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在他面前,更是一座大山!
老道进入筑基期才不过百年时间,根基都尚未稳固,除了心法熟练外,几乎是一无是处,道宗没落之后,又没什么强力的法器辅助,怎能与他一战?
心思电转间,老道牙关一咬,取出身上仅剩的传送符,口念几声,拍于道童身上,一掌将他推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道童不知所措,却只见自己的师父那最后一道慈祥的笑容。
“好好活下去!”
这是他在消失前一秒,所能听见的最后一句。
眼见着道童化为一缕烟雾,彻底消失,老道才舒了口气,似是完成了最后使命一般,他目光回瞪过来。
少了一分漠然,多了一丝决断。
面对着老道如此大作,男子冷哼一声,不再废话,当即是贯入灵气,黑气顺风大涨。
一场疾风骤雨,雷声大作,黑气应雷作势,直朝老道逼来。
气势汹汹,老道却仰天大笑,笑得男子有些发颤了,他似乎看出了有什么不对,但势已如离弦之箭,无法收回。
眼见,老道性命堪忧,他却不偏不躲,一咬舌尖,精血喷在白雾上,血走有形,居然是将白雾凝练出一个大大的金光道字。
“大明道决?”青面男子见到金光道字,身形一颤,竟然畏足不前,反而是狂贯入灵气,周边黑雾大涨,形成了一道黑墙。
道字与黑墙交错,轰天炸响,连急骤的雨势都震散了去。
道字来势凶猛,眼看着黑气险些不支,情急之下,青面男子右手一放,一支巴掌大的彩色蜈蚣,化为一道黑线,阴险狡猾的朝老道放心激射而去。
老道正全身心灌注着大明道决,哪料男子出此阴招,他正想一鼓作气将男子击杀在此时,却是猛然感到胸膛处,传来一阵舒麻。
定睛一看,一只千足彩色蜈蚣狠狠咬穿衣襟,正悬在胸上,大惊乍起,老道一把朝胸前抓去,说时迟那时快,蜈蚣极有灵性的放口溜走。
就只差那么一丝,便将蜈蚣捏死手中。
就这么一瞬的松懈,那大明道决没了老道后续支持,全然崩解,黑墙迅疾推过来。老道胸口一块乌黑,身受剧毒,又施展了如此强力法术,再也没有力气相斗。
他噔噔噔退后几步,正想转身逃走,却只感到胸口一凉,两眼一黑,直直掉落了下去。他自知死期已到,惘然不顾了,双眼只现疯狂二字。
“老夫今日就是死也要除了你这个妖人!”他积蓄了全身灵气,宛如胀大的气球,借着风势,猛烈击向男子。
见此,男子知道老道乃是拼死一搏,也不继续追击,极速后退,将周身黑气一放,形成了数道黑墙。
“轰!”老道奋不顾身的往黑墙上一撞,一声惊香,参杂着雷电轰鸣,白光惨过,黑墙瞬间就被瓦解全然。
而老道也彻底化为飞灰,湮灭于天地。
青面男子被这一下,给震得心惊肉跳,要不是刚才自己突觉不对,连忙又加持了一张护罩,不然就被老道自爆那一下给引发的天雷击成了碎片。
饶是如此,他依然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相信没有个数年光景,是休想恢复到巅峰时刻,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拼死一搏,岂能小视?伤势影响之下,恐怕修为也会大为跌落。
一场风雨急骤,雷电交加,似乎也因为老道这一下彻底平息了。
天空之下,一块灰色有些焦黑的道衣,从天上缓缓飘落而下,沉于泥土之上。
青面男子知道今日一搏,重伤在身不说,修为更是直接跌落至炼气期巅峰,在也难寻道令,便是淬了口唾沫,直道晦气后,才心有不甘的准备返回。
却在途中,感到一丝极弱的灵气波动,若有若无,他放开神识,才辨清方向。
而那边,正是王府要地……
第二十九章 无形之火()
一场雨终于停了。
整片竹林,好似被人清洗了一遍,出尘不染,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竹叶边缘,悄然滴落,一丝凉风吹过,让水滴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林宁推开窗户,清晰的空气,入鼻而来,他见天空出尘,碧天蓝霞,大好天气。心里却是一片阴霾,久久不散。
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消失在了眼前一般,那是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令他忍不住黯然神伤,他吸了一口冷气,又深深叹出。
希望将这莫名的失落与悲伤叹走,叹尽,“真是,世事无常啊!”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反而是自笑起来,今天是怎么了?道什么世事无常,搞的好像历经了无数沧桑一样。
“不知他师徒二人,已经走到什么地方了?”林宁望着天空出神,心里却不自觉的挂念起老道二人。
想起老道,不知怎地,心里竟莫名流过一丝感动,自己出生以来,那师徒二人是除了萱儿以外,第一个主动给予自己帮助的人,若不是老道赠予的丹药,自己能有那般机缘,被道君赐予灵根吗?
难说,如他所言,要凭着自己修出灵根,就是天才也要数年光景,才有那么一丝可能,而自己的资质并不好,要想寻获灵根,成为仙者,怕是老了都别想。
受了如此大的恩惠,老道却什么都没要,只是要了自己一个承诺而已,这等胸怀,简直天下难寻,若不是自己实在没那福分,他倒想拜老道为师。
毕竟,有一个前辈为你引路,总比自己两眼抹黑,瞎闯要强的多。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在这阵失落之中,又感到了些许不安,莫名的不安让他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乱。
他摇了摇头,收回心思,正准备如往常修炼时,却感到胸口有些灼热难耐,他急忙掀开衣襟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衣襟中,古瓶浑身发红,尤其是瓶底,红如岩浆,烈烈灼热,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将林宁烫得双脚起跳,连忙裹着衣服,将古瓶扔到了一边。
好在内功护体,除了胸口有些发红外,还没什么大碍。
然而就是这一下,林宁瞬间感到体内灵气居然枯竭了。
他惊魂未定,又见裹着衣物的古瓶,更是灼人,一阵糊臭飘来,居然是将衣物点着了,林宁一看,这还得了。
这可是紫竹打造的竹屋,可是沾不得半点火星的,这要是在屋内烧起来,岂不是要将他的家都毁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道君赐予之物了,他飞起一脚将古瓶踹出。
携裹衣物,衣襟飘飘下,带着一股子烧焦的臭味,只听噗通一声,被他踢进了屋外的潭水里。
林宁一拍脑袋,急叫不好,本想着踢出屋外在想办法,慌乱之下,却用力过度,一脚踢进了水里。
屋外潭水虽不见大,但是深不见底,这下落入,可怎的是好,林宁又急又气,那可是道君赐予之物,还不知道有什么大用,就这么被自己一脚踢进了水里。
若是让道君知道了,还不知道自己会受什么样的天罚责难。
天尊啊,天尊,求你原谅我的大意吧!林宁心里一边祈祷,一边慌忙的脱掉鞋袜,准备下水取瓶。
一推看门,顿时将他吓傻了。
那潭水之内,沸水盈满,蒸汽连天,居然是古瓶温度将整汪潭水都煮沸了,这潭水之深,林宁可是最为清楚不过。
曾几何时,他取了一根极长的竹竿想探潭水深浅,哪想整根竹子下去,愣是没摸到底,甚至将竹子丢下去,都未曾见到一个冒泡。
也不知当时修这潭水的人是怎么想的,一汪庭院小潭,至于这么深吗?如此之深,可这古瓶才落下不过一会儿,就将整潭水都煮沸了,这得多可怕的温度才办得到?
“靠。”林宁看着一滩灼热沸水,眼角跳了跳,“你他娘的逗我?这要我怎么捞?只怕人还没下去,都给煮熟了。”
无奈之下,只好瞪着沸腾不止的水泡发愣,他就不相信那古瓶会一直这么烫下去,回过神来时,却见不光是潭水涨沸,就连周遭的竹叶都逐渐焦黄弯曲起来。
这才雨落不久,地面也已经干裂开口。
好可怕的高温,林宁吃了一惊,心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是未曾见到此古瓶到底有何奇效,又无破解之法,只怕再拖一会儿,整片竹林都会着火。
心急之下,林宁运气而起,气走全身下,居然是引得周围罡风猎猎,飞沙尘起,九宫掌九重之威瞬息凝绝在双掌之上。
在体内灵气加持下,双掌犹如镀了一层银色。
九宫掌九重,内力崩尽,震山破石,这一掌之下,莫说是一汪潭水,就是一道瀑布,都能将其劈断。
只是声势惊人,怕起端倪,林宁才一直不敢使用此招,现在家都要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许多,当即是皱紧眉头,待得气息凌然。
一掌出去,掌势未至,掌风就将水面彻底掀开,水花四溅下,林宁感到丝丝烫意,手中烈掌,毫不停歇。
直接轰于水潭之上,顿时,水面炸裂,潭边裂走,滚烫的沸水往四周灌注而去,力穿入内,不过一会儿。
便是地动山摇,潭水如火山喷发般,形成了一道冲天水柱,他抬眼见去,便是在那水柱之内,发现古瓶踪影。
可林宁害怕古瓶再次作怪,不好直接用手去拿,任由古瓶掉落在地上,也不知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做的。
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不见碎裂,反而是轰然一声,将地面砸了大坑。
“呃”见此,他真是有些无语了,这一下,这汪陪伴自己多年的清潭,算是彻底废了,不复存在了,心中难免觉得可惜。
等到事过,林宁才觉得小腹一阵空虚,四肢乏力,居然是再也调动不起半点灵气了,光是那么一下,就将他差点吸成人干了,要是在晚一步,岂不是被这玩意儿给吸成了僵尸吗?
他心有余悸的想到,真不知天尊赐予此物给自己,到底是想帮助他,还是想害他啊。
没了灵气加持的古瓶,也逐渐冷却下来,待得林宁走近一看,却是惊讶的发现,在古瓶之内,燃烧着一朵无形之火。
说它无形,乃是因为古瓶之内,一朵若有若无,形似莲花,略显透明的火焰燃烧在内,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此物。
他用手指小心的触碰了一下古瓶,一丝温良如玉的手感传来,才令他放了心,奶奶滴,真是要了老命了,看着瓶内极为神秘的透明火焰,林宁心里有几分忐忑。
原想探一探古瓶有何奇怪之处,这下倒好,不用自己费事了,只是这火焰温度简直是他闻所未闻啊。
好可怕的温度,细下看去,竹林周围,方圆百步之内,仍有余温残留,在这清凉的雨后,这儿居然被炙烤的犹如蒸笼一般灼人。
现在想来,林宁反倒是有些后怕了,真他娘的作死,刚才着急之下那一脚,万幸没把脚丫子给溶化了,损失物件事小,伤了自身事大啊。
但让林宁真正的觉得恐怖的是古瓶吸收灵气的速度,就刚才那么一瞬之后,自己已经是全身乏力,肚腹空虚了。
那可是自己苦苦修炼数般岁月才积存下来的灵气啊,如此意外,不免觉得心累,不过,他却有些兴奋,这古瓶火焰无色无形,温度又如此恐怖,若是对上敌手,不知效果会怎样?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第三十章 王府仙师()
当日,王府的一处厢房内,气氛沉重。
厢房之内,偌大的一张圆木香桌旁,只有两人对坐,桌上茗香四溢,但茶水却早已冷掉了,一碗檀香,孤冷的飘来阵阵熏意,非但没让两人觉得舒畅,反而是眉头更加紧锁了。
光天化日之下,房门紧闭,在二人身后,一大堆耀眼之极的金玉珠宝,就这么如大白菜一般堆在那里,这里的随便一颗,拿出去都是无价之宝,起码千金难换。
如此稀有珍宝,二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反倒是深锁眉头,一人托腮,一人低首,似乎都在思索同一个问题。
直到良久,林风终于是看了一眼那些珠宝,颇有不甘的道:“老祖宗,这些东西那位仙人真的全部不要?要知道,就算是在皇宫之内,这些珠宝,也是上乘货色啊。”
本托着腮帮子,正闷闷不乐的林天,被他一问之下,才冷哼一声,讥笑道:“上乘?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修仙者,早不食人间烟火了,且在皇宫内被供奉如此多年,什么样的珠宝没见过?好在老夫尽力言劝下,他才作势,收了万两黄金,略表心意。”
听林天一席话,似乎万两黄金就地送出,还不够多,那仙人不收这些珠宝,反而令他头痛不已。
他手指头在桌上来回敲到,沉思道:“林千体内灵气一日不除,便是祸害他一日,其他八位王爷的子嗣无一不是娇纵之才,别人一日千里,林千一日衰竭,这样下去,未等我们放弃他,他自己就先废了。”话到最后,居然是带了一丝惋惜的语气。
“不。”林风听他如此一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老祖宗,如今那仙师已经被你请进王府了,又收了万两黄金,只要继续供奉他,必定会打动他的,千万不能放弃啊。林千,可是你的后辈啊!”最后一句,却是将林天提醒了。
他兀自的叹口气,额上皱纹几番扭动,才无奈的道:“老夫岂会不知?眼下无法,且老夫早跟你说过,唯一能打动仙师的至宝,就只有那弃子手中的玉笛天籁,若将此物献给仙师,定能让他动容,他一出手,林千自然有救,你性子执拗,怀有妇人之仁,又念昔日旧情,不过一介弃子而已,你惜他又有何用?”
林天越说越激动,额上皱纹也是越来越深,他早跟林风说过,只有献出此等至宝,才有希望让仙师出手,可林风却念及是离忆遗物,不好强取,几番说教,只好让林天带着王府之内的奇珍异宝前去觐见,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的灰。
想来都是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林天指着对方鼻头,颤抖着手指道:“你啊!你啊,林千都快成废人了,你怎地还如此惜情?当真是老夫无眼,有你这么个子辈。”
他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气恼之下,不再理会林风了。
被狠训了一顿的林风,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是想去找林宁拿玉笛,但却始终没想到合适的借口,强取固然可行,可时至当下,却实在不益。
若是强取,一来害怕舆论相传,让仙师知道了对方反而会拒绝,二来万一强取不成,林宁惊怕之下,将玉笛藏起来亦或是狗急跳墙,让他抱了玉石俱焚之心,将玉笛毁了,可就万事休矣。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不代表没有啊。
“咚咚!”正在二人烦恼不堪时,房门却被人敲响了,听屋外传来一声:“父亲,老祖,儿臣林远前来拜见。”
“是林远?”二人对视一刻,知道这小子平日诡计多端,此刻前来必定有要事相告,不会无缘启奏,当即是召进屋来。
林远风度翩翩,气质不凡,手持一把山水折扇,极有公子贵相。他见屋内,气氛暗沉,二人身后珠宝无数,但见他俩眉头不舒,一脸烦躁的样子,又联想两日之前,王府之内,请来了一位贵人,虽未见过此人到底有多贵,但从二人对其的态度看来,心里顿时有了数。
心思电转,林远眼珠转了转,对着两人略一鞠躬,谦逊的道:“儿臣见两位长辈,近日来,愁眉苦恼,心中忧烦,不知是何事,可否告知儿臣,也好为两位长辈分担一二。”
林风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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