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次仁爷乐颠乐颠的,心里是极其的好受。
刚才,格桑顿珠对于都成的那种亲热状,大大出乎次仁边珍的意外,让她的心里翻滚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要知道,格桑顿珠可是一个极其威严的人,对一个陌生人竟有如此的亲切和热烈,在次仁边珍的印象中,这是她人生中看到的第一回。
“嫂嫂,您不觉得吗,我哥哥和那个于都成,关系似乎非常特别,瞧瞧哥哥对他的亲热劲。对待其他人,哥哥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次仁边珍急于要解开谜团,便移身到嫂嫂面前,悄悄地问道。
边玛丹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她笑了一笑,说:“走,我们起来走动一下。”
拉着次仁丹珍的手,一起走到了窗前。
“都成是我们家的救命大恩人。如果没有他,你哥哥就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真的那样,我,也肯定随他而去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在边玛丹珍的眼里闪烁。
“嫂嫂!”次仁边珍眼见边玛丹珍泪花滚动,也不由得鼻子一酸,更加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这件事过去已经快五年了!这五年来,我和你哥哥一直把它埋在心底,没有告诉家人。今天,你应该知道这一切。”
边玛丹珍回过头来,看着于都成和扎西次仁你来我往的亲热密切的模样,看着于都成那孩子般真诚烂漫的笑容,双眸流露出宁静平和的光辉,注视着于都成在说每一句话时,只有心底坦荡无邪才能映照在印堂间的那片平滑和光亮。
边玛丹珍紧拉着次仁边珍的手没有放开,眼光越过窗外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思绪飘飞,心潮翻动,整个人完全融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撕心裂肺的时刻。
那一天,格桑顿珠带着地质师唐大山、刘副总,前往贵州省贞丰县一个偏僻的乡镇考察一个金矿。在当地政府官员的陪同下,考察进展很顺利,下午,格桑顿珠他们结束考察,沿着崎岖的国道返回黔西南州,赶赴晚上州政府安排的欢迎晚宴。
但是,始料不及的是,返程途中竟发生了车祸!
当时,格桑顿珠乘坐的越野车超过了前面的一辆商务车,结果,这辆商务车因为被超越而赌气瞬间加快了速度,迅速跟了上来,结果两辆车猛烈地撞到了一起,坐在前车副驾驶座位上的格桑顿珠在猛烈的撞击之下,连人带座都被挤到了前挡风玻璃上。
对面而来的大巴车上,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精干小伙子眼睁睁地目睹了车祸发生的全过程。
他就是正在西藏军区野龙特种兵大队服役、此时返乡探亲的战士于都成。
于都成迅速叫司机停车,第一个冲了出去,来到了肇事车子旁边,迅速观察了一下现场,然后请求大巴车上的旅客一起帮忙施救,把困在车内的人员转移了出来。
其他人倒没有大事,只有格桑顿珠伤得最严重。
当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出诊医生的神情十分紧张凝重,他十分无奈地告诉唐大山他们:格桑顿珠的伤情出乎意料的严重,他的生命体征在逐步消失,死神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我们县医院的设备很差,对于如此重伤的病人,抢救的效率微乎其微,”这位医生一边处理着格桑顿珠的伤口,一边着急地说,“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伤员立即送往州医院,看能不能挺过icu重症急救这一关。”
这个消息让唐大山他们一个个紧张得大汗淋漓,茫然失措,他们向公司报告了这个坏到极点的消息,同时一再叮嘱,除了马上安排人去香格里拉接格桑顿珠的妻子边玛丹珍以外,不要告诉格桑顿珠家中的任何一个人。
此时,唐大山已经暗暗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竭尽全力,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于都成拭去脸上那颗颗如黄豆般滚落的汗珠,在万分焦灼的神情中透露着出奇的冷静和坚定。“我陪你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全力以赴,共度难关。”
于都成说完,握了握唐大山的手,唐大山禁不住“哎呀”一声,痛得叫出声来,差点就要蹲了下去。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于都成望了望唐大山那变形的脸,露出孩子一般的歉意,急忙道歉。
到了州医院一检查,格桑顿珠的肋骨断了四根,肝、脾、膀胱等也不同程度发生了破裂。
诊断结果非常不乐观!
格桑顿珠躺在icu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六、七根管子,一大堆的仪器摆放在病床的左右两边,大大小小的灯光在不停闪烁。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格桑顿珠开始和死神赛跑,说得更确切些,他是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
唐大山等人惶惶徘徊在医院的走廊里,着急得恨不得把地底踩出一条缝出来。
此时,他们感觉到世界的末日都快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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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生死急救()
一小时后,主治医生从icu走了出来,对唐大山说:“你们要随时作好心里准备,伤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毕竟,我们这里的设备条件和技术力量,还远远跟不上。”
于都成听了,马上应道:“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和技术力量?我来解决,请只管说。”
“什么?你?!”主治医生吃惊得把手凝在胸前,睁大了眼睛,目光游离着几丝嘲讽,更多的则是怀疑。
“就凭你?你可以让国内顶尖的专家前来参加会诊和抢救?”
他定定地看着这个二十岁上下、甚至可以说是乳臭未干,但全身却是迸发出飒爽英气的年轻人。
“如果他们没有其它非常紧急的任务,我想当然可以。快,你给我个名单,我马上通知,”于都成斩钉截铁地说。看他还在犹豫,接着脸色一沉,双目一瞪,掷地有声强调了一句:“快点,救人要紧!”
主治医生对视了于都成了一眼,看出了他那精光四射的眸子里所折射出的凛凛威严,不由分说就给人一种断然决然、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感觉,不由地心中一紧。
他将信将疑,拿出一张纸,写出了几个名字,交给了于都成。
“首都医科大学复兴医院icu主任、全国icu治疗第一把手、协和医院ic主任”于都成一边看着纸上的字迹,一边念念有词,最后说:“我刚才念的都没有错吧?”
“没错。”主治医师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于都成脸上表情的变化。心想,这丫的,今天是什么日子,真让我碰上了一个奇人不成?咳咳,这世道什么奇葩都有,说不定,他是一个混吃混喝骗子,要是这样,等会就让他去派出所。
“没有错就好!我这就去打电话。”于都成看了主治医生一眼,往一僻静处走去,见主治医生跟了上来,就停下脚步,脸上稍有怒色:“你别跟上来,去,照顾你的病人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首都医科大学复兴医院icu主任、全国icu治疗第一把手带着他们的助手,好像从天而降似的来到了州医院,惊得州医院的领导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首都来的大师级教授重新对格桑顿珠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看了看他们制定的治疗方案和用药,脸色阴沉得异常。
“如果再不拉回北京治疗,就是死路一条!”陈教授扫了扫州医院的领导和医生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马上办理转院手续,包一架专机,运送病人到北京。”
转院手续正在办理中,联系包机事宜的刘副总匆匆忙忙找到了陈教授,说航空公司出于运输途中的安全和责任考虑,的确有很多担忧和顾虑。
陈教授听了,想也没想,便接过电话,对航空公司的人说了一句:“我以国家专家级教授和国际sos救援中心驻中国代表的名义,马上给你们出具负责和担保的保证书,这样,总可以了吧?”
“ok!这样做太棒了!”对方高兴地回答。
包机的事情已经终于得到了解决,但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于都成和陈教授他们马不停蹄地联系氧气、机场地面服务、运送担架的垂直升降车和各种必要的运输、救急设备。
等到这一切忙完以后,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此时他们已经是饥肠辘辘。于都成、陈教授和州医院的领导到了一家酒店,打算一边吃晚餐,一边继续商量将格桑顿珠转院运回北京各个细节上的问题。
“情况十分危急,我们要和时间赛跑,要联系警车开道。”于都成想到了从医院到机场的路上,可能会遭遇到塞车等各种麻烦,从而耽误抢救时间等种种情况。
他紧接着就和什么人打了电话,最后找到了当地武警部队的总队长帮忙,这位总队长答应安排了一个班的战士负责抬担架,到时再安排警车开道,护送他们赶往机场。
“不好了,不好了,董事长快不行了!快来人,快来!!”于都成和武警总队长的通话刚刚结束,唐大山就接到了刘副总十万火急的电话。
于都成他们匆匆赶到州医院,发现格桑顿珠的整个胸部和肚子就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医生们在一旁干着急,根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陈教授见状,立即将插在格桑顿珠气管上的氧气管子全部拔掉,鼓胀的肚子才慢慢降平回去。原来,刚才是由于氧气机的插管发生了位移,导致氧气没有进入格桑顿珠的肺部,而是进入了他的胸腔和腹部,造成了肚子的鼓胀。
“丝丝,丝丝!”
几分钟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格桑顿珠肚子上的手术缝合线开始崩裂开来,裂痕由短变长,最后,近一米长的手术缝合口全线崩裂!
紧接着,格桑顿珠的肠子和五脏开始往外流,一时血花四溅,滔滔不绝。
被接来探视和照顾丈夫的边玛丹珍一到医院,就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当场就昏厥了过去,成为了第二个被抢救的对象。
学过急救知识的于都成马上让护士拿来床单,叫她叠成四方形。他一只手紧紧托住床单,挡住从格桑顿珠腹腔流出来肠子,把它们往回塞,一只手把持着另外一副床单,挡住从格桑顿珠伤口汩汩涌出的鲜血。
一小时后,格桑顿珠的伤口再次被缝合好,几个护士把他抬上了救护车。
警灯闪烁,警笛长鸣,在警车的开道引领下,于都成他们护送着昏迷不醒的格桑顿珠,往机场而去。
三个多小时后,格桑顿珠及时转移到北京协和医院救治。边玛丹珍和前来探望的公司领导见格桑顿珠脱离了险情,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格桑顿珠逐渐恢复了健康。
出院的那天,在陈教授的陪同下,格桑顿珠夫妇和唐大山一起,直接飞往西藏,找到了正在西藏军区野龙特种兵大队训练的救命恩人于都成,向他表示了最真挚的感谢。
“非常感谢你,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军营的院墙外,格桑顿珠紧握着于都成满是粗茧的手,眼眶中泪花盈动,“你是我永远的救命恩人,我格桑顿珠永志不忘。”
边玛丹珍站在一旁,眼圈红肿,千言万语,难以言表,径自垂泪不止。
于都成身姿挺拔,像一颗松树一样站在他们的面前,向格桑顿珠很阳光地一笑,说:“不用谢,格桑哥哥言重了。”
“都成是个很热血的男儿,更是个优秀的特种兵,他真的不需要感谢,”陈教授接过话茬,说:“如果要谢,那就谢谢他的舅舅。”
“他的舅舅是谁?”格桑顿珠问道。
“卫生部的部长,我的老同学。”陈教授回答。
往事如烟。
边玛丹珍再次把目光投向于都成时,见他已经和扎西次仁座对座地拥抱在一起,对着扎西次仁耳鬓厮磨,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时不时把扎西次仁逗得哈哈大笑。
边玛丹珍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秀眉微蹙,好像意识到了是什么。她扯了扯坐在左边的格桑顿珠的衣角,让他起身,一起离开座位,然后对他说:“你发现没有,都成今天好像是在借酒浇愁穷开心,我总感觉到他心事重重。”
“嗯?他会有什么心事?”格桑顿珠向于都成方向望了一眼,“等会我再问他。看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帮他解决就是了。”
“有些事是我们帮不上忙的,比如说感情上的事情。”边玛丹珍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然后放低了声音,说:“我估计,是他女朋友的事情,让他心里很不快乐。”
“哦,是吧?说不定,那是件好事。”格桑顿珠恍然大悟,接着高兴地说:“吹了更好,我让次仁嫁给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边玛丹珍说:“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
格桑顿珠诧异地看着妻子:“为什么?”
边玛丹珍说:“次仁心中已经有了人。”
格桑顿珠脸上遽然露出不满,不解地问:“谁?我怎么不知道?”
边玛丹珍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丈夫的怒气,垂下眼帘,幽幽地说:“你最看重的,美郎多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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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未婚妻之约()
三个小时后,聚会在欢乐喜庆的气氛中结束了。
唐大山回到宿舍,刚装满了一壶水,正要放到电热器底座上加热,手机就响了起来。
刚一接通,就传来了一阵银玲般的声音:“您好,唐总指挥,我是下午在我哥哥办公室和您见面的次仁边珍。我很希望您能够在百忙之中见我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请教您。您有空吗?”
次仁边珍、董事长的妹妹、公司财务部的小女生?向我请教?唐大山听了,心中十分纳闷。
要说是请教一些关于地质方面的问题,对他来说可是装满了一大箩筐,至于财务方面的知识,他可是只懂得一些皮毛。看来,次仁边珍的确是找错人了。
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孩子非常好学,也许是在自学地质学科方面的知识,碰到了问题,想到了向自己请教,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一想,唐大山心中高兴,便爽快地答道:“好啊,有问题只管问。”
“太好了,太好了!”次仁边珍在电话中显得十分高兴和激动,“那好,唐总,我在椰岛风情咖啡等您,23号桌位。”
接着,次仁边珍把行走的路线十分详细地告诉了他。详细到走哪一个路口、过几个红绿灯、往左拐还是往右走、直走几百米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次仁边真的声音中气十足,唐大山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只好把手机话筒离自己耳朵远些。
听她终于把话说完,唐大山摇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女人怎么总是这么啰啰嗦嗦的?我的耳朵还是好使得很哪。”然后又自言自语说:“以后可千万不要安排到和她一起开会。”
今天下午,唐大山到格桑顿珠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说起了美郎多吉的种种怪异表现,只言片字说得轻松,但在次仁边珍听起来,却像一记记重锤,无情地敲砸在她柔弱的心坎上,让她吃惊恐惧得快要窒息。
接下来的每分每秒,次仁边珍对美郎多吉的深切担忧和牵挂总是挥之不去,斩不断,理还乱。
后来和美郎多吉打了电话,知道他的思维还算敏捷,表达还算清晰,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晚宴期间,次仁边珍和全家人欢聚一堂,由于阿爸这个天生的喜剧演员的天才表演,加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于都成,气氛渐渐的热烈和轻松起来,一时便分散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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