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良久,手机突然响起,是默默的,我接过后却让我有些不解,默默竟然让我去医院接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想不通,只好打辆的士直接过去,等车停在医院大门时,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除了大门保安亭里有保安以外,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胳膊搭在窗口夹着烟卷想事情,突然,手指缝一松,烟头被人抢了去,没等我坐起来,车门子咣当拉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夹着凉风吹了进来。
“开车,赶紧开车!”
只见默默蹲在后坐上,把脑袋往里扎,这家伙把我完全整愣了。
这时,车窗外爬进另一颗脑袋来,是一个满脸横丝肉的小子,车外面还有好几个人,正四处寻摸着什么。
眼看又有人往这边跑来,我心想坏菜了,看架势是在找默默,我赶紧让师傅开车。
我也没问默默,等两人下车时一溜烟的往北跑,找了一家黑旅馆住了下来。
“这他娘的什么人,美国联邦调查局啊……”我惊魂未定的说。
默默累屁了,躺在床上连歇带喘。
“你当好莱坞大片呢,不过这些比中调查局还狠,这叫联邦黑社会。”
我看默默身体没什么大碍,然后去旅馆前台买了些花生米和啤酒,老板还想推荐俩妞,被我拒绝了,我和默默坐在小旅馆地上喝起酒来。
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在医院呆不住了,原来是暗察部的人又开始追查他,他迫不得已溜出了医院。
“我说安总不是罩着你吗?那伙人怎么还咬着你不放?”
默默抓着花生往嘴里扔,吃得嘴角掉渣,说:“人倒霉吃花生都塞牙,我以前偷了他们内部的样东西呗!”
我好奇道:“什么东西?”
默默摆摆手,说:“这事跟你扯不上关系,最好就不要知道了。”
“草!现在还跟我卖什么关子?”
默默斜看了我一眼,居然很自豪地打了个嗝,说:“平志贴。”
中国第一书法,当属王羲之的《兰亭序》,据传被李世民得了,至今下落不明。
而平志贴比兰亭序还要早一百多年,两晋书法家陆展的偶作,年头虽然比王羲之还早,但行草书法不被认可,而且陆展的平志贴写的是墓志铭,文化意义弱些,而且通篇只有三五十个字,字迹潦草难以辨认。
当然,市面上,从古至今真见过兰亭序这等一级国宝的少之又少,加上战乱很难保存,但后世对于其中的临摹很多,仿品更多,所以即便是假的,如果是唐宋临摹贴,也可以卖高价。
“偷了就偷了嘛!”我无语道。
默默这时吃饱喝足了,缓过劲儿来后,坐起来对着我谄笑,“知道我为什么都想偷吗?有一天晚上,和部长喝酒,这家伙喝多了被我试探出一个秘密来。”
“什么?”
默默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平志贴除了历史久点,其实没什么价值,重要的是内容,西晋的陆展写得是墓志,字体潦草,言不达意,所以不被世人看好。
但是……‘暗察部’不知道哪里得到的典籍,据说平志贴记录的其实是一座古墓的地形图,所以不管后世谁仿贴,哪怕是王羲之,也根本无法还原本帖,明白了吧?”
“乖乖地,这么说,平志贴还是幅藏宝图?”
我终于明白“暗察部”为什么还要找默默了,断胳膊断脚是假,杀人灭口是真,这他娘的,要么不犯事,犯事都跟人命有关。
我们俩一边喝一边聊,快天亮的时候,古胖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我本想给默默留点钱,让他躲一阵子风头,可这默默一听说,我和古胖子要去青龙县探墓。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还是座无人问津的帝陵,也动了心思,我一想也是,如果墓里真搞出好东西来,卖了钱,或许能从“暗察部”手里买他回这条命了。
天蒙蒙亮,我们在莲花桥碰头,古胖子得知默默也要加入,不免有些不悦,如果是十块钱三个人分,没人说什么,但要是巨额财产,没人愿意多分一股。
还好我激灵,介绍默默的时候,给他多加了个身份,老刘的干儿子,看得出来,古胖子很给老刘面子,寒暄了一通后,几人趁着天没亮往青龙县方向开去。
路上,默默可着劲儿跟古胖子吹嘘,我们盗墓的丰功伟绩,什么冤魂、尸煞、鬼婴天灯,把古胖子忽悠的神魂颠倒。
“哎呀,二位果然是深藏不漏,我古文祥一直以为在古董行见多识广,和两位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那当然,我跟你说古胖子,别看你买卖做的大,比我们有钱,但我们盗的墓,你这辈子都见不着。”默默怡然自得的说。
古胖子尴尬地挠挠头,说:“那您肯定藏了不少宝贝吧?”
默默呸了一口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呢,一身铜臭,我们就是典型的盗亦有道,一般明器不入法眼,入了法眼的都是国字号国宝,拿了也不能卖,所以干脆为祖国人民留在墓里。”
“呵呵,二位是深藏公与名啊,佩服佩服。”
默默却不以为然,说:“倒斗图什么公母,老刘你肯定熟悉吧!跟我们一起盗墓的时候,还得听我们陈晨的,让他往东不敢向西。”
古胖子是生意人,笑面虎似的,骨子里透着老北京的油滑,一口一个兄弟、爷的叫着,听起来浑身不自在,让他随便称呼就行。
古胖子反应快,看默默这么懂行,尊奉他为这次探墓行动的“队长”,也是玩笑话。
第237章 尸变()
说笑之间,两三个小时过去了,车子拐上一条土路。
到最后,车子有些颠簸,显然路况和地形都不好了。
车窗外面,远近相接,一座座绵延的青山浮现在眼前,这里应该同属于燕山山脉,山势起伏不定,纵横穿梭宛如神龙漫走。
一直开到山脚下没路才停下来,几人下了车,拿上应用的东西,绕过一条河汊,就来到对面的小村子。
古胖子口中的老汉原来姓许,看见我们就过来迎接,而后就在前面带路。
看样子村里人家,大都搬出山里了,所剩的房子破落不堪,有那么几户人家有人,也都是孤寡老人在外面晒太阳。
村庄处于山坳之中,四面环山绕水,在村子后有个如同人体小肚子似的山包,一条“之”字形的小路通上去,就是许老汉的家。
“陈晨,你们真确定这地方有帝陵,而不是个土财主?”默默扛着东西走在最前面。
我叉着腰回头往山下望去,说:“这气脉分合的事,都说不准,看山相确实普通了点。不过名山大川也不一定出好穴,相山好比相人,点穴犹如点艾,老话说人不可貌相就是这道理吧。
再者说,谁都能看出是龙脉的话,这么的多年早被占用了,还真可能是条隐藏的龙脉。”
点穴的方法,好比中医的针灸,只有气脉正位,才能开墓放棺,棺材才可以承上气,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要不怎么说画龙点睛呢,龙好画,眼睛难点。
我们这次来,只是带了些基本的防毒口罩手电筒等物品,类似炮药管制刀具都没有,本来就在北京周边。
况且古墓还在许老汉家里头,村里还有人,不适合大动静,退一万步来说,有没有帝陵还没得到确认。
进了许老汉家,院子倒是不小,好几亩地,两厢跨院加正房,房前屋后栽种着杨树苗,院中间有菜园,养生挺不错的。
许老汉回屋给大伙做饭,我们三个老爷们儿,在院子中间树荫底下乘凉聊天。
歇了一阵子,许老汉从拿来一壶水,我端起一碗灌了一口,“哇,爽!”
默默不信,也喝了一大口,说:“农夫山泉,有点凉啊。”
许老汉说,他干活累燥热,经常提一桶水放在古井里,有时候忘记拎出来,都会结冰。
一时间,我们也不想着先吃饭了,赶忙去看那口传说的古井。
古井位于正房后面的墙角,老汉支了个凉棚挡风沙,井口盖着一个马秸秆盖顶,几根绳子从井口搭放下去。
单看古井外表,确实如古胖子所说,青石井床,两米见方,从周围青石断面判断,以前没有破损时,有井栏和凉亭。
我伸手把井盖拿开,一股透心的清凉从井底渗透出来,让人情不自禁的赞叹,默默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被古胖子拦住了,再心急,也得吃完午饭,穿上防寒服下去,井底下温度太低。
这时,许老汉拿出那块皇居瓦当来,说:“这块瓦以前就在我家茅坑。”
古胖子头前带路,几人转战狭小的篱笆厕所。
农村的厕所不那么讲究,房前屋后挖一个土坑,用几块木板搪在坑子上,人接手时蹲在木板上方便,粪便当然是掉进坟坑里。
先说一点题外话,厕所是什么地方,最脏最污秽的地方,这也是有来由的。
从古至今,厕所一般都在住宅的角落,根据风水而定,通常状况下,西方白虎属金,杀气重,是家局脏东西的产地,所以要用厕所茅坑把脏东西镇住,说白了,可能这冤魂孤鬼也怕臭。
而瓦当,尤其是这块皇居瓦当什么圣物,那是比庙堂还高的所在,谷雨的第一滴水,夏至的第一滴露,秋分的第一层霜,冬至的第一片雪花,说它是集天地灵气,也不过分。
“陈兄弟,这块瓦,以前就在这里,我前几天来的时候发现的,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讲究了?”古胖子说道。
茅坑前沿,有几块碎石板,上面很干松,确实中间少了这块瓦当。
茅坑都是土质的,为什么在人边上镶嵌瓦片石板,作用也很明显,这是给女人准备的,都明白,女人蹲着尿尿,受生理原因影响,尿液都尿在茅坑前边上,久而久之会把地面泚出坑来,所以这块瓦是挡着尿液冲刷地面,当然,男人就直接尿坑里了,不用这玩意。
我斜了眼古胖子,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肯定是犯冲了。古人祠堂的瓦当,那是向阳正气的物儿,却给人家放在茅坑里,又被属阴的女人尿液浸泡……况且许叔的两个女儿,肯定是姑娘吧,在风水上还真就形成了无根水。”
古胖子边听边点头,说:“这么说,她们真是被妖魔邪祟冲碰了?”
“别,我就是这么一说,准不准,我自己都不信这个。二十多年前,那会儿什么医疗水平,没准儿,只是个食物中毒,或者被毒虫叮咬了。”
我虽然这么说,但古胖子的描述中,许老汉的老伴儿和女儿死相着实吓人诡异。
我又问古胖子,“那几个广东佬儿的尸体,应该没处理呢吧?”
许老汉说:“刚才你们喝水的时候,我用辘轳把他们拉上来,藏在柴禾棚子里了,一会儿你们小年轻搭把手,帮我埋了吧!”
默默骂了句,道:“你刚摸过死人,还做什么饭。”
我也挺无奈的,这老头儿脾气真个性,几个广东佬在他家井里死了二十几年了,大家都来了,你急个什么。
古胖子抱怨了几句说:“默默队长、陈兄弟二位放心,那三具尸体我也看过了,虽说死了二十多年,但在井下保存的完好无损,跟刚死没啥两样,不脏不脏……”
“不脏他晦气啊……”默默不厚道地说。
说着话,让许老汉带我们去柴房看尸体,这几个广东佬,二十多年前骗农民还行,现在给他们断了诊,处心积虑下了古井,这底下肯定有猫腻。
几人推开柴房门,刚想进去,却被被扑鼻的腐臭熏了出来。
“不是说尸体干净吗!”默默一边干呕一边说古胖子。
古胖子也捂着嘴,一脸无辜相,说:“这这……这真见鬼了,我们说话的功夫,半个小时都没有,怎么烂成这样……”
我拿出几个防毒口罩,分给他们,自己戴了好几个,才把那股腐烂的尸臭挡住一些,再次进柴房,三具烂的不成样的尸体何等的触目惊心,身体和脸早就走形了,流了一地腥臭的腐液,周围盘旋着绿头的屎苍蝇,嗡嗡嚷嚷,恶心的要死。
而且,这个腐烂,不是溃烂,而是那种类似于蒸馒头发面的“膨胀烂”,最明显的是肚子,撑得要爆炸了一样。
“陈晨,这些玩意不会是尸变了吧……”
默默用一根木棍,将尸体上黏连的腐衣和液体扒拉几下,只见,交叉在尸体胸前的一双手已经长出些黑毛,手指膀肿的很大,黑绿的指甲似乎是新长出来的一样,而且长势很快。
第238章 消失的尸体()
凶险的墓我们见识过,但真正的尸变,今天还是头回开眼。
古胖子只是看个稀奇,说:“陈兄弟,咱给受点累,搭把手埋了吧。”
“不行,大热晌午头儿的,让人抓着报了案可怎么办?”许老汉一口回绝,“要埋也得晚上。”
“陈爷,你的意思呢?”
我说:“埋是埋不住了,是不是尸煞,说实话,我也说不准,保险起见,还是烧了省心。”
大家一商量,让许老汉去搭个柴禾堆,傍晚村民吃饭的时候,架把火烧了。
我们仨去院子里好一通漱口,把小桌子放在大门口,就着小鸡炖蘑菇喝了两盅酒辟邪。
吃喝着,古胖子问道:“陈兄弟,天天说僵尸粽子,你交个底,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
我喝了盅白酒说:“从风水上讲,确实有,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但埋葬的地方不对,风水混乱,死者不得安宁,尸体就不会腐烂入土。”
“你这意思是,这里的风水不好?”
我摇摇头,说:“好与不好,都是相对而言的。这么说吧,如果古井下有墓葬,那埋葬的王公大臣可以入土为安,还能荫蒙子孙,若是平民鼠辈,根本享受不来,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折腾自己,所以没那命,就别学人家选风水宝穴,公墓乱坟岗子都是不错的选择。”
更内行点的说法,我没跟古胖子讲,如若是真龙天子穴,那么风水都集中在一点,也就是成殓墓主人的主殿,越是集中就越是好,这才凸显帝王万人之上的地位。
话题很快说到这座潜在陵寝上,这仨广东佬如此醉心于这里,正好印证了古胖子我俩的猜测。
但真有帝王穴的话,可能就颠覆一些历史记载了。
一个朝代的皇陵,基本都在当朝龙脉的起源之地,最典型的就是汉代皇陵,清一水在陕西咸阳。
而唐墓,理所当然在长安。
从瓦当和古井得出的信息,这是座晚唐墓。为何偏偏是晚唐,从历史角度分析,安史之乱后,唐代乃至整个国家都乱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以秦岭以北的繁荣经济,开始南移。
唐朝后期,尤其以牛李党争为代表,天下大乱,出现纷争,才有了宋朝以前的五代十国,所以这是李氏唐墓可能性极小,如果是藩镇割据势力的藩王,倒是有可能。
吃吃喝喝,吹吹扯扯,许老汉的干柴已经在房后备好,碍于白天有过往村民,所以没法烧尸,几人喝得也不少,回屋眯一觉,准备晚上再说。
这一觉睡得我脖子疼,睡梦中,听见外面混乱的声音,穿上鞋走出屋子,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不少人正围在院子里争吵。
我暗想,不会是死尸的事被村民发现了吧,走近了一听才明白,给许老汉介绍老伴儿的媒婆,听说他家今天来客人,误以为抢了她饭碗,带着女方家属过来闹事,许老汉嘴拙,此时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