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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存在的时间比任何山川与河流都要更久，我亲眼看着世界树生长然后毁灭，你敢说，人族的真神比我更强？”古扎尔的眼神中和冷厉之色越来越浓。
“龙族的各位难道不害怕人族吗？你们经过了无数岁月，才诞生出一位真神，而人族，诞生了十位？二十位？我身边的女王，陨落时甚至都没有到三十岁，而她已经看到了神的道路”
艾丽卡回过头，看了看夸夸其谈的夏晓天，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一闪即逝。
“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吗？”古扎尔王沉声说道。
“真神大人并没有生气，我知道，像我这样实力低微的跳梁小丑所说的话，在您看来就只是个笑话，您怎么会对无知的我动怒呢？我只是个利己主义者，想要在您这里讨些好处罢了”
“我的血……”
“父亲大人！不要被他迷惑！我们不止一次被人类欺骗了！”
瓦尔基里看到父亲竟然真的在考虑拿出自己的血做交换，顿时急切地出声制止。
夏晓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瓦尔基里，心思闪动，一瞬间，又有几个鬼点子涌上心头。
所有龙类此刻都默不作声了，他们知道，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古扎尔王手里。
夏晓天突然想到，陨凤之血对于龙族来说一定重要到了极点，虽然他顺势一路辩驳到此，但如果陨凤之血的重要性没有这么高，自己恐怕早就被真神碾成飞灰了。
“瓦尔基里，我的孩子，那是陨凤之血……”
古扎尔看瓦尔基里的眼神中充满无奈与慈爱，这些都被夏晓天捕捉到了，夏晓天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知道，在此刻，危机与机遇是并存的。
如果交易完成，龙王毁约将自己斩杀，这种事情也是相当有可能发生的。
“我可以立下誓言”
“誓言？”古扎尔露出疑惑的神情，也难怪他会疑惑，誓言是不可靠的，因为即便不遵守誓言，也不会有惩罚降临。
“我会发誓，我获取龙血后绝不会公之于众，也绝不会交给其他人族真神，我会永远永远将龙血留在我自己的身边”
“所以呢？”古扎尔感兴趣地看着他。
“我会一种符术，叫谶言术，这种符术是一名人族半神使用的，能够让在立下誓言后维护誓言的尊严，违誓者会暴毙而亡，这份诅咒是刻在灵魂之上的，除非成神，否则无法消解”
“哦？”古扎尔皱起眉，这符术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这真是一名半神的作品吗？
“真神请看——”
夏晓天划动符文，一个红黑的印记出现在半空，邪恶与死亡的味道隐隐浮现。
“绝妙”
古扎尔仅仅是扫了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功效与巧思，不禁赞叹道。
“我答应你，在你立下誓言后，我会把我的血给你”古扎尔终于下定决心。
“父亲！”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古扎尔阻止了瓦尔基里的反对声，瓦尔基里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神情。
“真神大人，还有一件事，这谶言术需要见证者，您是真神，不适合当见证者”
“哦？”
“谶言术只是半神研究的符术，对真神可能无效！而且在您的灵魂上留下我的誓言实在是大不敬……”
古扎尔皱起眉。
“我看这位瓦尔基里王女就很适合当见证者，她不是真神，但在您的族内地位一定不低，作为见证者再合适不过了”
夏晓天和煦的对着生气的瓦尔基里笑了笑，看起来非常大度。
一旁的蕾娜看着夏晓天如此温和的神情，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窜上脖颈，她敏锐地预感到，夏晓天的做法一定大有玄机。
幼稚的人族，恐怕你们不知道我的这位王兄是多么的狡诈！恐怕再你拿到龙血的一刹那，你的死亡就已经注定了，呵呵。
梅因在一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然而艾丽卡也罕见的露出笑容，她已经察觉到夏晓天的想法了，可以说古扎尔在向瓦尔基里露出慈爱面容的那一刻，计划就已经成型。
第121章 双向誓言（）
“帮我”
夏晓天对艾丽卡微微地眨了下眼，两人默契地对视了片刻。
“我同意让瓦尔基里当做见证者，开始立誓吧，人族”
古扎尔王沉声说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夏晓天，在真神的目光之下，任何小把戏都不会得逞。
“铛——”
艾丽卡手中的灾祸之光剑尖轻轻敲击地面，她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挑衅的光芒。
“公主，我们可以开始了”
夏晓天开始在空气中刻画玄之又玄的符文，那道黑色的符印不断地出现又消失，瓦尔基里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想把他生吞活剥。
本来关注着夏晓天那边的古扎尔王，突然看到了艾丽卡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向我发起挑战？”古扎尔勾起嘴角笑道。
“真神，我从没战胜过真神，自然想领教一下真神的手段……可惜我已经不是全盛时期的我了”艾丽卡罕有地露出落寞的神色。
夏晓天那边，黑色的符刃已经将夏晓天的手指切开一个口子，猩红的血液在空气中组成血色的符印。
“呵呵，你要真想和我一决高下，我也可以压制实力跟你比试，毕竟你这样的极品女人，我可是很少见到”
古扎尔毫不掩饰自己对艾丽卡这种女性的喜爱，艾丽卡的嘴角，一丝冷笑悄悄浮现。
“我以艾丽卡的骑士名义，发誓在龙族赠与我真神龙血之后，在不被龙族杀害的情况下，我将永久将龙血用之己身，见证者与我同在”
虽然只是小小的不同，但艾丽卡还是听到了誓言中的端倪。
两道血光分别没入瓦尔基里和夏晓天的额头，誓言算是成立了。
而在这一过程中，真神因为艾丽卡，分神了一瞬间，仅仅一瞬间。
“你最好遵守你的诺言！人族”瓦尔基里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察觉到不妥之处，刚才血光没入她的额头时，她也没有做任何反抗。
毕竟是父亲大人检查过得符术，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
“交出陨凤之血”
古扎尔王冷冷地说道。
夏晓天划破自己的手臂，一道如火焰般鲜红的血缓缓漂流而出，在他的手中浮空凝聚成团。
“古扎尔王，你的血——现在的我依旧可以瞬间摧毁这团血液”夏晓天冷声说道。
古扎尔王轻哼一声，一滴裹挟着无上力量的黑色血液脱体而出，来到了夏晓天面前，两种血液缓缓交换位置，交易终于完成。
拿到龙血的夏晓天将龙血收集好，眼皮突然狂跳起来。
“呵呵呵”
古扎尔王冷笑一声，夏晓天脚下的地面突然溶解，一个不断吞噬外界事物的黑洞逐渐成型，夏晓天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下坠。
“葬神之路，就连死也无法逃离的龙族秘境，你就永远留在那里吧，那一滴血就当我赏赐给你的陪葬品”古扎尔王冷冷地说道。
“父亲大人？”一旁的瓦尔基里似乎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不断在夏晓天与父亲之间徘徊。
“真神，你要毁约吗？你想杀了我们？”艾丽卡看着身体不断下沉的夏晓天，表情有些变化。
“不不不，女人，你可以留下，我看出你是一件半神器的器魂，待在真神身边才更能体现你的价值”
“我要死了？古扎尔王，这就是你的做派？”夏晓天露出奇怪的神情。
脚下的黑洞中，一道金色的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神光照耀整个大殿，而龙族们纷纷颤抖起来，因为葬神之路是龙族们的梦魇，许多可怕的传说都源自于它。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卖弄小聪明，死亡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古扎尔王冷笑着，露出了本来面目。
蕾娜看着夏晓天，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不敢说。
“真神，古扎尔王，誓言是双向的，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女儿灵魂之上已经有了符印，违背誓言，你的女儿也会死去”
“还记得我的誓言吗？只要我不被龙族杀害，我就会将龙血用之己身——见证者与我同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晓天疯狂地大笑起来，而古扎尔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彻底冰冷下来。
“额——”
金色的大门之下，刺骨的符力风暴席卷了夏晓天的身体，他的体温开始下降，血液开始倒流。
“啊啊啊——嗷——”
瓦尔基里突然惨叫起来，一阵阵黑色的烟雾从她的头颅顶端冒出，隐隐的龙吟声响起。
“人族！人族——你该死！该死！”
古扎尔王看到瓦尔基里痛苦的神情，即便贵为真神的他也出离的愤怒了！
“那就让我和你的女儿一起死吧，你很喜欢你的女儿，不是吗？”夏晓天冷笑着，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
“啊啊啊——”
随着夏晓天身影逐渐没入黑洞，瓦尔基里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女人，你刚才是故意让我分心的！你们早就准备好在符术中做手脚！”古扎尔王伸出手臂，一股磅礴的黑色符力直冲艾丽卡——
“轰轰——”
猛烈的爆炸过后，一朵朵凄艳的白玫瑰布满大殿，艾丽卡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真神，你还不停手吗？如果他死了，你的女儿也无法幸免”
“啪啪啪——”
梅因冷笑着拍了拍手，说道：“不要为难王兄了，葬神之路的放逐是不可逆的，如果他主动解除，恐怕自己都会被吞噬进去，那是‘葬神’之路，神也要在其中陨落”
艾丽卡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即将被吞没的夏晓天，摇了摇头道：“我们是算了”
“很正常不是吗……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不过拉一个龙族的王女做陪葬，也是足够了”
艾丽卡突然笑了，她伸手摸了摸夏晓天的脸，化为一道血光钻进他的怀中。
“不不不”
古扎尔走下王座，看着不断下陷的夏晓天和哀嚎着的瓦尔基里，身为真神的他已经不知所措了。
但他依旧没有勇气触碰葬神之路，他可以打开那道大门，却不能亲自进去，因为那里是一旦触碰便不可能再出来的绝境。
瓦尔基里停止了痛苦的哀嚎，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父亲，眼神中充满的不甘。
她的心脏已经停跳，只是因为她是强壮的龙类，所以才能继续支撑身体。
第122章 坠入葬神之路（）
“瓦尔基里！”
古扎尔王痛苦的嚎叫着，用神的双眼与力量检视着瓦尔基里的灵魂，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然而瓦尔基里的生命却在飞速流逝。
路易斯先祖，果然是人族的天才之一，她设计的符术，就连真神也无能破解。
“我不想死，父亲”
瓦尔基里轻叹道，随即便在众人的惊呼中一头扎进即将合拢的葬神之路。
……
一片漆黑中，不断有符力的乱流冲刷着夏晓天的身体，夏晓天的意识已经远去，但他怦然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庞大的事物将自己包裹在内，遮挡住乱流的侵袭。
下坠，下坠，下坠。
不知过去多久，夏晓天才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巨大的银色石块之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远处有无数的浮空碎石。
更远处，庞大的难以想象的某种枝干漂浮在半空，简直像梦境中的世界。
“你醒了”
突然，冷冽的女声响起，夏晓天第一时间就确认，这并非艾丽卡的声音，而是——
“轰轰轰——”
身下的银色巨石突然晃动起来，夏晓天挣扎着跳下巨石，遮天蔽日的银色巨石终于显露真身。
“你是王女？”夏晓天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美丽的银龙。
说是美丽绝不夸张，这条银龙身体虽然没有祖龙那般巨大，却在各处体现出力量的美感，银色的皮肤和如同水晶般的翅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嗖——”
银龙瞬间化为人族的形态，身材傲人，一头闪亮银发的瓦尔基里出现了，她的一肌肤洁白的双腿简直美的过分，让夏晓天有些无法直视。
“我差点就死了！”
瓦尔基里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她看夏晓天的眼睛中充满了愤怒。
瓦尔基里，竟然在生死存亡之际，做了正确的决定——亲自跟着夏晓天进入葬神之路，用宽厚的银龙身躯遮住侵蚀夏晓天的符力流。
“我死，你就会死，所以你跟来了”夏晓天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哪？葬神之路，人族，这里是我族的放逐之地！你居然还能笑出声来？”
对于夏晓天放松的态度，瓦尔基里失控地大叫道。
“我们现在还没死，不是吗？”
夏晓天环顾四周，心中一丝疑惑涌上心头，这里真的是葬神之路？看起来并不像很危险的样子。
瓦尔基里崩溃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抱着她那双洁白的长腿哭泣起来。
“感觉到了吗？”夏晓天默默地说道。
艾丽卡的身影缓缓浮现。
“异空间的味道，这里是独立存在的空间”艾丽卡对于现状没有表现出一丝懊恼，她知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矮人族真神的空间不太像”
夏晓天仔细感受着，因为他随身携带着矮人族真神赠予他的随身空间，所以他对此很有发言权。
“这不是人造的空间，应该是自然形成的”
艾丽卡沉思片刻说道。
夏晓天看着远处数不尽的浮空碎石，和下方看不到地面的恐怖悬空，心情有些复杂。
“这下面是什么？”夏晓天探出头，看了看下方，下方的颜色居然和天空的颜色一模一样，仿佛是有一面镜子把天空映照下来了。
“每一片空间都要有地面是生灵的一厢情愿，尤其是自然形成的空间，形成时可没有谁规定这里一定要具备供人生存的条件”艾丽卡的话让夏晓天茅塞顿开。
背后，轻轻地抽泣声不断响起，夏晓天苦笑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哭泣着的瓦尔基里，说道：“你好歹也是王女，怎么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父亲大人这个骗子，不遵守诺言，害我……还有人族，人族果然狡诈”
看着瓦尔基里不断念叨着，夏晓天有些头疼了。
“公主？王女？振作起来，我们总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夏晓天无奈地说道。
“人族，这片放逐之地数十万年以来从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来，这里是能把灵魂都困住的坟冢，我们死路一条”
夏晓天看着一天懊丧抱着大腿的瓦尔基里，大声说道：“我狡猾也好，你父亲毁诺也好，都不重要了！你跟着我进到葬神之路，不就是想要活下来？那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吧！”
夏晓天的声音似乎让她清醒了许多。
“对了，别叫我人族了，我叫炽血”夏晓天叮嘱道。
瓦尔基里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精神镇定下来。
艾丽卡则摇了摇头，瓦尔基里的身上有太多形似杰西嘉的影子了。
……
“真神大人，不要杀我，我不是人族，我有重要的事情向真神你禀报！”
蕾娜看着双眼血红的古扎尔，尾巴都开始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