋子就卖了几双出去，这跟前几天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往后几天，鞋厂的这个车间负责人每晚都会拉一车货到夜市上来摆地摊，现在不光方沐卉没生意，夜市上其他卖鞋的也被挤兑的没生意，先前有些同行还嫉恨方沐卉，现在大半的注意力被转到鞋厂那边去了，方沐卉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守了几天后，方沐卉就决定还是以白天的生意为主，她肯吃苦，大白天的游街穿巷，每天也能卖一二十双鞋，虽然比前些时候差些，但好歹也是赚钱的，不过要特别注意躲避城管。
一转眼，离春节越来越近，方沐卉的鞋子也卖的差不多了，她打算做完今天的生意，就收摊准备回老家去过年。
这天，一上午卖了五六双鞋子，再加上城管几次三番的来赶人，方沐卉便决定骑着三轮车回学校，刚进校门口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方沐卉抬头一看，微微一楞，原来，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顾学尧。
第35章（）
顾学尧当然也是看到方沐卉了，他见她骑着三轮车，车上乱七八糟的推了许多东西，便知道她这是在勤工俭学呢，当看到眼前这个未来的大明星如此落魄时，顾学尧似乎感到有几分违和，于是两眼直直的朝着方沐卉望过去。
方沐卉只呆楞了一瞬间，她很快反应过来，推着三轮车走到顾学尧的跟前，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嘴里说道：“顾总，好久不见了。”
顾学尧下巴微微抬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他身旁那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先是疑惑的看了方沐卉一眼，她二哥身边的朋友非富即贵，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摆地摊的？
女孩转头望着顾学尧，问道：“二哥，她是谁，你们认识？”
顾学尧对身边的这个女孩很温柔，他挽着她的手臂，开口说道：“公司的员工，跟你也是校友。”
他们说话时，方沐卉想起来了，这个女孩好像是顾学尧的妹妹，几个月前她们还见过一面，不过照这女孩的反应来看，大概是完全不记得。
“哦。”女孩点了两下头，她听他哥哥说她是公司的员工，再联想到她是她们学院的学生，便知道方沐卉估计是华润的储备艺人，于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随意的打了两声招呼后，顾学尧和他妹妹就要离去，方沐卉推着车子，正准备让到一旁，谁知三轮车却刮到顾学尧手上提着的一个女士包，接着，就见包包上划了一条很明显的痕迹。
这手提包应该是顾学尧她妹妹的，她见包被刮坏了，脸色大变，嘴里惊叫一声：“我的包。”
方沐卉也呆住了，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这个提包是国外的知名品牌，动辄就是上万，要知道，如今帝都的房价也不过才四五千，她竟然笨手笨脚的，弄坏了人家的名牌包。
顾学尧的妹妹抢过包，用手帕擦了几下，包上面的刮痕压根没有消失，眼见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毁，她气的瞪了方沐卉一眼，嘴里说道：“我说你是故意的吧，哪有照着人家的提包刮的？”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沐卉脸都涨红了，倒是顾学尧见妹妹冲着方沐卉发脾气，耐心的说道：“不过是一个提包而已，再买一个就是了。
她妹妹气的直跺脚，嘴里嚷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包，你以为买到很容易吗，那是限量的款式。”
方沐卉定了定心神，她看了那个手提包一眼，看这划痕，已经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性了，眼见如此，她看着顾学尧的妹妹，认真的说道：“顾小姐，你的手提包，我会还给你的。”
顾学尧他妹妹更气了，说道：“你识不识货啊，你知道我这个包多少钱么，靠你每天骑三轮车，那得多久才能还得起？”
“安莉，这就是你学的教养？”妹妹的胡搅蛮缠让顾学尧眉头微皱，名叫顾安莉的女孩委屈的看了哥哥一眼，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看到妹妹顾安莉满脸的不高兴，顾学尧无奈的舒了一口气，又对她说道：“放心吧，今晚你回家后，就会有个一模一样的手提包，在你房间里等着你。”
顾安莉噘嘴说道：“这还差不多！”
安抚顾安莉，顾学尧又看着沉默不语的方沐卉，他说道：“别放在心上，你先进学校吧。”
方沐卉站在原地不动，那顾学尧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才推着三轮车进了校门。
临走前，顾安莉瞥了她一眼，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轻视，直到走出很远，方沐卉还能听到顾安莉不满的声音，她似乎在跟顾学尧抱怨，华润公司怎么招了这么一个不长眼的艺人，方沐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后一语不发的推着三轮车进了校园里面。
回到学校后，方沐卉先把三轮车还给守门的大叔，大叔见还不到中午她就回来了，于是关心的问道：“小方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生意还好吗？”
方沐卉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明天准备回老家去过年了，所以今天就提前收摊回来了。”
大叔诧异的看了方沐卉一眼，明明回老家是挺好的事情，但她怎么看着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大叔只当她是今天生意不好，也就没有多问，嘴里嘱咐道：“走之前要记得把寝室里的门窗锁好，免得下雪漏水。”
“知道了。”方沐卉把没卖完的鞋子搬下来，接着又将一箱牛奶和一箱苹果搬到大叔面前，她说：“这些日子麻烦大叔了，要是没有你借三轮车给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自从她开始摆地摊以来，不光每天要跟大叔借三轮车，有时候回来的晚了，大叔还要给她开门，所以今天回来时，方沐卉特意去买一些礼物，还三轮车时，顺便一起送给大叔，东西不贵重，但多少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大叔知道方沐卉家庭条件不好，否则也不会大冬天的还出去摆地摊赚钱，所以并没收她的东西，他嘴里还说道：“你这孩子，赚钱这么不容易，干啥还要乱花钱，快拿回去。”
方沐卉微笑着对他说道：“大叔，你就收下吧，要不明年我再去摆摊，就不好意思来跟你借三轮车了。”
大叔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孩子，大叔还能不借车给你么！”
他坚持要方沐卉把东西拿回去退掉，方沐卉自然是不肯收回的，她跟大叔打了一声招呼，提着剩下没卖完的鞋子就往寝室去了。
回到寝室，方沐卉清点了一下，还剩下三十多双鞋子没有卖完，等明年到学校，在学校附近摆两天摊，估计就能全部销完，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爬到床底拿出了一个鞋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的全部都是钱，这些天因为太忙，没有时间到银行去存钱，她把每天卖的钱全部藏在床底的鞋盒。
这么多天摆摊卖鞋，刨去成本，她净赚一万多块钱，这个利润让方沐卉也有些惊讶，本来有了这笔钱，能大大缓解她的燃眉之急，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会发生今天的事，方沐卉看着盒子里的钱有些发愁，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模一样的包赔给顾安莉。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想到临走前顾安莉那个轻视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方沐卉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顾安莉的包是她弄坏的，虽然顾学尧的的意思是她不用赔，但是方沐卉却觉得如果接受他的好意，似乎就坐实了顾安莉看不起的她的事实，钱对她很重要，但在这个时刻，尊重似乎更重要。
方沐卉把钱清点了一遍后，便先往银行去换成整钞，正是年关的时候，到处都是人群，方沐卉身上背着一万多块钱的现金，在路上行走时便格外小心。二零零三年初的国内，已经有不少外国知名品牌过来设店，但是方沐卉不确定能不能买到跟顾安莉相同的那个包，这一整个下午，她跑了许多大商城，让她失望的是，她却并没有找到那家品牌店，已经到了晚上，方沐卉又累又饿，她决定，要是再找不到，就等明年回到帝都，想办法托人到国外去买。
这方沐卉跑到最后一家商场，她先向商城的服务台询问，在得知这家品牌包在商场有设店时，顿时眼前一亮，之前所有的疲劳都一扫而光，现在，她只祈求能买到同样的包包就好了。
当方沐卉找到店里时，那家店正要关门，店里的服务人员素质十分好，见来了客人，又重新打开灯，引着方沐卉进了里面，问道：“小姐，你想买什么样的包？”
进了店里后，方沐卉一眼就看到那个跟顾安莉一模一样的手提包，她几乎要高兴的蹦起来了，方沐卉是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她指着那个包，说道：“我就要那个。”
服务人员看了方沐卉一眼，一是因为方沐卉穿着平凡，她们店里的包属于奢侈品，根本不是普通人群能消费得起，另一个原因是这个包属于限量版的，下午刚从港城空运过来的，之前有个同款的才被人拿走，没想到这个女孩，刚进来就一眼相中了的这个包。
方沐卉问道：“多少钱？”
店里的服务人员把包报了一个价钱，方沐卉微楞，买下这个包，她这次赚的钱，就真的只剩给她奶奶买件新衣了。
服务人员见她默不作声，轻声问了一句：“小姐，你还要这个包吗？”
“要！”方沐卉咬了咬牙，决定买下来。
方沐卉直接付完现金，提着这个一万多块钱的包离开店里，出了商城后，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顾学尧的电话拨过去，电话刚接通，那边传来那个低沉的声音：“这么晚了，打过来有事吗？”
第36章（）
听到电话里这个熟悉的声音，方沐卉先静默了片刻，最后开口说道：“顾总，我是方沐卉，有件东西想给你。”
电话那边的顾学尧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没有询问是什么东西，直接开口问道：“你在哪里？”
方沐卉报了地址，顾学尧便说：“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后，一阵北风吹来，方沐卉缩了缩脖子，抱着装了名牌包的袋子进了旁边一家肯德基避寒，天色已经越来越晚了，肯德基里没有多少客人，方沐卉什么也没点，厚着脸色在人家肯德基的店里蹭暖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在店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却还不见顾学尧过来，眼看已经要打烊了，肯德基里面的客人只剩下她，店里的服务生走过来，对她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方沐卉默默的点了两下头，便拿着东西出了门，刚从暖和的室内推门走出去，冷风扑面扑来，方沐卉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紧了紧衣服，又搓着手，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色，继续等着顾学尧。
又过了半个小时，商城的灯已经关了，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马路上不时飞弛而过的车辆，就在方沐卉冻得全身麻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一看，果然是顾学尧打过来的，方沐卉刚刚接通，里面便传来他的声音：“我到了，你在哪里。”
听说他来了，方沐卉松了一口气，她拿着手机四处张望，最后在马路边，看到那里停着一辆眼熟的车子，于是挂上了电话，向着顾学尧的车子跑过去。
对面的顾学尧也看到她了，他打开车门走下来，看着朝他而来的方沐卉，很快，方沐卉在他前面站定，嘴里说道：“顾总，真对不起，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出来一趟。”
顾学尧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想来是等了许久，她脸上冻得红红的，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顾学尧问道：“特意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
方沐卉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缓缓的开口说道：“今天冒冒失失的把顾小姐的提包刮坏了，这是我还给她的，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
顾学尧打开随意的看了一眼，几个小时前，他已经送了一个相同的包给妹妹作为补偿，但他却没想到，方沐卉竟然说到做到，赔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提包给她，他微微挑了一下眉稍，说道：“有必要吗？”
方沐卉双眼亮晶晶的，她点了两下头，脸上的表情很坚定，说道：“有必要。”
顾学尧直视着她，方沐卉的家境不好他是知道的，这个提包价格不不菲他也是知道的，在买这个包前，她有算过，自己要摆多久的地摊，才能赚回这个买包的钱吗？
方沐卉没有看顾学尧，她低下头望着鞋面，轻声说道：“也许顾总觉得没必要，但这对我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看着她坦然的神情，顾学尧忽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拎着手里的袋子，过了半晌，才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呢，为了一时的逞强，赌气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你倒是告诉我，必要性在哪里？”
方沐卉没有说话，以她目前的能力，买了这个包，这段时间她所有付出的努力确实全都白费了，但是很奇怪，当她花钱买到这个同样的包，心里其实是如释重负的，说她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好，当把这个包交回到顾学尧手中时，她有种尊严被买回来的感觉，虽说这个尊严着实有些贵，但是却能让她堂堂正正的站在顾学尧前面，如果日后再见到顾安莉，面对她的轻慢，方沐卉也能底气十足。
“这是我自己的错，该我自己来承受。”说完这句话后，方沐卉便没有开口。
顾学尧眯起了眼睛，他看着方沐卉的神情，似乎要将她看个透彻，但这会儿的方沐卉却一脸平静，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直到许久，顾学尧才举着手里的袋子，对她郑重说道：“这个东西，我会帮你转交给安莉的。”
方沐卉终于笑了，她抿了一下嘴唇，对顾学尧说道：“那就多谢顾总了。”
顾学尧没有说话，方沐卉看着他，又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说道：“顾总，很晚了，那我先回学校了。”
顾学尧望着她，说道：“我送你。”
方沐卉摇了摇头，今晚她和顾学尧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如果再上了他的车，这一路她肯定会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了避免将自己陷入这种窘境，她说：“不用了，这里回学校很方便。”
说完，她转身已经离去，顾学尧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眉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两下，整个公司里，也只有她敢这么驳他的话了。
方沐卉结束了在帝都打工的寒假，第二天上午，她用剩下的钱，到商场去给奶奶买了一身羽绒服，颜色是适合老年人穿的藏青色，不过款式却不像传统的羽绒服那样臃肿，奶奶一定会喜欢，另外她还买了一双小脚老太太穿的皮鞋，鞋子里面做的很柔软，方沐卉只需大概比划一下，就知道奶奶肯定能穿。
等把奶奶过年穿的衣服添置好之后，这个假期她赚的钱，就只剩下十五块钱了，这些钱自然不够给自己买东西，方沐卉在商场转了一圈，看到一条火红色的毛线围巾，围巾是处理货，刚好不超过十五块钱，方沐卉累了整个假期，也不想太亏待自己，于是用这仅剩的钱买了那条围巾，当即围在脖子上，便提着东西出了商场。
回学校时，她在路上碰到孟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