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好几十米远,把一个倒霉的低级法师砸的头破血流。
被扭曲的能量将外门上那些精细的插销,杠杆之类的小工具扭曲的不成样子,整个外部就像下了一阵零件雨,大门附近的大地都在震动,刺耳的声音让一些学徒甚至捂着耳朵跪倒在了地上,更重要的是那几位实力高强的紧贴着大门守卫的卫士在第一次能量爆发的时候就被巨大的能量震飞了出去,其中的三个顺利降落,全身上下像软塌塌的水袋一样,鲜血不断的从他们的嘴里,耳朵里,鼻孔里,甚至是眼睛里流出来,但眼看着就活不成了,最后一个则飞的最远,而且目测降落在了四个不同的地方。
“完…完蛋了!”
初时将伊莱文押进黑狱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典狱官是幸运的,这家伙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已经准备离开黑狱去住处休息了,但眼看着那扇曾被认为坚不可摧的黑铁大门扭曲着被炸出了一个凹型的样子并且快要被推开的时候,这家伙便呆愣楞的站在了原地,他茫然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哭泣或者试图救助同伴的同僚们,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腰间那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磨过的短剑,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大陆最安全的法师之城萨姆也会遇到这种事情,接下来呢?接下来会怎么样?
剧烈的爆炸不仅在外部造成了混乱,实际上黑狱里的土包子们何曾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如果不是老大们的护卫奋力弹压,这群被爆炸声吓得快要尿裤子的蠢货们不用等卫士们过来,自己就要崩溃了。
而伊莱文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看着眼前那两扇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的黑铁大门,稍微往下拉了拉自己的面具,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囚犯们混乱的丑态,笑着朝几位面色阴沉的大佬吹了个口哨,然后大步走到大门之前,双手贴在上面,使劲一拉,瞬间,耀眼的光芒从外照射进了满是黑暗的黑狱一层。
那些正在哭闹的囚犯们看到这一幕也楞在了那里,他们中性急的一些直接抬起头看着刺耳的阳光,然后就哭嚎着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更有经验的家伙则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那自己已经几年甚至几十年没有见过的温暖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和美丽的云彩。
那一直混在人群当中的中年人更是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低声祈祷,没有人听到他祈祷的祷词,但他的行为却提醒了更多的人,有信仰的家伙纷纷大声的诚挚感谢他们信仰的神,没有信仰的则半跪在地上布拉布拉的感谢他知道的所有神,最让人吃惊的是老霍姆,这个风一吹就能吹倒,而且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家伙竟然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亲吻着大地,完全不在乎那肮脏的地面。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伊莱文看到这一幕,沉默的没有说话,但当他看到反应过来的低级法师们源源不断的赶来的时候,边回头朝着楞在那里的几个大佬喊了一句,回身便是两发刚刚加强过的大火球扔了出去,将那些施放每一个法术都要吟唱半天的低级法师和学徒们炸的哭爹喊娘的想要逃跑。
“法师!对方有正式法师!请求支援!快!”
“黑狱遭到了袭击,那群蠢货想要杀光我们!快跑!”
“我要死了。。。救命!救命啊!妈妈!”
当众犯人忐忑的走出那扇仿佛永远都不会打开,但现在却只能成为一堆等待回收的破烂的黑铁大门的时候,他们看到的不是队伍齐整的猎魔部战斗法师小队,也不是战旗林立的贵族士兵,而是一群丢盔弃甲,哭喊着求饶的低级法师和那些毫无战意,只顾着保命的护法卫士们的时候,这些本就有一些欺软怕硬习惯的囚犯们顿时威风了起来。
“砍他们!”
“砍死这群王八蛋!”
“把这里烧了!”
囚犯们没有等各自老大发话,几乎是自发的就朝着那些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家伙们扑了过去,而几位大佬互相一对眼,便和他们的护卫们一起朝着黑狱管理部门的办公室走了过去,身材最高达的刀疤则带着他的护卫挡在办公室门的门口,肆意的屠杀着每一个想要冲进办公室的家伙,这些积年老匪自然知道这会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发寒冰箭洞穿了眼前那个哆哆嗦嗦试图用法杖攻击自己的低级法师的法力护盾以及他的脑袋之后,伊莱文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在他身边则歪歪斜斜的躺着数十个身穿法师长袍的家伙,他和他们本没有什么恩怨,也不在乎他们是否能活下去,但那些死者胸前擦的油光发亮的九塔标志显然惹怒了他,总之,这是一场屠杀般的战斗,熟练到极致,近乎本能般的法力模型勾画时间短到惊人,于是近乎瞬发的火球和寒冰总能先一步灭掉敌人的身体或者生命,伊莱文摊开双手,他觉得现在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不是这些砍瓜切菜一般的垃圾们。
也许是时候去找那个他记忆里的梦魇,自称是血荆棘的家伙,那个剑术强到吓人的暗影之塔的法师,那仅仅是暗影之塔排名第三的低级法师,在其上还有数不清的已经毕业的高级法师,还有用一只手就能捏死他的暗影之塔塔主,同样的强者这里可存在着九位!更别说他们麾下那些真正的精锐法师部队。
“真是想一想就让人绝望啊!”
伊莱文抬头看着天空,不远处的山峰上就是那对他来说如同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大山一样的九座魔法高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握了握拳头,他能感觉到从其中传出的力量,他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复仇之战他能不能胜利,也不知道面对那把连那些战争老兵们都躲不开的血色细剑的时候自己能不能留下一条性命,但他一定要去做,必须要去面对。
“那就来吧!”
他站起身,身后不远处囚犯们的报复已经接近尾声,在场还活着的人十不存一,血腥味浓的如饥饿的野兽留下的猎场,那些囚犯们身穿着从护法卫士手里抢来的盔甲,手里拿着同样是抢来的武器,讽刺的是,这些制作精良的武器今天大概才是第一次见血,它们原本主人的血。
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四个身穿刚换上的皮甲的大佬,伊莱文知道,总会有人要离开,但也会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去尝试着抱住一条命,但这也没什么,他从未指望过这群乌合之众能办成什么事情,说他们是诱饵都有些抬举他们了,或许,这近三百条命在伊莱文看来只是探路和麻痹敌人的炮灰,有时候生命就是如此廉价,但不管怎么样,对自侥幸生还其就立志走上了复仇路的伊莱文来说,他早已经习惯了。
16。佣兵、猎魔塔和“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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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斯已经在黑狱这边的传达室里给九塔那群贱种门发了一封“学徒随意实验导致魔晶爆炸,其他一切正常”的魔法简讯,也是咱们运气好,那些狱卒们每天交班的时候都照例要向他们的上司汇报工作,如果我们晚上几分钟,那一切都完蛋了,你救了我们,老菜兄弟!”
老霍姆一边搓着手,一边喜笑颜开的对伊莱文说,他的老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为这一场杀戮而绽开了,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终于找到了年轻时那种收割生命的快感,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囚犯,他们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活着从黑狱里走出来,如果侥幸能够逃出萨姆城,这件事注定会成为老霍姆一辈子的荣耀。
其他三个大佬也笑呵呵的分别上千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伊莱文,野蛮人刀疤更是豪爽的把胸口拍的啪啪作响,向伊莱文大声承诺,以后只要他有机会去北方冻土,一定要做地主之谊,邀请他见识最美丽的北地风光。
不过伊莱文只是抬头瞅了瞅天空的太阳,然后玩味的看着几个人,轻声说道,
“各位也许还不知道,就我所知,猎魔塔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和黑狱这边联系,每天三次换班,三次通讯缺一不可,一旦这边没有及时回应,最少一个小队的战斗法师会立刻出发,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一封魔法简讯最多也只能给各位争取到3…4个小时的安全时间,想要靠这么点时间掏出萨姆城,甚至灰白平原,可是个很困难的工作,各位,有计划了吗?”
四位大佬彼此看了看,计划?那是什么玩意?如果不是搭上了伊莱文这辆顺风车,他们估计还在黑狱里快乐的捡肥皂呢,再说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谁又有那么大本事能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制定出一份执行性很高的计划呢?
这个情况也是伊莱文意料之中的,实际上如果他不是有目的的进入黑狱当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自己其实也拿不出太完整的计划,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于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伊莱文再次开口了,这一次的声音里除了以往那种胜券在握,还有就是让在场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介绍,
“各位可能不知道,盛夏祭是萨姆城最重要的庆典之一,往年的这个时候码头区那边可是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来自大陆各地的船只呢,那些商人们为了压低成本,经常会在码头的贫民窟里挑选一些预备的“水手”,其实都是用作消耗品的,毕竟在外海或者江河上航行总会遇到一些麻烦,比如海盗啊,比如没有智慧的鱼人强盗,最惨的就是遇到巡逻的海妖之类的东西,比如说,最近在风暴之海闹得很凶的那些海妖,这个时候有些价格低廉的消耗品就很不错啦,不过既然是消耗品,自然没有人去关注他们来自哪里,有什么喜好,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样的过去,啧啧啧,那些人可真的太惨了。”
说到这里,伊莱文用眼角瞅了瞅几个人,果不其然,这几个没有太多城府的家伙眼里都冒出了一抹希望,其中喜怒都形于色的刀疤更是直接一拳打在自己的手掌上,丑陋的脸上满是喜悦,而伊莱文也恰到好处的朝几个人摆了摆手,
“如果各位有幸能逃出去的话,不如先去豪斯公国的波尔多城转一转,那里可是个很好的消遣去处,哦,对了,镶金玫瑰,记住这个名字,到了那里就说你们是老菜的朋友,如果我的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在那里再见面呢!好了,各位,相逢就是…恩…就是诸神的旨意,我们下次再见吧!”
说完就牵着那头怪模怪样的驴子朝一边的阴暗小巷走了进去,不多时,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片阳光下的黑暗里,只留下老霍姆几个人阴测测的商量着什么。
刀疤是几个人里性子最急的,不过这暴躁的家伙也不是没有脑子,从他在黑狱里第一个拿起泥膏并说出那句话就能看出来,如果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四肢发达的蛮子,那么他绝对犯了大错,而这家伙看到伊莱文真的离开之后,才转过身对其他几个人说,
“好了,外人已经走了,我们来说说咱们自己的事情吧。”
“嘿嘿,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走之前都把最稳妥的法子告诉咱们了,刀疤你难道还想自己闯出一条路?”
清脆的声音在几个人之间响起,就连伊莱文自己都不知道,那两个一直将全身都蒙在黑袍里的家伙竟然是两位女性,很显然,这两位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女性用了某些方法改变了自己的体型和声音,但这个事实却是老霍姆和刀疤都知道的,她们这样做只是为了瞒住伊莱文。
而在“达克斯”说完之后,另一个一直和她在一起的黑袍人也开口了,声音同样的清脆,那么这样说来,达克斯和克里夫很可能也并不是她们真正的名字,
“虽然我们之前并没有来过萨姆城,但我能感觉到那个老菜说的话是真的,不过他竟然就这么大方把逃命的方法留给我们,真是个怪人!”
老霍姆眯着眼睛玩耍着刚到手的两把精钢匕首,他老迈的声音倒是没有变,但语气却阴沉了很多,
“不,你们都猜错了!我现在大概能猜出那家伙准备干什么,那可真是个疯狂的主意,不过这和我们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各位,就如老菜所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家准备一下,我去抓个本地人过来,十分钟之后,大家一起出发!”
其他三个人点了点头,克里夫和达克斯转身就朝着她们的小弟走了过去,而刀疤则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然后叫过来了站在不远处的护卫,低声吩咐道,
“让小伙子们都去闹!放心大胆的去抢,去杀!今晚午夜的时候在这里集合,对了,别忘了嘱咐他们分成小队出去,最好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免得因为财货之类的破事影响了兄弟们的关系!”
身材几乎比刀疤高两头的野蛮人护卫楞了一下,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刀疤老大,现在让兄弟们去闹,会不会引来城卫兵?我们不是还要逃走的吗?”
刀疤瞪了一眼卫兵,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是装蠢,还是真蠢?脑子里都是肌肉吗?他们不去闹,不去搞出一些大事情,我们还怎么逃?记住了,别的话不要多说,说完之后悄悄的带上你的几个兄弟过来找我,别让别人发现了,蠢货!快去!”
护卫走了之后,刀疤则一个人盘坐在地上,双眼里满是狡诈的光芒,他喃喃自语,
“两百多号人。。。啧啧,少了点。。。不过如果全部分开的话。。。恩,时间足够了!”
而在另一边,黑袍姐妹两个人则直接对看着她们的小弟们粗声粗气的喊道,
“这座该死的黑狱里流了多少我们同伴的鲜血?没有人能数的清!现在该是我们报复回来的时候了!拿起你们的刀,去抢,去杀!抢走他们最后一枚金币!带不走的东西统统烧掉!兄弟们的退路我们已经找好了,今晚午夜,大家在这里集合,我们带着你们逃出这里,现在,放手大干吧!让萨姆城流血!”
虽然也不时有冤假错案的发生,但总体上来说,这群被关在黑狱第一层好几年的家伙基本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就算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在几年的时间里也都被同化了,而且那股被关押被拷打,被狱卒们压迫的怨气随着时间的增长也越发浓郁,直到这一天爆发出来,所有的理智都会被燃烧殆尽,再加上这伙大佬们刻意的引诱,总之这些刚刚从狱卒和护卫那里得到了新家伙的囚犯们不多时便嗷嗷叫着分散开来,顺着歪七扭八的小巷子全洒进了萨姆城这座明珠的体内。
看着那些兴奋的眼珠子都瞪红了的家伙们离开之后,假名为克里夫的黑袍人似乎有些不忍,她低声说道,
“姐姐大人,这样真的好吗?为了我们的性命,让这些对我们言听计从的下属去送死?”
而“达克斯”则闻言转过身,用一种深邃到让“克里夫”害怕的眼神盯着她,然后缓缓说道,
“小妹,经过这一年多的牢狱之灾你难道还要坚持你那一套软弱的信念吗?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会被那些贱种法师们关在这里的了?被背叛的滋味尝一次就让我永生难忘,你难道还想品尝第二次吗?这些渣渣应该感到荣幸,他们的牺牲将保住我们这仅存的高贵血脉,别忘了我们身上背负的使命!阿拉德王国的杂碎都要死,终结他们那卑微生命的注定是你和我,如果为了抱住他们的性命,那么我会有很大的几率死去,这一切都将落在你身上,现在,你是要选择那些罪孽缠身的杂碎?还是要选择我?”
“克里夫”的身体颤抖着,面对“达克斯”的强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低头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而“达克斯”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