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汤圆一直走，而且越走越偏僻，走到村边的一路上，一下跳进了边上的芦苇丛中。
我也跟着进去了。
“救我……救我……”我听见一个人剧烈的喘息着，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芦苇丛中一个黑影迅速地闪过，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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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救救我（）
剧烈的喘息，在这黑夜中如同张开嘴呼吸着的鬼魅。
“救我……求求你救我……”顺着这个声音看过去，我才看见芦苇丛中躺着一个男子。他的手朝着我伸过来，尽力地想要抓住我，但是他虚弱到自己都动不了。他艰难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身子，但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能勉强地东东自己的手指。
我这才看见他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伤痕，上面的鲜血还再不断地涌出来，浓重的血腥味，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朝着他走过去，却看见芦苇丛中“窸窸窣窣”地闪过一道黑影，在这夜里，看得并不真切。
“谁”我往看见黑影的地方跑了两步，踩断了好几根芦苇，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等我跑到黑影闪过的地方，人影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地上才被踩断的芦苇杆，突兀地立在哪里，地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脚印。
“到底是谁？”我蹲在地上，看着这些脚印，心里想得出身。
“救我……救救我……”躺在地上的人的声音越来约虚弱，但是这虚弱的声音才让我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清醒过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两步跑到男人身边。天色太暗，我压根儿看不清他的相貌和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尽可能张大着极力喘息的嘴巴，嘴里的白气都已经是极弱的气流。脖子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
他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只是这个声音已经是极其微弱。汩汩涌上口腔的鲜血，让他说话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我也只能隐隐约约从其中听见他反复念叨着“救我”这样的字眼。
我一靠近他，他就虚弱地抓住我的衣角，然后拼命的扯着。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外套取下捂住他的伤口之上，尽力地帮他止血。
“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救我……救我……”他模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两句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感觉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弱，呼出来的气都已经断断续续的。
“你等等我回去找人来救你”
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所以，我需要找一个人来帮我做证明。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所以我只能找别人来帮忙。
他还是用力地拽着我的衣服，只是力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了。我靠近他看了看，他眼珠子已经开始翻白了，另外捂住他伤口的衣服已经全部染红了。
看情况，这个人救过来的机会是非常渺茫的
“你放开我，我找人来救你”男人最后的求生意识，让他放开了原本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看到，他用看是翻白的眼珠望着我，黑色眼珠子里透露出来的是对于活下去的渴望。
我跑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他望着我的那个眼神。我开始觉得有点自责，如果让这个男人知道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的话，他也许不会再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我了。
走到黄葛树下，我感觉几滴细小的雨水打在我的身上，这晴了好久的天终于要下雨了。但是真的下雨的话，恐怕躺在草丛里的男人只会因为天气的原因死的更快。
想到这些，我爬楼的速度不由地又加快了很多，即使我目前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但是找谁帮忙呢？
我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万叔。因为他有一定的年纪了，对于处理这样简单的伤口，应该有自己的办法。另外他对于四方村的现在和过去，都有一定的了解，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的，他也能够从容的应对。
但是我敲了好久的门，也没有人过来开门。我站在门口喊了好久，也没有听见小五或者万叔的回答。这个时候，难道他们都睡着了？
没有人回应，我只能跑回去找顾盼。刚刚走到三楼楼梯口的时候，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脸上有些烦躁
“我家有小孩，麻烦你小声点儿”
“大哥，帮忙救人啊”我着急地说。如果这个时候，我去叫醒睡着的顾盼的话。她穿好衣服，再跟着我出去的时候，那个人估计已经死在草堆里了。所以我紧紧地抓住楼梯上的男人。
他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还不断地挥舞着手想要挣脱我。
“大哥，外面有一个人就要死了，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救救他吧”
他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抗拒，只是甩开了我的手跟在我的后面。
村外的雨越下越大，最开始还只是毛毛细雨，到后面居然成了倾盆大雨。男人跟着我在雨中艰难地跑了一会儿，就有些迟疑了。
“到底在哪儿？”雨水巨大的声响，我只能隐约听见他这样问。
“就在前面，你跟着我来吧”雨水已经把我衣服全部淋湿了，我每跑一步都显得十分的沉重，溅起的水花又不断地拍打在我的身上。
跑了好一会儿才跑到看见那个人的草堆旁。汤圆怕淋雨，所以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更为奇怪的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地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所有的东西都离奇的消失了，只是那断掉的芦苇杆，还直突突地在那里。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才我明明在这里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他分明已经奄奄一息，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走掉的。那么他去哪里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搬走了他？那么那个人会是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在哪里？”男人根本不允许我想一想我刚刚经历过的怪异的事情，就一个劲儿地朝我嚷着。
“刚刚明明在这里。”我发誓，我刚刚明明在这里看见过一个受伤的男人，而且他就快要死了。
“在这里？你没疯吧神经病”男人用眼神环顾了一下周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所以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恶狠狠地，根本不留半点情面。
“你相信，我刚刚明明在这里看见了一个受伤的男人。”我也被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搞得不知所措，所以说起话来，也像是哀求一般。
“我相信你？我又不是神经病”男人说话的功夫，转头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豆大的雨水直直地打在我的头上，让我觉得有些痛。我愣了好一会儿，我决定在这芦苇丛中再看一看，我就跑到这周围仔细地找了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原本有点脚印被雨水冲得看不见了，原本又的血迹被雨水冲得看不见了。这些东西的凭空消失，可以找到一些理由，但是那么多一个活人难道也能被雨水冲得看不见了？
临走之前，我又看了看周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我这才感觉到真的好冷啊所以我拖着自己湿透的衣服，继续往回走。
这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沮丧，说不清什么原因，反正就这样难受着。
好容易走回黄葛树下，倾盆的雨，使劲地拍打在树叶上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声响。平时嚣张乖戾的黄葛树，如今却温顺得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低着头，接受了家长的指点。
楼梯上只有一行湿漉漉地脚印，一定是刚才那个男人上楼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一切诡异的事情，都让我觉得莫名的压抑。上楼的时候，我一直都低着头，心里却还想着刚才那件我怎么样也想不通的事情。
“对了，也许我可以去那里找线索……”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身体一个激灵，突然觉得来了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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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秘山洞（）
我加快了脚步，两步跑到了两楼。 走在楼梯口，我才发现汤圆站在门口。
其实不是我发现了它，而是它发现了我。我刚跑到楼梯口的时候，汤圆叫了一声，我被突如其来的叫声狠狠地吓了一跳。
汤圆浑身上下都淋湿了，水还源源不断地往地下躺，地上也湿了好大一块儿。汤圆也许是才恢复元气不久，加上淋了一场大雨，看上去整个脸失落极了，还不停地打喷嚏。
我看它那副模样，这湿透了的衣服，贴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冷极了，忍不住也跟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抱紧了自己的双臂，但是这样还是敌不过身体上的寒意。
“回不去了？”看地上那一滩水，加上墙上、门上乱七八糟的水渍，就知道汤圆进不了屋了。看它那副模样，真的觉得它可怜巴巴的。
汤圆冲我点点头。
“跟我回去吧”说完我就往楼上走，汤圆就在后面跟着我。我们俩就这样上了楼。
还好，被人故意破坏的水管修好了。进了门之后，放了点儿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和澡。等我出来的时候，汤圆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条旧毛巾把自己身上的水蹭干了，然后在沙发上甜甜地睡了。
“你去哪里了？”我一打开卧室的门，顾盼里问我。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黑漆漆的，我压根儿看清楚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出去走了走，谁知道下雨了，把我淋成了落汤鸡。”我还在用毛巾擦自己头发上的水。她突然之间打开了灯，明晃晃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努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看，才发现顾盼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我有点饿了。”她这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所以我跑到厨房里，泡了两杯泡面端给顾盼。吃过之后，我也躺在床上睡了。
我怀疑能够找到线索的地方，其实是四方村的祠堂。时光变迁，祠堂却成了历史最有力的证据，事无巨细，都可以在里面找到某些痕迹。
当然，我对于四方村并不熟悉，祠堂在哪里，我并不清楚。
第二天，我没有第一时间去四方村的祠堂，而是出了村。因为昨天半夜里，顾盼把我摇醒，跟我说：“卫风，明天我要回去上班了。”
她没有让我送她，但是我们总是这样聚少离多，所以我想抓紧这最后的时候陪陪她。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有钱人，让我们不必为了生计而奔波。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小五正在跟其他的小孩子玩儿，汤圆在黄葛树下蹲着。
我在万叔门口敲了好久，也没有人来开门。我又站了好一会儿的时候，刚走上楼梯，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了。然后迅速地闪现一个黑影，那个黑影迅速地关上门，又迅速地消失在楼梯里。那满头的白发，分明就是万叔。
既然他在家里，为什么不开门呢？他这样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去哪里？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要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坦白讲，他对一些事情的隐瞒，我已经对他有所怀疑。这件事，就更让我心里觉得疑惑。所以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万叔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尽选些偏僻的地方走。走出了村，就拐上了一条小路，然后在小路上左拐右拐地走进了一片树林中。
树林里很多的松树，松柏的清香味很浓，一阵阵扑面而来。地上有很多枯树枝，不小心踩在上面就会有“咔嚓咔嚓”的声响。细心一看，这些枯树枝看似杂乱无章，但是都不是这本来就有的树木，看来是被人故意搬来这里，铺在地上的。目的就是怕被人跟踪。
有心人做了这么多事，那这树林里到底有什么不想被人知晓的秘密？
因为不好跟踪，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万叔消失在视线里，我这才缓缓地跟了上去。昨天下了一场大雨，路面上还是湿漉漉的，饱含雨水的树叶，一踩就是一个深浅不一的水坑。
为了不被万叔发现，所以我跟在他的脚印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他走过的水坑里。没一会儿功夫，我的鞋子就打湿的差不多了。但是我整颗心都想着即将要见到的秘密，随意压根儿没有考虑到脚底涌上来的寒意。
万叔的脚印一直到一个山洞前才没有的。
那个山洞前面长满了芦苇，遮住洞口，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儿就不会发现这是一个山洞。
我只能把耳朵附在洞口的石头上，依稀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你放我出去。”这个声音听上去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声音中气十足，说话却不是很清楚。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恶狠狠地调调，像极了发情的野兽，远远地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你就安心的在里面待着吧。不要再想出去的事情了。”这个是万叔的声音。看来我没有猜错，万叔的身上果然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这山洞里关着一个男人，而关着他的人就是万叔。
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万叔要这样对待一个有气有力的男人？
这件事情让我把耳朵在石头上贴的更近了，只是听到的对话依然是断断续续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男人说话的语气中，愤怒已经显然易见，心中的一把火，通过声波直接传到我的耳朵里，烧的我耳朵滚烫。
“你以为我想这么对你？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些事情，我怎么会这样对你？这么对你，小五心里很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万叔说话有点哽咽，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说小五？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情跟小五有关系？那被关在山洞里的人跟小五和万叔究竟有什么关系？他说做的那些事是什么事？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一向慈祥的万叔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啊……”男人不在说话，而是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这声音让我心头一阵发寒，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趴在石头上的双手，浸出一阵阵寒意。
“这十几年里，我一直都不好受，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村子或许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相信你说的话，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万叔说的话让我觉得害怕，山洞里面的另外一个人，跟很多的人命有关系。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穷凶恶极的人？如果他真跟这么多人命有关系，万叔又是如何抓住他，并且把他困在这山洞之中的？还有，他跟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是否有关系？
这一切的问题，都如一个巨大的蜘蛛，把我牢牢地困在其中，无法挣脱，更糟糕的是我看见自己一点一点的陷下去，却无处着力。
“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我出去了，我首先要杀掉的就是你”男人停止了咆哮，开始跟万叔对话。他说话的感觉，像是咬紧了后槽牙，更多的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怒气。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万叔说话有点捶胸顿足的感觉了，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咆哮。
“难道不是？”
“是，是我的错，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之前一定会带着你的。我不会让你再去伤害别人，更加不会让自己的错误延续下去”
“你真这么狠心？我可是小五的爸爸，你的儿子啊……”这句话，如同是一个闪亮的耳光，我终于站不住了，两脚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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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五的爸爸（）
山洞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让我彻底地慌了神。
他说他是小五的爸爸？
万叔明明说，小五的爸爸在外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