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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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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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两年也可能进不了这扇大门。

    马车一停下,便有早早在此候着的丫鬟前来行礼引路,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庄严的大殿,来到一间独立静雅的小室。

    丫鬟行了个礼便恭敬的退下,余辛夷看着高高的门槛掀起裙角迈了进去。见她到了,娉婷郡主立刻起身微笑着向她点头问好:“不好意思,冒昧邀请县主前来,实在叨扰了,还望县主不要责怪。”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娉婷郡主爽朗真挚的笑容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余辛夷点头笑应道:“哪里会呢?紫霞寺的糕点,重华一回京城就听说了,无奈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今日有幸一尝,实在是拖了郡主的福分了。”

    看着余辛夷微笑着的完美无瑕的脸庞,以及徐徐坐下,优雅高贵的姿态,每一丝每一毫都不出错,连自己这个从小接受皇姨母派来的嬷嬷指导的郡主,恐怕都比拟不上。也难怪,扶苏会选择她,必定不会没有理由。皇宫那一日,亲眼看着这两人在一起只有璧人二字。娉婷发出一抹酸涩的笑容,亲自接过婢女手中的小壶给余辛夷斟了杯茶:“这是主持亲自煮的雪梅茶,取自前一年的红梅仔细晒干,再用坛子存贮是年的雪花埋在地里等待取用,光喝一个意境已是难得,县主品一品吧。还有这些糕点,也都是今日才制的,新鲜得很。”

    浅粉色的茶水缓缓从壶口流下来,娉婷郡主抬起微颤的眸,带着歉意道:“其实我今日请你来,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虽然只匆匆见过一面,我就知道你是不平凡的。我妹妹扶摇被家父宠惯了,从小就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当日在长信宫前那么多侍卫围着你,你却没有半点惊慌,仿佛天塌下来也不算什么。我当时就知道,比起无用的我,你站在扶苏身边对他更好。所以说什么恩断义绝,只不过是我要面子罢了。我真羡慕你。”

    余辛夷点头致谢,看着娉婷脸上的落寞,道:“郡主出身高贵,家中父母俱全,更有旬国第一美女的美称,如何要羡慕我这样一个无父无母之人呢?说到羡慕,还是该我羡慕郡主才是。”这样真挚勇敢的性子,若不是温室里好好呵护的,怎么会长成呢?说到底,人都是只看到别人的福,忽略了别人的苦。

    娉婷笑了笑,举起茶杯道:“倒是我庸人自扰了。不管如何,今日就算麻烦县主为我践行了。”

    这下轮到余辛夷惊讶了:“郡主何出此言?难道要去别处散散心么?”

    娉婷笑着摇摇头,垂下长长的睫毛道:“县主该知道,我今年二十岁了,算起来比你好大几个月,皇姨母原本……家父觉得我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皇姨母也是如此,便为我挑选了姜东侯的嫡子,很快我就要出嫁了。这一别,恐怕将来回不回京城也是一说了。”

    姜东侯嫡子?据她所知,姜东侯一家镇守在旬国最北端,距离京城千里之远。旬后竟然要将娉婷郡主嫁到那么远去,这其中未免没有几分迁怒的意思。旬后筹谋了多年,想要将娉婷嫁给扶苏,拉拢势力,可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按照旬后的性子,责怪娉婷无能是很自然的事。娉婷的价值没有了,自然没有再疼爱的道理,还不如远远打发了,眼不见为净。心思在心窝里一转,余辛夷不得不对娉婷有了一丝怜惜,因为自身的价值从小被捧在手心里,没想到最后那捧着的手一散,就那么直愣愣跌在地上,该有多疼。

    余辛夷的目光柔软了些,道:“郡主说的哪里话?又不是去和亲,哪里就回不了京城呢?姜东侯每隔两年进京述职,将来且有的是机会呢。”

    娉婷恍恍惚惚笑道:“说的是,是我想岔了,将来且有机会呢。”

    娉婷郡主表情很是恍惚,仿佛失魂落魄似的,余辛夷见她出神,又唤了句:“郡主?”

    娉婷回不过神来,致歉的举起杯子道:“不好意思,刚才竟走神了,我敬县主一杯,多谢郡主开解,还有……预祝县主跟丞相,白头到老……”最后一句已经是强颜欢笑。

    余辛夷心底轻叹一句,举起杯子轻轻相碰。

    娉婷郡主将杯中茶水一饮而下,两人相视而笑,又聊了些其他东西,大概是些成亲用的脂粉首饰之类的,或者其他风土人情,倒也不失趣味。

    很快到了晌午,用过斋菜糕点,娉婷郡主起身道:“今日多谢郡主相陪,娉婷不胜感激,我差点忘了昨日皇姨母差人来吩咐我今儿个下午进宫,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了,我这就命人护送县主回府。”

    余辛夷摇摇头:“不妨事,以后咱们且有机会聚聚的。”娉婷实在太像明琪了,像得令她忍不住心软。

    娉婷郡主脸上的笑容不自觉苍白了些,眼中带着感激,也带着些其他的,握住余辛夷的手道:“多谢你……”

    余辛夷笑了笑,转身踏出门槛,在丫鬟的带领下沿着原路返回。

    可是没想到,当她才踏出五十余步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瓷器打碎的声音,紧接着丫鬟失声惊慌尖叫:“郡主您怎么了?!”

    余辛夷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的往回看去,只见六七名婢女全惊慌失措的冲进小室里,将跌倒在地的娉婷郡主扶起:“郡主!郡主!快来人啊!”

    仿佛预感到什么,余辛夷立刻带着寒紫回去,只见前一瞬还美丽微笑着的娉婷郡主,此刻却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双目闭得紧紧的,气息全无,只有嘴角一道红黑的血液缓缓的流下来,脏污了她美丽的脸颊。

    丫鬟们被吓坏了,一片哭闹,一名大胆的丫鬟手指伸过去去探娉婷的鼻息,倒抽一口气尖叫道:“郡主……去了!”

    余辛夷跟寒紫心里同时咯噔一声,面色极为严肃。

    娉婷郡主突然暴毙而亡!

    怎么会这样?最可怕得还是,在与她同席的餐桌上!

    寒紫下意识的挡在余辛夷身前,手按在剑上,可惜已经迟了。数十名守在周围的侍卫几乎是在听到娉婷死讯的同时,拔剑出鞘,满面杀气的将她们二人团团围住!

    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来这种地方了。余辛夷从没想到过,自从上一世后,自己竟然还会有再次踏入大牢的一天,还是旬国的大牢。

    一束月光透过铁栏照进来,照在她的侧脸上,如一块无瑕的白玉。这是间独立牢房,当娉婷郡主停止呼吸的刹那,数十名侍卫便强硬的将她跟寒紫羁押住,很快京兆尹便带着捕快而来,什么都不问,直接将她带进了牢房。

    余辛夷闭着双眼,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娉婷郡主当时突然暴毙而亡,完全没有征兆,只有嘴角流出的黑血可以证明,她中毒了。而她们用的是一样的食物,饮的是一样的茶,她没有半点不对劲,只有娉婷莫名其妙的中了毒,其中玄机还用猜测么?肯定是故意为之!怪不得,怪不得娉婷会突然邀她一见,怪不得娉婷从头到尾脸上都充满哀伤与歉疚,怪不得娉婷最后会突然催促自己离开,恐怕娉婷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吧。可惜,还是没来得及。

    娉婷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丝毫没有反抗,试问,这旬国之内还有什么人能让她堂堂一个郡主甘愿去死呢?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余辛夷忽然睁开眸,若流星般闪亮旬后啊旬后,不惜牺牲娉婷郡主,只为杀她余辛夷一人,也真算下足了本钱!自从被关进来,整整十二个时辰了,没有任何人进来探望,连老管家跟寒紫都没出现,只能说明,那个人下定决心要弄死她,不给半点活路了。

    让她猜猜,下一步应该就是从长公主府里搜出娉婷郡主所中的毒,紧接着盖棺论定,判她死刑。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计谋,娉婷郡主是最无辜的牺牲者,而她,则是下一个。

    旬后啊旬后,此刻你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正思绪中,一道粗鲁的喊声伴随着一只常年脏污的碗毫不客气的丢到她脚边:“来来来,吃东西了。”

    是一碗馊饭,上面还爬着几只苍蝇,白白黄黄的洒了一半在地上。而扔碗的牢头,则身胖体阔,满脸横肉上装满了轻视与鄙夷,居高临下的看着余辛夷。

    “看什么看?怎么不吃啊?”牢头挥起鞭子便虎虎生威的在铁栏上抽了一下,一双眼睛瞪得如牛头马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嫌弃?这牢里还没有人敢跟我赵杀做对的人!”

    余辛夷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依然不动。

    那牢头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受了损伤,一口痰吐在地上,眯起眼睛冷笑道:“呵!还牛气起来了,告诉你!甭管你是千金贵女还是什么县主郡主,进了这牢房就甭想好好儿出去了!更何况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拖不到五更,你这条命活不活得过今夜子时,还说不定呢!”说着他抖着一脸肥肉撸起袖子就要挥鞭子抽向余辛夷。

    余辛夷目有寒星,袖里的银针不动声色的滑出来。

    忽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沉声阻止道:“大胆!岂敢对县主无礼!”

    那牢头一回头,看到来人立刻放下鞭子,冷汗涔涔的屈膝认错:“小人鲁莽,请将军恕罪!”

    来人抬了抬下巴,牢头忙慌不迭的退下,只见那道阴暗中修长的身影缓缓踏了出来,那张模糊的脸庞才得以在墙壁上豆大的灯火下,缓缓被看清。

    季樊青?

    余辛夷在看清来人时,立即下意识的微皱了眉头,怎么来的会是他?这一天一夜中,她想过进来的第一个人可能会是谁,可能是落井下石的舞阳,也可能是宫里送来白绫毒酒的太监,亦或者是听到消息的扶苏,唯独没想过会是季樊青。

    这个她印象中,绝没有过任何交集,可是每每却用那样复杂目光看她的人!

    敛下心中的疑惑,余辛夷换上一副淡淡的笑容:“多谢季先生出口相助,不知季先生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季樊青一身墨袍,发顶一根墨玉簪束住,价值连城,双手负立面带微笑的走到牢笼最近处,目光下垂落在余辛夷身上,不知是四周环境的缘故,整个人显露出一丝与平时不同的阴暗感来:“县主遭此大难,没想到还能如此坦然淡定,真教樊青敬佩不已啊。”

    话入耳中,余辛夷微微讶异的挑了下眉,嘴角弧度更扬了几分,看来有些隐藏至深的东西终于要忍不住了:“先生说笑了,现下重华深陷囹圄,且一介女子无力自救,除了等待结果还能做些什么呢?就是不知,先生深夜造访,又是何缘故,或者是受何人所托呢?”

    自她进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没人能进得来,说明早就将这牢房封锁了。季樊青却恍若无人的进来了,说明这个季樊青,怕是早成了旬后的左膀右臂了。

    季樊青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不躲藏,或者说他现在也不需要隐藏了,径自笑道:“县主果然是聪明人,就是不知道县主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请赐教。”

    季樊青喉底发出一声冷哼,微微眯起眼望着被关在里头的余辛夷,道:“你下毒毒杀了娉婷郡主,皇后娘娘可是圣怒之中,这下,就算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了,真是可惜。对了,皇后娘娘已经知晓,上次那场预言案,是你联合二皇子主使的,东西南北那四样玉碑也是你们布下的,娘娘极为震怒。啧啧,两案相加,恐怕县主大好年华就要就此斩断了。不过怪也只能怪你好好的路不走,偏偏故意走那弯路岔路!既然你自己做错了选择,事到如今,也怪不得旁人!”

    余辛夷啊余辛夷!前前后后加起来几世,我给过你多少机会?可惜你不珍惜,现在没有了景夙言,没有了任何保护,你还能如何翻天覆地?如何化险为夷?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呢?我端看你自己如何把自己送上死路!也好让我,尽情畅快畅快!哈哈哈!

第149章() 
熟悉,熟悉,句句话好似别有它意,季樊青现下说话的口吻,表情,让她本能的感觉到像一个人,这熟悉感随着接触越多,越是明显。明显得让她心悸。

    余辛夷目光缓缓下沉:“季先生不辞劳苦而来,要跟重华说的就是这些么?”

    季樊青似乎察觉到自己一时太过外露,收起眼中差点克制不住的狰狞,微微一笑,如同外表般温雅无害道:“季某深夜前来,是为那位带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县主接不住”

    余辛夷忽然升起一股兴味,扬了扬眉道:“若是我依旧拒绝呢?”

    阴暗的牢笼里,到处弥漫着腐烂的,夹杂着血腥味馊臭味以及常年阴湿不见天日的腐败味,那是逼近死亡的气息。一豆油灯闪烁,斜斜的照在季樊青身上,在墙壁上扭曲成一幅妖魔鬼怪的黑影。

    季樊青双手在身后交握,右手食指慵懒的轻点着左手上象征着虎贲营兵权的扳指,低垂着的双眼里射出一道奇寒之光:“那就等着来世再后悔吧!今日且由季某亲自来送你一程!”说着,他衣袖一挥,将墙壁上的豆灯挥落在地,前一刻还豆大的火焰,下一秒接触到地上遍布的枯草立刻露出真面目,汹涌的吐出火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余辛夷围剿而去!

    烈火,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就窜了出来!

    饶是余辛夷再镇定,也冷不丁皱紧了眉头,往后退了退。但是能往哪里退呢?这原本就是这独立监牢,三面铁栏,一面墙壁。而监牢四周不知何时恰到好处的铺满了枯草,只等着火舌窜来,愈演愈烈。

    余辛夷猛地抬起头,穿过火焰瞪向季樊青:季樊青的目的,就是想活活的将她烧死在这里!

    事到如今季樊青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火光照耀下他逐渐后退,脸上露出极其兴奋的狰狞姿态:“只可惜了你这张美丽的脸,要在烈火里被烧得面目全非,是人是鬼都认不出来,啧啧。想一想也真是可惜啊,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哈哈哈!”

    上一世也是这样的情状,他身穿龙袍亲手将她送入黄泉,这一世他依然可以!哪怕龙袍暂时没有披在身上,哪怕他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但是他依然可以!

    你不是悔恨景夙言在大火里烧死么?你不是想他想得蚀骨么?那我就大发慈悲,今日也用同样的方式送你上路!你就好好等着在黄泉路上跟景夙言那个杂种团聚吧!可千万,不要太感谢我啊!

    上辈子,你没能斗得过我,这辈子依然妄想!而这次,我会动用所有手段让你魂飞魄散,绝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至于那件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由我来替你接管,到时候天地翻转,我不仅要这旬国、鎏国,我还要这天下尽归我所有!

    身后,是熊熊烈火,如同最毒的蛇朝着余辛夷冲过去,甚至牵连到四周其他牢房,惊恐的尖叫声,拍打与求救声很快将牢笼里所有囚犯催醒,紧接着是连绵不绝的哀嚎,恍若亲眼看到了炼狱。

    季樊青脸上带着比烈火还要骇人的狞笑,一步步退出监牢。最后一眼,他冷冷望着被烈火包围的余辛夷,轻声道:“你好好享受这烈火焚身,求生不能的感觉吧,余、辛、夷。”随后大笑着离开了牢笼,将独立牢房外的铁锁重重落下。

    浓烟滚滚,有牢头听到里面的动静慌慌张张冲过来道:“季大人,这里头怎么……”这里头惯着不说上百也有几十名犯人,若是全被烧死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季樊青凌厉的目光猛地扫过去,压低声音道:“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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