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102部分

　　　　看着克珊离开后，罗伯塔心底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走进房间，越来越强烈的光线将她苍老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卡西亚的脸也在距离的改变下，映入她还是极好视力的眼睛里。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罗伯特说，将挂在肩上的箱子放在了脚边。

　　　　“但罗伯塔嬷嬷你却不一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老些许。”

　　　　“不久就要埋入土里的人，这是常态。最近时间，我把每一次任务都当成了退休任务来做，可是并没有人想要我退休，这幅身体，还有这年龄，并不能博得同情。”罗伯塔说，眼神里一片黑暗，“所谓神灵，也是并不懂得体谅人类存在的东西，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恐怕将来也是这样。能拯救自己的永远都不会是它，也不会是圣皇。”

　　　　“圣皇或许也是可怜的人，他大概是想要拯救他自己。虽然你们都做了他献祭给神灵的祭品了。”卡西亚与罗伯塔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枪。

　　　　“我也是可怜的人，成为虔诚的信徒这么多年，可是圣皇却一直叫我做违背神灵的事情，我并不能称为是一个真正的信仰者。最后快要步入坟墓里面，也终于被他们彻底抛弃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同情可怜人，也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同情。对他们，如是神灵真的存在，还是希望他们早点进入到地狱中去吧。”罗伯塔说，“最后帮助自己逃出去的，还是自己。神灵永远存在于自己的心中，这真是一句好话，不知道卡西亚先生你觉得如何。”罗伯塔笑笑，皱纹积满了整张脸，苍老正在蚕食她的身体。

　　　　“我并不信仰神灵，但以前也渴望过在圣堂里工作，成为一个圣使来着。”卡西亚回答，“圣皇这一次的计划，不知道您知道多少？直到见到你们过来，我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清楚圣皇到底想要做什么。在圣皇厅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女仆和管家的身份，可是活的年数久了，越发迟钝的神经与大脑却让我从往日对神灵狂热的信仰中脱离了出来。一些深信不疑的事情，在几年前就开始出现了裂缝。那会儿，我刚好成为了圣女的管家兼女仆来，精心照顾圣女的生活，并充当学习教育上的辅助。”罗伯塔讲述着，“那个时候，年幼的圣女不时会告诉我她经常梦见一个和蔼的叔叔和她讲话，并且其中一个地名和地点出现得非常频繁。本能感觉到不对劲的我，当然在上面做了一些事情。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偶然，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并且还是在自己的身上。不得不说当时的决定救了我，让我多活过了这几年时间。”

　　　　“你的目的大概也和圣皇相同吧？”罗伯塔停顿了一下。

　　　　“不是目的，应该说成筹码。”卡西亚回答，“若是你相信的话，朵丽丝口中的那个叔叔也与我交谈过，并且将照顾好朵丽丝作为条件，我们之间进行了一项公平的交易。所以在立场上，我们对朵丽丝都是没有任何敌意的。对于朵丽丝，我也一样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无论是交易，还是其他，以后的结果我都是看不到了。”罗伯塔叹息了一口气，“也想再多陪陪圣女来着，这个年龄的她正是作为圣女来最美好的时刻。可是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在现实条件下，也并不允许我这么做。当代圣皇很‘仁慈’，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我们整个队伍应该都是跑不掉的。但是我想卡西亚先生你应该是计划之外的人，否则来到这里的时候，圣女只会是孤身一人。”

　　　　卡西亚点头，罗伯塔脸上的皱纹勾勒出属于欣慰的表情。

　　　　“克珊也是一个很好的管家，作为女仆来极为称职。在这里请你相信一个老女仆长与总管家的眼光。”罗伯塔笑着说，月光正在一寸寸吞噬着屋子里的空间，“本来这一次是想要让克珊带着圣女单独离开的。但是克珊只是做为管家最为合适，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选择后的最佳选项。既然卡西亚先生你在这里了，请容许我代为她们两个，将她们全部托付给你。”（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两方（下）（）　
“给我？”卡西亚惊异，“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的状况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危险通常都是伴随着理不清的情况而来的。也就是说，我并不合适这样的工作。我原来的想法，就是看你们这边有没有接受圣女的打算。因为身份的原因，我并不能长时间呆在圣女的身边。但我并不是推卸，也不是单纯将朵丽丝看做因为交易而必须去执行的条件，这一点希望你相信。”

　　　　“没有关系，现在的我没有不去相信的理由。克珊会代为你照顾好圣女，而卡西亚先生你的工作，只是负责好好引导她们脱离这场计划就行了。特别是克珊，一下子让她接受这些可能并不好，她进入圣堂中的时间很早，一些事情想要打破需要时间。还有就是让她们完全脱离圣皇厅的控制。圣皇那里有诸多的限制，信息与地域上的距离给了我们机会，我想这对卡西亚先生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卡西亚点点头。

　　　　“谢谢卡西亚先生，不论你是因为与那一个人的交易，还是出于什么。”罗伯塔说，眼睛从卡西亚的脸上移动到了窗户那里，通过现在月光的角度判断出现在的大致时间，“时间不多了，圣皇派来管控我们的人一直跟在身后，剩下的人还不足以对付他们，我必需过去处理掉这个威胁才行。至于圣女那里，虽然想见面，但还是只有请卡西亚先生你代为问好了。”

　　　　罗伯塔转身离开，影子落寞。

　　　　“你就真的这么相信我？我不记得我身上有这样让人相信的东西存在。”卡西亚看着即将走出房间的罗伯塔问，箱子被她留在了原地。

　　　　“我也不记得作为这样年龄的我，会随意相信一个年轻人来。大家都一样。”罗伯塔说，“你们最好早点离开这里，停留一个地点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看到罗伯塔消失在黑暗中，卡西亚才站起来打开面前的箱子。里面同样用一张巨大的红布包裹着剩余的骨头，清理了一遍，并不是整整齐齐，少了一根肋骨。

　　　　“应该是被做过特殊处理的那一根骨头。”卡西亚说着便将桌子上的头骨也一并装在里面。他拿出一旁事先准备好的新行李箱子，走到隔壁房间将朵丽丝的衣物全部装好后，这才来到朵丽丝的房间中。

　　　　名叫做克珊的女子正坐在朵丽丝的床边，脸色形如月光，病态的白净。看到卡西亚推开门进来，这才猛地抬起了头，看了过去。控制脚步声音已经成为平常训练的习惯。

　　　　“罗伯塔嬷嬷走了吗？”

　　　　“对，离开已经有些时间了。”卡西亚回答。他将两个箱子放在脚边，走到房间一旁拿起了朵丽丝其他的东西，“走吧，朵丽丝现在由你照顾，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克珊坐着没有动。

　　　　“很多事情我很抱歉，但至少你还是没有被抛弃的人，希望你能珍惜罗伯塔对于你的感情。刚才她可是对你大加赞赏的。”卡西亚轻声说，没有想要去叫醒朵丽丝。

　　　　“我只是想知道罗伯塔嬷嬷何至于做出这样的决定，大家一起走，我觉得完全是有机会的。圣皇厅那里可能并不是她想的那般，这或许只是一个考验。圣堂里面，每一个人，包括圣皇在内，对于圣女都是异常喜爱的。”克珊将头埋下去，看着朵丽丝的脸。

　　　　“可能是她并不想再走了，她说她很早就该退休了。但是在圣皇厅中，你们并没有放假退休这一说、、、”

　　　　乘坐升降机一直到地下一层，克珊抱着没有醒来的朵丽丝跟在卡西亚后面，坐上那一辆租借而来的礼车上。作为租用的车辆，它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产品了。打开空气循环系统，调节温度到适合睡觉的范围，礼车在卡西亚的操控下平缓开出地下车库，驶上灯火明亮的道路。酒店的账务早就结算完成，最后看了一眼在镜子里变得越来越小的酒店建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再注意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希望你们在今天晚上就离开奥里亚地区。”卡西亚坐在驾驶座上，路面稀稀疏疏有车辆对向驶来，灯光偶尔照射出他的脸，“不仅仅是紧咬着你们的队伍，朵丽丝身后，很有可能也跟着其他人员。在列车上，就已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并且若是与我的猜测间没有差错，你们每一个队伍的信息与命令都是独立起来发送。你们之间并不是互通对等的关系。”

　　　　“那我们要去哪里？”克珊现在并不想谈论与圣皇厅相关的事情，在卡西亚的解释下，她知道了应该算是整件事情的经过。至于能相信多少，已经不是卡西亚可以控制的事情了。

　　　　“无尽海那个方向，只要能用眼睛看见无尽海的地方就可以了。至于是什么确定的地点，这个没有明确的考量。一面那里的环境更加复杂，另一面在那里，我也需要处理最后的事情。你们在那里理论上可以停留一段时间，决定是留在帝国，找一个地方改变身份安安心心住下生活，还是就此真的离开帝国，去往其他的国家，那将是把你们自己的决定，我不会过多干涉。虽然我想亲自照顾朵丽丝来，可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现在如此，今后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吧，她在我身边无论怎么，都会变得更加危险。而且还要时间上的问题，我想要独自出来生活，能把她带在身边，也至少得是两年后才行。但你若有这个意向，两年后由我来照顾，我也没有任何问题与意见。对她，我的感情不仅仅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上，与罗伯塔嬷嬷的交谈中，我也这么说过。”卡西亚对克珊隐去了他和骑士王格罗特在精神世界见面的事情，这件事情他认为最好烂在自己的心中。而罗伯塔那里，可能没有机会再找人诉说，也会随着她的生命一起消失在时间中吧。

　　　　“我们就此成为了累赘吗？帝国中可能真没有我们能够存活下去的地方。毕竟对方可是圣皇厅这样的势力，没有人在做事前不会在心里考虑三分。”克珊有些认命的味道。

　　　　“累不累赘说不上，比起这件事情，我身上牵扯的东西可能才会把你们拖向万丈深渊里面。所以不是怕你们拖累我，我倒是不怎么怕，因为特殊原因，一些事情还不能找到我的头上。只是我与你们的来往过于深厚，会把你们拉入到我身边逃脱不了的旋涡里面。目前为止，我的力量过于渺小，连自己尚且都有溺亡的可能，更别说拯救你们了。”卡西亚无奈叹了口气，“不出意外，等下一下我们就能出发。若是还有什么疑问，我会在接下来几天的旅程中为你慢慢解答。”

　　　　前面一片建筑的灯光比起穿过的城市中心一角，明显少了很多。目的地快要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零七章　错开（）　
光影在车窗外交错，热闹的狂潮正在深夜中被凉爽的风吹散开。这个时候出来散步散心的人应该能有个好心情才是。虽被高楼一团团围住，但外面空间这时的舒适度绝对要比开足了冷气的房间里舒服。

　　　　可本就是廉价的礼车，除了空间大一点，其余功能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空气循环系统现在完全比不上打开窗户吹进来的夜风。

　　　　“圣皇厅的那些人也有如此失职的时候，连着那群管家们，也这么不看好圣女吗？居然只留了两个普通人在她身边！并且还是男的，真是让人找不到形容词来评价的行为！”赛维娜已经将这几句话说了一路，现在他们正根据着杰尔波的信号追踪，前往城市的另外一边。那里可能会有赛维娜一直感兴趣的猎物存在。

　　　　“杰尔波，你就不能再开快点吗！根本不用心疼这辆礼车，道路上的车少得可怜，你害怕出事情？”情绪在爆炸中，赛维娜提前计划好的庆祝活动也随着酒店里的情况完全落空。并且在酒店中的猎物也完全没有起到娱乐节目的效果，反倒让她积蓄起来准备发泄的欲望完全打在了空处，落差如此巨大，余下的怒火于是完全发泄在了这一辆廉价的礼车上。

　　　　“赛维娜，消停一点，我不想我们还没到目的地，这辆礼车就在你的脚下完全报废掉。”同车的巴克听着巨大的抨击声，那是礼车的金属底盘扭曲变形发出的摩擦声音。凹陷已经从副驾驶那里传到了车后座的范围。

　　　　那一双被车内黄色灯光镀上了一层诱人颜色的大腿，不仅仅具有魅力，还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嘭”

　　　　好像是赌气一般的又是一击，礼车整个往她那边倾斜过去。杰尔波艰难搬回方向，才没有撞上一旁连续的护栏。

　　　　“不用你提醒！”赛维娜对巴克的话毫不在意，“刚好有一个好想法，非得在所有猎物上使用才好。巴克你最好不要阻碍我。”

　　　　“我没有你那个心情和你玩游戏，只要不影响到任务的进度就行。”巴克靠在硬巴巴的座椅上，眼睛里还在飞快数着路边的路灯，“杰尔波，注意多伊赫他们那边的消息，既然有人留在那里，真正作为主力的人应该有回去的可能。”

　　　　“警报早就开启了，不用担心遗漏。并且他们那边也做了准备，这段时间里，没找到的那一个通讯员也是提醒不了的。而且也不会这么巧合，我们过来，他们就过去了。我认为这样的几率不大。”

　　　　“只要是有可能，他就会发生。很多时候，失败就在这些可能上。必然的事情谁会去在乎？”

　　　　、、、、、、

　　　　酒店就在高空月亮的正下方，笔直的淡黄色墙壁上因为角度问题涂抹着一大片阴影。卡西亚精细超控着方向盘，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在酒店边上的交叉路口绕过一圈，眼睛审查了一眼自己，还有于连和塔兰托他们房间的窗户那里，并没有亮起灯光，也没能看出可疑的情况。

　　　　“你可真是一个小心的人。”看到卡西亚将礼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每一步都是异常小心翼翼的样子，克珊抱着朵丽丝说出这样一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的话语来。

　　　　“性命可是很脆弱的，冷不防前不久才听过声音的人，过没多久就已经死去了。小心一点，只不过是多花费些许时间。”卡西亚将礼车完全停好说，“房间在十一楼，你带着朵丽丝在车里等一下。我先去柜台那里拿回密码卡片，取完留在这里的东西，还有叫醒两个人就下来。不会太久。”

　　　　“房锁卡片这样的东西不是应该随时放在身上的吗？”克珊看着卡西亚松开完全带问。

　　　　“平常时候是这样不错，可是现在情况不同。酒店的密码卡片上可是有酒店标识的，每一家酒店都不一样。通过标识想要找到对应的酒店太简单不过。若是我自己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想因为这一张密码卡片而暴露了我伙伴的位置。”

　　　　“过分小心！”在卡西亚关上车门之际，克珊评价了一句。

　　　　“谢谢。”只能摊摊手表示无奈。

　　　　还是习惯性走楼梯上去，大厅中的灯光永远都是酒店里最明亮的。没有一个人，除了站在柜台处的那一个扎着长马尾的柜台人员。深夜刚刚临近，她便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即使半埋着脸，但也能明显看出上面是没有一点装束的状态。即使有，也像是临时凑合起来，匆匆忙忙随意拿起化妆品涂抹上去的。

　　　　因为在诺力达的那一次任务中，体验过卡拉与戴维妻子在他脸上忙忙碌碌一两个小时的化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