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滚!”王眸眸恶骂道,“少来恶心我,老子是恨你不再当光棍!快点滚!”
说完便嘟嘟嘟挂了电话。
寒续摇摇头,接着赶路回家。
看似简单的一个通话,其实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起长大的这些年,他们无数次险些见证了彼此的死亡,而这些经历也将二人真正捆绑在了一起,所以确定对方还活着这件事,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便成为了彼此的习惯。
两个快要成年的少年,这些彼此的关怀看似粗犷,实则暖心到让人恶心,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活着这件事超过了任何异样的眼光,任何人若是经历了他们的人生,都不会觉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心有半点多余。
回去之后王眸眸已经睡了,扯着忽高忽低的鼾声,一个大字躺在床上,梦呓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寒续听了听貌似是和钱有关。
帮他关上灯,自己烧水泡了一包泡面,简单地果腹之后,没有洗漱,关闭了所有房间的灯,而后直接钻入了自己的地下室。
他打开地下室的灯,立马从箱子里摸出自己制卡的工具。
这些工具是最初步的制卡工具,真正的制卡大师所需要的自然远不止这些,也远比这高档,但是其本质都一样,而这些基本器材在寒续手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制成过任何一张有真正战斗意义的玄卡。
将源金卡底平凡在桌上,寒续目光虔诚下来,像是一位信徒。
这一次制的不是任何一张往日练习制造的一星玄卡,而是他回来路上创造出的独特玄卡的一角。
有些忐忑与紧张,握着钛金属笔,寒续开始再度制卡。
人总是心存侥幸,什么事情都觉得可能会说不定,寒续从来都是现实主义者,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玄学,不过在他始终碰壁的制卡领域,他还是始终相信奇迹的存在。
不过提起钛金属笔之后,他才意识到果然没什么奇迹可言。
他脑中对于那一角玄卡的纹路无比的清晰,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勾勒才对,这就如同一位脑中有一副壮观画面,细致到了极致,但是提起笔来却根本无法绘画出半分味道一样。寒续握着钛金属笔,几番下笔,卡底上的流墨却并无法形成卡纹,只能变作胡乱的图案。
寒续蹙眉,不想放弃,又是几番尝试,足足报废了三张卡底之后,他才气馁地丢下了钛金属笔。
“愚。”
他仰头躺在了椅子上,一阵自嘲。
他看过很多关于玄卡制造的书籍,也去网上查过一些教学资料,虽然都是些皮毛,但是一星玄卡的制造也并不需要太多的技术,若是真正有天赋的玄卡师,这不过只是制卡一途的门槛,寒续所学基本还是足够满足制造一星玄卡的,不过他却始终失败。
往日里虽然制卡的时候都失败,但是他基本能够凝造出一部分出来,今日却完全没有成功的痕迹,沮丧在所难免。
寒续又摸出几张源金卡底,试图再尝试几次,那卡纹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玄妙,他实在不愿意放弃。
玄卡从来都只是玄卡,爆发出恐怖威力的玄卡,和武学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联系,然而今日自己所构思出的那一角玄卡却和自己的凌风神谱能有所契合,令他无法不心驰神往。
他从来没有再任何一本书籍,或者任何一篇文章里看到过武学会与玄卡之间挂上钩,元气的本质与玄卡的本质是完完全全不同,达成的结果也完完全全不同,不过今夜的偶然发现让他似乎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摸出玄卡,又是一番失败之后,正当他无奈得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忽然有摩托车急速穿行的轰鸣声。
声音嘈杂而沉重,由远及近,很快便从他们这栋房屋闪过,地下室的墙壁都因这摩托车的轰鸣而隐隐颤动。
在这片极其静谧的土地上,这样的声音格外突兀,将一切的平静打成碎片。
细细去听来会发现不止一辆,远处也隐有轰隆,除了摩托车的轰鸣之外,还有汽车的轰鸣声。
他看上墙壁上的时钟,凌晨十二点半,这个时间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穿行,已经是极为不正常的事情。
寒续关闭台灯,人宛如夜猫般飞窜,只是六七秒的时间便来到了他们这二层楼的屋顶阳台,站在阳台了边沿,望着漆黑一片的狭窄石路上;路上有两支车队在追逐,前方是四五辆摩托,后方是两辆摩托一辆四等民才能购买的联邦出产汽车“凯雪”,是三年前推出的新款suv。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以飞快的速度在这贫民区白日闹神,夜里鬼荡的道路上飞驰而过。
“前面的一个初等八品,三个初等三品;后面的队伍两个初等七品,两个初等三品,两个初等四品。后面是天火会的车,前面是谁?”原本熟睡的王眸眸从他背后走来,望着已经开出了他们巷子的车离去的方向。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奶牛睡衣,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凝重的面色并不会让人觉得好笑。
寒续眯了眯眼,看着天上一颗闪烁的星辰道:“光线不佳,但几道身影有点点眼熟,外加摩托车的类别,没猜错的话是飞狼。”
王眸眸摸了摸下巴,道:“飞狼一直是这些年一直是风渡贫民区最大的暗组织,保护费主要也是他们在收取,我记得你之前干的面铺就是这些家伙在收保护费,是么?”
寒续点了点头。
王眸眸手撑到阳台的围墙上,冷笑道:“天火会居然在开始对飞狼下手了,看样子今年是打算完全接手风渡贫民区了。”
寒续想了想,道:“也不见得,也可能只是私人恩怨,这阵仗,不太像是两边之间的大斗争,也不可能是两边之间的争斗。”
暗组织之间的存亡争斗,同而今的政权争斗以及神风与圣土之间的争斗一样,并不是“谁的力量大,打赢了便是赢”这么简单,还有很多的约束和框架,所以饶是天火会,也不可能在万渝城的地下为所欲为。
这座地陵行省最乱的城市,争斗远比人们想象中要复杂。
整个风渡贫民区一片安静,只有驶向远方的发动机声。寒续望着两支队伍驶来的西边道:“如此大的动静在宵禁时刻飞驰,没有惊动夜巡的警察,他们应该才开始追逐不久。”
寒续又补充道:“商业区查的严,富人区更别提,所以很多违禁场所都建在贫民区。”
王眸眸点头。
“那边是风渡贫民区最大的地下赌场,也基本是整个城东最大的赌场,是两组织之间的斗争人数上不会这么少,所以应该是私人恩怨,可能与赌钱有关。”
听到钱两个字,王眸眸眼中精光闪烁,直接赞同了寒续的猜测,言语激动起来:“那我们要不要动手?才赌完钱他们肯定有钱。距离上一次暗地动飞狼的人,好像都有一年多了上次还偷了一个飞狼堂主的钱包,别说,他钱包里那美女的照片我现在都还留着的。”
王眸眸越说越有些激动,道:“动不动手?!”
“之前说过这段时间安静一些。”寒续道。
“这可是飞到嘴边的肉啊!这可不单单和钱有关,谁知道下次有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寒续依然摇头。
王眸眸垂头丧气,怨恨地望着寒续,发动机的轰鸣声越远,就好像眼前的钞票飞了出去,埋藏在心底不为人所的仇恨也在心里胡搅蛮缠。
寒续顶着他失望的目光,沉声道:“等他们再开远点,别把危险留在我们这个区域。顺便看看,是个什么事情。”
王眸眸狂喜,从寒续眼中看到了之前每一次动手前那股热烈的战意,压低声音道:“行行行,走走走,换衣服!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按捺不住!上次瞒着我都要干林浪那蠢人,这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哈哈哈!
对了,咱们打哪边?”
“先看看打不打得过,打得过就打。”
“那打哪边啊?”
寒续摸了摸鼻子,道:“两边一起。”
ps:六千四,舍不得切。要是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大章,下次就切成两部分
第18章 去死()
轰鸣的摩托队从巷道里一穿而过,卷起一道高高灰浪,一家水果摊摆在外面的空架子眨眼便被这灰浪淹没。
灰浪还没落下,又是轰鸣穿插而来,五辆摩托以及一辆suv便横冲而过,摊架子被哗啦撞碎!
一场生死追逐在寂巷之中惊悚上演。
摩托车飞驰,滚滚车轮在空中与地面卷起尘龙与噪带。
在前的四辆的摩托车队伍四名精悍的男人身上浑身是汗,汗水浸透黑衣,满身的狼纹身蔓延出了领口,像是受喷张热血滋养的杂草。
他们此时脸上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把冷峻的脸烧成一片火红。
“俊飞哥,要不通知组织吧!我们被他们追上就死定了!”一位汉子望着驾摩托在队伍最前方那位长发男,咬牙道。
郭俊飞咬紧牙关,道:“不能通知组里!我们违背规定出来,自己失手,还直接与天火会撞了梁子,不能牵连到组织,被组里知道就难逃一死!不如搏一搏!搏一搏还有生机!”
四位男子全部咬紧了牙关,转头望向后方那飞速行驶来的队伍,以双方这样的速度,他们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分头跑,我引他们走,你们谁要是活下来了,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头上!”郭俊飞察觉到局面,大声吼道。
“俊飞哥!”三位男子不禁动容。
“跑!”郭俊飞不给商量的余地,大吼下令。
说完,自己猛地一刹车,车头一摆,整辆摩托便侧身前滑,宽厚的黑色轮胎与地面拉出粮道宽长黑痕,轰鸣声被轮胎与地面摩擦的更刺耳的噪音所碾断,最终车稳稳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
其余三位男子相视一眼,眼神会意之后也不再多说,各自毅然调转方向往旁路奔驰而去。
注意到前方的变化,后方那辆追逐的suv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另外四辆摩托则从郭俊飞身旁飞驰而过,朝其余三人逃走的三个方向狂追而去。
发动机声很快便淹没在了巷子里,渐行渐远,最后随风消隐。
汽车与摩托在这低矮居民楼的围观下对峙了起来。中间隔了十多米的距离,有如奈何桥的长度。这向着四个方向蔓延开的交叉道路,像是架在双方背上的火刑架。
郭俊飞跨在摩托车上,单脚踩地,望着打着强光车灯的汽车,只能看到两团炽光。
急促的呼吸照应剧烈而沉重的心跳,眯着眼睛,把背上的背包解下。
染上他汗水的沉甸甸的背包被他丢到地上。
“你们的钱我还给你们,不要了。”郭俊飞深吸口气,压低声音,尽可能放低姿态道。
听到此话,suv车灯缓缓灭了下来,里面两个人的身影也车内灯的照耀下逐渐映入眼帘。
副驾驶上那位四十出头,肤色苍白如纸,西装革履,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嘴里还叼着一直褐色的名贵“烟云”牌香烟,打火机在手中不停地旋转,眼中则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不屑模样。
他是天火会十八堂堂主之一,影堂堂主——白旗。
白旗无所事事一般地打开火机,而后又关闭,如此重复了三四次之后,才点燃一根烟,将打火机丢到西装的衣包上,拍了拍板寸头驾驶员的肩膀,而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他有一米九之高,身材高大不过却没有太多阳刚之气,踩着猫步走到车头,斜靠在车头上,带着痞笑望着郭俊飞。
“凭本事赢的钱,干嘛不要?”
郭俊飞望着他的脸,没有回话。
“再说了,拿了还就可以了?
我杀了你的兄弟,再把他们尸体还给你如何?”他的声音有些尖锐,也有些阴阳怪气;一口长烟吐出,鄙夷地说道。
郭俊飞脸色骤冷。
“看来前些天的警告没有什么作用,莫非当真认为只是给灭世主看的?还是飞狼的人都不爱带眼睛看事?
玩牌耍诈耍到你白爷爷头上,你这眼珠子还真是白长了。”白旗掐着自己刚修的指甲,“冒犯到我天火会头上的人都死光了;风渡贫民区我天火会插手插得少,就真认为我们好欺负?”
郭俊飞握着车把手的忐忑地扭了扭,手心完全汗湿,这不算凉爽的夏夜街道上,他的衣衫也贴紧了后背。
“我不知道你是天火会的人,不然也不会”
“嘘——”
白旗把才含到嘴的香烟吐了出来,香烟在地上弹出几颗火星,白旗的手指则竖到了嘴边,看着他玩味道:“你们飞狼的人就这么喜欢解释?在我天火会,可从来没有解释两个字。”
白旗微笑,接着道:“因运钞车抢劫案一事,我天火会两位堂主还在外被追杀,津神和教主可没有给半点解释的机会,对和错,本来就那么简单,哪里有那么多原因。宝贝,你说呢?”他转头妩媚地望着驾驶座上的板寸头男。
板寸男点点头,目光呆板的他好偌机器一样毫无感情。
郭俊飞深吸口气,道:“你给我弟兄一条活路,赌的是我,使诈的也是我,全都是我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道理是没错,是这个道理。不过杀不杀他们是我的事,跟你,也没关系。”白旗摇手指,而后又望着板寸男,“宝贝,我说的对不对?”
心沉到湖底,郭俊飞眯下了眼。
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索性不再放低身位,放肆冷笑道:“听说天火会诸堂主里个人修为最差的便是影堂堂主白旗,只有初等品阶的修为,不过坐镇堂主之位,战力自然不能差劲。
听闻天火会影堂所修的武学重影是双人同练,是能让二化为一的邪魅功法,二人情愫相合最佳;白堂主与副堂主是对基。佬,二人联手依靠重影便能展现中等品阶实力,看来传言不假,只是不知道二位平日私下是如何来的阴阳调和?”
话音落下,本就凝固的气氛,开始往某个冰点下降。
郭俊飞并不打算停口,咄咄逼人道:“白堂主本也是青雾大学武科学子,因为凌辱在校男学生而被开除,劣迹斑斑无路可走才加入了天火会,一副伪娘模样,如此看来也不是假话。不知道你影堂,你天火会,是不是都是你这样变态?”
尖酸刻薄的声音落下之后,两方都平静了下来,安静地好像蚊子的叫声都能刺痛耳膜。
足足三秒之后,白旗才缓缓转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不过脸上的笑容则有一丝的僵硬,那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之中,杀意凛然。
驾驶座上的板寸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依然没有移动,不过手肘以及手臂上的肌肉却宛如有游蛇蹿动一般,紧致的皮下肉浪流涌。
“我会,把你的嘴,撕烂。”白旗咬牙阴声道。
嘭——
半寸男从车上走下,身体黝黑,好似浇灌了一身的铁浆,配合上身上的一身疙瘩肌肉,就是一尊移动的铁塔。
他两步站到了白旗的身边,被斜月勾勒的影子处,白旗高大的影子将他笼罩其中。
一黑一白,一矮一高,一壮一瘦,二人之间的对比,格外清楚。体态截然不同的两人站到一起的一瞬间,又好偌合二为一,变作了人与影一般自然的一体。
“噌——”
一把匕首好偌飞刀一样从板寸男的手中射出,而后嘭地扎到对面郭俊飞的摩托车的车头上。金属车头只是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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