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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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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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两眼绷着血丝,双拳按着短桌,埋头神经质地嘀咕个不停。

    他惋惜的是,如果巴黎能像腓特烈一样建立全国募兵制度,配合上无与伦比的铁路运输力,估计连动员带行军,耗时不会超过一个月,可能此刻他已经率领大军兵临城下了。所以他对荒废文治的弗兰大帝颇有微词。

    滞留巴黎的这三个月,艾萨克忙于军务动员,焦急得度日如年。而且作为穿越者,他知道弗兰大帝已经把蒸汽机优化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他把冷凝蒸汽机的能源燃烧效率拔高到了15%,其设计水平直追二十世纪,几乎能当做低效内燃机来使用了。

    几乎能当做低效内燃机来使用了。注意,能当内燃机来使用了,是烧汽油的那种。

    现在大陆纷乱,工艺落后,弗兰大帝做了什么,他用理工男的爱和正义,把引擎工艺水平推进了整整一个世纪。蒸汽机热效率被他改得快追上内燃机了,烧水的碾压了烧汽油的,这种技术突破简直人神共愤。

    只有身为穿越者的艾萨克明白这种蒸汽机的意义。

    受到工业结构的限制,巴黎根本没有理由去勘探石油,更不可能开采石油,于是内燃机不可能提前一百年出现。而昂贵的煤油作为照明资源被炒热价格,根本无法囤积做军用。

    在内燃机基本无望的大环境下,弗兰大帝专心致志地把蒸汽机优化到了旷古绝今的程度。如此一来,就算大陆开采不出一滴石油,他也能实现打造近现代机械化混编军队的理想。

    注意,是机械化混编军队,半天越野上百里,闪电突击下首都,刀枪不入的那种部队。

    虽然那些坦克也许是烧水的蒸汽坦克也许块头大一些,舱室烫一些,越野能力差一些,但是至少有轮有炮有铁壳,至少能撕裂古典部队的火枪方阵,至少能撞得各路骑兵头破血流。

    而且这很环保。

    这就是弗兰大帝沉迷蒸汽机的原因。出于这个考量,弗兰大帝很确定,他的黑科技定会一鸣惊人,必将碾压各国土著,叫人惊呼弗兰科技世界第一。既然如此,那些制度改革工作,就显得吃力不讨好了。

    文官制度臃肿就臃肿吧,肯给军工拨款就行。你贪污你的,我研发我的,泾渭分明,相安无事。

    于是,艾萨克动员个军队都要花三个月。

    艾萨克想,如果我爹在我赶到的前一天死掉,这锅必须给弗兰大帝来背。

    ————————————————————————————

    1736年七月末,末代皇帝在圣斯蒂芬大教堂宣布退位,帝制覆灭。但是以官僚资本为主的顽固派依旧打着保皇党的名义,死守具有“城中要塞”美誉的霍夫堡皇宫,把翻盘的希望寄托在列强的军事干预上。

    布雷施劳德在绝境之中,展现了令军官拍案惊叹的领导力,他每天在巡视城防,一边巧舌如簧地勾画胜利景象,一边散尽家财来犒赏部队,让五千驻军坚信这是黎明前的黑夜,坚持到英法联军抵达就能享尽人间富贵。于是守军在断水绝源的窘境下,依旧孤立无援地固守了14天。

    由于城楼火力压制极其凶猛,所以就算城墙被炮击得七零八落,龙骑兵依旧没有找到太好的机会攻陷要塞。为了保存兵力,冲锋部队停止了试探性进攻,依靠断水和炮击来围困孤城。

    霍夫堡皇宫里的溪流干涸,喷泉熄灭,彻底断了水源。烈日晒得池底粘满干鱼。

    十五天后,腓特烈把守军的家属全部驱赶到英雄广场,呐喊劝降。那一天哭声震天,云霄变色。五千国民警卫队早已口渴难耐,少数人出现脱水症状。加上亲属劝降,守军渐渐人心思变。

472 尊卑又逆转() 
第一起“开门投降”的流言传到布雷施劳德耳朵里以后,他授意维克斯当场处决了那名动摇的士兵。

    “皇帝陛下遭到了绑架,能捍卫皇宫的只有我们!”布雷施劳德佝偻的身影在塔楼上摇摇欲坠,他在狂风中挥舞拳头,声嘶力竭:“坚守下去!守到外援抵达的那一天!当铺天盖地的火炮声震撼郊外,当正义之师开进黑白颠倒的皇都,那一天,皇帝将被释放,而你们皆为元勋,享尽世间尊荣恩宠!”

    布雷施劳德伙同上级军官,一边鼓舞,一边枪毙,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才稳定了动摇的军心。

    事后,维克斯找到嗓子嘶哑的布雷施劳德,焦虑地嘀咕:“我们坚持不了几天了。这些都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军,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们才不管什么立场和信仰,保命最重要。”

    布雷施劳德坚信,艾萨克会带着巴黎的精锐陆军来营救他,此刻正在火速行军的路上,每一刻都可能抵达巴法里亚郊外,纷纷钟端掉腓特烈老家,多少能够威慑腓特烈。

    “谎称皇帝被绑架,用这个做借口,能多支撑几天。”布雷施劳德知道部队的斗志快被磨平了。军队的心理防线被击溃时,就约等于被全歼,不管还剩下多少人。布雷施劳德很清楚,就算皇宫的火力压制得龙骑兵抬不了头,离开破城也不远了。

    “谎称皇帝被绑架!好主意,这个借口绝对好使。”维克斯看到了希望。

    第二天,皇帝在圣斯蒂芬大教堂光荣退位的消息传遍首都。

    腓特烈大力引进的铅活字印刷机首次派上战争用途。它们停止印刷音标课本,开始在印刷厂里疯狂量产“皇帝宣布帝制覆灭、共和曙光拯救德国”的小传单。

    当铺天盖地的劝降传单被投进皇宫时,皇宫的城防沸腾了。“女皇退位”的消息像野火燎原,口耳相传,人尽皆知。本来渴得快脱水的守军突然矫捷得像兔子,争相哄抢传单,试图确认真相。

    布雷施劳德和维克斯傻眼了。维克斯朝天鸣枪,怒吼着禁止拾取传单。

    没人理他。

    很快,守军推举了一名小队长做代表,来质问布雷施劳德,你踏马是不是在骗我们。

    布雷施劳德哈哈大笑,然后镇定地解释:“这是敌人瓦解军心的圈套。维克斯少校鸣枪禁止拾取传单,就是为了防止你们上当。你看,你们一读传单就内讧,防线不攻自破,这不就是帮助敌人达到目的吗?”

    维克斯在旁边听的心悦诚服,暗想老狐狸果然临危不乱,胸中有沟壑,嘴炮定乾坤,跟着他混一定没错。

    然后炮声突然停止,一串嘈杂电流音过后,“嗡嗡”的扩音器传来两声甜美的咳嗽,然后女皇那悦耳有力的音色覆盖了天空:“我是艾莲娜?特蕾西娅,我爱好和平,禁止任何人以我的名义发动内战。我命令所有士兵放下武器,出城投降,而你们将得到宽恕。”

    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宫里顿时响起尖叫:“女皇陛下!”

    “皇帝陛下出现了!”

    维克斯扭头看着沉默的布雷施劳德。两人绽放争奇斗艳的抽搐表情。

    只见英雄广场的炮兵阵地自动分开两边,让出一尊四马并行的金色銮驾。它在烈日下反射夺目毫光,远在塔楼上的守军都能认出,这是皇帝座驾。

    然后,休息得精神饱满的艾莲娜从珍珠帘子里低头出来。她昂头屹立在銮驾之上,雪白的工雕长裙拖曳在足后,宛如一枚美奂绝伦的喇叭花。那昂然气度,那绝世姿容,就算在视野里模糊成棋子形状,也毫无争议地证明了她的崇高身份——前任神罗皇帝,哈布斯堡宗室唯一的国王。

    维克斯傻眼了,他意识到大事不妙,开始悄无声息地往外退,趁着尖叫和混乱,悄悄逃离指挥所。

    布雷施劳德无法相信这事实。他怒发冲冠地扑到城垛上,探出身子极目远眺,仔细看清了艾莲娜女皇的倩影——这一刹那,一种被奴隶背叛的愤怒油然而生。

    他凭借聪明才智,彻底绑架了帝国金融,把美丽年幼的少女皇帝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曾经对他言听计从,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她曾经那么依赖他,离开了他施舍的贷款,她连一天都无法生存——在布雷施劳德眼里,她曾是那么乖巧的奴隶。尊卑顺位,像聚赌的轮盘一样飞快转换,而这超然优越的殊荣都是老银行家努力挣来的。

    可是,一眨眼,风水轮流转,尊卑又逆转。

    权力像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艾莲娜曾经在四面楚歌中困守,如今已经突围而去。布雷施劳德好不容易入主权力核心,却轮到他来苦守绝望的孤城。

    “重复一遍禁止发动内战所有人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女皇的劝降诏令嗡嗡地撞击布雷施劳德的耳膜。他赢了整局游戏,却输了身家性命;在他苟延残喘的时候,又是这个狡诈的女孩走来补上最后一刀。

    他忽然想到,也许是他一厢情愿地把女皇想象成手足无措的女孩,她实际上并没那么单纯无知。也许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这女人的圈套——骗光两亿马克贷款,然后翻脸不认人的圈套。

    “这一手玩的真漂亮啊,老子倾家荡产地下注,艾莲娜却轻松地借花献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好处都给了腓特烈,让我背个千古骂名。”他一想就心凉如铁,紧接着不甘狂怒,义愤得心头像有铁水流淌。

    不论银行家、军阀、领主、皇帝多么狡猾强大,他们都有一个肤浅弱点,一个肤浅到致命的弱点:他们都是男人。

    老银行家意识到他输给了小白脸。他输给了古往今来最浅薄的症结:小看了女人。

    在远处,若无其事的艾莲娜还在义正辞严地重复着神圣的台词:“禁止内战为了和平我将宽恕你们,只惩罚首犯元凶”

    老银行家气得乱发飞舞,咬着牙关乱战,睁圆眼睛瞪着远处的飘飘白裙,突然倾身探出城垛,半个身子悬在高空狂风里,声嘶力竭地喊:“艾莲娜你这个臭婊”

    突然,一支制式刺刀狠狠穿过他的背心,直入左肺,从左肋穿出,挑穿考究的长袍,刀尖突兀地从老人家的左胸长出来,像闪亮的钢笋。老狐狸低头一看,刀尖蒙着淡淡的红色,干净又漂亮,只是肺里头又凉又堵,有一种会呼吸的痛。

    他认识这种刺刀,这是从西里沙走私来的m1730制式刺刀,他亲手把这批致命武器分发给国民警卫队,第一个喂刀的居然是他自己。

    “噗”的一声,刺刀缩进胸口,鲜血这才喷出来,淅沥沥洒进狂风里,散成血珠,像无数樱桃飞坠城墙,剧痛让老银行家眯起眼睛,凝视那些血珠。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二刀又冰凉地进入背脊,粗暴地嵌入肌肉,笔直捅进热腾腾的肝脏,然后仓促拔出,“噗嗤”“噗嗤”连捅了十几下,不知道哪来这么大仇。

    老人家眯着的眼睛开始睁圆,他茫然张大嘴巴,嘴角淌下破碎内脏翻涌上来的血沫,苍白的乱发在狂风里荡漾。他没来的及回头看凶手是谁,他的双臂还在半空徒劳挥舞,他就被人强行抱起双腿,掀下城楼。

473 开采目标定律:坚尼指数() 
背刺带来的触感就像刀身一样冰冷,千疮百孔的干枯身体漏出淅沥沥的热血,他贴着城墙,四脚朝天地翻滚、坠落,足足摔了两秒钟,才“噗”的一声砸在石砖上,摔红了好大一块地板。

    在剧痛中坠落时,突然的失重让老人家小腹冰凉,刺激得像**。狂怒、不甘、怨恨、自豪纷至沓来,他思绪纷飞地直视了一眼太阳,微笑着想:“霸业终于开始。”

    然后他的脑袋被地砖撞平,骨骼凭借惯性切开肌肉,狠狠冲击地砖,纷纷脱节粉碎,令他眼睛一黑,意识回归虚无。这一刹那,蓬勃的生命像惊飞的小鸟,争相从惨不忍睹的尸体中逸散。这些名为“生命”的“四维资源”,却被“真理之眼”全部开采、贮存起来。

    这名为“真理之眼”的系统,由上亿枚纳米级别的“定律场发生器”构成,它们开采完布雷施劳德的生命,就簇拥变成一道不可见的绿光,直刺云霄,一路西去。

    因为烈日灼目,所以这道绿光溶在烈日下,难以分辨。

    而血泊里那张单薄的人面,则一脸茫然地凝视天空,仿佛在目送那道绿光离去。这具惨不忍睹的尸骸,面孔居然浮现诡异的愉悦。

    布雷施劳德被推下城墙以后,守军升起了白旗。

    坚固的要塞穹门慢慢升起,骁勇的龙骑兵一涌而入,占领了伤痕累累的皇宫。

    ——————————————————————

    洛林近郊的艾萨克,突然被一束澎湃的绿光击中。一股熟悉的悲伤像酒嗝一样涌上他的心头,他的神力开始觉醒。可是无论收益如何大,艾萨克的眼泪都莫名其妙地泉涌,走路都止不住地流。

    他把自己关进火车的卫生间,一头伏在颠簸的铁门上,任巴顿爵士在外面如何询问,他始终一言不发,仇恨在心头生根发芽。

    纳米量级的“真理之眼”开始布设“定律开采程序”,同时优化他的身体素质,上亿枚纳米机械在他身体里改造得热火朝天,仿佛法老的工地。可是艾萨克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因为他隐约猜到,他的父亲已经在九百公里外惨烈身亡。

    艾萨克是半神里面出身最好的男人。他曾是挥斥方遒的财团二代,没有他的财力和团队,他们这些信徒根本无法跟古神建立精神突触联系,更别提借助古神穿越到古典宇宙来。

    所以弗兰大帝才以赶超艾萨克为快乐。

    但是艾萨克作为阅历最丰富的男人,他很清楚世界运作的规则。他知道,只学坚船利炮、不思文进吏治的洋务运动最后惨败;他知道,技术的进步只能拓宽扩张道路,意识的缺失却会让人类的心灵迷途。

    弗兰大帝会走上清政府的老路,只有艾萨克能挽救巴黎。艾萨克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因为只有他熟悉的资本制度才能对抗腓特烈。经过多次对抗,他开始对劲敌的强大保持警惕。

    斐迪南长生不死,小千魅惑百变,弗兰大帝坐拥永恒知识。在半神里,只有艾萨克选择了最废柴的半神天赋。

    因为他知道,要完成霸业,必须鞭策自己步步向前。为了限制公子哥儿的陋习,他选择了最残忍也最强大的“真理之眼”来傍身。

    因为欢乐令弗兰大帝麻木,而悲伤将赐予艾萨克力量。从今天起,他将失去享乐之心,专心替父亲复仇。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双目通红的艾萨克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巴顿爵士冲上去,谄媚地喊了声“快到站了”,却得不到搭理。

    在旁边休息的旅长看见巴顿愣在过道中央,笑着扯他坐下,递烟给他,却瞧见巴顿爵士魂不守舍,捏着的烟在簌簌乱抖。

    “讨好上司不能用力过猛。”旅长以为巴顿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他的眼睛,好可怕。”巴顿爵士眼神乱飘,明明膀大腰圆,却颤抖得像个男孩。

    艾萨克一跤跌在“咣当”乱颤的火车座椅上,额头抵着窗户,盯着渐渐逼近的洛林省,一个单薄的女声在他脑海里响起:

    “成功回收一亿终端单元,真理之眼系统已经充能10%。正在激活定律开采系统——本系统属于石匠级单兵强化系统,有权开采金融定律。请问是否开采金融定律?”

    “开采。”艾萨克轻车熟路。他在穿越的那一天,就确定了自己擅长的路线。

    “系统监测到默认开采的目标定律:坚尼指数。是否开采默认的目标定律‘坚尼指数’?”系统问。

    艾萨克很熟悉坚尼指数,这个“财富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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