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山村诡事- 第13部分

　　　　夏老爷子看着我，突然怪怪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被叶子烟熏得发黑的牙齿，说道：“狼道师啊，要说驱鬼辟邪，我看我们县还是你的名气最大。”

　　　　见夏老爷子这么大年纪的人居然笑得如此猥琐，我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有气，冷冰冰地道：“我的名声可不好，现在你孙女儿中了邪，你放心让我给她驱鬼？”

　　　　夏老爷子道：“呃，狼道师你这话就见外了！别人误会你那是他们的事，像我这种信鬼神的人，能够明白你的苦心。”

　　　　闻言，我只有摇头苦笑，看来，我那被无中生有的污点，是怎么洗也洗不白了。并且，夏怡中邪之后夏老爷子已经请了好几个道师，那些人不行他才想到我，要说他对我的名声不在乎，那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我转念一想，夏老爷子不肯首先请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中邪的是他孙女儿。在他看来，自己的孙女儿万一被我给那个啥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

　　　　我本来就不怎么在乎不相干的人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这么一想之后心里就好过了许多。但是想到夏老爷子宁愿冒着引狼入室的风险请我去替他孙女驱鬼，我觉得夏怡这次的问题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于是我对夏老爷子说我的收费很高，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钱不是问题！”夏老爷子腰板一挺，突然就有些趾高气扬起来，“在人龙镇，我夏家虽然说不上是最有钱的，但哪个都晓得我夏老厨师不是小气的人！”

　　　　夏老爷子既然这么爽快，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当下收拾了一番，带了行头就出门。

　　　　现在国家的政策好，说是村村通公路，我们山区虽然做不到那一点，但是乡镇之间的公路还是通了的。前几天我买了一辆摩托车，平时放在镇上的熟人家里，现在要去人龙镇，正好可以用上。

　　　　夏老爷骑着摩托在前边带路，我也骑着自己的摩托在后边跟着，二十几公里的山村公路，我们用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

　　　　我以前去过人龙镇几次，对这里不算太陌生。我知道人龙镇比我们镇要大，虽然只有一条正大街，但是小巷子却比较多。听说解放前这里也算是一个重镇，后来解放军来了，在此地枪毙过一批不法分子。

　　　　夏老爷子把我带到镇外北边的一处院子，在堂屋内落座后他对我说夏怡还在上课，要下午放学后才会回来，并说夏怡已经上高三，学习挺紧张的，所以在吃药期间还是在坚持上学。

　　　　现在才下午三四点钟，离放学还早，我就和夏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闲聊中，我首先从夏老爷子口中试探出夏怡并没有把他认识我的事对她家人讲，这让我轻松了很多。

　　　　而后和他闲扯中知道，夏老爷子是厨师，祖传的那种。听他说，他父亲曾是此地一个大厨子的徒弟，那个大厨子曾经是清朝末年恭亲王府上的大厨，后来清朝灭了，那大厨子就回到人龙镇的老家隐居，行将就木的时候才收了夏老爷子的父亲做徒弟。

　　　　现在夏老爷子的儿子也是继承祖业，在镇上开了一家餐馆。

　　　　夏老爷子说，他家的餐馆是镇上最气派，也是生意最好的，当然，他儿子烧的菜也是最好吃的。不过，夏老爷子说，他儿子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比起他自己却还要差那么一丁点儿，只是他已经不下厨，除非来了非常重要的客人。

　　　　从夏老爷子口中，我还了解到这处镇子外边的院子只是他和他老伴在住，而他儿子一家四口人却是住在镇上的。

　　　　“我孙女不住校，平时放学都是回她爸妈那里。但是今天我和她讲好了，让她到我这里吃饭。”夏老爷子的眼神中突然有一丝歉意，“狼道师，我找你帮她驱邪的事，只有我和我老伴知道。呵呵，这个还要请你担待点哈。”

　　　　闻言，我暗骂一声，心想老子的名声真那么差吗？请老子驱鬼还这么躲躲闪闪的！

　　　　正觉得不爽，只听院子外边一个女声响起：“爷爷，饿死我了！你煮了什么好吃的没有啊？”

　　　　这声音我熟悉，知道是夏怡回来。担心她在虞柔柔面前说我坏话，我赶紧把想骂她爷爷的话吃进到肚子里。

第21章　月大老爷（）　
夏怡进了院门后直接往厨房跑，过了一会她气冲冲地跑到了堂屋，冲她爷爷气鼓鼓地道：“爷爷，你叫我来吃饭，怎么你没烧菜啊？”

　　　　夏老爷子哈哈笑道：“本来爷爷是要亲自为我孙女儿下厨的，这不是来客人了没时间烧菜吗？”他说着笑呵呵地往我这边看。

　　　　夏怡进屋后还没来得及看我，现在听了她爷爷的话之后才朝我极不礼貌地看来，但是当她发现她爷爷口中的客人是我时，她明显地吃了一惊，神色一下子就变了。我担心她乱说，赶紧咧嘴一笑，抢先对她说道：“你就是夏老爷子口中的宝贝孙女儿啊？嗯，不错，长得挺漂亮！”

　　　　夏怡挺机灵的，闻言笑了一笑，对她爷爷道：“爷爷，我怎么不认识这位大哥哥啊？”

　　　　夏老爷子咳嗽一声，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你先出去，待会爷爷再和你说会儿话。”

　　　　夏怡不再多说，转身出去，夏老爷子等她出屋，这才轻声问我：“狼道师，你看我孙女是不是闯了鬼？”

　　　　我摇了摇头：“她看起来正常得很。”

　　　　夏老爷子道：“她大多数时候都正常，就是有时候会犯迷糊。”

　　　　我道：“那就等她犯迷糊的时候我再观察一下她。”

　　　　夏老爷子道：“怎么其他道师先生和你不一样？他们看了我孙女一眼后只要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就可以做法驱邪。”

　　　　我道：“我没他们那么有本事，如果你不信我，那就算了。”说完，我起身就要走。

　　　　夏老爷子赶紧拉住我，陪笑道：“狼大师你太冲动了，我又没说不让你观察她犯迷糊的样子！只是，她犯迷糊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学校，可能你不大方便去观察。”

　　　　闻言，我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不方便？难道学校还不让我进去？”

　　　　夏老爷子道：“最近学校管得严，不让社会上的青年随便进出校园。”

　　　　我来到人龙镇，还想去看看虞柔柔呢，闻言不由有些失望，说道：“你夏老爷子在人龙镇吃得这么开，你去跟学校打声招呼让我进去不就行了？”

　　　　夏老爷子想了一想，说道：“学校保卫科的老张和我倒是很熟。”

　　　　我心中一喜，说道：“那不就得了！”

　　　　夏老爷子看了看我，似乎是在考虑一个问题，最后他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狼大师，我说了你也别生气，虽然我们人龙镇离你们乡不算近，但是认识你的人肯定还是有的，哎……”

　　　　见夏老爷子这幅样子，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由心头有气。但是一想到虞柔柔，我觉得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于是说道：“大不了我在学校行事隐秘一点。”

　　　　夏老爷子见我自愿放低身份，这下似乎是正中他的下怀，连连说好。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男孩白白净净，比较胖，看起来憨乎乎的。他一进来就看着我，问道：“你会抓鬼？”

　　　　“小爽，你怎么来了？”夏老爷子明显地吃了一惊，不等我回答，问男孩道。

　　　　小爽呵呵一笑，说道：“妈见姐姐没回去，马上就猜到姐是到你这里来了，她让我叫姐回去吃药呢！”

　　　　“你刚才在偷听我们说话？”夏老爷子怒道，然后他又冲我一笑，说道，“他是我孙儿，叫夏爽，和他姐姐同校，念高一了。”

　　　　夏爽似乎一点都不怕他爷爷，他走过来看着我，继续问：“我姐姐真是闯了鬼啊？”

　　　　夏老爷子替我回答道：“莫乱说，这件事你爸妈和你姐都不晓得！”

　　　　“那我不对他们说就是了！”夏爽嘻嘻一笑，又看着我，“你不是要到学校去观察我姐吗，到时我罩着你，没人敢撵你走！”

　　　　“小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夏老爷子吼了他孙儿一嗓子。

　　　　夏爽不满地道：“爷爷，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不懂！这位道师哥哥岁数也不大，我和他投缘，一见如故，在学校罩着他一点又怎么不对了嘛？”

　　　　夏老爷子似乎对他这个孙子毫无办法，闻言摇头苦笑，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冲夏爽道：“好的，那你以后在学校罩着我点。”心想我去人龙中学还有追求虞柔柔这个目的在呢，到时让夏爽这个愣头小子帮忙，说不定事情会容易许多。

　　　　夏爽豪气地一笑，冲我得意地道：“没问题，我在我们学校可是吃得开的人！”

　　　　夏老爷子骂他孙儿道：“成天不晓得学习，就知道鬼混！我看你也是个球欻欻，考球不起大学，以后还是只能跟老子学厨师。”

　　　　“我们家的餐馆这么赚钱，学厨师有啥不好？以后我还要把餐馆开到市里头去呢！”夏爽笑道，说着一拍脑袋，“哦，差点搞忘记了！爷爷，妈让我来请你去餐馆做几个菜！”

　　　　夏老爷子道：“谁来了？要我亲自出马！你回去对你妈讲，就说我今天有客人，没空去！”

　　　　夏爽道：“是北巷子里的月大老爷子要来。”

　　　　“什么，他要来？”夏老爷子惊道，他说着站了起来，冲我抱歉一笑，“这个月大老爷有一百岁了，他以前经常吃我师公烧的菜，后来我师公死了他就吃我父亲烧的，现在我父亲死了，他就要吃我烧的菜。哎，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嘴还馋着呢，每个月总要让我烧上那么一两回菜给他吃。”

　　　　我道：“夏老爷子，你尽管去，要不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夏老爷子急忙摇头，说道：“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要是你不嫌弃，这几天你就住我这儿。小爽，我先去餐馆，你带着狼道师喊上你姐姐等会也去餐馆吃晚饭。”

　　　　夏老爷子说完就走，似乎是害怕那个月大老爷先到一步。

　　　　夏老爷子走后，夏爽马上就向我问东问西，他似乎对捉鬼驱邪也感兴趣得很，问的问题都是鬼啊神的。我见这少年比较好忽悠，就随口敷衍了他几句。过了一会，夏怡进来，她见她弟弟也在，也不多问，直接就说：“你回去对妈讲，就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我没病，不想吃药！”

　　　　夏爽并不和他姐姐争吵，嘻嘻笑道：“姐，你怎么一见到我就能猜到我妈给我的任务？呵呵，原来你放学后跑到爷爷家来化妆啊！是不是要和男朋友约会？”

　　　　其实我已经觉察到夏怡和刚才有些不大一样，现在听夏爽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她瞄了眉毛。感觉夏爽一定猜得没错，不由得咧嘴一笑，心想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喜欢早恋，却不知道虞柔柔是不是也想找个男朋友？

　　　　夏怡脸色一红，冲她弟弟发火道：“你可别乱说！我哪有男朋友啊？”

　　　　夏爽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向她姐姐转告了夏老爷子的话。

　　　　“那好呀！”夏怡喜道，说着冲我偷偷地眨了眨眼，“到时我让爷爷多烧几个菜，你也尝尝我爷爷的手艺！”

　　　　“那是必须的！”夏爽对她姐姐一拍胸膛，然后把着我的肩膀道，“这是我的好朋友！”

　　　　夏怡噗嗤一声笑了，却不理会她弟弟，问我道：“我好想认识你，你会收鬼捉妖吧？我爷爷请你来，是不是要替谁驱邪？”

　　　　夏爽赶紧道：“姐，你可别乱猜！”

　　　　我哭笑不得，只好撒谎道：“你爷爷说他这房子有些不清净，他请我过来住几天看看有什么古怪没有。”

　　　　夏爽悄悄地向我竖了竖拇指，说道：“好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吃饭吧，要不然那个月大老爷子来了，爷爷就没空帮我们烧菜了啊！”

　　　　夏怡便不再问，然后她对她奶奶打声招呼之后就和我们一起往镇上她家的饭店走。

　　　　不久之后，我们来到镇上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一点的饭店门口，夏爽一指饭店，不无得意地道：“这就是我们家的饭店，是镇上最好的！”

　　　　我往饭店里一瞧，可能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吧，饭店里的客人挺多的。正要跟着姐弟俩进店，却见路旁三四个人簇拥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白胡子老头也向饭店走来。

　　　　夏爽赶紧拉住我，轻声道：“月大老爷子来了，我们让他们先进去！”

　　　　我让到门侧，瞧向那个白胡子老头，只见他一头白发稀稀落落，似乎还没有他下颌的胡须多，脸上皱纹密布，看上去年岁极高。此刻他拄着一根漆黑发亮的拐杖，在两个中年男子的搀扶下慢慢向饭店走来。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中年妇人。

　　　　五人走到门口，那白胡子老头突然停下，竟是朝我看来。

　　　　我下意识也向他看去，只感他目光阴冷，心头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不敢再和他目光相接，我瞧向搀扶他的那两个中年男子，却见二人也是看着我，同样的目光阴鸷。

　　　　见状，我颇感不安，好在三人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看，又继续向店内走去。

　　　　我等五人进店，问夏爽道：“这白胡子老头就是月大老爷子？”

　　　　夏爽道：“是呀，他已经一百多岁了，是我们镇的寿星。不过他们一家人阴气沉沉的，让人感到不爽！”

　　　　夏怡道：“弟娃，你小声点，莫要被别个听到！”

　　　　我道：“这家人的确有点古怪。”

　　　　夏爽道：“可不是吗？他家门前的那条小巷子特别阴森，要是胆子小，一个人绝对不敢过去！”

　　　　我想了一想，冲夏爽道：“等会我们吃饭，可不可以坐在他们隔壁？”

　　　　夏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家，要是你的第一个帮都忙不上，那我还怎么混？”

第22章　高汤原料（）　
我们进店后，夏爽先行去了。夏怡终于逮到了和我说话的机会，笑道：“英雄哥，我本来打算这个周末和柔柔一起来找你呢，没想到你居然先来这里，嘻嘻，真是巧呢！”

　　　　我觉得夏怡今天要比上次见到她时漂亮一些，又见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暧昧，不由心中一动，暗道：“她别不是对我有意思吧？”

　　　　这么一想，我也拿眼看她，却见她脸色一红，似乎有些害羞，听她笑道：“英雄哥，你看什么啊？”

　　　　我可是过来人，见状心中一喜，心想十有八九她对我有想法，笑道：“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哦！”

　　　　夏怡更害羞了，不过我看得出她挺高兴的，只见她又是一笑，有些忸怩地道：“英雄哥，你怎么也爱开玩笑了啊！”

　　　　我觉得有戏，不由得心头突突一跳，心想这一次夏老爷子找我帮他孙女儿驱鬼，果然是引狼入室了啊。想到前段时间在她腰间系绳子时的情景，我突然就觉得她的身材其实是非常好的。正要再说些撩拨夏怡的话，却马上想到了虞柔柔，暗道：“她可是柔柔的好朋友，要是我动了她，那以后怎么好意思再动柔柔？”

　　　　想到这里，我赶紧端正了心态，这时夏爽从旁边冒了出来，说道：“跟我来！”

　　　　毕竟正事要紧，我连忙收拾起心情，跟着夏爽来到二楼的一个小包厢。

　　　　“月大老爷子一家就在隔壁！”夏爽冲我轻声道，“这房间是用薄木板隔起来的，我们说话小声点，小心别让他们听到了！”

　　　　隔壁果然有人在说话，虽然叽叽喳喳的，但是仔细一听却听得十分清楚，是有人在招呼大家落座。

　　　　我点了点头，冲夏怡姐弟俩道：“我觉得这家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