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无踪,但在小兰周围,则一连多出了六七个身着不同衣衫的方仲。
这是方仲的六欲化身,其中六个真如之躯各自占了一欲,只有一个才是方仲本我。
六条真如化身加上方仲本我,围绕着小兰站成一圈。
小兰反手一抱却抱了一个空,面露惊慌之色道:“仲哥哥,你去了哪里?”
周围六七个方仲有些面色阴沉,有些则面带冷笑,还有的露出悲戚之色,神情各不相同,但几乎同时出口道:“兰妹,我在这里。”
小兰转头四顾,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长剑在她的胸前只露出一个剑柄,而在她的身后,大半截的剑身还在淅淅沥沥的流着鲜血。小兰逐一看去,那些横眉怒目的让她心伤难过,面露悲痛和鄙夷之色的,更是不想靠近,终于,在火光汹汹之中,一条人影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向小兰招了招手道:“兰妹,你受伤了,仲哥哥帮你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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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仇地远方艘球接冷球 小兰反手一抱却抱了一个空,面露惊慌之色道:“仲哥哥,你去了哪里?”
小兰喜出望外,踉跄着向他扑去,但方仲却又后退了几步,离着火光越发近了。小兰眼前发黑,身上发凉,而面前的方仲不但面带微笑,更是热情如火,他一点都没有鄙视自己的意思,还当自己是他的兰妹。小兰面露微笑道:“仲哥哥,你等等我。”尽力向前一扑,撞入方仲怀内,但她的身影并未停留在方仲的双臂之中,而是从他的躯体横穿而过,投入到汹汹烈火之中。
大堂之中的水池也不知被倾倒了多少美酒,而放在水池旁边的酒罐受烈火烘烤,一个个爆裂开来,水酒四溢下,更是让火四处绵延,连鉴花堂的房梁都被烧着。小兰扑入烈火之中的身形迅速消失,唯见火蛇乱窜,烈焰逼人。
“兰妹”终于,在众多方仲之中,有一个方仲凄声叫道。而引诱小兰扑入火海的方仲则缓缓转过身来,依旧面露微笑,对小兰没有露出丝毫的怜悯之色。
“她该死,根本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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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敢杀我,这样的人你居然还难过?”
“就是,没有亲自杀她,已经算是顾念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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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长得也算不错,若是不死,搂搂抱抱也是可以的吗。”
“那你可要多准备几条命,她连自己都杀,何况是你。”
……
方仲身旁的六个真如化身如看热闹般议论纷纷,对于小兰而言,宛如是个陌生人。六欲齐出的方仲,那本我依旧胸前流着血迹,但神智却彻底的摆脱了六欲控制,居然从入魔之中清醒了过来。方仲霍然站起,怒喝道:“住口,再胡说八道,我一个个杀了你们”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明明是你自己在说这个话,你却不承认了,当真好笑。”
“还想杀我们,岂不是要杀死你自己,我们六个加起来,完全可以把你压得永无出头之日,你最好对我们客气一些,能让你活得快乐一些。”
方仲把手一招,那两个说话不恭的方仲立刻化为鬼气往方仲体内钻去,两个真如化身消散的那一刻,还在厉色道:“你压不住我们的,既然你活得如此痛苦,不如一直睡下去好了。”方仲大叫道:“我杀了你们”其余四个真如化身也一个个被方仲化为鬼气,重新收入体内。那真如化身一去,六欲立刻重新回到身上,方仲双目一会儿通红,一会儿发白发黑,抱着头痛苦的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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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兰艾同焚(九)()
普玄奔到方仲近前,却不敢上前扶他,叫道:“仲儿,你醒一醒。”
方仲正好双目黑白分明,见普玄靠近,痛苦万分地道:“道长,兰妹死了。”
“死便死了,若她不死,还想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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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住她,没有好好照顾于她,这才让她走到这一步,这……都是我的错。”方仲变黑的双目突然又红肿起来,面露厉色道:“妇人之仁,你还是睡着了的好。”
普玄愕然道:“什么?”
“臭老道,我不是和你说话。”方仲霍然站起,身上杀气腾腾道。他刚一起身,头顶之上红色的刀光已落了下来,竟然是血婴把啼血刃对准了方仲。普玄只道她想杀了方仲,惊道:“仙儿使不得。”
劝阻没有丝毫用处,刀光直落而下,简直要把方仲劈为两半。方仲急忙举剑招架,他的火岩剑就在手中,向上一挡,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之后,二者又分了开来,方仲的声音怒道:“娘子,你真想杀我?”
血婴的身形在一阵旋风之中突然一阵模糊,接着动作快速无比,向着方仲连连进逼,刀光逼得方仲手忙脚乱,只听啪的一声响,在普玄眼中,仙儿的手掌险之又险的探入方仲的剑影之中,在他的额头打了一掌。
方仲双眼一翻,面上戾气消散,身子缓缓倒下。
这电光火石的交手,让旁人根本插不上手,更不要说是普玄了,好在仙儿打到方仲后并未伤害于他,而是站在一旁深深喘了几口气,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殷红之色。刚才那极快的出手速度正是学自风老堂主的蹑影追风之术,虽然出招变快,但耗费的法力也大,与被六欲所迷的方仲交手,又不能真的打杀了他,自然难度颇高。
血婴还刀入鞘,这才转身对着普玄道:“道长难道还看不明白,方仲如今身上有数个自己,互相争夺,却被湮灭了本身,这才是他糊涂的原因。”
普玄其实并非不明白,甚至他觉得方仲这次入魔,完全是因为自我逃避所至,否则他一大把年纪,也不会和定观陪着方仲来见小兰了,普玄这么做,就是想让方仲解开心结,只有这样,那个本我才可能直面现实,把其余的想法压制下来。普玄虽然没有学过役鬼法,但这世上许多神智清晰之辈,突然之间发傻,十有八九是受刺激之故,方仲也不可能例外。方仲在丰都城大战之前,因为有许多事要做,压力迫使他不顾一切的尽快提升实力,这时候的恒心反而让其余六欲根本做不了主,但等他吞下血灵珠,杀了大法师和佛祖化身之后,心中一松,六欲终于借助血灵珠而反噬,让他彻底沉沦。不过六欲本身也不齐心,互相争夺之时,方仲的本我有时候还能恢复神智,但清醒过来的方仲已不愿意再接受现实,而是选择了逃避。
小兰投火已死,鉴花堂那些忠于小兰的人见到大势已去,再不愿抗争下去,纷纷逃亡。而牡丹花那一面的人,因为牡丹花的死,剩下的人便以腊梅花为首,不过这一群人也死伤惨重,死在方仲手中的亦不少,却不敢来报复,也带着人四散离去。
烈火烧着了鉴花堂的屋顶,四处都是浓烟烈焰,烧得噼噼啪啪作响。
普玄伸手去扶方仲,但方仲加上他所背剑匣十分沉重,只得叫道:“师弟,我和你把仲儿扶出去,这鉴花堂不能呆了。”定观急忙走来,二人从左右扶起方仲,血婴在前劈开烟火,素伶带着三个女孩儿跟在身后,从鉴花堂里冲了出来。
外面阳光和煦,四处都飘荡着淡淡花香,这看似世外桃源之地却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
鉴花堂的火越烧越大,没多久便轰然坍塌,把无数尸骨都埋在了里面。
众人来到烟火熏不到之处,把方仲平坦在花草之中。普玄道:“仙儿,你为何打晕了仲儿?”
血婴淡淡道:“我打晕的不是他。”
定观最是转不过弯来,疑惑道:“明明就是仲儿,怎么又不是他了。”
普玄解释道:“师弟,仙儿的意思如今方仲入了魔,他的心念驳杂,心魔一起时便不是他自己,故此把他打晕了。”
定观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若是仲儿醒来,依旧糊涂,那该怎么办?”
血婴淡淡道:“那就再打他一掌。”
“还要打他,若是醒过来又不是呢?”
普玄和定观二人无奈摇头,似乎这种办法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就算方仲清醒过来一回,难道他就永远不睡觉,永远压得住心中杂念,若做不到,是不是以后专门要让仙儿拿一根棍子守在身后,只要方仲醒过来时样子不对,就冲着脑袋打一棍子,把他敲晕?
普玄叹道:“仙儿,这不是办法吧。”
血婴并未回话,因为连她都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又还能够怎样。
一身白衣的素伶带着英琼等三个女孩儿就站在身边,听到普玄和血婴对话,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笑着道:“道长,小女子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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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玄愕然道:“你?”
“不错,道长难道不知我原本出身么?”
“当然知晓了,姑娘原本是烈毒堂中人。”
“我不但是烈毒堂的人,更是毒人王的干女儿,小女子原本的名字道长一定不知,叫做媚毒心。我虽然修为不高,却也学过一些特殊的本领。”
普玄喜道:“姑娘若有本事是最好不过了,不知你要怎么做?”
素伶微笑道:“我所学的心法有一个特殊之处,再难的地方,可以借我之手转嫁他人。例如道长想学本事却自己做不到,那就让小女子替你来学,等时候一到,便转移到你的身上。虽然此法不能替你增加功力,却可以让你苦思不解之处霍然而解。”
普玄惊讶道:“还有这等心法?这与你有什么好处?”
素伶道:“与我没有丝毫好处,因为当初我学此法,本就是拿来去死的,不但我是如此,烈毒堂许多人都是如此,只是我恰巧学了最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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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兰艾同焚(十)()
如此匪夷所思之法,普玄和定观自然闻所未闻,不过一想到毒人王那古怪模样,丝毫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算太奇怪。
素伶接着道:“假如他不死,真把我所学的心法夺去,用来冲破最后一层阻隔,虽说天道难登,但突破炼神还虚是极有指望的。不过……”她的面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因为直到最后,毒人王都没有成功,而毒人王的失败,竟然是他还不够狠毒无情。
假如毒人王一早把她夺走,那么在丰都城之战的结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而媚毒心之所以能活到最后,是因为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毒人王,让他起了不忍杀害之意,结果柔情也会害人,毒人王临死之时的不甘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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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玄道:“贫道明白了,姑娘是说你原本就是毒人王用来练功的一介炉鼎。”
素伶面上露出一丝红晕,笑着道:“虽然不是如道长你想得这般不堪,但实质就是如此,小女子的确是为成全他人而生的。不过我如今改投蜀山,这门本事自然已不需要留着,倒不如用来成全方公子。”
普玄喜道:“姑娘施展这本事对自己无碍么?”
素伶道:“我当然不会把一条命都拿来送人,方公子能够从我这里得到多少好处,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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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素伶身后的英琼轻轻抓着她的小手摇了摇,说道:“姐姐一定要救一救方大哥,他不是坏人。”
素伶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柔声道:“姐姐知道,妹妹放心吧,这段时间我可能无法分心,你能不能去把还留在鉴花堂的孤女带到这里来,我把她们也带走。”
“好,我知道在花圃之中还有数十个比我还小些的妹妹,我这就把她们带来。”
另两个小姑娘也愿意同去,三人结伴往座落在花间楼后方的花圃走去,那里是一连串较矮的阁楼,许多被抓来买来的孤女便都养在这里,有专司教养的人管教。鉴花堂大乱之后,那些有些本事的早就四散逃走,就算那腊梅花想重起炉灶,暂时也不会回到原地,故而此刻的鉴花堂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英琼等人去花圃畅通无阻。
普玄道:“素伶姑娘,你要怎么做?”
素伶道:“方公子正在沉睡之中,我会进入他的梦境,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而这个‘我’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血婴面露疑惑之色道:“你进去了不出来,那么外间的你和留在方仲体内的难道也不是同一个人?”
素伶笑道:“我还是我,而进去的这一个不过是我的‘心’,可以送人,便如它是我养大的一个孩子,我会告诉她怎么做,然后让她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既然我的孩子要出嫁,自然要准备一些嫁妆,她一清二白,虽然可以净化杂念,若能有什么遏制心魔的功法带进去,也是极好的,因为我只会用毒,毒经对方公子一点用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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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科不独孙术由阳科考指 定观道:“师兄,方仲不可能连这个都没学过,还是另外寻找办法吧。仙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普玄道:“这个却难了,贫道本领低微,最多念过几篇道德经,要不姑娘把道德经记牢了带进去,或可有用。”
定观道:“师兄,方仲不可能连这个都没学过,还是另外寻找办法吧。仙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血婴所学都来自央宗和仙儿二人,而二人所学一个来自雪域佛门,另一个几乎就是白纸,除了从少司命那里看到听得几句歌词,其余一概不知。血婴摇头道:“我所学佛法讲求悲慧和合,入欲不迷,不违本心,方仲入欲已深,我没有办法。”
普玄道:“仲儿所学颇多,或许有什么精妙的本事正在瓶颈之上无法突破,若素伶姑娘所说的方法真的有用,不妨先让你拿去看一遍,然后再借你之口说给他听。”
普玄在方仲身上摸了摸,连剑匣也没有放过,终于在他身上摸出一本来,这本上写着几个字:洞玄开明心经。叶已经发黄了,上面的字迹倒是清楚的很。普玄翻了几页看了看,言辞深奥,点头道:“这个或许有用,不知仲儿从哪里取来的,既然放在身上,总该有些用处。”他翻到最有一页,见到心经落款写着‘华阳真人岳光祖’手撰几个字,顿时大失所望,骂道:“原来是岳光祖那王八蛋的东西,他这么狡猾,能有什么好东西了。”举手一扔,便想丢到火堆之中去。素伶伸手一拦,从普玄手中拿过这本‘洞玄开明心经’低头看了几页,嘴角露出笑意道:“道长差些暴殄天物,这本还是极好的。”
普玄道:“岳光祖写的东西,贫道信不过。”
素伶摇头道:“这却不一定,道长觉得岳光祖卑劣,可是他的修为却是极高的,照理修为越高,心思驳杂,就越难寸进,但他却毫无走火入魔之危,这样冷静的人也是极少的。”
普玄道:“姑娘既然这么说,这本难道还真是岳光祖一点心得么,他害人杀人毫无内疚负罪之心,莫非也是拜此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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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伶道:“有这个可能,给我半个时辰,我把此通读一遍,牢记心中,传给了方公子吧。假如此无效,也希望那另一个内心纯净的‘我’能唤醒他,使他不致迷失太深。”她拿起这本经,在一旁盘膝看了起来。这本‘洞玄开明心经’其实早就在方仲身上了,还是当初用的符法和岳光祖换来的,而且没有丝毫假冒伪劣之处,真的是岳光祖亲手写的修炼心得。但方仲讨厌岳光祖为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