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们进去，我会安排好的代理人给你们。”沈云村突然插话了。
“你们也不用急着加入帮会，我管辖的区域，治安还算好的。”
沈云村觉得陈建国带来的这帮人真的不错，非常有担当，刚才那两个超能力者，完全可以不出去。
但是他们真的出去了。
而且有一个还是陈建国的弟弟。
这让他对陈建国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所以他愿意帮他们的忙，度过一开始的困难时期。
*
汽车继续奔驰着。
仿佛过了很久，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
大家又都趴到了窗户边看。
“到了！”有的人喊道。
“拯救中心有两个门口，这是进口，只进不出。这条路尽头有个出口，只出不进”
沈云村又开始介绍。
现在出现在大家眼前大门，肯定就是进口了。
这个门用的是普通的电动推拉门，门边上有个门卫房间，比较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门口两边有几个桩子，每个桩子上都用锁链锁了几只狗。
也许是刚过去的被追杀，大家对狗有点恐惧，感觉这些狗都特别凶狠，特别高大。
大门两边是高大的围墙，围墙是砖砌的，表面都没有粉刷，看上去十分简陋，难以想象，就这样的围墙就能够阻挡里面的人。
推拉门打开后，皮卡车又继续前进，在经过大门的一段时间，门卫的天使走了出来，他因为看到沈云村的车损坏得厉害，就出来询问。
沈云村只是简单告诉了情况，就开走了。
因为沈云村知道。
在这里停车，后面的小人都会很辛苦。
林飞感觉身体发软，自己的能量也消失了，他看向杨柳依。杨柳依知道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她也是这种情况。
这样看来，
在围墙和门附近，是没有办法使用超能力的。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有“巨力”或者“飞行”这种超能力，这个围墙就如同虚设。
*
车在拯救中心的道路上缓缓行驶着，此时大家都趴在窗边，里面的景象令人震惊，迎接他们的，首先是道路两边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房子，
高高低低，层层叠叠。
一眼望不到边。
这些房子都是用不同的材料搭建起来的，有木头的，有砖砌的，有铁皮的，有塑料的，甚至还有用塑料布随便架起来的。
显然这些房子除了住人，还有不少其他的用途。
这些房子也不全是平房，有的盖了两层，有的盖了三层，甚至在远处有五六层的。
在这些小房子中间，每各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大的平房，像是给天使使用的，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些房子的墙壁上，都用塑料布或者油漆涂做了颜色记号。这应该就是沈云村说的各种资质人的颜色代号。
林飞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红色房子最多，成片成片的，大部分是木板房子。而且红色房子盖的位置大部分不好，下面一般都是原来的草地，用砖头垫了一层，再打一层薄薄的水泥。看上去摇摇晃晃的，一点也不结实。
这些小房子，大部分上面没有一点遮盖的东西，就直接在太阳底下暴晒，这么小的房子肯定是没有空调的，中午的阳光直射，可以想象里面有多热，这时候待在里面基本是不可能的。
林飞他们在嘉兰油脂的时候，办公室里面是有空调的，虽然在外面干活很热，但是中午晚上休息的时候，还是比较凉快的。
看到这些房子，林飞就很想看看住在里面的人，当然很可能这些人根本就不再里面，这么热，如果是自己，肯定会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
很快，林飞看到了住在附近的人。
他们坐在路边灌木丛中，或者下树的阴影中，三五成群，躲在那里，很多人赤身露体的，直接躺在草地上，应该是热得受不了了。他们的身体都好像很久没有洗澡了，非常肮脏，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数也油腻腻的，估计从来也没有洗过，更让人难受的是他们的眼神，都非常呆滞。当皮卡车缓缓经过时，他们都漠然地看着。
灾难才过去多久？是什么让这些人如此麻木了？
这些人原来应该或许有自己的小生意，或许天天关心着股市，或许是个游戏迷，或许是个勤勉的上班族，或许是安逸的公务员，甚至是拥有众多资产的成功人士或者位高权重的管理者。
但是一场灾难，曾经所拥有的东西都归于零，曾经的骄傲也归于零，曾经的爱好也归于零。
他们如今都成了靠拯救物资混吃等死的人。
看到这些人，大家对发动这场灾难的人的仇恨又深了一分，连沈云村刚刚为天使挽回的那一点点好感都付之东流，现实带给大家的只有恨。
虽然之前已经对拯救中心的情况有所了解，林飞的心里已经做了很坏的打算，可是现实比想象还可怕！林飞现在知道，如果住在红色房子里，恐怕以后都是会非常痛苦的。
“唉！不知道我是什么资质的人？如果是红色资质的人，在这里只有绝望了。”
林飞心里暗自发愁。
他虽然修炼了很长时间了，以前还练过太极，但是现在一级都没有练完。据他所知，在嘉兰油脂，叶凯已经快练完了二级，杨柳依也早过了一级了。资质肯定比他好，不知道杨柳依愿不愿意和他住破房子。
“想什么呀！”
杨柳依突然戳了林飞脑袋一下，然后偷偷地骂了一句。
“你想的美！我怎么能和你住一起？”
看到林飞一脸失望的表情，杨柳依又笑了。
“我要去找家里人！”
“恐怕在这里找人没那么方便吧？”林飞突然想到，这么多看不到边的房子，要找人真的有点困难啊。
“你们还是要先安顿下来。”沈云村听林飞说要找人，就建议说：
“拯救中心范围很大，把周围的几栋大楼都包在里面了，你们如果用脚走，从南到北都要走一天，所以找人不能太急。”
车子还在一条笔直的道路上行驶着。
沈云村突然想到了什么，特意向大家交代：
“这条大路主要是走车的，大家经过这条路，尽量走下面的水道，如果要走上面的马路，一定要快速通过。已经有好几个小人在这条路上被压死了，不是每个天使开车都很谨慎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
过了几分钟，皮卡车终于停了下来。
大家看到有很多小人在下面等着，很多人还举着牌子。
仔细看了牌子上的字。赫然是：
“斧头帮招人！”
“杨柳帮招人！”
“青海帮招人！”
……
第四十章 资质
如果说，林飞一开始被拯救中心大片大片的红房子和一群群冷漠的人所震撼。
那么现在，林飞又被人们的热情震撼了。
沈云村这辆严重破损的车子刚停到大楼门口，立刻被一大群举着牌子的人包围了，这些人似乎对车子为什么损坏毫不关心，只是死盯着下车的小人。
这让所有下车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很快每个人周围都有好多人围着他们。
当然他们还算有礼貌，并没有上手拉，只是对每个人问东问西。
“老兄你哪里人？”
“大姐单身一人吗？”
“兄弟你是本地人吗？哪个区的？”
“看老弟是做建筑的吧？”
有些人被他们的话吸引，停下来和他们对话，立刻有更多的人包围了他。
沈云村下车后，直接进大厅，叫出了几个小人，还带了担架。
当沈云村把车后斗打开，把后面的人放下来的时候，这些围着的人总算安静了，他们很快让开了一些距离。。
从车后斗下来的人太恐怖了，身上都有血，有的还受了严重的伤，有的被烧伤了，有的还在呻吟，他们互相搀扶着，站在那里，目光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那些沈云村叫来的人立刻对他们进行紧急救护，然后引领他们进了大厅。
另一个天使走了过来，看到这些人的情况，就询问沈云村。
沈云村把路上的情况给他说了，他们一起把车上的物资帮了下来。
在围观了一阵后，那些帮派招人的又围了过来，他们忽略了那些受伤的人，对其他人继续进行着游说。
很快，有人被说动了，跟着帮派的人进去登记了。
小道士冰城子也被说动了，一个举牌的人跑过来，一把拉住了道士打扮的冰城子。
“道友，我们是修真者联盟的，现在是拯救中心最强的帮派了，你来我们这边吧！”那人很热情地看着小道士。
冰城子一听这里居然有修真者联盟，立刻大喜，他笑着对林飞说：
“卦象真准，果然利在北方，我找到组织了，就不陪你们去了，以后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就背起包裹跟着那人走了。
林飞本来想提醒他注意，可能是骗子，杨柳依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说：
“不用管他了，那人好像没有骗人，确实是修真者联盟的。”
听杨柳依那么肯定，林飞也就不再管小道士，和大家一起蹲在边上等着。
还有些人找到自己的老乡，也跟着走了。
嘉兰油脂的人基本留下来了。有些举牌的家伙一直围在他们边上，想方设法地拉他们进帮会，大家在车上已经沟通过了，并不理睬他们。
沈云村卸完了货，又安排了一些小人清点物资，运输到他的专门仓库，忙了一圈后，沈云村才回到嘉兰油脂的人身边。
“你们让一让，先让他们去登记，你们跟我走吧。”沈云村替他们解了围。
大家于是背起了大包小包，紧跟着沈云村，向大厅走去。大厅周围有很多戴着红袖章维持秩序的小人，那些举牌的人跟在队伍后面，都被红袖章们拦了下来。
一进入拯救中心一楼的大厅，立刻觉得凉爽多了，这里面有空调。这让林飞想起了外面那些躲太阳的人，外面和里面真是天壤之别。
其实这里以前林飞来过，大概半年前，那时刘远军的儿子办转学手续，他那天刚好没当班，就凑热闹跟着刘远军来了，那时候觉得这里只是个好一点的办公大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豪华的。
现在林飞走进大厅，立刻感受到这个大厅的雄伟。巨大的红色大理石的圆柱耸立着，支撑着带着黑边的天花板，天花板非常高，上面还有些金丝镶边的图案，大厅正对的是一个宽大的汉白玉楼梯，感觉好像是通往天国的天梯，就连地板也非常奢华，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和拼成的地板，在配上花岗岩的镶边，显得非常庄严了。整个大厅就像巨人的圣殿，一切都显得那么气派。
在大厅中间，铺设了一条红地毯，沈云村介绍，这是供天使行走的道路，小人们可以通过，但是不能停留。大厅两边有很多小人，他们排着长长的队，每个队伍对应着一台电脑，有二十多台电脑放在了大厅地上，每个电脑有两三个小人在操作。
这里的秩序非常良好，因为有很多带红袖章的人在旁边转悠着，如果有人插队，就立刻会上去呵斥。
每台电脑边上，有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他们悠闲地坐在那里，聊着天。
林飞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人穿西装，到目前为止，他看到的了大部分男人是穿长袍的，所以他猜测，他们应该是代理人。
*
季云海是一位代理人。
他服务的天使就是沈云村。
他以前是沈云村的老师，灾难后，他被沈云村救到这里，和他一起被救的还有他一家子人。
一开始在中心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时候要求代理人都是外省人，所以沈云村随便找了个外地老板做了代理人，那时代理人少，所以每个代理人管的人多，那个代理人任用自己的亲戚进行管理，分配物资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给他们好处，没有好处就分得少，或者干脆不分，如果有人不服，或者出来和他们理论，还会被他们毒打。
这不是个别现象，几乎所有的代理人都是胡乱作为，这也导致了很多帮派势力迅速崛起，人们开始抱团和代理人斗争，甚至发生直接抢物资的事情。
季云海上面的那个代理人拉了一帮人，对于有帮派的人，他们会有所收敛，但是对老季这种没有帮派支持的人，他们的剥削就毫不手软，最后老季带到拯救中心的黄金全部被他们要走了，他们看这一家已经没有油水了，就每次只给很少的物资，或者干脆不给。
季云海虽然是沈云村的老师，但是他知道，自己平时只知道教书，和学生并不熟悉，他和沈云村只能算是大概认识，沈云村能把他们一家救回拯救中心，就已经帮助了他们。既然大家关系不熟，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怎么好意思去找沈云村。
但是他们家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孝敬代理人了，日子越过越差，在老婆孩子的再三催促下，季云海实在没办法了，他硬着头皮来找沈云村。
听说自己的老师都被人这么欺负剥削，沈云村非常气愤，他没想到自己选的代理人已经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
那天罗星刚好也在，沈云村去找了他，问他要怎么处理这事，罗星立刻找来了那个代理人，那个代理人先是百般狡辩，说下面的人难管理，后面干脆撂挑子，说要么叫别人干。
罗星听了大怒，他一生气，直接踩死了那人。
那个人的跟班还在那里叫嚣，罗星脾气大发，直接在拯救中心的大厅接连踩死了几个人。
这件事当时很轰动，但是那个代理人早就不得人心了，所以小人们并没有什么怒意，反而都认为这些人该死。
这事传到天使长潘清泉那里，他也支持罗星，对于下面的蝼蚁，天使长一直认为都是可以随便踩死的。
就这样，天使可以直接处死手下的代理人，变成了一个大家都认同的规则。
那些曾经横征暴敛的代理人立刻收敛了许多，他们要继续收刮手下的人只能用各种隐蔽的手段了，不过对物资的克扣还是很经常的，这基本可以算他们的福利了。
在那个代理人死后，沈云村就让季云海接替他，当了代理人，陈良京接手天使长位置后，代理人又经过重新划分替换，季云海因为沈云村的关系，得以继续担任代理人。
*
季云海自从当上代理人以后，诚惶诚恐。他是亲眼看到了前一个代理人惨死样子的，他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落到那个下场，所以他一点也不贪财。
他经常对人说：“外面那么多东西都扔了，来里面赚那点小钱做什么？”
老季确实是拯救中心为数不多算是清廉的代理人。
他唯一的以权谋私，就只能算帮儿子安排工作了。他有两个儿子，资质都不好，住在红人区。他让其中一个儿子做那片红人区的主管。另一个儿子做红人区的保卫队长。
比起其他代理人的所作所为，这实在不算什么。因此老季在管理人员中，有很大的威望。
此时他刚走到一台电脑前，有个记录员热情地打招呼。
“老季，又来等人啊！”
“是啊！我那边还有不少空屋。”老季笑着回答。
“那干脆我换到你那边算了。”那记录员也笑嘻嘻地说：
“听说你那里是傍水豪宅啊！”
“旁边是有个大水池，消防用的，又大又深，也没有景色，也没有豪宅。”老季说：
“离集市也远了点，附近也没有学堂，你一定要去吗？”
那记录员也是随口一说，听他这么讲，立刻转移了话题。
“哈哈，现在没有学区房了，听说北面有些老学究搞了几个学校，只收了一百多个学生，还有好多是孤儿。已经没人愿意送小孩子上学了。”
“主要是因为太乱，大家都不放心，孩子跑来跑去，丢了怎么办？”
“是啊，如果被人抓走就惨了，那些孤儿很惨，被卖进帮会，就砍手砍脚，变成乞丐，这些老学究，也算积德了。”
两个人在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看到沈云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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