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之余,十米高的房梁已经近在眼前。我一抬头,便看到了脑袋顶上的朵朵人面血耳,顿时惊慌起来,差点松开手,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忍着恶心,皱着眉头仔细看,这东西怎么看都是活人的脑袋。五官模糊血红,大脑袋却不是球形,而是扇形平面,薄厚像芭蕉叶子,形状更像个豌豆。
“这是……微生物吧……”古胖子带着颤音说。
我忙往上窜了一米,让身体不沾上这根房梁,好在默默射绳技术可以,终于爬上令一根和它平行的房梁,连忙坐下来喘口粗气。
古胖子也一翻身坐在我身旁,弯着腰看脚下的那根大梁,血红色的耳叶长势茂盛。
脚底下是密布的血红人头,不管是不是某种特殊植物,都让人觉得心颤。我
问古胖子,“你起初说,看见长房梁上长人,就是这玩意吧?”
“是……可长得地方不对……好像不是这根?”古胖子疑惑的说。
我下意识的看看屁股底下坐着的这根,还好,没有生长迹象。
“这他娘的玩意,不会跟大棚里的香菇一样吧,一茬接一茬的长?”
“陈兄弟,你说这会不会是环境的影响,比如空气水质什么的,滋生了这种植物。”
我说:“别想了,十有**是墓主人故意为之,至于目的谁知道了。你想啊,这木头都是上好的金丝楠,刷了大漆,没有空气,肯定不会糟烂生苔藓,再说谁家苔藓这样,那玩意都长在阴气吧啦的洞口……”
说到这里,我猛然间怔住了!人脸型的耳朵植物?这不是凌敏要找的吗,她说是开启阴阳首鱼的一种因素……
我记得凌敏和我说起过,西海王墓的洞口,曾发现一种罕见植物,对外界说是核辐射变异,不过凌敏调查取证发现,这种植物恐怕是激活某种神秘仪式的因子,方才引发了罗布泊一连串的秘密事件。
脚底下这根房梁,长出来朵朵人面耳朵,和凌敏描述的极像。
“陈兄弟,这……这些是房梁吗?”古胖子忽然说道。
我以为他说房梁长木耳的事,顺着他目光往上一看,顿时大为不解起来,这是房梁吗?
古往今来,无论是帝王还是百姓,房屋建筑的主体都是大同小异的,无非是谁更阔绰。
拿房顶来说,和房屋墙壁框架相连的叫房梁,是一处房屋的核心,相当于帆船的龙骨,房梁承重着房顶,所以大梁选择是最严格的。
房梁以上,叫桁,连接固定相邻房梁的木质结构,接着便在房梁上榫立柱,做出斗拱,排排立柱竖起后,上椽子铺定,也就形成了房顶结构,剩下的刷泥上瓦等后续工作。
所以房梁他娘的……要么平行,要么垂直,且互相垂直平行。
而我们头顶的宫殿房梁,略微倾斜,层次分明的呈现出一种三维立体效果。
退一万步来讲,房梁只需一排,这层层叠叠螺旋向上是什么建筑结构。
我们所看到的宫殿房顶,其实只是视线内螺旋结构造成的斗拱墓顶,而真正的墓顶,恐怕还要在这层层叠叠的大梁以上。
我突然感觉古胖子的说法是对的。
“这哪是房梁,或许更像条栈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修成这个鸟样子。”
我端着卡宾枪,率先爬上一根大梁,古胖子紧随其后,虽然相邻两根房梁间都有半米的空隙,却也很方便攀爬。
就这样,两人穿插在鳞次栉比的梁木之间,虽是高空作业,却不至于失足摔落。
“陈兄弟,出去之后,你还打算继续找那个东西?”古胖子和我并肩爬行。
我苦笑道:“找个屁啊!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找呢。你说这些人也奇怪,金银财宝看不上眼,却都盯上一块玉佩了。胖子,你就给我吹吹,那玉佩到底能干什么。撑死了,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哎,还真别说,即便是传说,这玩意我也要了。”
“呵呵,陈兄弟是实在人。你说这起死回生吧,几千多年前的古人活过来,世界他早就不认识了,即便懂得些淫邪巧术,架得住机枪大炮吗,现在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何况这些伪穿越者了,我估计过不得一天就被城管收容遣送,不超半个月就得饿死街头。”
古胖子这话算把我逗乐了,我记得在研究罗布泊的时候,听说些怪事,比如死了很久的人从地里爬出来,还保持生前的记忆和生活方式。
第283章 房梁上的诡事()
“可是陈兄弟,这种寻找,一旦成为宿命后,人就控制不住想知道前人到底找的什么,要不然总觉得这辈子白活了。比如我,每天晚上一闭眼,就是这档子事。”
我也有这种感觉,刚想跟他说,一抬头,正看见前面十几米开外的房梁上坐着一个人,我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默默!你没事吧?”
对面没有回音,我连忙把枪举起来,看了古胖子一眼。
古胖子也对我做了个手势,言下之意,这个要么不是默默,要么就是中了什么招。
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原因,那人的轮廓格外模糊,看上去格外诡异。僵持了几秒钟后,我们缓缓地像那人爬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发现那人其实是坐在另一根倾斜大梁的榫桁上,在我们斜向上两三米的位置,仔细一看还真是默默。
默默却没发现我们,低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脚下,这气氛让人实在难以释怀,一个大活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鬼气森森地盘坐在那里。
我心道,难道刚才出事了?“默默……”
“嘘!!”默默居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就是没抬眼看我。
我和古胖子都意识到可能有情况,警惕的察觉周围,但光亮的房梁虽然纵横交错,视线却还行,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沉默了很久,我呆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耐不住疑惑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等等,等等。”默默连说了两遍,声音中有别让我们打扰的意思。
我和古胖子面面相觑,也下意识的朝脚下看去,可是被密密麻麻的房梁挡住视线,只好试图换个角度,学着默默的样子,爬到另一根房梁的立柱上,从榫眼往下看。
可就这一眼,我和古胖子几乎叫了出来,大殿中间的金山上,居然躺着一个人!我紧攥着步枪,手心里的虚汗把枪托浸的又湿又滑。
三个人足足盯着脚下看了五分钟,我暗暗盘算,大殿里头出了我们仨以外,确实还有一个,死鬼广东佬啊,难道这次是真诈尸了,仔细一想,忽然觉得也没那么恐怖,于是抬头想问大头找到线索没有。
死胖子说得对,危机感过后,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刻,我他娘的没被大殿里突然冒出的人吓到,却被大头吓着了!
“我……”
身旁的古胖子看我脸色不对,也朝默默看去,“呀!”
默默估计看得脖子酸了,疑惑地看着我们俩,“陈晨,这死胖子没耍花样吧?”
只看见,默默的脑袋后面,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正冉冉升起,那张脸让人不忍直视,五官烂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脑袋的轮廓看上去是流动的液体,而且还是五颜六色的。
古胖子在我背后掐了一把,让我着实定了下神,这东西不就是吃人面血耳的那个吗。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第一次看着不吓死才怪,而默默居然还没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东西。
想起那玩意一口吃掉一个脑袋,我就觉得后背发凉,刻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说,
“默默,我开枪了,小心你脑袋。”
默默愣了一下,眼珠斜着一翻,“什么?”
全身跟过电似的,跟身后的那位打了个照面,直接来个自由落体,双手一松立柱,直接跳了下来,摔在下面的房梁上,又慌忙的往前爬。
“什,什么玩意!”
在默默跳下去的时候,我已经瞄准了,砰砰砰!一个点射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又无声无息的从立柱上消失了。
周围又恢复了平静,我端着枪四外看着,暗想难道是眼花了?古胖子已经抄起鬼头刀,蹲在大梁上警戒。
“陈晨……”
默默趴在几米开外的大梁上,很有经验的靠着立柱,伸出手指着我,声音带着无奈的哭腔。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扭头一看,脑袋轰地一声。那东西正躲在我身后的立柱上,只露出一个大脑袋,和我对视。
我暗暗叫苦的同时,发现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液体,而是晶体,如此恶心溃烂的面孔没有任何异味,脑袋五颜六色的液体,其实是鳞片,经过光线的反射,感觉像流动的液体一样。
突然,那张脸往前一伸,张着大嘴就凑了上来。卧槽!嘴的大小刚好能吃掉一个脑袋。
我来不及多想,干脆也来个自由落体运动,从一米高的立柱摔在下面的圆滚滚的大梁上,谁知被枪托垫了一下胸口,疼得我差点昏过去。
就这么一疼一麻之间,被半空中房梁缓冲了力道,双手却没搂住房梁,又摔到下面一根,起初是前胸,接着是后背,越摔脑袋越不清楚,还来不及抱住大梁,摸着哪根都溜滑,意识中被闷了十几闷棍,知道是摔下十几根房梁以下了。
模糊中,我恰好能抱住一根垂直房梁的立柱,停住下落的趋势。
此时,我被摔得五味杂陈,估计五脏六腑都炖成一锅汤了。
不知道缓了多久,我头昏目眩地睁开眼一看,不禁有些后怕,因为要是没抱住这根立柱,可就掉到大殿下面去了。
头上密麻交错的大梁遮住视线,搞不清大头和贾胖子什么状况,不会被那东西吞了脑袋吧。
我明白,一时半会儿肯定爬不上去,何况被摔了个够呛,暂时缓一下再做打算。
这时,我注意到,脚下就是那根长满人头的大梁。
我观察了一下情况,用爬上来的安全绳,在我所趴着的立柱上打个死结,另一端绑在腰间,先做了个安全保障。
这才发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梁木上绽放的红色人头,正在枯萎的过程中,有的溃烂成血水,有的还在盛开中。
我和古胖子已经判断过了,这可能是某种苔藓类植物,比如木耳或菌类菇,看颜色这么鲜艳,肯定是有剧毒。
我转念再想,那个以这种人面血耳为食的东西,浑身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肯定也是五毒俱全,幸亏没沾上。
我用匕首在一朵人耳上戳了一下,谁知里面殷红的血水便流了出来,用刀尖挑起一块,仔细一看,顿时愕然了。
这根本不是苔藓或植物,而是货真价实的人肉。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沁出,我暗道,这房梁上真的能生长出人肉来。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来……
第284章 莫名的痒()
我被自己的发现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一房梁的人面血耳,根本不是苔藓类植物,就是尸体上生出来的东西。
在这座七巧邪塔墓里面,广东佬死了二十年的尸体不烂,就以为着墓里的风水有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阴阳顺逆,神鬼莫查。风水阴阳的事情,比科学还难以研究,唯一肯定的是,墓葬一定是大好风水。
好风水,也得住着好人,自然地理,天地阴阳给你确定了,唯一做出改变的就是人。
罗布泊之行,已经冲击到我的世界观,不管这些古人用的什么方法,原来这风水真的可以逆转。
古人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所了解的,改变墓地风水中,无非从几个方面下手,一个便是从物理角度,断山、取水,甚至人为改变植被,出水口都有影响。
而另一个层面,就是我们所不了解的一些风水秘术,你很难想象,聪明的古人,建造这种诡异的墓葬,是在无目的的扯淡。
至于何等的风水阴阳秘术,后世知道的越来越少。这倒是让我想起张大妞的那个论断,都说中华文明五千年,实际上,考古能准确追溯到的无非就是西周,现在看来,尧舜禹包括夏朝也是个神话。
西周前的这段历史中,全部被神话所充斥,然后出现历史文化断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断层之后,再也没有神话传说。
当然,前代发生什么,后世苦苦追寻,方才模糊的总结了风水一说,其能说他不存在吗?
再看我眼前即将枯萎的人面血耳,这何尝不是风水逆转,阴阳颠倒后的一种表象。这种阴郁恼人的环境,让人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
我拿出匕首,从一朵人面血耳的耳根,齐根割下,忙拿出几个保鲜袋裹住,生怕有什么菌类感染,封上口后,我把“标本”裹好放进包里。
这东西是凌敏一直找的,她说是某种古代祭祀仪式需要的东西,不知真假,要是能活着出去,带给她看看,就算没用,吹吹牛比也好。
被割下“耳朵”的大梁处,残留着一块肉茬,看上去觉得浑身不自在,泛着血丝,跟三成熟的牛排似的。
正在这时,头顶传来古胖子呼叫我的声音。
“陈兄弟!你没事啊,太好啦……”
我抬头一看,古胖子正趴在头顶几米开外的房梁上。
我对他招招手,问道:“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不过那玩意又蹿了,我是这么想的,你看这墓室别管多大,有生物活着,肯定有洞口通向外面,你上来我们慢慢研究一下。”
我“嗯!”了一声,想起那个五颜六色有些滑稽的生物体,还是有些顾虑,抓着绳子往上蹿了几步,踩上大梁后,开始往上爬。
三人再次汇合后,坐在梁柱上歇息,他娘的,本来爬的挺高,又掉下来了,挺丧气的。
可能是古胖子为了缓解和默默的尴尬,嘚啵嘚的跟我说:“陈兄弟,我琢磨上面真有出口。你给参谋下,这第一就是我说的,墓里有活的东西,八成与外界相连;第二呢,下面几十盏宫灯亮着,空气肯定没问题,说明还是我们没找对路子;第三呢,塔楼墓本身就是垂直建造的,只要往上爬,肯定能上到地面不是。”
我歇了一会儿,抽根烟,把背包里的“耳朵标本”给两人看了下,强调说,房梁上长出来的还真是人身上的东西,不是植物。
默默拎着保鲜袋看了两眼,也是直皱眉:“这样一看,还真是人肉,幸亏我刚才上来没看见。”
我也很不好意思,人都有个先入为主的思维方式,一直认为这是菌类苔藓,把错误的思路当成论据,肯定是误入歧途。
这样一看,古胖子开始就说房梁上长出人来,则说明有时候人的第一反应还是很准确的。
我看他俩不太理解,解释说:“正常墓葬的尸体,会慢慢腐烂。而风水逆乱,甚至有了生气,那不仅不会腐烂,还会生长出别的东西来。”
古胖子边听边点头,说:“陈兄弟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一个说法来,和这种现象很像。”
“什么现象?”默默有些好奇的问。
古胖子也是广东人,我们那边吃东西挺疯狂的,其中有一样,他虽然没吃过,但听说过,叫肉灵芝。据说有大老板四处找寻这东西大补,可见这东西是不可多得的。
“我小时候,在老家的乡下,经常在山里发现奇怪的小房子,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仿照陵墓的坟。有一次,一个老板回家迁祖坟,给他爷爷开棺的时候,发现尸体没有腐烂,在尸体胸口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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