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眼睛一花,突然想起那个香艳的梦,梦里的菲莉雅像香甜的奶糖,娇媚地软化在他的体温里。他恨不得拥抱强吻的姑娘,就站在他身边洗碗,可是他不肯节外生枝,愣克制着。
菲莉雅突然听不见回答了,才发现腓特烈不吱声,顿时后悔自己破坏气氛,连忙横扫幽怨,绽放笑颜,拿湿手撩开红发,潇洒地笑道:“那是个设问句,因为我自己能回答。我宁愿你博爱,也不要你寂寞。你可是跟半神宣战的男人呢,寂寞会让你压力更大的。我说得对不对?”
“呃,我才不寂寞。你说得好像我没人要似的。”腓特烈听见这洒脱坦率的关心,更想抱紧她,又不敢出轨,只好含糊其辞,自己都不明白,这是算胆小还是算节制。
“才不是骂你。谁不寂寞呢?正因为世人寂寞,才会珍惜知音呀。”菲莉雅强颜欢笑,拿抹布擦手。腓特烈却待不下去,匆忙客套两句,就逃去门口换鞋子了——反而让菲莉雅怅然若失,总觉得连朋友式的交流都嫌生硬,不由得责怪自己克制不住爱情,惴惴不安地敦促自己“如果不想吓跑他,就要好好掩藏心意才行”。(。)
275 专业坑哥哥()
奥菲莉娅换好蕾丝白裙子,像朵蒲公英一样飘出来,推着哥哥出去了。腓特烈奋力挣扎,讪笑着挠住门框,向菲莉雅摆手道完别,才被推出门去。
然后腓特烈在走廊上问妹妹:“奥菲莉娅,你有没有觉得菲莉雅姐姐喜欢我啊?”
奥菲莉娅突然聪明了十岁,放长线钓大鱼,背着手歪头问:“你为什么觉得她会喜欢你呢?”
腓特烈推心置腹地请教:“她看我的时候,仿佛离我很近,眼睛闪闪发亮,非常漂亮,好像在用目光撩人。”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瞧见?”奥菲莉娅突然警惕。
“我陪她用餐的时,比如说刚才吃吐司和香肠的时候。”腓特烈无比困扰,开始掰手指罗列证据:“而且她出现时会用心打扮,会穿我没有见过的新衣服,气质潇洒,性感绰约,光彩照人,真的很漂亮”
“你”奥菲莉娅如临大敌。
“而且她不嫌弃我脏乱差,不仅把我带回来睡觉,还照顾我宿醉,那雪梨汤真的很解酒。”腓特烈越回忆,越沉迷。
“哥哥,凭借我对女生详实的了解和丰富的人生经验,你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奥菲莉娅严肃地告诉哥哥。
“你哪来的经验和了解啊?”腓特烈将信将疑,“你才十五岁”
“你是女生还是我是女生!”奥菲莉娅反问,一锤定音:“都告诉你那是幻觉了!相信我就对了!”
腓特烈果然无法反驳。他迷惑地问:“为什么是幻觉呢?奥托也声称那是我的幻觉,菲莉雅根本不会喜欢我。可是总觉得不对”
“看着我的眼睛,哥哥,”奥菲莉娅不肯把哥哥拱手让给菲莉雅,于是坚定不移地巩固私有财产:“女生都是好吃鬼,菲莉雅姐姐盯着你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对不对?你仔细想一想,那时候你是不是正在伸手去拿香肠?”
“好像是”
“那就对了!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不是爱慕的亮光,而是护食的信号,因为你拿走了她非常想吃的酥皮香肠!她在强颜欢笑啊!你好迟钝。”奥菲莉娅拍手,作恍然大悟状。
“这么一说,她笑得的确有点紧张”腓特烈仔细回想。
奥菲莉娅仿佛看见哥哥回到了自己的怀抱。她高歌猛进,乘胜追击:“她在你面前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休闲场合?女孩子的衣柜是很丰富的,所以休闲场合要抓紧机会来妖娆性感啊,否则柜子里的漂亮衣服都要发霉啦!她只是把衣服穿出来开心一下,再说了,只有你能看?路边的大家就看不到啦?你太自作多情啦!”奥菲莉娅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地歼灭腓特烈的直觉:“而照顾你宿醉什么的,那都是小菜一碟,你知道菲莉雅姐姐的酒量多棒吗?你这个喝酒新手经历的事情,对菲莉雅姐姐来说不值一提,才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给你特殊优待呢。你可别臭美了。”
腓特烈被打击得无地自容,羞愧地捂住脸,痛不欲生地阻止毒舌的妹妹:“别说了!总觉得你学奥托了唉,果然都是我的幻觉吗,菲莉雅怎么可能喜欢我啊。”
奥菲莉娅欢喜地缠住腓特烈的胳膊,闭目蹭他:“你们两个,做朋友也很好啊。哥哥别难过,就算没人喜欢你,奥菲莉娅也会日夜思念着哥哥噢。”
就算没人喜欢你
奥菲莉娅你在骗人吧,我一直以为我蛮招人待见的啊,原来是我自恋吗?
腓特烈的玻璃心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他捂住脸,泪流满面:“嘘,别说话,让我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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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海默被收监,引发了维纳的金融地震。正在血腥镇压工人罢工的私矿主顿时慌了手脚,唯恐影响到他们的贷款发放,顿时无心镇压,纷纷和工人妥协谈判,然后亲身赶赴维纳,探听银行拆解的进展。
丝织工厂的工厂主起得更勤,他们的流动资金全凭银行维持,奥本海默负责供应他们的资金链,等于执掌他们的生杀命脉。现在奥本海默的银行进入清算拆解环节,眼看就要换主人,那些工厂主每天起早贪黑地在财政司门口堵人,在银行门口堵人,绞尽脑汁打探,银行到底算不算破产,改组之前议定的贷款到底还生不生效。
这些曾经喧嚣尘上的资本家像一窝被惊动的马蜂,嗡嗡地围在皇都转,度日如年地煎熬着。
腓特烈背手站在银行3楼的会议室里,撩开窗帘,盯着外面围着的工厂主们,轻轻对奥菲莉娅说:“银行不是玩具,你现在接过了执掌金融的利剑。慌张吗?”
奥菲莉娅隔着玻璃俯瞰街道,看见财政司的专员试图冲进银行,却被工厂主们冲破保安的人墙,七手八脚地抓破了外套,气的专员回头破口大骂,才气势汹汹地冲进银行。
“您不是已经写信召唤财政主管来协理银行事务了吗?我会认真学习的。”奥菲莉娅趁着会议室空无一人,抬头望哥哥的侧脸:“因为我的银行就是你的银行。为了管理好你的银行,我决心不遗余力,所以不会慌张啊。”
腓特烈心旷神怡,摸妹妹的银发:“真乖。”
“因为奥菲莉娅也是哥哥的。哥哥随时可以取用哦,如果想要的话。”妹妹甜美地歪头笑道:“就像银行里的金币一样。”
腓特烈瞪着窗玻璃,险些咳出一口血来,目光直勾勾地讷讷说:“是时候给你找门好亲事了”
奥菲莉娅阴森森地盯着腓特烈:“见异思迁的哥哥啊,竟然想撇开可爱的妹妹吗?不能接受哦,趁你睡觉的时候砍死你哦。”
对她来说,两个哥哥就是她的全世界。所以她非常警惕哥哥的风吹草动,防火防盗防嫂子,不把安全工作贯彻得滴水不漏,就会没有安全感。
腓特烈顿时毛骨悚然,后悔莫及地想,封闭式教育果然遗祸无穷,假如早点让奥菲莉娅和其他小孩子交朋友,今天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276 声名鹊起的腓特烈()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满头大汗的财政司专员冲进来,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主席位,烦躁地摩挲秃顶的脑袋:“在这次高层会议上,门德尔松银行的所有审批权和决策权都会正式移交给奥菲莉娅小姐。借此良机,快些决定吧:是宣布旧银行破产清算、彻底重头再来?还是保留以前的业务、只是换个老板?快些决定吧,我快被那些矿老板烦死了。”
专员已经入座,银行的副经理、营业科长、监察科长、信贷科长、风险科长和人事科长才敢壮起胆子鱼贯入座,战战兢兢地陆续坐在专员下首,胆颤心惊地打量腓特烈伫立在窗前的背影。
这些高层都是奥本海默留下来的旧员。他们听说新来的奥菲莉娅小姐是旧老板的死敌,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估计得顶着高龄压力去四处求职了。
如果只是奥菲莉娅坐在行长宝座上,这些课长和经理还敢抱成一团,尝试捍卫地位——可是新老板的后台不小,尤其是那个在窗前沉默不语的腓特烈伯爵,他在军阀血拼时不仅没有落败,反而出人意料地杀光了9名条顿骑士,一举反败为胜,奠定大局。而他“死而复生”的童话更是被口耳相传,轰动了皇都。
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明面上的强大,而是隐藏在地表下的底蕴。比如那9名条顿骑士的伏击,凶猛如平原上冲锋的犀牛群,势不可挡;可是腓特烈那高深莫测的爆发,就像火山里埋藏的岩浆,厚积薄发,一朝喷薄出来,就让人措手不及,比如他突然杀光伏兵,就迅速打乱了奥本海默的部署,让输家败得猝不及防。
于是眨眼之间,奥本海默从人生巅峰跌落,身陷囹圄,只因为错误判断了腓特烈的战斗力。
时至如今,估计没人肯相信腓特烈的战斗力是“69点神力值”了。大家普遍觉得,那所谓的“69点神力值”,只不过是响尾蛇的褐色迷彩,只不过是变色龙的高级伪装,基本上都是牛逼角色哄骗弱者使出的障眼法。信了你就输了。
奥本海默可以现身说法,因为他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他雇佣了一批从不失手的条顿雇佣兵去谋杀证人,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结果不幸翻车,被腓特烈以一敌九,轻松取胜。
维纳的报社都疯了。专栏评论家纷纷屈尊降贵,拿出了小说家的想象力,众说纷纭地推测腓特烈的真实面目。
哈布斯邮报言之凿凿地声称,腓特烈的神力值已经突破四百。“别看这个伯爵文质彬彬,他其实是个耐心的骗子,”报纸写道,“根据不详实考证,早在1731年,他就进入了‘天使之瞳’的境界,当他认真战斗时,充满力量的血液在眼球里辐射着火焰的光芒,仿佛无敌的天使。但是他选择秘而不宣。虽然他舍弃了加封为‘圣骑士’的虚荣,但是他换取了一鸣惊人的情报优势。于是,他的敌人不出意外地犯下致命错误,于是他赢了。最可怕的是,就算他赢走了维纳第二雄厚的民资银行,外界都对他的真实实力一无所知。”
此文一出,满城哗然,哈布斯邮报立刻脱销。好奇的群众急切关注腓特烈伯爵的真实面目。
其他报社不甘落后,发誓要后起直追。写社论的评论家不惜降格成小说家,开始争先恐后地胡说八道,疯狂争抢销量和市场。
一时间学说林立,百家争鸣。
有报纸信誓旦旦地咬定腓特烈买通了奸细,并且号称手里有证据。这是“阴谋论”。
有专家以腓特烈跟教廷亲密为论点,推测神官给腓特烈加持了圣水洗礼,是圣光让伯爵死而复生,并且越战越勇,作者在文中给出了严谨的证明过程和一排文献索引。大家纷纷买账,并且加以补充,形成了“圣恩说”。
更有人引经据典地胡诌,说腓特烈是优势物种,每一次濒临死亡都会让他重生得更强,最后将拥有毁灭陆地的力量,随便战斗几下都会担心把世界毁了。这是少数人坚持的真理,经过整理,成为了“优势物种说”。
教廷趁势出动,鲸吞信徒。维多莉娅为了传教而御驾亲征,恬不知耻地默认了“圣恩说”,并且趁热打铁地拿腓特烈做广告,大神官亲自在两万信徒的膜拜下传教:
“你,迷茫的废人们啊,不要太过自责不想努力是环境的错,本性恶劣是世界的错,长得丑是遗传血统的错。不要责备自己,将责任推卸给他人便好只要信仰圣光,你们都能像腓特烈一样原地复活,去爱一切苣乳,去爱一切贫乳,只要有爱并且不犯法,都会得到赦免;即使是同性恋,即使是萝莉控,即使是扶他,都在此列。为了不再受到恶魔的诱惑,记住这句咒语吧:‘菲莉雅的胸是垫出来的’,今后你的心遭到诱惑,记得吟唱这句咒语。如果有别人受到诱惑,你也可以用咒语拯救他。”
因为有原地复活的腓特烈伯爵当范例,所以信徒对神官的胡说八道深信不疑。梵天教廷的民间忠诚度膨胀得比热空气还快。
“菲莉雅的胸是垫出来的”这句咒语迅速火遍大江南北,传播速度无人能及。
在这种舆论环境下,就算腓特烈这辈子都保持69点神力值,那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在维纳周刊的“战斗力评估榜”上的名次已经突飞猛进,有评论家估算,腓特烈的真实战斗力,至少达到了一支龙骑兵12人小队的战力总和。低于400点神力值的骑士通通拒绝向腓特烈发起挑战,因为大家普遍觉得,在调查底细之前就挑战扑朔迷离的强者,仿佛有点蠢。
当一个像腓特烈这样声名鹊起的军阀站在窗边看风景的时候,你只会祈祷自己不是他的敌人,更别提心存抵抗了。所以会议室里的银行高层们全都不敢吱声,更不敢盯腓特烈,唯恐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他们一个个都无言打量新老板——如果还有荣幸管这姑娘叫老板的话。(。)
277 接管门德尔松银行()
“你在开玩笑吗?旧业务当然要保留,我们会继续给那些矿坑和工厂提供贷款,收取利息,并且要继续扩大业务,才能有资本插手利润最丰厚的领域:国债和军事融资。记住,门德尔松银行的注册名字始终没变,只是经历了两个继承人的转接而已。”腓特烈转身回来,一锤定音地确定了业务方向,说得财政专员哑口无言。
腓特烈直言不讳地提及了两块肥肉:国债和融资。他很明显要跟中央银行分庭抗礼,因为斩获国债的销售提成、勒索融资的巨额利息,一直是央行的专利。而且腓特烈毫不顾忌地当着专员说了出来,仿佛要把这远大目标注册在案,把野心登记给财政司看。这让财政专员非常局促,仿佛目睹妻子当面偷情,有种措手不及的慌乱。
然后腓特烈踱回来,负手站在行长的高背皮椅后面,三十厘米长的剑柄挨着奥菲莉娅的肩膀,看得在场的职员胆战心惊:“从今天起,奥菲莉娅门德尔松接管家族银行,成为你们的新行长。奥本海默跟各位签订的旧合同已经失效。我欢迎你们续签合同,也尊重你们离职的选择。只讲一句题外话:奥菲莉娅是我珍贵的妹妹。如果你们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可是如果有人自以为是,敢在奥菲莉娅眼皮子底下做见不得光的小动作,那么他面对的就不仅仅是监察科的同事了。他将面对女皇的秘密警察,他将面对威廉堡那无孔不入的谍报部。”
6名银行高管听得毛骨悚然,顿时打退堂鼓,离职的心都有了。
腓特烈淡淡说完,扫视大家一眼,利落地收尾:“因为业务交接,本月会很忙,在座六位都会根据业绩得到不同程度的加薪,最低加薪6%。好好工作,待遇会更好;而犯罪的人,就做好被查获的心理准备。”
听到6%的保底加薪,高管又怦然心动,开始交换眼神。因为只要打消邪念,踏实工作的话也会得到优渥的待遇。
腓特烈恫吓完毕,轻轻拍一拍奥菲莉娅的肩,柔声说:“交给你了。”然后昂头走了出去。
奥菲莉娅心潮澎湃地目送哥哥。她像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陶醉地回味哥哥那些无情的字句,快乐地沉浸在老虎的庇护里。在这种默契下,她那“辅佐兄长来推行理想”的信念渐渐根深蒂固,这种精神寄托像药物成瘾一样,给她力量,让她快乐,并且令她不能自拔。
她扫视一眼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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