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琴这才笑道:“既如此,我们倒还省了事儿,我正巧有一件急事找不好人呢!阿澈妹妹走失了,大人可否帮我一起找找。”
李复恭恭敬敬的道:“但凭差遣”
五百七十四 癔症? 20()
罗琴跟李复带着府丁往东追出了大概十多里,看着后面跟着的府丁们一个气喘吁吁的样子,却依旧没见阿澈的踪迹。罗琴骑着马,尚还觉得累,便对李复道:“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依我看咱们这么多人不如分开吧,李大人带着罗府的府兵一路,我带着丁府的家丁们一路,咱们分开找岂不是好?”
李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神色,冷冷的道:“我不能将小姐置于危险境地,旁人找不找的着倒是不介意,但小姐的安全却是最重要的。”
“这”罗琴颇为为难的望了望福生,福生忙点头道:“是是是,大夫人的安全当然是最重要的,不如我带着丁家的府丁们一路,大夫人跟李大人一路,我们分开找如何?”
李复这才没有了异议,于是福生便带着丁府的家丁往另一条路找了去。
望着这些人越走越远,罗琴这才平复了喘息笑道:“总算是摆脱了,真讨厌!”
楚娥这才上前笑道:“小姐,适才那人又传话说,她们离此地不远了。”
罗琴嘟着嘴道:“真费劲,杀个人怎么那么麻烦?”
楚娥笑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到,知道那贱人会来这一手,早早的派人跟着了,又传唤了李大人待命,这下咱们可以亲眼看见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复突然道:“小姐如果觉得麻烦,由属下代劳便是。”
罗琴却冷笑道:“自然知道大人出手不凡,可这是我跟她两个人的恩怨,其他的人,倒是真需要大人代劳一番了。”
潮河畔,阿澈正静静的坐在冷风之中。干枯的草丛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一刻也不敢松懈。一阵车马啷当的声音传来,罗琴终于到了,阿澈站了起来,看了看这十多个人的大队伍,竟没有一个丁府的家人,果然,她的计划很周密,不管自己怎么做,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罗琴笑道:“久违了,是在等我吗?”
阿澈没说话,罗琴看了看四周,纳闷儿的道:“其他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阿澈淡淡道:“不够吗?你要的只是我,关其他人什么事儿?罗琴,我奉劝你一句,杀戮太多没有好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罗琴点了点头,不大满意的道:“看来我的人不怎么尽职啊!”便拍了拍手,那草丛中那双明亮的眼睛的主人走了出来。阿澈微微吃惊,罗琴便笑道:“没想到吧,从你离开家的那一刻我就派人跟着你了。”又转头问那人道:“那个小子还有那个丫头呢?”
那人便答道:“大约半个时辰前,他们走到此处,二夫人便从车上下来了,他们两个带着孩子,乘车走了。”
罗琴点头笑道:“这是不是就叫破釜沉舟了,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不怎么样,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出来,让她们一起去陪你的。”
“罗琴”阿澈大声道:“既然你恨的是我,何必赶尽杀绝呢?我死不足惜,只希望你能放过他们。”
罗琴却叹气道:“真不好意思,注定要让你失望了。本来我无意杀他们,可是你提醒了我永莲与你朝夕相处,若不是心生怀疑,怎么会愿意随你一起胡闹?还有房俊荷,既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自然是一个都不能留的。届时我只说马车跑得太快,夜黑路暗你们翻进了潮河之中岂不干净,谁都知道你是个疯子,曾经出逃过,我这么说大概没有人会反驳。妹妹啊,你很聪明,可惜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本来我可以将你的几个孩子视如己出,可是如今却不得不清理干净了,也好,省得留下祸害。”
阿澈心如刀绞,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才是疯子,你杀了自己的孩子,杀了我,杀了我的孩子,你以为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错了,你依然什么都得不到。你把自己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你不在乎亲情不在乎一切,心里只有仇恨,你以为我死了丁群逸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吗?你错了,即使没有我,你依然得不到他,你连他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企望他能多看你一眼?”
罗琴被戳中心病,咬着牙冷笑道:“若没有你,即使我什么都得不到,想必也不会如此痛苦。”楚娥便对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便有二人上前将阿澈死死驾住,罗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极小却很精致的瓶子,喃喃自语道:“留真师太这‘来回散’今儿个终于派上了用场”
说完缓缓的走之阿澈身边,将那瓶药水强塞进了阿澈的嘴里。阿澈只觉得一阵奇苦奇臭之味流进了腹腔,接着便被松开了钳制。罗琴叹息般自言自语道:“相当年,若不是师太的仙人散之功,恐怕丁诚也会像凌渊一样是个极聪明极可爱的孩子”
阿澈强忍住腹部传来的不适,惊讶般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琴就道:“哦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若非丁诚刚出生时是我向他下了痴傻一世的药,他也不会如今都七岁了还连个话都不会说吧!”
阿澈突然五雷轰顶般朝罗琴冲了过去,胸中的怒火掩住了周身传来的不适,这一愤怒之势似是要将罗琴撕碎一般。可惜她尚未走到罗琴的面前,一把锋利的剑已经刺到了她的身上,接着是无比迅猛的一脚,她便被踢进了无情的潮河之中
李复淡淡的望着河水中荡起的水花,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收回了宝剑。罗琴拍着胸口,却在这一刻发自肺腑的笑了
五百七十五 癔症? 21()
永莲跟俊荷的马车很快被追到了,他们被带到了罗琴的面前。看到了正在枯树下,杂草中等待的罗琴,永莲心灰意冷却又抱着一丝侥幸道:“大夫人,我姐姐的病又犯了。她她自己下了车,现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您您从家里出来,半路可曾遇见了她?”
罗琴唇迹的冷笑一如既往般的冷酷,她道:“很抱歉,你姐姐她从来都没有疯,所以她不管跟你说什么都是真的,而如今,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永莲脸色瞬间煞白,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怀里却还紧紧的抱着子雅,却颤颤微微的哭了起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为什么总不听你说,我为什么宁愿相信旁人也不愿意相信你?”她哭得极伤心,叫人听者忍不住的落泪。
可惜罗琴并没有落泪,她反而笑了,道:“不是你连累了她,是她连累了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今儿个却必须得大开杀戒了!”
永莲收拾住泪水咬牙冷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罗琴尚未来得及答话,俊荷却抢先跪下道:“大夫人,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儿”
罗琴翻了翻白眼,冷冷的道:“你今儿若没来,自然是不必死的,可惜你来了,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能活?”
俊荷瞪大眼睛道:“只要夫人一句话,我就能活。夫人若饶我不死,我必当竭尽全力,以死报之”
永莲不可置信的问道:“俊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咱们的仇人,你不恨她吗?”
房俊荷突然大声回道:“什么仇人?夫人从未对我不利过,何来仇人之说?至于堂姐,她又何时真心看得起我过,在她心里,我永远是不成器的,她嫌我丢人,从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何苦为她去死?若大夫人今儿个饶了我的命,别说是一个堂姐,就算是亲姐姐又如何?”他不理会永莲转而向罗琴祈求道:“大夫人要了她的命,群逸哥哥回来想必是有话要问的。不管问什么,我相信我说的话,必定比很多人,甚至是夫人您还有用。夫人若愿意饶了我跟这个傻孩子的命,夫人想让我怎么说,我便怎么说。总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罗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自言自语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的确是比我管用的多你若说她是坠河而死,谁还会不信?可是”她冷笑着确认道:“你最好能保证你说的不会有变故,否则,你知道罗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若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的话,最好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俊荷一个劲儿的点头保证,罗琴又将目光对准永莲,笑道:“至于你,我只能说对不起了”永莲冷笑一声闭上了双眼,嘴里却道:“也好,带我去见她吧!”
李复慢慢的抽出了手中的佩剑,眼看永莲命悬一线之际,忽闻一阵风声传来,接着是一阵奇异的‘呜呜’之声传来,接着是‘嗷嗷嗷嗷”之声,凌乱的奔走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众人一阵大骇,就连李复的脸色都是大变,楚娥忙过去问罗琴道:“小姐,这是什么声音?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罗琴没有说话,脸色已变得十分不好看,李复收回了手中的剑,干干脆脆的对罗琴道:“快走!”
马群都跟着骚乱了起来,罗琴迅速的上了马车,李复也上了马,在一群骚乱之中,这些人包括俊荷也抱起丁诚落荒而逃。
永莲依旧抱着子雅跪在地上,那一阵阵悲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却无路可逃。她既不能跟着罗琴她们一起逃走,更没办法逃往其他的方向,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吧!永莲心道:“就算是葬身狼腹,总比死在姓罗的手里强吧!”想到此处,她突然心下安宁了许多,终于,她靠着一棵大树悲戚地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却没有见到所谓的狼群,黑暗中,一个潇洒的身影却走了出来,永莲缓缓的抬起了头,错愕惊道:“欧阳班主”
五百七十六 人去楼空花依旧 1()
这里说罗琴等人惊慌失措了逃离了那片林子,却在半路碰到了半路归来的福生等人。福生带着府丁们也是跑得满头是汗,问他们原因,俱说是半路碰到了三五只野狼。众人害怕附近有狼群故而不敢再找了。看到了俊荷与丁诚,福生便笑问可曾找到二夫人?罗琴脸色悲怆,拭泪道:“实不相瞒,阿澈妹妹跟子雅还有永莲姑娘,已经全部葬身狼腹了。”
“啊”众人俱是大骇,虽然早有耳闻此地偶有狼群出没,而且确实适才也见到了几只散狼,但偷鸡偷羊之事偶有发生,可是还没听说过谁谁谁被狼吃了的。二夫人被狼给吃了,这怎么可能呢?看出大家的疑惑,罗琴冲俊荷使了使眼色,俊荷也忙悲切的哭道:“我可怜的姐姐,我可怜的外甥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福生这才不由得不相信道:“这么说来竟是真的?二夫人还有永莲姑娘还有小小姐,都被饥饿的狼群吃了这这叫我回去怎么跟老夫人交代?”于是众人一同悲切大哭。想到夜黑路暗,不晓得还要出什么乱子,众人虽说难过倒也害怕,只得回去了。
方回到家中,俊荷便回丁老夫人禀明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意思就是自己跟姐姐还有永莲三人带着孩子走至山脚下,天又黑又冷,姐姐是一时脑子不清醒,此刻见孩子们哭,就醒了,吵嚷着要回来。几人正准备回来,转身却见路边挡着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几人定睛一看,妈呀,竟是一群野狼,正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一行人。三人立刻就吓得不轻,那马遭到狼群的袭击,震惊流窜,马车也四分五裂。姐姐病又犯了,眼看逃走无望,永莲抱着子雅又跑得慢,竟也是逃不了的。而自己,诚儿虽傻却还知道跟自己一起跑,饶是如此尚有二狼对自己紧追不舍,慌乱中,幸而大夫人的人赶到了,那两只狼才被吓走。可是姐姐,姐姐跟子雅还有阿莲,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丁老夫人听完眼前一黑,竟是不省人事了!众人又是喊叫又是掐人中,这才慢慢的醒了。只见她目光游离,在人群中不停地寻来寻去,终于看到了丁诚后大哭道:“怎么就只剩你一个了,你娘跟你妹妹都死了,这可叫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丁诚眼圈儿瞬间红了,却是既不会说也不会哭,众人看到丁老夫人哭,也都跟着哭了起来,整个家里瞬间都弥漫悲戚的气氛
次日丁老夫人便卧床不起了,家里诸多琐事都是罗琴在料理。罗琴是没想到房俊荷竟能编出这一套说辞来。其实她更不知俊荷本来就是街头混混一个,常常都能将瞎话编的比真话还真,当真是小看他了。罗琴心里高兴,叫楚娥拿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俊荷,并传话道:“这事儿说的妙得很,等二少爷回来依旧是这么说,小姐另有重赏,以后若办事机灵,还有大用。”
俊荷喜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虽然是死了堂姐还有心仪的阿莲,但如今却傍上了更有钱的大夫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但这事儿却也不是瞒的密不透风,至少丁老夫人心中是起疑了,午饭后她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儿,拢眉神色异样的来到她身边,屏退众人,悄悄的对丁老夫人道:“我派人偷偷去大夫人说的事发地点看过了,那里并没有狼群出没的痕迹,非但那里没有,方圆十多里都没有。我也悄悄问过福生了,虽然他看到了几只野狼,但因为人多,狼群并没有主动攻击他们。据他说,因为急着找人,咱们府上的人跟大夫人和罗府的人很早就分开了,乃是兵分两路。”
丁老夫人脸色微变,淡淡冷笑道:“昨儿晚上我心里就纳闷儿,诚儿与俊荷风尘仆仆,却因何一点儿擦伤都没有。若说真像他说的那般凶相,当是十分的狼狈才是。如此说来咱们的人一个都没看见阿澈跟子雅是被狼吃了?”
拢眉不说话,丁老夫人却叹气道:“可惜你家老爷聪明一世,却放了一只比豺狼还狠毒的女人在他儿子的身边,阿琴,我真是小看她的心眼儿了,竟能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拢眉苦笑道:“老夫人可还记得最先二夫人疯癫时说的胡话如今想想当真是有可能的,当年宛儿健康的很,已经都三个多月了,却突然的暴毙而亡。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何况是别人的?”
丁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说,我方才信了可是这件事我要怎么办?我难道不要告诉我的儿子吗?”
拢眉叹气道:“老夫人应该知道,自然是不能让二少爷知道的,不为别的,你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二夫人对少爷说的话,他那天走的何等决绝?若是当真知道了真相,他只怕会愧疚的发疯了。”
丁老夫人哭道:“即使什么都不说,他也照样会发疯。他若疯了,罗琴必然会有一死。这贱人死不足惜,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丁家就毁了我心里真替阿澈委屈,真替我的小孙女不值啊!可是却又不得不帮着她的们的仇人瞒下此事,我我的这颗心当真是憋的要命,真恨不能随她们母女去了倒还干静”说罢又是伤心。
拢眉只得含泪劝道:“老夫人可千万节哀,二少爷还等着你回来呢!若连你都有了不测,他岂不是更支撑不住了?”
五百七十七 人去楼空花依旧 2()
却说整整一天家里的人都在忙着给阿澈办丧事,房俊荷作为她的堂弟,自然也是忙得不亦乐乎。阿澈年纪轻轻便去了,罗琴的主张是盛办身后事。丁老夫人心里难受,道:“死都死了,做那些花里胡哨的表象给谁看,不过是活着的人图心安罢了。”
罗琴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婆婆必定是怪儿媳妇没有照顾好妹妹,您说得对,我的这点儿心思也逃不过您的法眼,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丁老夫人没说话,依旧是闭着眼睛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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