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憋着,腿肚子发抖,迈不出去一步,突然感觉,这辈子吃得苦受的委屈算个屁啊!
电视和小说中,关于千古帝王藏宝的地点趋之若鹜,原来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给谁一座金山,谁能受得了这种冲击。我忍不住激动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一只金银错香炉,随手扔掉。
拿起一块上青下白的佛光玉,又扒拉出金山里的一个金丝楠木箱子,箱子十二玉珠嵌银龙,猫眼石做扣,金线压边做祥云,光是这一个箱子。
别说它叫古董,砸碎了卖零件,把王府景大厦买下一层谁敢放屁。
打开箱子,里面是金黄的大米,捧起一把金沙,从指缝间滑落,这质感和沉甸的触觉,让我感觉多尼玛真实。
我终于明白了,自认为自己不爱财,进墓不为所动,那是财的数量不够。
我记得有次在天桥听相声,里面有个包袱,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这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那无义的宾朋。”
相信,天底下看见如此的金银财宝,还能罩得住的,真就只有帝王之尊了。
我也分不清自己是感慨还是开心了,趴在陪葬堆里,一会儿抱起这个,一会拿过那个,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就这么流逝了。
其实等稍稍镇静下来后,这些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而且平王袁安一门死后,把举国搜刮的金银珠宝全藏在这了,而且他老子干了一辈子盗墓贼,官盗和民盗那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
唐代后,不管多大的官,是不允许陪葬金银的,这个袁安一直在僭越。
我抽根烟冷静一下后,我把登山包腾空,只是想挑了几件视线内觉得有价值的装进去,可拿了这件,又舍不得那件,不一会儿在金山的一角扒拉出一个坑来,手还往里面掏。
突然,我摸到一件羊毛衫?有点扎手,还是针织的,我心说,不是天蚕保甲级别的,没资格在这里,顺手给扽了出来。
当我费劲地将那东西从金山里拖出来时,整个人都傻了,因为这……
还真是一件羊毛衫,米黄色羊毛衫,鸡心领,我脑袋懵蹬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我爬在地上,朝掏出的洞里看去,差点叫出来,里面是一个死人,这他娘的是广东佬那伙人!难道那些人,二十年前就已经进过这里了?
一张惨白的死人脸漏在外面,瞳孔放大,嘴巴张成不是人能达到的极限。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人居然是吓死的!
看到这里,我瞬间恢复了常态,看看表,惊讶的发现,我居然趴在金上上呆了七个小时。
有钱拿没命花,我深知,这时候不能太贪,看着金钱亿万万,随身只能带一件。
我怕自己被这些财宝迷失理智,随手往包里装了几件,金子压秤,估计有五六十斤重了,不能在拿了,反正东西在,下次再来。
此时,我更怕的一点是,这么一座金山,袁安怎么可能让盗墓贼平安出去,或许广东佬就因为贪得无厌,不舍的离开金山,最后给困死在这里了。
我装好金子,准备原路返回时,发现墓门……
第273章 联想()
盗墓贼最怕的就是入主殿后,墓门关闭,做了墓主人的陪葬。我庆幸墓门还在,但为什么多了几道?
我仔细一看,坏了!已经中招了,这他娘的墓室是圆形的,一共七道一模一样的汉白玉雕龙门,我是摸着黑进来,根本分不清是从哪扇门来的。袁安这孙子真行,把人的贪心分析到入骨。
我沿着墓壁的石门走了一圈儿,发现门内的甬道,和我下来那条一样。在我的潜意识中,肯定明白一点,七道门,有一条是我走过的,而另外的甬道,肯定不太平。
古墓中不乏对奇门遁甲痴迷的人物,八门和七门,只是在数量上有偏差,但原理应该一样。
生休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中只有一门是生门,其他全部是死门,不管用什么方式,肯定不让人活着出去。
我分析了一下,一共七道门,我分别走一次,只要发现路上不对,就说明走错了,再退回来走另一条,知道走上生门为止。
我包里就剩几根火腿肠和一瓶矿泉水了,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于是把包里的宝藏分出一半,放在一扇门的门口作为参照物,免得万一我走错退回来时,又忘了从哪里来的了。
我拧亮一根荧光棒,就近选择一扇门走了进去,我下来时可能太急躁,感觉墓道墙壁的吸光性很好,冷光只照亮我身体的一圈儿,视线穿过亮光,视力更难以适应黑暗,索性我把荧光棒收起撞在兜里,摸着黑走。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种体会,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你身边是亮的,很不安心,总觉得黑暗中有东西憋着害你,把亮光灭了,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反倒有种安全感。
相对应,还有一个人的本能共同点,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走在甬道里,那感觉更恐怖。
我忽然发现个问题,在这几条墓道内,我没发现区别的话,那最多要走七次,每次四个小时,我至少走一天一夜。
而且,最要命的一点是,不能半路而退,因为这条路万一是正确的,退回去不仅前功尽弃,还离逃生之路越来越远了。
不归路?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名词来。我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我又萌生出一丝希望来,广东佬叫这座墓为七巧邪塔,这七条墓道,难不成就是分别通向每一层的?
如果是的话,第一二三层已经没危险了,未必非要走天门吧?
我脑子里盘旋着各种想法,感觉快精神分裂了。
忽然间,前面出现了一抹亮光。我记得第三层的水池里,还点着长明灯,也就是说我走对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他娘的,七选一我都能猜中。
一刹那间,我又不理解了,我下来时走了三四个小时,怎么回去就是一泡尿两支烟的功夫啊。
我大踏步的冲刺,从两扇石门中跑了出去。
不是第三层,又是一间墓室。墓顶漆梁,刷金漆,置铁凤,横梁搭木挂琉璃。
我一边抬头看,一边咂舌,低头发现这同样是一间圆形墓室。
当我看到大殿中央时,愣住了,又是藏宝室。但这次,我已经没第一次那么兴奋了,径直走过去,一眼便看了地上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件米黄色鸡心领羊毛衫!一瞬间,我血都凉了,错愕的转过头,发现圆形墓室内宫灯环绕,七道汉白玉石门均匀分布。
草,我又走回来了。这他娘的不就是我刚离开的主殿吗?
脚下被挖的这个金洞,也是出自我的手,我趴在地上一看,那张惨白的大脸依然注视着我。
细密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这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莫非这墓道设计的有问题,但世界上也只有圆形能从原点出发,绕一圈再回到原点。
换句话来说,假如我打着手电,看墓道参照物,或者摸着墓壁走,也许会被古代工匠巧妙的匠心所迷惑,但我是摸着黑走的,没道理我的步法大小,和墓主人设计相吻合吧。
墓道里只是十几分钟的路程,我自信,自己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拐弯。
这时,我马上想起来,自己放在石门口的参照物,正想绕过去看我放的金器还在不在。突然发现,宝藏后面趴着个人。
我举手发誓,刚才这堆财宝,被我上下摸了几个小时,根本没有人。
我从背包里扯出工兵铲,折叠开攥在手里,谨慎地走了过去,暗想,难不成死在财宝堆里的广东佬不止一个,那这具尸体是在我走后,从里面爬出来的吗?
我用工兵铲捅了他几下,发现尸体有些发福,钩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尸体翻转过来,滚了两圈,直挺挺的躺在我的脚下。
“卧槽……尼玛!”
这个尸体我认识,这他娘的不是古胖子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三人下墓时,古胖子穿得确实是这套衣服,他不是喂了尸蝓了吗?怎么死在这里了。
既然是自己人,我反倒不那么怕了,蹲下来掐掐人中,又摸了心跳和脉搏,确实死了,身体都僵了。
毕竟是一起来的,我叹了口气,掏出三根烟点上,放在他头顶,就算上炷香了。
看着死去的古胖子,我不免想起生死未卜的默默,咦?这感觉怎么这熟悉啊?
我跑出墓道,谁知又诡异的回到墓室,再看到金山、尸体。我突然想起我们在西海王墓的情景。
刚好这鬼墓又跟西海王墓有某种联系,让我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当时,我误杀默默,凌敏和老刘意外死亡,一个死轮回结束。
大家都死了后,发现所有的事情重新来了一遍,我看到另一个我后,这才演绎了默默为什么被本我杀了。
第三个轮回,是杀哑巴大叔,第四个轮回是杀老刘,一直到最后,我和凌敏才得以解脱出来。
结束死亡循环后,我记得凌敏给了我几个解释,一种是,经过苦海的人,脑电波产生共振幻觉,一切都是假象。
第二种是,墓中有某种抗生元素,可以让死者快速复生。
第三种更邪乎,我们可能处于一个宇宙平行空间中,类似于数学中的实数和叙述,苦海就是众多相同空间的交叉点,所以怎么杀也杀不完。
如此的解释,她说了许多,看得出来,当时凌敏……其实也是再找自我安慰的借口。
第274章 人脸木耳()
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是不是和那里有关,袁安的那个节度使老子,生平盗墓无数,进入过西海王墓,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那些阴兵俑的青铜面具就是证据,那么诡异的图案不是每件商品都有的。
在我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感觉脚底下的古胖子手指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死胖子死了还要诈尸,可转念又想,这鬼地方尸体能保持原貌,风水早就逆乱了,什么事不会发生。
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用脚尖试着踢踢他肩膀,可腿还没来得及收,古胖子的胳膊居然把我钳住了。
“你大爷!”我使劲儿的想甩开他,却被越抓越紧。
那两条胳膊,绝对不是人,僵硬绷直如一把铁钳,听说粽子就是这么掐人的。
我冲着他脑袋砰砰踢了几脚,见没有效果,转头想去拿包里的家伙。
不等我转身,两只僵手抓着我大腿忽地站了起来,两人直接来个抱摔,头冲下栽在金山上。
我后背被硌得直冒冷汗,连滚带爬翻到另一侧,谁知,尸体那边却又没了动静。
我心砰砰直跳,想找件顺手的家伙,怎奈东西全在那边。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头!头!头!”
听见这声音,我头皮都炸开了,肯定不是古胖子的声,周围还有别的东西?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宝藏堆里埋着的主儿,不会是借尸还魂吧,死鬼脑袋没了,跟我要头?
“头头……”那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似乎又是出自古胖子。我随手拎上一个鹤颈金瓶,从宝藏边上迂回过去,只见贾胖子依然直挺挺的像个死人躺在那里,一只手扬起指着我。
我发现尸体有点不对,粽子会说话吗,悄悄地叫了一声:“胖子?”
“陈兄弟……头……”这次声音更真切了,这肯定是古胖子,忙爬到财宝堆上一看,见他面色惨白双目瞪圆,嘴巴歪歪斜斜还想开口。
“操,活的?”
古胖子歪斜着眼睛,尽是白眼珠想看又看不见,又翻了上去,“头……”
我一看他这样,不会是脑袋受到什么重击,半身不遂了吧,拽着两条僵直的大腿,从财宝堆里扯下来,又给他喂了些水。
“头……咳咳……”
我都忍不住笑了,“你歇了吧,头还在呢,你不会被驴踢傻了吧?”
古胖子抽搐了两下,又喷出个字来,“药……”
“得,你当这是附属医院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叼着烟伸手去他兜里掏药,记得这家伙带着大烟片,一摸却掏出个小白瓶子来,拧开倒在手里几片,虽然不是大烟片,估计也是他要吃的,扶着脑袋都给他灌下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灵丹妙药,没抽完一颗烟,古胖子僵硬的身体居然有缓,拄着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陈兄弟,头……”
“头你大爷,头不是在吗?”不等他说完,我张嘴骂道。
古胖子伸手把水壶拽过去,灌了两口凉水,说:“陈兄弟,头上有东西!”
“头上,你的?我的?”我下意识的去摸脑袋,好着呢。
古胖子努力的活动颈部肌肉,用手揉着下巴,都快他娘的脱节了,“不是头顶,是头上。”说着,朝墓顶指去。
我诧异的抬起头,墓顶是模拟的皇宫制造,大梁、立柱,呈斗拱状,上面浮雕彩绘,银错金线肯定必不可少。
“是挺气派的,不过这东西也搬不走,算了吧。”
这会儿,古胖子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但话还是说不太地道:“这大梁的后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哎哟我的哥,你可是没看见,那放梁的木头上,能长人。”古胖子捂着胸口说。
我听着都不像人话了,“长人?比较长的人?是不是你的影子。”
古胖子反倒急了,说道:“是长人!生长的‘长’,地里长庄稼的长。那主梁的木头上,就长出一个人来,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我感觉跟他交流都有辱智商,拍拍他肩膀说:“行了胖子,你什么人哥们儿还不清楚吗,别他娘的顺口开河分散注意力,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刚才你真死假死?”
“我哪是死了,真是被头上的东西惊着了。我从小就有羊癫疯,平时都不发作,让那玩意一吓,整个人都晕死了,浑身抽成一个团儿。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死了,癫痫发作起来,人就背气……”
我想起刚才他嘴斜眼歪的模样,浑身僵直,原来是抽过去了。
据古胖子说,我掉下水的时候,默默自己往长廊那边跑了,眼看着那些尸蝓爬上之前我们躲着的石台,他灵机一动,在边缘撒了一包方便面调料。
我听了都想踹死他,“你是想说,那东西爱吃泡面,还不加肉?”
古胖子有些得意的笑了,“我没你这么聪明,但也不笨啊,调料包里面不是含盐吗?你说过,那东西属于蛞蝓的一科,身体含大量水分,盐分能脱水,那尸蝓肯定就怕盐了。”
我骂道:“你他娘的怎么不早点想出来。”
古胖子说:“你别急啊,调料包才多点盐,一个尸蝓沾一点,一会儿就没了。我等准备着死了,谁知等了老半天也没动静,我这才发现,墙上的尸蝓早就没了。我这才从上面爬下来,发现几个水池子里亮着长明灯。”
说到这儿,这小子不忘了夸我,“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手笔,你事事都想在前头,我光以为尸蝓怕盐,你就已经想到这东西趋热性了。在下面没看见你二位哥,我就以为,你们顺着天门进主殿了,这才来汇合。”
我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太多,这胖子没说谎,可是默默又去哪儿了?
古胖子进来后,发现大殿的宫灯全亮着,中间就是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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