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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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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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瞥见一条蓝色披风飞过视野,定睛一看,腓特烈竟然率领两名轻骑,仅仅落后法拉格特两个马身,势不可挡地冲向大团长。而腓特烈的右手已经攥住了背上的剑!

    菲莉雅顿时惊呆了,险些喊出声来,提心吊胆地想:“轻骑兵靠近大团长,实在太危险了!他没有板甲护身,会被一刀两段啊!他不是带了大军来吗,为什么这么急躁啊!”

    接下来,鲜红的怒马结结实实撞向大团长。

    大团长身影模糊地一歪,往法拉格特左舷冲去,完美避开了右舷的骑士长枪,同时双手攥紧黑十字大剑,挥出一圈疾风扫叶的剑弧,剑锋荡开一圈沙尘,割伤地面,扫向半空,划完一圈,狠狠斩向法拉格特的背心!

    法拉格特似乎知道会被绕后,他一声不吭,身子前倾,左手反握左腰上的动力剑,拔出一尺,雪亮的剑刃卡住“黑十字”的刹那,离合器反捏到底。

    动力剑的剑鞘突然爆炸,蓬勃的火星狂喷向地面,在火星推动下,动力剑悍然加速到16节,刚好磕上黑十字剑。就算反手握剑导致了力量不足,动力剑本身的推力依旧强悍地挡住了大团长的大部分力量,让黑十字巨剑砍进法拉格特背甲时,力道减半,只砍穿皮肤,没有砍伤法拉格特的脊椎。

    法拉格特闷哼一声,身子又往前一倾,被战马载着跑远,背甲上嵌着的黑十字剑也被顺势拔出,在背甲上留下一条漆黑深邃的裂谷,如果光线好点,甚至能看清里面血污粘连的棉衫。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大团长躲过长枪,并且一剑破甲!

    作为一名抵抗骑兵的步战选手,大团长已经处理得无比完美了。事实上,只有大团长这种苦修淬炼过的肌肉纤维,才能爆发出躲避骑士枪的速度。换做其他人,早就被战马撞飞了。

    但是,大团长的剑嵌在法拉格特身体上的时候,他忽略了另外两样东西。

    第一样:腓特烈从不抛弃他的士兵。

    大团长像个陀螺一样滚到法拉格特左侧、挥剑重创法拉格特背部时,紧追不舍的腓特烈和两骑轻骑刚好满速冲锋而至,像挥砍木桩靶子一样,可以完美发挥轻骑兵的最大力量,弓腰横剑剁向大团长!

    腓特烈早就拔出背上的理想使者,松开缰绳,只靠双腿夹紧马背,然后双手握住半米长的剑柄,身子歪进半空,用挥舞偃月大刀的力量,狠狠将理想使者的雪白刀刃砸在大团长的肩胛上!

    轻骑的掠过一击,能利用马速将劈砍力量成倍放大。而腓特烈很明显对这一刀寄予厚望,因为在他怒吼劈出这一刀时,理想使者满档加速,狂奔的齿轮发出刺耳的磨损声,剑槽里喷出的火星浓郁得像龙息,一米半长的雪白剑刃在漆黑剑脊的推动下,拖着一条张狂的炎龙轨迹,火星四射地砸在大团长肩胛上。

    大团长再神出鬼没都没辙了,他的剑都嵌在法拉格特背上了,哪里还有工夫来对付腓特烈。在背心火辣辣撕开伤口的时候,大团长痛心疾首地体会到了“团队作战”的重要性。

    “果然还是不能单独行动啊……”大团长悲愤地胡思乱想了一下,然后被腓特烈一刀劈得踉踉跄跄往前扑,刚好法拉格特的战马跑远,只剩下大团长提着双手剑站在路中央,背上的钢板狰狞地绽开,钢板里面,肩胛被劈开一条怒放的伤口,血甚至射了几滴出来,沿着钢板往下淌,像眼睑下的血泪。

    “他……他成功了!”看见腓特烈提着滴血的长剑勒马、掉头,菲莉雅简直不敢相信事实:大团长也会被破甲?大团长也会负伤?

    这突如其来的狂喜,甚至治愈了菲莉雅五脏六腑的剧痛。她捧着鼻子和红唇,复仇的快意,和希望的曙光,仿佛化作饱满的阳光,在暖洋洋地温暖她的身体。她睁大眼睛凝望战场,险些滚下欢喜的眼泪来。

    下一秒,剩下两名轻骑已经一左一右掠过大团长,使用和腓特烈一模一样的姿势,躬身从大团长身边飞掠而过,两柄怒吼的动力剑夹击砍向大团长的头颅,时间只比腓特烈落后不到1秒。

    在“咚咚”震地的马蹄声里,骑兵似乎听见大团长在恼怒地咕哝:“没完了是不是?”

    突然,在两骑斥候夹击大团长的时候,大团长突然奋起力量,将戳在地上的“黑十字”撩向半空,沉重的双手剑被骤然抬向战马的肚子,剑锋起舞时轨迹还很缓慢,经过爆发加速后,竟然疾如风雷,威力大得比得上一记凌空劈斩,把冲过身边的轻骑生生斩断,自下而上地劈成两截。

    半截战马顿时离开身体,噗通栽在地上,嘶鸣着滑出去,热腾腾的马血从锐利的断口漏出来,把黄沙大路涂出一线绯红。尸块停住时,血淋淋的缰绳落在战马脖子的断口上,缰绳上还紧紧攥着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

79 暗无天日的决战 2() 
战马被一分为二,马背上的斥候也只剩下身子坐在马鞍上,其余的肩膀、胳膊、脑袋,全都像被投石机洒出去一样,远远飞到十多米外,裹满沙子骨碌乱滚。

    轻骑挥出的动力剑,直到此时才重重磕在大团长的肩甲上,发出“当”的一声响,软绵绵地从尸体掌中脱手,打着旋儿飞进半空,在阳光下折射刺目的光。

    然后,另一名轻骑的动力剑狠狠剁向大团长的头盔,即将斩飞大团长头颅的瞬间,动力剑的锋利刀刃竟然被一只锁甲手套狠狠攥住,刀刃卡在大团长肩上,没有斩进脖子里去!

    大团长刚才连人带马、劈断骑兵,竟然只用了右手的力量;左手早就若无其事地伸在肩头,以逸待劳地去抓劈来的刀刃。攥住以后,大团长的链甲手套被应声劈断,手掌肌肉被刀刃切断一半,直达掌骨。

    轻骑兵策马咆哮,奋力横剑冲刺;动力剑去势不绝,摧枯拉朽地试图斩断大团长的手掌,并且剁下他的头。大团长为求保命,攥着脖子上的剑刃,一路踉跄狂退,居然倒退着和战马保持平行,借此来缓冲剑刃的切割力。在大团长被剑逼着脖子踉跄倒退时,腓特烈大吼着:“弃剑!”重新拍马加速,试图去拯救这名轻骑兵。

    “殿下!”法拉格特忍伤回头,已经拉不住腓特烈,只好奋不顾身,追着腓特烈疾驰而去,拔出动力剑刮地飞舞,犁出一地火花来恐吓大团长,马不停蹄地加入到第二波仓促的冲锋中去。

    在大团长被刀架着脖子踉跄后退时,利刃寸寸割过大团长的掌心,骨膜被刀刃犁过的剧痛撕扯着大团长的神经,这个恐怖的条顿骑士反而攥紧了刀刃,在动力剑快滑出他掌心时,竟然牢牢钳住被鲜血涂红的剑刃,活活将快要逃脱的骑兵拽下马来,囫囵挥一圈,将骑士丢上半空,然后双手握住黑十字剑柄,剑尖往天上撩去,竟要将挣扎坠落的骑士拦腰截断。

    腓特烈警告了“弃剑”,斥候却没反应过来,迟钝了1秒,酿成腰斩之祸。

    这一切环环相扣,让这3秒钟特别惊心动魄,甚至让没见过血的莉莉咬紧手背,睁大眼睛,看得不能呼吸。

    菲莉雅已经反应过来,忍住肺部割裂痛,飞奔出去拾起金曦剑,冲过去救人。

    在大团长呐喊着要把半空中的斥候腰斩时,腓特烈纵马狠狠撞在大团长背心上。大团长顿时飞了出去,毫无悬念地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两米外的黄土路上。要换别的骑士,估计早就天旋地转,大团长却奋力摇晃了下头盔,马上开始拄剑摇晃着站起来。

    战马没披甲胄,这一下撞得它马失前蹄,反而把背上的腓特烈摔下马背。腓特烈嘴角淌着血,爬起来就蹒跚移向摔得半死的斥候,奋力拖斥候起来,口里喊着:“有没有事?”搀扶口鼻淌血的斥候移向菲莉雅。

    大团长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飞快地爬起来,怒气冲冲地提剑走向腓特烈的背影,就算一言不发,这剑拔弩张的杀意已经昭然若揭。他之所以一直在走,是因为他要留余力来应付法拉格特。

    法拉格特策马冲过来,动力剑扫在黑十字巨剑上,剑刃相交,震得法拉格特手掌发麻。法拉格特与大团长过了这招,就勒马急停,翻身下马,气势汹汹地提着动力剑走向大团长。

    大团长非常清楚,只要杀了法拉格特,在场的活人,全都任他宰割。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回头一剑劈向鲜红骑士,干脆果断得像即兴而为。

    艾莲娜把莉莉搀扶起来,攥着女官的手,坚定走向“叮!”“咣!”砍成一团的大团长和法拉格特。六名龙骑兵组成疲惫不堪的锥形阵,牢牢护住核心的女皇,步步移向法拉格特。

    这两个不堪一击的弱质女流,就这样一步一步坚定地移向战场最恐怖的条顿骑士:堕落骑士团大团长。

    “尼克,罗宾,保护我。”艾莲娜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菲莉雅的指挥权,镇定地说:“菲莉雅,尼尔斯,帮助火烈鸟,杀了那个条顿骑士。”

    因为艾莲娜走了这几步,阵型立马逆转:来自山贼的压力减小,龙骑兵开始围攻大团长。

    尼尔斯痛失袍泽,一腔怒火全发泄到大团长身上,一柄风王剑虎虎生风地往大团长脖子上招呼,令条顿骑士根本不可能全力跟法拉格特拼剑。而大团长绝对不敢把后背暴露给菲莉雅,因为他清楚光速剑的套路——法里纳家族的解剖学造诣快赶上神学家了,菲莉雅能从最刁钻的角度,把金曦剑送进板甲缝隙里去,“碰巧”挑断某条动脉,或者干脆搅碎他的脊神经和小脑,让他千年道行一朝丧。

    当战争失去胜算,团结是唯一的出路。

    剩下十多名山贼卖了大团长第一波,非常乐意卖大团长第二波,他们非常专业地对罗宾和尼克保持压力,大呼小叫地喊:

    “大团长,我们拖住龙骑兵了!您快杀光他们啊!”

    “攻击龙骑兵的左翼!”

    “我攻击他的下盘!”

    然后这帮山贼上蹿下跳地吓唬两名龙骑兵,嘴上喊得正气凛然,刀剑舞得虎虎生风,愣没人上前一步,都对条顿骑士充满信心,猥琐地等待大团长力挽狂澜。

    大团长气得扶了下头盔,一剑剁得法拉格特的动力剑嗡嗡乱震,逼退火烈鸟,然后大团长气喘吁吁地挽着剑花——没错,单手挽着剑花——徐徐后退,拿手指点着腓特烈说:“你骗了我。你这个没屁眼的小人,你是个骗子。”

    腓特烈轻轻问了声斥候“肺还好吗,肋骨断没断”,确定斥候没有被断骨戳破肺,才横剑指着那群上蹿下跳的山贼,冷冷道:“现在丢下武器,滚进山林,我可以赦免你们,只绞死大团长。否则,奥托一到,寸草不留!”

    “说谎!”大团长撩起面甲,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痰,义愤填膺地扯着嗓子喊:“你根本没有援兵!你带了一支斥候小队来送死,假装身后有千军万马,你以为你很聪明?谎言会随着时间不攻自破,而你这个弥天大谎,不仅破得像肥皂泡一样快,还会搭上你的命!我绝对会剥了你的皮做成稻草人!妈的!”

80 暗无天日的决战3() 
山贼还在骚动,还有人半信半疑地问:“真的赦免?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了?”

    大团长看见还有人动摇,被贪生怕死的山贼气得七窍生烟,奋力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蠢?如果真有百骑援兵,他贵为一方伯爵,为什么身先士卒地冲锋?为什么不等什么奥托、兰斯洛特、雅各布包围过来再开工?你们蠢,我不怪你们,但是拜托各位有点观察力好不好?用眼睛看啊!用脑子想啊!你们到底是不是灵长类啊!?”

    山贼们很羞愧,纷纷表示我们是灵长类,团长批评的对。

    腓特烈漠然看着山贼们:“我绝不赦免这个条顿骑士。他已经是个死人,唯一的生机就是利用你们来拖延大军,给他制造逃生机会。你们是接受赦免,还是给他陪葬,自己选。”

    山贼们顿时觉得说的有理,纷纷开始询问,赦免之后是不是能收编,可不可以颁发山贼执照,如果给威廉堡进贡的话能不能不围剿我们,等等等等。

    大团长两眼一坠,险些咳出血来,心情阴郁到极点,觉得腓特烈这一本正经撒谎的嘴脸真是无法直视。他气的走来走去,阴鸷地拉下面甲,盯着腓特烈说:“你根本没有援兵。想必是在马后绑上树木,拖曳狂奔来制造烟尘,伪装百骑狂奔的假象。”

    腓特烈看着山贼说:“我数到三。数完还不滚,赦免作废,全部吊死。”

    山贼面面相觑,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把,一脸“脑子不够用了干脆跑路得了”的热切表情。

    大团长的旬月管教,居然抵不过腓特烈的积威,他明明坚信腓特烈在杜撰弥天大谎,却辩不过他,气得七窍生烟,攥着黑十字巨剑悍然走过来:“无妨,只要我拎着你的人头说话,就不会有人不信了。”

    大团长刚刚逼近,法拉格特就打破沉默,居然说了令人心惊的一句话:“殿下先退,不要管我。”毫不犹豫提剑冲上去。

    莉莉听的俏脸雪白,心惊胆战地想:“这个最强的红甲骑士,竟然让腓特烈别管他?难道他觉得自己会死吗?”

    艾莲娜隔着憧憧人群,幽幽眺望提剑喘息的腓特烈,轻轻走向他,不问援军,反而问他:“你何苦要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艾莲娜?”腓特烈扭头盯着她,像在恼火:“我如果早与你合军一处,不会走投无路。”

    “你怪我?我一眼能认出你,你却认不出来我。”艾莲娜跟他见面吵起来。

    “你不亮身份,只不过怕我变了。七年过去,你不知道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信不过我。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就算皇室背叛我,就算我背叛央行,都不关你的事。艾莲娜,你永远要信任我,因为我是你最后的孤军。就算千里迢迢,我也会日夜赶来,为你而战。”腓特烈扭头告诫完,扭头说了一句“少问!”,把龙骑兵“到底有没有援军”的质问骂回去,然后撕片披风缠住有旧伤的手腕,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在他飘扬的披风前面,法拉格特被大团长剁得步步后退,败象已露。

    菲莉雅睁大眼睛,以为腓特烈疯了,关切警告道:“火烈鸟让你别管他!大团长的神恩辐射爆发时高达359,你一个还没觉醒的新兵就不要去添乱了!”

    腓特烈回头扫视龙骑兵,怒吼道:“至少我不会抛弃我的士兵!与其落单就戮,不如并肩偕亡!”

    他仿佛比龙骑兵更早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一双无所顾忌的眼睛扫视龙骑兵,居高临下地怜悯问道:“知道为什么我杀掉了高我十倍的沃森吗?因为那是二打一。”

    菲莉雅恍惚了一下。

    腓特烈的眼睛微眯,冷笑道:“难道因为敌人太强,就不用战斗了吗?既然决定不逃跑,那么就跟我冲锋吧。”

    他说完这句话,剑尖轻轻敲了敲地面,人已经走到了步步败退的法拉格特身后。然后,腓特烈转回头去,气吞山河地双手举剑,那是兰斯洛特亲自教授的“奔剑式”起手式。

    腓特烈从喷血败退的法拉格特身后冲出去时,披风招展,像不可一世的英雄。

    法拉格特正被逼得龇牙咧嘴,黑十字剑已经压在锁骨上,动力剑的热流狂喷在他的胸甲上,反冲的火星澎湃得像切割钢板的砂轮,可是满载的剑刃却依旧顶不起那泰山压顶的黑十字大剑。千钧一发时,理想使者宛如银月横扫,从法拉格特身后突然出现,用无坚不摧的“奔剑式”加速到19节,轰鸣斩向大团长的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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