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赤帝- 第46部分

　　　　对面的女孩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那种媚骨天成，就算是刘玄德初次见到，也忍不住楞了一下。

　　　　那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幼女该有的容姿。

　　　　不过也只是楞了一下而已。

　　　　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么坐在他对面的甄氏幼女，应该就是历史上的那位文昭皇后，洛神赋的女主角。

　　　　……

　　　　在刘备第一眼见到她的“发愣”时，甄氏女嘴角微微上翘，藏在薄面纱后的俏脸上，露出一点点喜悦。

　　　　当然在下一瞬间，刘备恢复正常后，这孩子又有点失望。

　　　　“比我想的更优秀。”

　　　　她对刘备的评价，比刘备对她的评价更高。尤其是在这场粮食战争之后。

　　　　“这就是我选定的男人。没错了。”她在心里这样想，同时看向刘备的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

　　　　这之后。

　　　　“中山甄氏没有男人了么？”坐在他对面的刘备，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样对她说。

　　　　这让她有点失望。

　　　　“他竟然把我当成是小孩子？！”甄姬稍微有点不开心，真的露出了好像小孩子一样的不满表情。

　　　　然后，她的回答让刘玄德感到很意外：

　　　　“当然是因为甄氏的男人都是废物。”

　　　　“哦？”刘备有点惊讶，不过他还是接着问道：“那么你的姑姑，婶婶，还有母亲呢？她们为什么不来？”

　　　　“当然是因为甄氏的大人都是废物。”

　　　　“真是精彩的回答啊，小姑娘。”刘备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并不是他们没有用，而是你太优秀了呢？”

　　　　“小女子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对面的甄宓忽然变得很恭敬：

　　　　“原本小女子也是自视甚高，认为世人庸庸碌碌，全都不值一提。但是……”

　　　　说到这里，甄宓目光流转，用非常钦佩的眼神看着刘玄德：

　　　　“但是将军不一样。

　　　　审正南妄称智谋之士，却被耍得像猴子一样。冀州世家的那些家主，合起来的势力，在冀州称得上只手遮天。结果现在呢？他们在将军面前比最下贱的奴仆还要谦卑。”

　　　　说着这样的话，对面的小女孩强忍着激动：

　　　　“袁氏子算什么？袁本初空享大名二十年，连一群宦官都对付不了。袁公路更是纨绔废物。

　　　　那些名士，三公九卿，豪门子弟。他们又算什么？！那些人与你相比，就像寒鸡与凤凰，草蛇与蛟龙，瓦砾与明珠！”

　　　　刘玄德听得出来，这个女孩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任何人都喜欢听别人夸奖。更何况夸奖自己的人，是这样的美人坯子。

　　　　这样可爱的女孩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自己，真心实意的诉说着她对自己的倾慕之情。

　　　　于是她再一次失望了。

　　　　听她这么说，刘玄德的确露出了笑容。可他虽然在笑，表情却没一点得意，自满。更没有因为她表达倾慕而产生任何欲念。

　　　　再三确认后，她确定这并非伪装，而是刘备本身就是这么想的。。。

　　　　这让甄宓的心情有些复杂。

　　　　女孩对自己的姿色相当自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美貌无法遮掩时，周围那些惊讶的，震惊，甚至说充满欲望的眼神让她厌烦，甚至恐惧。但当刘备这样完全不在意她容貌的人出现时，她又不开心了。

　　　　“所以，女孩。”刘备并不在意对面的女孩子的小心思。满足对历史名人的一点点好奇后，他决定尽快结束这次会面。

　　　　和可爱的女孩在一起让人身心愉悦，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耽误时间。

　　　　“对于甄氏做出的贡献，我代表州府表示感谢。

　　　　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们不需要担心任何人向你们报复。

　　　　所以说，你想要什么？”

　　　　他问：

　　　　“我会奖励与我们站在一起的忠诚的人。甄氏付出，现在是我给予回报的时候了。”

第四十三章最后的争辩（）　
刘备继续侃侃而谈：“我的回报是，在州幕府里，甄氏可以选择一个重要职务，或者两到三个并不算重要的职务。除了别驾与治中外任凭挑选。”

　　　　如果是其他世家族长，听到这个许诺多半会连头都撞破了。但对面的女孩却毫不犹豫的摇头：

　　　　“甄氏族人都是庸才。提拔他们到这么重要的位置，对国家和他们自己都没有好处。”

　　　　“哦。”刘备点点头，对这孩子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些：

　　　　“那么商业特权如何？玻璃，瓷器，任何一种奢侈品在冀州的经销权？甄氏对这个感兴趣吗？”

　　　　“这足以让甄氏富可敌国，您真的太慷慨了……但是您真的认为甄氏这样弱小的世家，骤然获得了这么多钱是好事么？”

　　　　于是刘备沉默了一下，再展颜一笑：“官职，权力，地位，金钱。我给出的条件足够让天下九成九的人满意了，女孩。但你却什么都不要……那么明说吧，女孩，你想要什么？别让大家为难。”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她说完后站起来，向刘玄德盈盈下拜：“甄氏小女，愿拜玄德公为师。追随玄德公左右。”

　　　　“……”

　　　　刘玄德愉快的笑了起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笑过之后，这样由衷的赞美：“没有将这笔投入迅速变现，而是加大筹码了啊。”

　　　　甄氏幼女什么都没说，继续保持着下拜的姿势，咬着牙，等候刘玄德回答。

　　　　“我答应你了，起来吧，好孩子。”

　　　　听刘备这么说，甄宓总算松了口气：“是，老师。”

　　　　“正式的拜师要再等几天……哦……”

　　　　虽然刘备这么说，但甄氏幼女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她直接跑到了刘玄德背后，踮起脚，伸出小手然后开始按摩刘备的肩膀。

　　　　“哦？”

　　　　刘备稍微有点惊讶。不过并没有阻止她。

　　　　因为感觉还不错，所以稍微考虑了一下，他决定将与这孩子相处的时间，顺推延长一刻钟。

　　　　“手法很好啊，女孩。”

　　　　他最后这样夸奖说。

　　　　在夸奖她的同时站起身，女孩又非常有眼色的将一件披风递了过来。

　　　　虽然他要去的地方距离不远，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女孩的好意。

　　　　“拜师的时间在三天之后。”

　　　　离开营帐之前，刘玄德说出了甄氏幼女，现在最想听到的话。然后在她松了口气，想要开口道谢之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真是辛苦你了。”

　　　　他用略显感叹的语气，这样对她说。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让这孩子哭出声。

　　　　甄宓很聪明。

　　　　非常聪明。

　　　　也非常早慧。

　　　　这个“早慧”的不单单是智商，还有情商。

　　　　当然，早慧带给她的，不单单是好处。

　　　　女孩三岁时，她的父亲去世。她父亲的葬礼上失声痛哭。因为她那时候就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是亲人去世的悲伤；第二是父亲死了，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不在了。老早就看穿甄氏族人废柴本质的她知道，接下来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奋战了。

　　　　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哭闹过。

　　　　自己的那些笨蛋姐妹们闹哄哄的去看百戏，自己要思考甄氏的命运和前途。

　　　　姐妹们可以玩绣球，扑蝶，自己要计算接下来的时局。。。

　　　　十来岁的小女孩的她，不能刁蛮任性，不能说自己不开心，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在之前非常有眼色的给刘备按摩肩膀，然后十分有眼色的递来披风。

　　　　从这两点就看出来了。

　　　　大人们总希望孩子能懂事一点，再懂事一点。闹腾的孩子总不招人喜欢。少年老成的孩子才招人追捧。不过，大人们有考虑过孩子们的感受吗？

　　　　至少在甄宓的记忆中，没有。会对她发出感叹，说：“辛苦了。”明白她的人，只有刘玄德一个。

　　　　也因为这个原因，这孩子站在那里，一种莫名的感情难以自已。

　　　　就这样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刘玄德已经不见了。

　　　　甄氏幼女稍稍有点失望——因为她有很多话想对刘备说。与此同时，她又满怀期待。

　　　　因为刘玄德没有让她失望，甚至比她想的更好。而且在这之后，她会有相当多的时间与刘玄德相处。

　　　　……

　　　　与此同时。

　　　　军营中，偏僻角落里，一座营帐。

　　　　刘备掀开帘子走入，一股风雪随之而来，让帐内的气温陡然下降。让端坐在营帐中的人感到不舒服。

　　　　他皱皱眉，用略显不满的语气对刘备说：

　　　　“你迟到了。”

　　　　“抱歉，多花了一点时间。但那的确是个非常有趣的孩子。”刘备这样说，说话的同时也走进来，坐在了他对面。

　　　　“比起贤士更看重女人么，这样距离败亡不远了。”那人继续没好气的说。

　　　　“女人？”刘备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误会了，那只是个孩子。”

　　　　“随你便吧。”

　　　　那个人并不是太相信刘玄德的话，但并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多。

　　　　“那么，言归正传吧。”刘备说：“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呢？审正南？”

　　　　他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是的，坐在刘玄德对面的男人就是审配，审正南。在之前的粮食战争中输给了刘备，被冀州世家抛弃的人。

　　　　在那之后，异常狼狈的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而冀州世家，甚至他的族人们都没在意这个。就好像世界上已经没有审配这个人了一样。

　　　　谁都想不到，审正南竟然到了冀州州兵军营中。更坐在了刘玄德对面。

　　　　“我有事情想问你。”

　　　　“哦。”

　　　　审配的发言出乎预料，但刘备好像并不感到惊讶：“再具体一点，你想要问我什么？”

　　　　于是这一回，轮到审配因为刘玄德的态度感到惊讶了。

　　　　他完全没想过，刘备会这么简单，甚至愉快的接受他的要求。

　　　　“是想想办法讽刺我吗？拿我寻开心？”

　　　　虽然心里面犹豫不定。但最终，审正南还是开口了：“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你的粮食的问题。”

第四十四章崩溃的审正南（）　
“你千辛万苦，冒着被杀死的风险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刘玄德的惊讶，在审配眼中不吝于对自己最大的羞辱。不过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竭尽全力跌保持平静，同时注视着刘玄德。

　　　　“好吧好吧。只是一个小技巧。”刘玄德的声音略有些无奈：“你这样的家伙如果没人提醒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你的计算应该是，我的粮食不足，是么？”

　　　　“是的。或者你只是运气好赌赢了？我输给的不是你，而是冀州世家的那些废物？”

　　　　“你很期待那种发展吗？”刘备看着他，很想这样问：“这样你就能自我安慰：非战之罪，自己输掉并不是自己的错？”

　　　　当然，最终，这些略显刻薄的话刘备没说。而是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一方面，那个与你有交往的黄巾贼其实是我的人假扮的。他运出来的粮食，实际上还在我的掌控中。”

　　　　“那最多不过十万石的出入，并不能决定什么。”

　　　　“那你要问的就是马车了。”

　　　　“马车？”

　　　　“嗯。马车。”刘备点头：“我的马车，是四个轮子的。”

　　　　“所以呢？”刘玄德的话，让审配有些茫然。尤其是再接下来，刘玄德兴致勃勃的和他解释了半天“压力”“压强”，这两个名词的意义，以及一点初中物理知识之后。

　　　　再然后是双轮马车与四轮马车的区别。四轮马车的地盘，转向轮轴，构造等等……

　　　　当然只是最开始。随着刘玄德的讲解，审正南一点点安静下来，而后沉浸在对新的知识的理解中。直到最后，随着刘备总结性的发言：

　　　　“这样的马车运载量，是一般马车的三倍。”

　　　　“……”听刘玄德详细的，系统的，将其中涉及到的所有知识讲出来，审正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因为这些知识很重要，很有用。单单是运载量是之前三倍的马车，就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甚至一个国家的走向与命运。

　　　　但刘备却非常愉快的将这些告诉自己，完全不加掩饰。

　　　　他是不知道这些知识的重要性吗？

　　　　绝对不是。

　　　　那是为什么呢？

　　　　——难道，难道说——

　　　　“你要杀了我？”

　　　　审正南这样问。

　　　　他判断刘备要杀了自己。毕竟死人可以保守所有秘密，不用担心泄露出去。

　　　　“为什么会这么想？”刘备有点惊讶。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审正南的想法，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件事就这么好笑吗？！”

　　　　审配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就这么享受毁灭一切的感觉吗？！”

　　　　“毁灭？”刘备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有多少世家毁在了你的阴谋中，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审配再次坐下，然后定神看着刘玄德，这样问道。

　　　　是的。并不是所有世家的结果，都是实力大损，然后逃过一劫的。也有一些人下注太多，实力太小，跌得太惨。刘备对这样的家伙进行过分析处理，然后毫不犹豫，选择将那些太看不过眼的渣滓碾压掉。

　　　　——那大多没办法用“世家”来称呼，而是豪绅，土财主，有几个钱却没有底蕴的暴发户。

　　　　他们连最基本的行政人才都无法供应，所以在刘玄德的政治版图中没有丝毫地位。

　　　　破产，子嗣四散，乃至阖家自杀的豪绅地主与他们的亲人数量足有上千。其中包括一些底蕴不足，没什么价值的小世家子弟。。。

　　　　“是的，死了上千人。但你有看到我救了多少人吗？你有看到有多少人从奴隶转为平民重获新生吗？”刘备平静的看着审配，然后这样问道：“前者与后者加起来，要超过两百万人。因而得以受惠的平民数量，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

　　　　死掉一千人，拯救四百万人。你真的觉得我做错了？还是你认为那一千人的性命更贵重？”

　　　　“人命的价值相同。”审正南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似乎认定了刘玄德会杀死他，所以完全不畏惧说出的话惹他生气：

　　　　“但是在生命的基础上，还有附加的‘价值’。”他说：

　　　　“知识！能力！一个识字的人，与一个不识字的人的价值绝非相等。

　　　　一个有能力胜任亭里工作，或者州郡任职的人才，与一个只知道耕田的泥腿子的生命价值相差甚远——而一个宰辅之才，与一个平民是天上地下！

　　　　只因为他们能起到的作用，只因为他们能创造的价值！刘玄德，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审正南几乎是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满以为这之后刘备就会恼羞成怒，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然后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

　　　　但是审配并不害怕。他不害怕死亡。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一无所有的他，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什么。能在死前看到刘备恼羞成怒的样子，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

　　　　然而。

　　　　“按你这种算法，我拯救的价值就更大了啊。”刘备理所当然的对他说：

　　　　“那四百万人中，有人未来会成为里，亭，乡的基层官吏，有的人会是郡县之才，甚至很可能出现一两个三公九卿呢。”

　　　　他的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