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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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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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书、重紫对望一眼,齐齐跪下:“婢子不敢,已是姑娘的人,再无二心。”

    重紫涨红了脸道:“婢子等从小便知要对主人忠心不二,身为奴婢,若卖主求荣,事后也定为人不齿,落不得个好结果。姑娘大可放心。”像她们这样要放到主人身边贴身服侍的,自是从小就被洗|脑,忠诚是第一品质。她们四人又是荣恩公府调|教后连着身契送来的,不管小曹氏怎么想,荣恩公府可真当薛池是外孙女儿,这服侍的人身上八成是不会动手脚的。

    薛池心中一琢磨,抬手将两人扶了起来:“我并不要你们赴汤蹈火,只不过要你们不要出卖我罢了。放心,日后若有变故,我总能放还你们的身契,还你们一个自|由身的。”

    两婢女自是百般表忠心,薛池却心道岂有人天生愿做奴仆?若她们当真忠心,来日必放了她们。

    心中这么一想,也就不再多说,当即打发青书去查探信娘的踪迹。

    不知为何,她直觉便是要从信娘下手。

    ***

    夜色渐深,小曹氏躺在贵妃椅上,半撑着头,嘴角微微带着点笑意。

    信娘在她背后,用梳子沾了发油替她通头。

    小曹氏突然嘶了一声,信娘一惊,举起梳子来看,梳子上居然挂下了几根长发。

    信娘的脸色一下变白了,咬着唇微低下了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谁知小曹氏今日却并没沉下脸来,只道:“罢了,你下去。”

    反倒是柴嬷嬷往信娘头上扇了一巴掌:“你这死丫头,做事越来越不上心,木木愣愣的!”

    信娘任她骂了一通,退了出去。

    她袖着手低着头往前走,正要回自己房里,突然有个小丫头冲上来拉她的袖子:“信姑姑,我们姑娘怕是这两日被吓着了,正做噩梦,怎么也叫不醒,您去看看吧。”

    信娘想推开她:“你去请大夫,我去报给莲夫人听。”

    小丫头央求:“别啊,姑姑,这说出去上头还不得说是我们伺候不周道么?姑娘和您亲近,您安抚安抚她也许她就醒了。”说着就往信娘手中塞荷包。

    信娘掂了掂荷包,又想起平素薛池总拉着她的手“好信娘”长,“好信娘短”的,不由抿了抿唇道:“好吧,去看看。”

    信娘随着这小丫头往薛池屋子里走去,先进了外间,屋中只点着一盏黯淡的灯,几个丫环都守在内室帘外,见她过来,忙帮着挑帘子。信娘微微蹙眉,抬脚便进了内室。

    她一进去便混身一僵,只觉屋中比外头凉上许多,屋角也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昏昏暗暗,更有一段闻所未闻的音乐声若隐若现鬼气森森的在屋中飘荡,有无数人在这音乐声中呻|吟,也有人偶尔低笑,便如走在黄泉路上,忘川河中的孤魂野鬼正在哀嚎引|诱……

    身后的丫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推了她一把,已经把帘子放下,屋中更是一暗,信娘立时想退出,但双腿已经是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

    突然听得薛池在呻|吟:“不要绑我走,不要绑我走,饶命啊~信娘,信娘,你为何要我找信娘来?你认识信娘?”

    信娘浑身巨震,抬眼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的薛池,居然不再害怕,哆哆嗦嗦的走向床边去,颤声道:“志哥……?”

    薛池心中惊涛骇浪,便含糊道:“什么……?你舍不得……?”

    信娘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扑到床边去:“志哥,你找她做甚,你要入梦,也要找我。做什么这么忠心,死了也替小姐办事,我好恨啊!”

    薛池心道:卧槽,信息量好大。

    当下口中只:“信……,信……,信……”

    她又不知道这死鬼“志哥”平素怎么唤信娘的,万一是什么“信儿”,“信妹”的,那不穿帮了?只管装做口齿神乱不清的“信”个不停。

    信娘嘤嘤的哭个不停:“志哥,她好狠的心,我不死不活的陪她关了十七年,你也在外头替她办了十七年的事,我们生生的分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却要派你去做这样送命的事……你就不要再替她办事了,好生安歇不好么?还是说,你心里对她还有那点儿掂念?”

    薛池没言语了:特玛的阴谋就不说了,还扯出段三角恋来。

    薛池待听信娘哭了一阵,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又听着音乐,知道这首歌快播完了,便含糊道:“我……,我走了……”

    一句话落,音乐也幽幽的结束,薛池做恶梦惊醒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气,一眼看到床边的信娘,猛的一下抱住她:“信娘,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第54章 失踪() 
信娘被薛池抱着,全身僵直。

    薛池却是慢慢平息下喘息,这才松开了信娘,拿帕子去擦头上的汗珠。

    实际上吧,薛池在房中各隐蔽处藏了数座冰山,有意将房中弄得阴阴凉凉的,此际自然是没什么汗珠的,不过是提前往自己面门上弹的水珠罢了。

    薛池做得惊魂未定的样子,抬眼一看,连忙道:“来人,来人!屋里太暗了,多点几盏灯!”

    外头人听见,连忙进来将几盏立式宫灯的灯罩取下,点着了灯再罩好。一时间屋中明亮起来。

    薛池假装不经意的打量着信娘,只见她木愣愣的坐在床沿,发丝有些散乱,脸上还有泪珠,十分凄然。目光往下一扫,落在她腰间系的汗巾上,一时心中明悟。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没往这个方向想的时候,事实摆在眼前也看不清,往这个方向想时,蛛丝马迹都能发现。

    信娘的汗巾是姜黄色的,边沿细细的秀着一圈黑色忍冬花纹,信娘是喜欢用这个颜色花纹的,她的绣鞋边沿上也常这样绣。

    薛池猛然就联系想起当时劫走她的那个山匪,他被薛池用折叠刀刺死之后,薛池曾去解他腰上的大刀,就在那时,薛池看见了他的腰带,也是姜黄色绣黑色忍冬花纹的。只不过薛池当时虽觉得这山匪一身灰扑扑的却有这么条精致的腰带,不免多看了几眼,却是从没联想到信娘身上来,竟如证据摆在瞎子眼前罢了。薛池又想起离城相会之时,自己历难脱险,信娘非但不见欢颜,反倒郁郁寡欢,如今想来,那也是因得知了心上人的死讯吧,还好薛池一直没透露山匪是自己所杀,不然信娘虽不爱说话,爆发起来半夜提刀把薛池给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那得多冤啊!

    薛池此时只觉身上寒意阵阵,越来越多的想起来小曹氏、信娘、柴嬷嬷的各种诡异言行。

    她从现代来,从小到大免不了有不愉快的事,但现代人相对也疏远、浮躁,大部份都摆在明面上了,像她父母,不要她这女儿那就是不要了。还真没遇过这样当面百般关切,背后百般算计的人,一时竟生无路可逃之感,似被丝丝蛛网束缚。是以薛池并不开口唤醒信娘,只与她无言相对。

    好半晌信娘才回过神来,神情奇异的看着薛池。

    薛池心知言多必失,并不敢先开口了,只做出一副迷迷怔怔的样子。

    果然信娘问道:“姑娘做什么噩梦了?”

    薛池便攥紧了胸前的衣襟,语速缓慢,似一边思索一边道:“许是前儿伯夫人提及,我竟又梦到了当初掳我的山匪……”

    信娘终是按捺不住,急问:“他,他说什么了?”

    薛池按了按头,道:“当时他扛着我,被人斜里飞掷把匕首钉死,那血喷了我一肩……”说着她眼角偷瞄,见信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在梦里我又梦见了肩上这一团血迹,他就似一团黑雾,从这血迹中挤了出来,说什么这血迹是他往阳间的路,他要来看一看故人……”

    信娘听得巨震,目光异常明亮的盯着薛池的肩头。

    薛池这一番话纯粹瞎扯蛋,不过,再简单的谎言,只要受骗的人愿意信,那便能骗得了人。其实以前电视上公布骗子的骗术,有许多简单到不可思议,但上当的人前赴后继,大多是抓住了人的一个“贪”的心理。薛池此际便抓住了信娘这份“情”,果然信娘并不怀疑,一向温顺木讷的面上神情又悲又喜。

    薛池揉了揉肩头,抱怨道:“居然做这种梦,唬得我只觉肩上凉飕飕的。”

    信娘看了她好一阵才道:“不妨事,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喝些安神茶便好了……往后做了这样的梦,说予我听,我予你开解……”

    薛池喜道:“好呀,好呀,正是怕得很了!”

    信娘微微一笑,抬手理了理发鬓,又道:“莲夫人她最近事多,被伯夫人闹得不安宁,这些小事,你就休要与她说了。”

    薛池点头:“好。”

    信娘起身,对屋里丫环吩咐:“姑娘再做噩梦,只管去找我来,休要惊动了旁人。”

    青书看薛池一眼,见她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便应道:“是,信姑姑。”

    信娘一阵踌躇,终是离去。

    薛池也舒了口气,吩咐丫环们把冰山搬出去:“一下又凉得很了,只留两座,各人屋里都分一分,凉快凉快。”

    等她们俱都出去,薛池这才弯腰将搁在床脚处的手机捞了起来。

    这还是从前同学一起要讲鬼故事,为了增加氛围,在网上搜寻许久才找到的一曲纯音乐,鬼气森森指数排第一,薛池下载后也没有删除过,此刻又派上用场。信娘之所以这么快就信了,也有一半是被这音乐给吓的。毕竟这么小一个屋子,没半个人演奏,却有诡异音乐凭空而出,她没昏过去也是因为相信这鬼是她的“志哥”。

    **

    西窗下,一名男子正着白底绣银纹的直裰立于案前,他身姿挺拔,一手后负,一手正执笔书写,编着珠玉的银色发带正垂在颊边,将莹莹灯光折射于他的眼角,愈发显得那一段迤逦的眼线满是风情。

    忽一人在门边道:“王爷,十六有密报呈上。”

    他闻言搁下笔,半转过身来。便有一人快步上前呈上密报,他展开密报来看,一时长眉舒展,嘴角微微一挑。

    **

    小曹氏总是面容凄楚,一半是在融府众人前的面具,一半是当真心中郁结。

    她怨的人很多。

    怨太后,虽然能冷脸以待太后,到底不能做些什么。

    怨当年陷害她私会融伯爷的宫中嫔妃,但其人早在太后的上位过程中香消玉殒了。

    甚至她对父母也有点儿怨,却也只能暗藏于心底。

    是以能真正摆在明面上怨的,也只有融家人,尤其是直接害她落入困境的大曹氏。

    她很清楚,融家能将个妾室关起来,却不可能将个主母关上十数年。甚至她暗地里毒杀了大曹氏,也必有人会替她将一切抚平,却不能将大曹氏如她一般关起来。

    可大曹氏如果一死了之,反倒是痛快了,却怎么能解她心中怨恨呢。是十七年的折磨,不是十七个月,也不是十七日。

    所以她要一步步来,让其惊惶惧怕,不可终日。

    如今见大曹氏神志混乱,她也终于稍解郁结。若大曹氏就这么疯了,她倒要好好留着她,让她活得长长久久的……

    这么一想,小曹氏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来。

    融伯爷进屋,正巧看见,不由一怔。

    小曹氏并不收敛,微微移过目光去看他,这目光带着冷意。

    融伯爷走到榻边坐下,握住她一只素白的手,温柔笑道:“华莲,昨日可是吓着了?”

    小曹氏目露嘲讽:“吓着了,你又意欲如何?将这疯婆子关起来么?”

    融伯爷但笑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将手落在她肩头,附耳低声道:“华莲,夜已深,这种时候,你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与我置气么?”

    小曹氏心中冷笑:融进彰,你莫不是以为只消给我灌些*汤,便能使我再像当年一般听你调摆?

    ***

    薛池陷入了一种焦虑之中。

    经过她一日夜的分析,当时她随小曹氏学习,除了语言,别的都是一塌糊涂,很是上不了台面,这显然是离融家姑娘的标准有点差别的。小曹氏恐怕是想将她杀人灭口,一则可以栽赃大曹氏,一则可防她日后露出马脚。

    虽则她顽强的没死成吧,谁知日后小曹氏会不会又再拿她的小命做点儿文章?

    就这一日之前她还自鸣得意,一日之后,自以为的金大腿随时可能抽腿。所处环境也从鸟语花香变成了荆棘处处。

    就在此际,她萌发了一个念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如果继续待在融府,看着光鲜,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努力讨好小曹氏?错在不是亲骨血,将自己的未来托付在别人飘渺的心意上是多危险的一件事。

    早前在那小院中她便想过出小院后看情形抽身不是么,只不过到了此处形势大好,竟是陷在富贵堆里忘了这一茬了。

    薛池这么一想,倒有了个目标:首先,要弄个户籍,其次,要多多的存银子。

    倒要向谁去打听户籍的事儿呢?她所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因小曹氏而得的,此番却是要避着了……唯有凌云和时谨倒可打听一二。

    心念一转,便手书一封,遣人送去给凌云,又自换了衣衫,准备出门去找时谨。

    时谨盘下这间半日闲茶馆后并未做变动,许多客人甚至都不知道已经换了东家。

    薛池进去时,一眼扫见墙上挂的茶水牌子倒换了新的,由以前的木质换成了碧青的竹牌,不由多看了两眼。

    掌柜眼睛尖利,曾见过东家与这姑娘同行,早已经记在心中,只迎上来道:“姑娘来了,请上楼,东家正在楼上。”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又道:“倒还是那些茶,不过添了几种元人爱用的茶水点心。”

    薛池奇道:“元人?”

    掌柜道:“元人来使,使馆离此处近,东家便命人应景添了几种。”

    薛池回忆起前些日子见到的元国出使队伍,道:“你东家也太会做生意了,只不过元国通共来了四五十人,到底值不值费这些心思?”

    掌柜微弯着腰,笑道:“这倒不为赚钱,咱们东家说成国如今是第一大国,便要有大国的气派,也使元人宾至如归罢了。”

    薛池听得发笑,上了一半楼梯上往下一扫,果然见下头大堂坐了几个包着头巾的元人。当下也不多想,只往楼上去。

    掌柜在雅间门外道:“东家,薛姑娘来了。”

    里头便有时谨道:“请她进来。”

    掌柜推开门,薛池令身后两个丫环在门外候着,这才举步进去。

    一进门却略微一愣,只见屋中除了一身蓝衫的时谨,还有一名穿着朱红衣衫的年青人,他长挑眉,一双剪水眼,唇似桃花瓣,显得精致而秀气的下颔,脸上挂着略显轻浮却也亲切的笑容,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薛池。

    此时他十分自来熟的站起来一拱手道:“是薛姑娘啊,在下年子谦,幸会幸会。”

    他虽在暗处见过薛池两面,薛池却不识得他,此刻微有些诧异,也微笑道:“见过年公子。”

    年子谦微微向时谨挤了挤眼睛,时谨并不理会,只望着薛池,平静道:“过来坐。”

    薛池在桌前坐下,只觉这自来熟的年公子太过热情,一个劲的替她倒茶,又把茶点一碟一碟的全推得离她近些,满脸的笑意堆得像要落下来似的。

    薛池默了一阵,因不认得年子谦,一时拿不准要不要当他面问事儿。

    年子谦却笑嘻嘻的道:“薛姑娘今日来得正好,我方才还在磨着七爷,央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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