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为二,混乱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大地的震动才终于结束。
当周围的动静渐渐地变小了之后,人们也终于敢抬起头来打探一下四周的状况。“太感谢你了,美丽的琳雅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们!”身旁的人们纷纷向琳雅道谢起来。琳雅微微地笑了笑,有些心安理得,甚至是暗暗得意的心态接受了他们的谢意。毕竟这可是本公主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救了你们啊!感谢也是应该的吧!当然,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为了苏珊娜姐姐,但顺带救了他们也是事实嘛,不对吗?
贝拉地下城这一下是彻底地被摧毁了,从城区中间裂开相距数十米的两半,裂缝从地底的深处一直延续到上方地表的部分,连中午的阳光都可以照射到里面来了。“岩浆!下面有岩浆涌出来了!”有个胆大的矮人跑到裂隙边朝下看了看,吓得大叫了起来。人们这才发觉周围的空气确实炎热了许多。
琳雅展开翅膀飞到了裂缝上看了看,下面的情景顿时让她一阵心惊。裂缝一直延伸到城市的最深处,越往下去,裂缝就越大、越宽,翻滚的岩浆正在不断地从地底喷出来,散发的热浪向方一阵阵地翻涌出来。按照这个速度,岩浆要彻底淹没掉这整座城市恐怕也不会需要要太长的时间。
“快!我们得赶紧逃出去!”琳雅飞回来对萨提拉队长说道。不过返回入口的楼梯通道早已经在刚才的地震中给破坏得七零八落了,其间还堆着各种挡道的大石块。
不过庆幸的是队伍中还有人带了绳索铁镐之类的工具,琳雅有翅膀,可以轻易地飞到上层去将绳索系到石桩上固定起来,然后下面的人就可以顺着绳索往上攀爬,绕过那些无法通行的区域,一个个地尽快攀登上来。
萨提拉这时再清点了一下人数,进城的队伍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其中还有半数的伤员。至于那些已经不幸死掉的雇佣兵,萨提拉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收集了他们的铭牌,然后将尸体集中起来就地简单地用碎石块堆埋一下了。岩浆一来,他们就会被融化的。
当然,这其间也少不了许多亡灵魔怪之类的脑子简单死板的家伙跑来搞乱。不过琳雅现在可没空跟他们纠缠,直接用黑暗召唤术控制了它们的神经,然后命令它们自己走进大裂缝里面去,极度滚烫的熔岩将会解决这一切的麻烦。倒也简单。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队伍才终于爬上了贝拉地下城一层的入口广场。山顶上的大地神殿也倒塌了,从原本被挖空的山体内部陷落下来,将上面数层被砸得七零八落,混乱不堪,那个梅芙女神的头像现在只剩下了半边头和肩部,倒栽下来倒在广场上,掩没于沙尘和石块之间,那份场景看着真叫人心酸。阿贝拉矮人王国,这一次是真的完了吗?玛克莉尔走上前,伸出手来抚摸着梅芙残破的神像,泪水止不住默默地流了出来。
各种石块杂物再一次将出城的通道两边都给堵住了。当然这种清理工作也是矮人擅长的,其他人就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但那些越来越热的气流都快要把人们给薰得窒息了,呼吸似乎越来越困难。
琳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趁着这个机会,她想去把这件事解决了。“苏珊娜姐姐,看好我,可别把我弄丢了哦!我要离开一会,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使劲摇醒我。”这么交代过之后,琳雅就躺在苏珊娜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在别人看来她一定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其实她可没睡着,她尝试着将精神体离开了身体,带着神智和意识飞了起来。已经在睡眠中无意中试过几次的,精神离体状态,只不过这一次她是要主动尝试着这么做了。
精神体在现实世界中是不会死亡的,除非被人将自己的精神体打散,所以她并不用害怕什么。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地下城最底层的贝拉王宫。岩浆还在不断地上涨,王宫的底层现在都已经被岩浆给淹没了,琳雅飞了进去,在大厅里找到了仍坐在王座上的米提斯,他戴着王冠,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米提斯,你还没有醒悟吗?”琳雅强忍着怒火质问道。
“醒悟?我需要醒悟什么?”米提斯抬起头看着琳雅,眼中也是同样充满了怒火。
琳雅也只能摇头了。“看来你永远都无法明白了。对自然之神的仇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真的想过阿贝拉王国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为了所谓的仇恨,而让人民受尽痛苦与折磨真的值得吗?你真的不明白,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更重要这个道理吗?你真的有替新贝拉和活着的矮人人民想过他们的未来吗?”
“呵呵,怎么,难道你想过了?”米提斯讥讽道。
“当然,我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我不是一个矮人,我也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至少,一个统治者应该去爱他的人民,而不是去奴役、残害他们!但是你,做不到。我绝不能再留着你祸害其窿人了。你也没有资格去天堂。那就下地狱吧!”琳雅愤怒地叫道。
“你休想!我永远都是阿贝拉的国王……”米提斯说着就抓起了放在脚边的斧子,但他刚想要冲过来的时候,琳雅的冰晶弓已经将一支冰箭射进了他的胸膛之中。魔法冰箭爆炸了,将他的精神体炸得彻底碎裂。
“呸!堕落的垃圾!”琳雅毫不客气地咒骂了一句,这才收回武器挥动翅膀向上方飞去。岩浆还在翻滚,热浪也越来越强烈了。
回到身体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苏珊娜那一直神情紧张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对于自己来说小公主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但也不是全部。有些事小公主会主动告诉她,但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也不应该知道,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接下来就是另外要做的一件事了。琳雅找了块石头坐下,将月光竖琴召唤出来托在臂弯里,然后将手臂搁在腿上放好。做好准备后,她弹起了那首曲子,同时唱起了歌。还是那首忧伤的《光阴的故事》。
这里数以万计的矮人们的灵魂所经历的痛苦,就在今天结束了吧。琳雅所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释放灵魂,重归轮回,转生到新的世界,去开始又一轮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忧伤的歌声和琴音响起,人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没人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奇怪的时候歌唱,不过毕竟在来时的路上,她已经唱过很多次了。可能这就是她的某种爱好吧,虽然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好像都有点不太合适。
048 返程之旅()
悠扬婉转的歌声终于结束的时候,琳雅自己似乎都有些泪眼朦胧了。她连忙悄悄擦去了泪水,然后她看到了身边,还有周围的空间里,到处都飘浮着来自城市各处的矮人灵魂们。那是她用歌声召唤而来的。
“贝拉已经毁灭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留恋的了。请敞开你们的心灵,尽情地释放你们的灵魂吧,我将会为你们指引前往天国的道路。那里没有痛苦,没有哀伤,没有苦难,只有幸福、快乐和美好的未来。相信我,敞开你们的心灵去吧。”琳雅说着站了起来,举手召出了一道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圆形大门。
我又撒谎了吗?那道门的另一面并没有什么天堂,有的只是另一个未知的未来。但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但奇怪的是,矮人的灵魂们并没有行动起来。琳雅正有些诧异的时候,耳边传来希斯兰的轻轻苦笑道:“矮人们并不向往天堂的,琳雅殿下。他们所向往的,是大地的怀抱,梅芙女神的身边。”
琳雅顿时恍然大悟,她连忙又聚集了土元素魔力,在空中召出了另一道灰色的圆形大地之门。“这是通往大地神殿之门,伟大的梅芙女神在那里等待着你们的归来。去吧,回到女神的身边去吧!”
月光竖琴的琴声又响了起来。在这祝福的琴音中,矮人的灵魂们纷纷向琳雅鞠躬道谢,然后满怀信心与希望地走过了那道金色大门。
现实世界中的人们看不到灵魂状态的矮人,当然也就不知道琳雅究竟在做什么,除了希斯兰。
傍晚时分,地下城中的矮人幽灵们已经完全散尽了。从地底涌出的岩浆已经淹没到了地下八层。通往城外的通道也终于打通,。最后一次看了这座曾经辉煌的古城一眼,琳雅长叹了口气,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走出地下城,看到那正要落山的夕阳,众人都仿佛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居然活着出来了!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与磨难,终于重见天日,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都要感谢她啊,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魔法师少女的话,恐怕这队人是必须已经死在了里面吧。
在返回营地的途中,琳雅似乎听到一旁传来的琴声,带着一丝凄凉,又有些沧桑的乐曲声,随着那晚风轻轻地飘来,让人听着有种潸然欲泪的感觉。
是谁在弹琴吗?琳雅立刻就有了一份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随着那乐声来源的方向走去。苏珊娜连忙跟了上来,但琳雅显然并不想听从她的劝告。
循着那乐曲声走了一会,琳雅终于见到了那个奏乐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戴着一顶遮住大半个脸庞的兜帽,坐在一块青石上,左手握着一支像是胡琴一样的乐具,右手拉着琴弦在弹奏。那琴声缓慢而低沉,听上去是如此地忧伤,如此地沧桑,如此地凄然,似乎满怀着无尽的悲哀与无奈。
咦,他不就是那个在绿洲里遇到过一次的,给大家讲众神故事的吟游诗人吗?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作为一个理解音乐懂得礼仪的人,琳雅当然是绝不会去随意打断别人的演奏的,那样真是无礼至极了。
琳雅静静地站在一边,耐心地等待着他拉奏完这一支伤感的乐曲,刚从那忧伤的意境中回过神来,正要准备说话的时候,吟游诗人已经抬起头来先开口说道:“你没事吧,孩子?”
他的声音仍然是那么低沉、凄凉而且带着无尽忧伤的感觉。他的人生中一定经历过什么惨痛的回忆吧,以至于让他终生都背负着这份痛苦与哀伤。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老人家。这里很危险的,您怎么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呢?您还是赶紧离开吧,可能会有各种怪物随时出现的。对了,不如您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要准备回新贝拉去了。我去跟萨提拉队长说说,他肯定会答应的。
吟游诗人愣了一下,低下头闭上眼睛苦笑了一声,泪水又忍不住悄悄地滑落出来。最后,他摇了摇头,“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孩子。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说完,吟游诗人叹息着站起身,收好他的乐器,转身缓缓地离去了。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古城的遗迹中。“这个人真的是好奇怪的样子呢。”琳雅看着吟游诗人渐渐隐没的背影,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苏珊娜则是撇了撇嘴说:“公主啊,那家伙完全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异教徒,我觉得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去理他的好。”
夜色已经渐渐地降临了,长着黑色眼睛的那轮恐怖血月又出现在了天空中,开始用它的冰冷目光默默地注视着大地。琳雅抬起头,纳闷地看了那轮血月许久,这才跟苏珊娜返回营地。
不过营地里现在的状况可一点儿也不好。帐篷全部变得七零八落破烂不堪,有的甚至直接烧成了灰。存放补给的仓库也被掀了个底朝天,水桶什么的倒了一地,粮食之类的也散落地满地都是,那些沙地马和骆驼也都不见了。营地显然是受到攻击了。
至于那几名负责留守营地的十余名雇佣兵,则早已不知去向。地上还可以看到明显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但并没有任何尸体。先前被俘获关押起来的沙贼们也不见了,笼子都被某种奇怪的强大力量给破坏了,血迹染得到处都是。但同样的是没有任何死者的尸体,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人。难道是沙贼暴动杀害了守卫逃跑了?
“这里有不死生物和亡灵活动过的迹象。”在检查了一番残留的痕迹,并经过法术的测试之后,希斯兰非常肯定地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攻击了营地之后往西方去了。”
照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是探险队在地下城内受到魔族军队攻击的时候,另一支魔族军队也同时袭击了营地。至于那些守卫和俘虏,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下可真是无奈了。萨提拉派人将剩余的食物、水和各种物资都赶紧收集了起来,回新贝拉还要好多天呢,沿途都是沙漠,没有补给可是会死得很难看的。这一次探险真是伤亡巨大,琳雅为了给那些伤员疗伤一直忙了大半夜,众人也都是忙到深夜才渐渐睡去。
这真是一个难忘的日子。这也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萨提拉便清点好队伍,安排好伤员,带上物资,还丢弃了许多装备,然后全队就轻装出发了。这一次回程的时候没有了牲畜驼运,可就一点也不轻松了。别人都要背负物资、照顾伤员,至于琳雅嘛,她可是个魔法师,又是个女孩子,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位高贵的公主,当然不用去做这些辛苦的事。
她只需要跟紧队伍走就可以了。可就是这样相对轻松的事对于琳雅来说也实在是个苦差事。一脚一脚地踩在松软的沙地上,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费力。还好之前刚来到阿贝拉时已经受过一次这样的苦,锻炼过几天,还能坚持一会。加上苏珊娜的帮助,才勉强支撑着没有掉队。真是悲剧啊!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先前由于营地被攻击,物资损失得极其严重,最后能收集到的食物和水都只有极少一部分,根本不足以支持到新贝拉,萨提拉只得实行了配给制。每人分到的这点物资是肯定不够吃饱的,勉强能维持活命吧,路上有机会再去找补给了,但这片沙漠里,是肯定什么都没有的。
不过你越是这么想,现实就越是喜欢打你的脸。这天傍晚扎营的时候,一只不长眼的沙虫突然出现在队伍的宿营地附近,显然是被活物的气息给吸引过来的。但可惜的是,希斯兰的魔法箭加上哈米托的剑光轻易地就将它给剁碎了。
那么晚餐就是烧烤沙虫肉了,而且是不限量地供应。琳雅虽然还想装装矜持和公主的高傲架子,可耐不住这一天下来的疲倦饥饿,最后也还是悄悄地大吃了一顿。呃……
至于水嘛,这可是沙漠里最缺的东西了。每个人的配量都是少得可怜。这个时候就是琳雅表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了,可惜沙漠里能召唤到的水可实在少得可怜,她自己一个人用还凑合,分给几十个人那就微不足道了。还好琳雅早有准备,这一天下来沿途陆续用了大约上十次召水术,积少成多嘛,总量还是有点可观的,能够稍稍缓解一下饮水不足的状况。
一步又一步,一天又一天,这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熬下来的。更糟糕的是还有各种问题让琳雅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琳雅妹妹,你的翅膀真漂亮。”“嗯,谢谢,米米尤里娅妹妹。”“我能摸一下吗?”“呃……可以。”“哇,好舒服的感觉呢,这羽毛真光滑!琳雅妹妹,你的爸爸妈妈是传说中的生活天空神殿里的光明翼人吗?”“这个……”
049 重建绿洲()
“琳雅妹妹,原来你是位公主呀!你是哪国的公主呢?”“呃,我的家在格勒西亚大陆的西部,斯德山脉的西北方,我们称作紫罗兰大陆。我的国家名叫红叶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