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小艾，这次全靠你了。”牧戈听了，心中即兴奋，又紧张。小艾的电磁感知力一直都不稳定，以前尝试过几次都失败了。
牧戈双手扶着笔记本边缘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袁青山见牧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出言阻止。
“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现在我们开始吧！老院长的时间不多了。”袁青山提醒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间不多了？”牧戈狠狠瞪着袁青山。心中升起不详的感觉。
忽然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牧戈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将笔记本掉落到地上。他知道这是小艾在疯狂抽取能量做最后一搏。于是咬牙默默的承受着。
“哥，没有办法。他的笔记本还有数据传输都加了密，只能查看监控画面，别的什么也做不了。我目前还没有办法只通过电磁感知力来破解密码。我尽力了。”小艾说着，沮丧无比。
“没关系，总是要尝试一下的。”牧戈出言安慰。
“老院长今晚会留宿在那里。明早七点前如果你…也就是夺舍后的我没有亲自过去并说出正确的口令，老院长就性命堪忧了。你也不用妄想通过摄像头地址查到地方。实话告诉你，那只是视频文件，根本就无从追查。”袁青山说着轻击了两下手掌。铁虎又一次走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马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再进来打扰我们。直到我们两人中有一个人拿着信物出去。这个人将成为你们新的主人，一切听从他的吩咐，不要多问。另外把它拿走。”袁青山说着用手杖指了指笔记本。
“好的，主人。”铁虎应承了一声，从牧戈手中拿过笔记本，恭敬的退了出去。
牧戈此时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这老狐狸堵住了所有的漏洞。似乎除了听从他的安排，别无选择。
“安静的坐着就好。”袁青山两眼直视牧戈，冷冷的命令着。全身隐藏的气势陡然爆发。
牧戈也没再多说什么，依言照做了。
袁青山拄着手杖站了起来。缓缓的绕到了牧戈沙发后方。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精神放松，放弃一切的抵抗。过程也许会有点痛苦，但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老院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
这时的牧戈已经决定了放弃抵抗。其实他甚至想过逃出去绑架袁淼来威胁袁青山。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放弃了。袁青山可以轻易的伤害老院长，牧戈却无法伤害袁淼。
“小艾，哥决定放弃了。我被夺舍后也许你会没事。你可以把他看做新的我。不要仇恨和反抗，因为那可能会伤害到你自己。你代替哥哥好好的活下去。”
牧戈用一个念头对小艾交代完遗言。忽然就觉得头脑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入一根长针。然后意识中传来袁青山冷冷的声音。
“放松精神，放弃一切抵抗！”
牧戈依言照做。顿时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一般。双眼一阵模糊。浑身剧烈的颤抖。冷汗刷刷的往下流着。
“哈哈，配合的不错。你放心，马上就好，你的痛苦就要结束了……啊！不要！你头脑里这是什么鬼？不要！不要！不！…………”
此时的牧戈已经昏了过去，人事不醒。全身冰凉，呼吸也时有时无。情况糟糕透了。
“哥，你快醒醒，哥哥快醒醒，快醒醒。”不知过了多久，牧戈头脑中才响起来小艾痛哭流涕的焦急呼唤。
“小艾……”牧戈使尽浑身力气才做出了回应。
“太好啦！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刚才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浑身冰冷。我害怕极了！怕你，怕你……”小艾说着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傻丫头，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挂了？”这时牧戈总算又恢复了一些意识。听到小艾的哭声，心中暖洋洋的。急忙出声安慰着。
“哥，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吗？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我不怕死，但我害怕失去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还要一统江湖呢。我没办法听你的话，看着你被夺舍死去！我要保护你！”小艾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
牧戈听着小艾的哭诉。双眼一红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原来牧戈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抱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让他成为了一个孤儿？为什么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没有完整爱。现在的牧歌知足了，老天是公平的。他现在也有了至亲的亲人，一个血脉相连，生死与共的亲人：牧小艾
“好啦好啦，哥这不是没事了吗？你放心，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牧戈继续出言安慰，语音中带着颤抖。虽然担心老院长的安危，但小艾所做的又有什么错呢？牧戈此时对小艾只有怜惜和宠爱。
“我不管！我需要能量，好多好多的能量！你不知道我因为能量耗尽，差点也死掉了。”小艾边哭边嚷嚷着，耍起了赖皮。
“行行行，没问题。等事情结束了，哥马上就去暴饮暴食。我们家小艾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吃到吐为止。”牧戈苦笑着说。
这样小艾总算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哥，你现在能动吗？你快去看看那个袁青山。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这时小艾总算想起正事。
牧戈现在头昏沉沉的简直无法思考。身体也完全不听使唤，费了半天的力才勉强侧了一下头。隐约看到身后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牧戈在身上摸了摸。找到一大块巧克力，三口两口塞到嘴里吞了下去。闭上双眼积蓄力量。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牧戈感觉身体好受了不少。总算是有了些力气。急忙起身颤颤巍巍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便看到袁青山直挺挺的倒在沙发后的地毯上。手中的手杖也扔到了一边。
牧戈缓慢地挪过去蹲下身。伸手在袁青山的鼻子前试了试，感觉已经没有了呼吸。又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侧颈。脉搏也已经没有了，入手冰凉。看来已经死去一会儿了。
牧戈一屁股坐在地上，内心矛盾极了。袁青山死后对自己失去了威胁。但老院长怎么办？他越来越担忧起来。
“小艾，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牧戈人嘴里边喘着气边询问着。首先要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42章 自首（）
“袁青山进入你头脑时，我似乎能感觉到它的灵魂，但那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上来。然后就感觉他像黑色的烟雾一样慢慢的向你意识中渗透进来。我当时又害怕又紧张，调动了所有存续的能量，化作生物电流向他攻击过去。”
“那黑色的雾气似乎很惧怕生物电流。我就听到一阵阵的惨叫，那团雾气也越变越淡，最后消失了。可你也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我害怕急了，只能一遍遍的呼唤你。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牧戈听得心中阵阵感慨。如果没有小艾，现在的自己已经消失了。
确认袁青山是真的死了，没办法从他那里获取信息。解救老院长看来只有靠自己了，牧戈急忙咬牙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回到沙发里。他需要思考，冷静的思考。
片刻牧戈就缕清了头绪。目前看来通过视频找到老院长的所在地希望渺茫。只能先设法离开这里。赶去孤儿院从那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老人家应该是被车接走的，可以沿途调取监控探头的视频搜索过去，也许可以找到老院长目前所在的地方。虽然几乎可以肯定老院长的手机肯定也被屏蔽了。但这也是一个可以尝试的途径。
总而言之，首先要离开这里。牧戈忽然想起袁青山刚才对铁虎交代的话。
“不错，只要找到了信物，我将成为铁虎他们的新主人。离开这里自然不在话下。”牧戈心里想着下意识的转头向袁青山的尸体望去。
然后牧戈顿时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袁青山诈尸了！正坐在那里，望着他阴森森的笑着。
“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牧戈强稳住心神急声问道。
“你觉得呢？”
“我刚才分明确认你已经死了，可现在……”牧戈迷茫了，袁青山的能力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袁青山忽然神色变得黯然，长叹一声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手杖慢慢的走回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放心吧，我马上就会死了，彻底的那种。现在的我已经对你没了任何威胁。”袁青山说着惨然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能放了老院长吗？他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孤儿院。他是个伟大的人，本应该值得你尊敬。”牧戈希望袁青山在临死前能做点善事。
“我可以放了他，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袁青山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牧戈却知道对于自己而言，这个条件一定非常的不简单。
“什么条件，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打电话报警，说你杀了我。然后给我一刀。亲手结束我的生命。”袁青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你疯了。”牧戈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蹿了起来，浑身冷汗直冒。因为在这一瞬间，他猜到了袁青山的“良苦用心”。这样做后袁淼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他们的人生轨迹将渐行渐远，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我本来就是被你脑子里那个什么鬼东西杀死的。这样做只是强调一下而已。淼淼是我的亲孙女。我无法容忍她和杀死我的凶手生活在一起。那样的事对我来说太煎熬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的家伙。你怎么不替淼淼想想！如果和我在一起，她以后的生活会多么幸福。”牧戈破口大骂。
“你真的确定在我死以后，你可以那么坦然的和淼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别忘了我可是他亲爷爷。你敢保证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你难道就不自私？！”袁青山平静的说着。陈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牧戈颓然的倒回了沙发中。他发现自己像狗一样被袁青山赶入了穷巷。根本没有任何退路，没有选择。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抓紧。”袁青山浑身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我怎么打电话？这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袁青山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按钮按了一下。
“现在可以了。”
牧戈颓然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110吗？我自首我杀了人……”
牧戈挂断了电话，也断了与袁淼的缘分。他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曾开始，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至少袁淼不会痛苦。如果这一切都只由他一个人来承受那该多好。
这时袁青山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那锐利的锋刃在灯光下冒着森森的寒光。
“拿去，握好，捅入我的心脏。”袁青山平静的说着。
“老院长的地址。”牧戈疯狂咆哮着。
“你没得选，捅完我就告诉你。”袁青山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似乎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牧戈怒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一个人。他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浑身在这一瞬间充满了力量。牧戈猛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从袁青山手中夺过那把匕首顺势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翠竹山庄八栋。”袁青山断断续续说完这几个字，然后挂着笑容死了。笑容里透着阴狠、解脱、恐惧、说不出的诡异。
牧戈用染血的手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110。
“喂，孤儿院的老院长被歹徒绑架了，目前在翠竹山庄八栋。请速派人去解救。凶手可能持有武器。……”
挂了电话，牧戈就那样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眼中热泪翻滚。袁淼俏丽的脸庞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哥！哥！……”小艾不停的呼唤终于让牧戈回过神来。
“怎么了？”牧戈麻木的问着。
“纳米娅之星！空间戒指！他身上！”小艾语无伦次的喊着。
“什么空间戒指。”牧戈声音空洞，似乎没有了灵魂。
“他手上！戴着的！刚才那把匕首就那么诡异的出现了。他之前摸过那个戒指。”小艾飞快地解释着。
牧戈地下头，看见袁青山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下意识的伸手将它退了下来。随手套在了自己的小指上。很诡异的非常贴合，就像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似乎戒指可以自动调整大小来适应佩戴者的手指粗细。只是现在牧戈无心去研究这些。
不过没看到纳米娅之星，也就是袁青山所说的兽丹，也懒得去找。那已经不属于他，那是袁淼的。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约约的有警笛声传了过来。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两声，随后打开了。铁虎犹豫着走了进来。
见到房间中的情形铁虎惊呆了，然后如一只愤怒的狮子般对着牧戈冲了过来。如果是早些时候，以牧戈现在的实力打倒铁虎并不难。但现在牧戈体能透支、精神萎靡，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是盛怒中铁虎的对手？
刚猛的拳头裹挟着劲风，对着牧戈的面门迅速接近。牧戈下意识的出手格挡了一下。
然后铁虎的拳头突然神奇般的驻留在了空中。铁虎的整张脸都因为充血涨红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着。显然这样突然剧烈的收招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铁虎的表情纠结了半秒钟，随后平静下来。
“见过新主人。”铁虎说着半跪了下去。
牧戈茫然了，此时的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毕竟才17岁多。从法律上说，他都还不算是成年人。面对这样的一天，很多成年人都会崩溃。牧戈还能保留些许的理智已经相当难得了。
“哥，是那个戒指！那个戒指一定就是信物。袁青山说过谁带着信物就是他们新的主人。”小艾急忙在脑海中提醒着。
牧戈听了小艾的解释才反应过来。
“哦，你起来吧，一会儿警察来不要阻拦。”
“好的主人，不知主人还有什么吩咐。”铁虎站起来，低头问道。
“没有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主人。”铁虎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牧戈忽然想起什么，把铁虎叫了回来。
“和我一起被抓的那些人呢？”
“都在旁边那个仓库关着呢。”
“你没对他们怎么样吧？”
“没有，在没有得到主人进一步命令前就只是关着。”
“好的。对了，在外人面前我不是你的主人，袁青山才是，你懂我的意思吗？”
铁虎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的主人，在外人面前你只是那个被我强行请过来的牧戈。”
牧戈满意的挥了挥手。铁虎微微欠了下身退了出去。
直到现在牧戈才慢慢的缓了过来，独自站在房间正中，沉吟片刻后转身走到沙发前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平静的双眼望着对面的袁青山。
这时候的警笛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外停了下来。牧戈做了个深呼吸，准备迎接他人生中新的挑战。
片刻后房间门被推开了，几个警察走了进来。当前进来的一名中年警察显然是这几个警察的头儿。他进来后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又绕着袁青山的尸体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牧戈身上。
“你是牧戈。”中年警察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