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 第212部分

　　　　清幽山人咬牙，向王沐然三人道：“你们随机应变！”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腹诽：“师伯说了好多，但好像什么都没说，反而给我们很大的心理压力。还不如不说！”

　　　　龙瑜目光闪动，迈步上前，道：“小人皇，我想与你比剑。”

　　　　清幽山人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恨得牙根痒痒。龙瑜这臭小子和他比什么不好，偏偏比剑！

　　　　自己身边的“老人棍”刚刚已经说了，秦牧的剑法已经到了法的水准，到了法的水准便是开始自创剑法，对剑的领悟已经到了宗师或者宗师边缘的境界。

　　　　当然，倘若眼界低，起点低，开创的剑法稀松平常倒也罢了，但关键是秦牧的剑法起点绝对不低，非但不低，甚至连小玉京的剑法可能都比不上他的剑法启蒙！

　　　　现在龙瑜既然已经开口，自己是阻止不了他了。

　　　　秦牧也露出惊讶之色，道：“龙瑜师兄，我学过道剑的。你们小玉京的剑法比道剑如何？”

　　　　龙瑜微微一笑：“道剑十四篇，未必比得上我小玉京的剑法。”

　　　　秦牧松了口气，不比道剑差，那么和自己比拼剑法便不会被自己一招打死了。

　　　　“我的剑颇为沉重，有时候还喜欢用剑丸重量暗算别人。不过既然是比拼剑法，那么我不会用剑丸的重量来暗算龙瑜师兄。”

　　　　秦牧善意提醒道：“师兄小心。”

　　　　唰——

　　　　剑雨漫天，八千口剑从他背后背着的饕餮袋中冲天而起，铮铮铮插在这座仙山的角角落落，到处都是。

　　　　“请。”秦牧微笑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破绽百出（）　
龙瑜眼角乱跳，漫山遍野插的都是秦牧的剑，这一战怎么打？

　　　　这些剑，单单重量只怕便可以压死自己了！

　　　　龙瑜看向清幽山人，清幽山人只当没有看见，单单让八千口剑飞起来插在地上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只怕都会让很多六合境界的神通者法力消耗一空了，也只有秦牧这种法力蛮横雄浑不像话的家伙，才能一口气催动这么多飞剑吧？

　　　　而且，操控这么多飞剑，对于术数和术算的要求极高，需要一个反应敏捷的大脑，能够在操控每一口飞剑时让飞剑的运行轨迹不一样，不能相互干扰。

　　　　单单是计算八千口飞剑的运行轨迹，都需要变态般的术数造诣！

　　　　显然，秦牧已经将道门道剑和村长的剑法融合，所以才能够驾驭这么多飞剑。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霸体？”

　　　　清幽山人狐疑，倘若有霸体的话，肯定会出现在小玉京的记载中，然而他自从心灰意懒回到小玉京便开始读遍小玉京的藏书，其中根本没有关于霸体的任何记载！

　　　　小玉京的藏书包罗万象，其追溯的时代之久远，是其他任何门派或者圣地都无法想象的，这里面没有霸体的记载，那么便说明霸体根本不存在！

　　　　所以清幽山人如此笃定的认为村长是在骗人，而现在看到秦牧的表现，他的信心便动摇了。

　　　　“龙瑜师兄，请。”秦牧又道。

　　　　龙瑜定了定神，沉声道：“人皇，请！”

　　　　他双眸中光火闪耀，心道：“这位人皇操控这么多飞剑，肯定极为消耗法力，驾驭八千剑施展剑招，只怕他一两招之间修为便会被消耗干净，我只需要支撑一两招，便可以反败为胜！”

　　　　他刚刚想到这里，便发现自己想多了。

　　　　秦牧根本没有给他支撑下来的机会，第一招便直接动用了道剑的第四式，默把周天斡运，见参罗万象推迁！

　　　　八千剑一瞬间便将周天星斗运转，参罗万象，施展了出来！

　　　　这是道剑的第四篇，林轩道主考校秦牧的术数造诣时，用到了周天星罗棋变术算法，这其中的数理，便是道剑第四式！

　　　　秦牧催动道门道剑第四式，周天星斗，星罗棋布，参罗天徵，万象变迁，将星空银河运转催发得淋漓尽致！

　　　　道剑十四篇，一招强过一招，到了第四篇，八千剑化作漫天星罗，运转变化，将龙瑜困在剑阵之中。

　　　　龙瑜顾不得多想，双眼中的火光迸发，双眼开合，两道雪白的剑光飞出！

　　　　他的剑法与众不同，是小玉京中的至高绝学中的一种，主修眼眸，但不同于瞳法，是将剑法炼入眼瞳中，眼到剑到，所以叫做天眼剑心诀。

　　　　这种剑法的强大之处在于不修炼灵兵剑丸之类的东西，而是将自己的眼当成剑丸，眼所见，剑所指，直接干脆。

　　　　再加上独有的功法，双眼化作大日，剑光无坚不摧，双眼化作星光，灿如星河，星光闪闪，剑光点点，令人防不胜防。

　　　　倘若炼成剑心，心剑如一，比剑眼还要迅捷还要可怕，心念所及，剑即飞至。

　　　　龙瑜还未到达这一境界，他的剑眼已经非同小可。

　　　　然而，下一刻，无数道飞剑直接将他的两道剑光摧垮，他是元气化作剑光，而秦牧则是用天魔教搜罗而来的宝物炼宝，首先质地便远超他所炼的剑光，再加上雄浑无比的修为，碾碎了他的剑光！

　　　　龙瑜双眸中迸发出无数星光，他的眼中星光如同银河般飞出，迎上道剑第四式的变化，两人的剑法似乎相同，但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道剑是以数理来结构周天星斗，在变化上有着数理结构，而天眼剑心诀则是从心所欲，随心而变，在细腻程度上不如道剑，但是在变化多端上则要胜过道剑一筹。

　　　　只是，剑与剑相比，他的剑光在质地上远逊秦牧的飞剑。

　　　　龙瑜闷哼一声，眼中迸发的银河破灭，八千剑化作剑雨绞碎银河，射下来的时候，龙瑜听到清幽山人的叫声传来：“剑下留人！”

　　　　然后便见所有的飞剑将自己团团包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剑丸，自己身处剑丸之中，那一口口明晃晃的剑尖对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让他不禁担心这些飞剑落下之后自己是否还会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剑丸铮铮铮分裂，汇聚成一道剑光长河，向秦牧背后的饕餮袋中落去。

　　　　龙瑜急忙摸了摸全身上下，发现自己还是完整的，这才松了口气，想向秦牧称谢，却觉得手足都有些软，喉咙也干得很，发不出声。

　　　　慕青黛连忙上前，送来净水，龙瑜喝了口水，这才能够说话，道：“多谢人皇留情。不过我在剑法上没有输！你是靠宝物压过我一筹！”

　　　　秦牧没有否认，谦逊道：“龙瑜师兄说的没错。我没有苦修道剑，其实道剑我只学过十天，并不擅长。”

　　　　龙瑜脸色顿时黑了，喉咙又有些干，声音沙哑道：“不擅长道剑？”

　　　　秦牧看了看村长，道：“我跟随村长爷爷修炼剑法，他传给我的剑法太强，我怕我收不住手。我在道剑上的造诣不高，你还可以挡住。”

　　　　龙瑜连喝几口水，喉咙还是有些干。

　　　　慕青黛目光闪动，道：“那么秦人皇能否施展出你的最强剑法？”

　　　　王沐然也目露精光，露出期待之色。

　　　　秦牧在道剑上的造诣，那么他的最强剑法该是何等强横？

　　　　秦牧露出为难之色，又看了看村长，赧然道：“我的剑法有点儿破绽……不能说有点破绽，而是都是破绽！尤其是最近，破绽越来越多了。”

　　　　龙瑜、慕青黛和王沐然错愕，清幽山人也是惊讶不已：“他还有真心谦虚的时候？”

　　　　秦牧面带愧色：“我的最强剑法败在了村长爷爷手中，从未赢过，我又遇到了我爹，也从未赢过……前段时间国师悟道，我偷窥他悟道之后，破绽就更多了。”

　　　　在秦汉珍的宝船上的那几个月，是秦牧遭到打击最大的几个月，画中的秦汉珍给他喂招，一次又一次将秦牧打趴在地。

　　　　若非秦牧揍了班公措一顿，根本无法恢复信心。

　　　　而庆门关延康国师悟道，秦牧偷窥，侵入延康国师的道心之中，观看了国师悟道的全过程，给他的震撼无以复加。

　　　　但这也导致了另一个后果，他的眼界见识飞增，达到一个从前的他难以企及的高度。秦牧再看自己改良的剑图剑法，发现破绽越来越多！

　　　　村长也露出惊讶之色，道：“牧儿，把你的破绽百出的剑法施展出来，我想看看。”

　　　　秦牧犹豫一下，道：“那就献丑了。”

　　　　他屏气凝神，无忧剑铮鸣出鞘。

　　　　秦牧持剑在手，无忧剑剑光一动，顿时背后的饕餮袋中无数飞剑飞出，相继飞入无忧剑中。

　　　　三千口剑与无忧剑合并。

　　　　无忧剑是母剑，其他的剑都是子剑，可以并入母剑之中。他身为炼宝大家，剑丸有两种形态，子剑并入母剑是其中一种，不过秦牧因为法力和力量上的限制，只能将三千口剑与无忧剑融合，如果再多一些，他运转起来便没有那么轻松，反而会限制他的实力的发挥。

　　　　秦牧目光盯着剑尖，仿佛舍此之外再无他物，然后催动剑法，无忧剑在他手中开始笨拙的移动。

　　　　呼——

　　　　澎湃的风声响起，秦牧的无忧剑移动速度很慢，但却发出一种难以想象的重物移动压碎空气的声音！

　　　　他的剑法施展开来，无忧剑移动之中，一口口子剑从无忧剑内飞出，如同无忧剑的幻影，剑光不断分裂，每一口从无忧剑内飞出的子剑所施展出的剑招都不相同，十七式基础剑招在这些飞剑的运行轨迹中展现出来，剑招错乱叠加，剑法也显得杂乱无章。

　　　　他施展的是剑履山河这一招，但是与村长所传授的剑履山河在剑理上已经全然不同。

　　　　他的剑法很笨拙，没有灵动的感觉，无忧剑移动的速度慢慢加快时，才渐渐有了灵动感，空中飞行的子剑也越来越多，剑法也越来越快，跟随着他手中的无忧剑飞舞！

　　　　清幽山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而龙瑜、慕青黛和王沐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看不懂了。

　　　　秦牧的剑法所牵扯到的剑理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高深，这座仙山上空，三千口飞剑时而云聚云散，如同苍云，时而化作巍巍高山，冲散了云气，时而化作长空长河，奔流而下似乎还能听到水声。时而又是千树万树，绿意盎然，草木葱翠能够看到树叶草叶上的每一道纹理！

　　　　过了片刻，所有剑光消失。

　　　　秦牧震动无忧剑，一口口飞剑从无忧剑内飞出，落入他背后的饕餮袋中。

　　　　“不必比了！”

　　　　慕青黛清醒过来，连忙道：“我的修为实力比龙瑜师兄逊色一线，还是不用比了！”

　　　　王沐然摇头道：“我也撑不住这一招，不用比了，我认输。”

　　　　龙瑜面色苍白，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又干了，连忙猛灌两口水，道：“你的剑法，我看不懂了。”

　　　　清幽山人怔然，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村长，突然叹道：“老道兄，你收了个好弟子。你的剑法已经入道。”

　　　　村长摇头道：“我没有教他这样炼剑，是他自己悟出来的。牧儿，你的剑法还有很多破绽啊，像是破筛子四处漏风，还需要继续努力。倘若遇到见识超过你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秦牧毛骨悚然，讷讷道：“我也看出了太多的破绽，只是还无法改进。”

　　　　“有这样教徒弟的吗？”

　　　　清幽山人哭笑不得：“这剑法明明已经可以称雄天下了吧？能超过他的，都是臻入剑道的人物好不好！”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三元突破（）　
清幽山人对秦牧剑法的评价可以说极高，称雄天下的剑法，并非是简单的学会几招高深剑法便可以称雄天下，而是需要对剑的理解达到极高的境地，由术到法，自创剑法。

　　　　秦牧现在的水准，超越了剑术，到了剑法的境地，尽管他自言自己的剑法破绽百出，但是能够看出这些破绽的，都是半只脚踏入剑道或者已经踏入剑道的高人！

　　　　天底下这样的人物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秦牧年纪轻轻便进入法的层次，哪怕在他眼中是破绽百出的剑法，在其他未曾进入这一层次的人眼中，则是精妙无比的杰作。

　　　　而这样的弟子，村长还不满意，说他像是个破筛子，全身是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要求实在太高。

　　　　而秦牧竟然还承认了，没有丝毫的不满和自满，这种谦虚可比他击败龙瑜之后的自谦有诚意多了。

　　　　清幽山人摇了摇头：“这对师徒，都是奇葩。”

　　　　他眼中精光闪动，沉声道：“秦人皇，胜过我小玉京的三个弟子并不能说明你的本事有多高明，你的实力其实仅比龙瑜他们高明了一两分而已。三元殿五气殿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说出这话，龙瑜、慕青黛都露出惭愧之色，认为清幽山人是在给他们强行长脸，王沐然却若有所思。

　　　　“清幽仙的确眼力不凡。”

　　　　秦牧点头：“我的实力的确只比他们高明一两分。”

　　　　他这句话便不是自谦了，而是实事求是。

　　　　同样是六合境界，修为实力到了他们这一步，比对方高明一两分便可以在一两招之间将对方击败！

　　　　高出一两分，眼界见识便完全不同！

　　　　实力到了他们这一步，想要继续提升，需要十分的努力才能有一分的进境，已经很难提升了。

　　　　这一两分的优势极为难得！

　　　　倘若秦牧没有踏入法的层次，想要击败龙瑜、慕青黛等人便不是一招两招的事情了。

　　　　“沐然，你们退下吧。秦人皇随我来，我带你去三元殿。”清幽山人向山下走去。

　　　　王沐然等三人露出羡慕之色，龙瑜低声道：“我何时才能进入三元殿五气殿”

　　　　村长连忙道：“多谢清幽道友！”

　　　　清幽山人摇了摇头，道：“人皇有这个资格进入三元殿五气殿。”

　　　　秦牧跟上他，心中纳闷：“听他们话中的意思，三元殿五气殿不是考验，反倒像是一场莫大的际遇。村长爷爷已经谢过清幽仙两次了，能够让村长也称谢，肯定非同小可。不过，虚生花不也是进入了三元殿五气殿了吗？他用了十天通过三元殿五气殿，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村长爷爷称谢的”

　　　　他一直觉得三元五气二殿是这些小玉京仙人亲自出手，针对他的考验，现在则不敢肯定了。

　　　　村长飘了过来，笑道：“既然三元殿五气殿都许牧儿进去了，那么何不一鼓作气，开了六合殿？”

　　　　清幽山人冷笑道：“道兄得寸进尺了！”

　　　　村长冷笑道：“你许上苍来的虚生花进入三元五气二殿，人皇还不如虚生花？”

　　　　清幽山人摇头：“上苍极为强大，比人皇殿丝毫不逊，甚至还要强许多。我需要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否则落人口实。”

　　　　村长激将道：“第一圣地，不外如是，还不是担心被上苍穿小鞋？”

　　　　清幽山人淡然道：“你激将不了我。小玉京被誉为第一圣地，是外人强行给我们的称呼，我们从未有过这个念头。道兄，你的心思还是不要放在这上面了。”

　　　　说话之间，他们来到一座仙岛，登上仙山，三元殿便出现在眼前。三元殿外已经有三位小玉京的老仙人等候多时，这三人看起来比村长、道主等人还要老许多，眼眶深凹下去，眼睛显得很圆很小，白发和长眉都拖在地上，虽然站在那里却显得身材很矮小。

　　　　这三位老仙人与熊琪儿差不多高。

　　　　“三位师兄，有劳你们了。”清幽山人见礼。

　　　　那三位老仙人还礼，道：“人皇来访，自然要殷勤招待一些。”

　　　　村长目光闪动，道：“小玉京的三元？你们怎么还活着？你们的年纪比我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