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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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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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势急转直下,余辛夷也没想到扶苏竟然会来,眼里闪过一道光,垂下头行礼道:“臣女告退。”

    “慢!”余辛夷退出宫殿之前,旬后忽然出声道,重重帘幕之后,旬后的面容显得模糊不清,然而声音却清晰的穿透层层纱帘,直钻入余辛夷耳中,“进入九月后,这京城的天可就越来越凉了,比那丹霞山要凉上数倍,那雪也是说下就下,重华,你自己选择的路可要走得注意些,别跌了个跟头,平白伤了自个儿。”

    余辛夷身形一顿,抿了抿唇,道:“多谢,娘娘关怀。”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出长信宫的大门。

    旬后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般,冰冷的刺在她后背上,直到从长信宫出来,那种阴冷的如锥的感觉仿佛还黏在她身上。余辛夷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将那种感觉消散掉。

    睁开眼,扶苏的轮椅就在不远处等待她。

    余辛夷走过去,轻声道:“多谢丞相。”

    若不是扶苏及时赶到,恐怕今日难以善了。旬后最后那几句话,分明是已经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冥冥中她感觉一场腥风血雨怕是即将到来!

    扶苏淡淡摇头:“是我牵累了县主才是。”旬后的目的显而易见,哪里是瞄准余辛夷,分明是瞄准了他扶苏。这是一场交易,也是一场合作。作为盟友互帮互助,无需言谢。

    余辛夷懂他的意思,点点头,正准备离开。一道身影凶悍张狂的冲了过去,直冲向余辛夷,抬起手准备打她的脸:“你这个狐狸精!害了我姐姐还不够,你还来害我!我打死你!”

    扶摇咬牙切齿,眼睛发红,愤怒之中双手毫无章法的拍打而来,反而让寒紫难以抵挡,又不敢在长信宫门口真的伤了她,反倒被扶摇打了几下。

    寒紫怒道:“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扶摇挑了挑眉,讽刺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家主子又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不客气?你以为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我不知晓么?自以为傍上了他扶苏的大腿,就敢拂我皇姨母的面子,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这长信宫门前上百侍卫,整个皇宫六千铁甲,既然你们今日自寻死路,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狗主仆能不能完好无缺的走出去!”

    随着她手一挥,上百名金甲侍卫竟然不顾扶苏丞相在场,当即抽剑提盾,动作整齐划一,无数道冷厉的金属光泽刺人的眼。

    扶苏冰玉般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怒意:“扶摇郡主,你这是要当着本官的面,在皇宫行凶么?莫非太不把在下放在眼里!”

    “难得你想把我关进宗人府?”扶摇几近爆炸,恨得要杀人,“呵呵!扶苏啊扶苏,我姐姐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畜生!从十四岁起,她就跟在你后头,一跟跟了六年,其中真情假意你别装傻说看不清!我姐姐那样待你,你不识好歹,竟然跟了这样一个狐狸精!一个贱货!好啊好,我今天还就要动她了!我要把她绑起来送进青楼里,让千人骑万人跨,我倒要看看,你堂堂大旬宰辅,到时候怎么娶一个女支、女!”

    “你敢!”寒紫一听也暴怒起来,抽出剑挡在余辛夷面前。

    扶苏皱起眉心,朝着扶摇呵斥道:“不要胡闹!”

    “我今日就胡闹给你扶苏大丞相看一看!”说着,扶摇朝着侍卫下令,将余辛夷等人团团围住。

    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到她面前,她没理由还宽容大度。余辛夷面容如玉,冰冷的银针从袖口悄无声息的滑入指缝间。

    就在此时,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急匆匆的奔跑而来,一路微喘:“住手!扶摇,你别添乱!”

    “姐姐!”扶摇见状,立刻过去扶住来人,焦急道,“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出来见风了?你别怕,这对狗男女欺负了你,我今日就好好替你出气!”

    “住口!我不需要你为我出气,你现在立刻回府去!”娉婷郡主脸颊带着病态的微红,手指却是冰凉,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毋庸置疑,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旁人是桃,她便是梨,旁人仟浓耀眼后,她徐徐绽放,美得低调,而双眸中又自带一股坚韧与倔强,一旦认定死理绝不回头。

    没想到被姐姐呵斥,扶摇满是委屈,生气的跺脚道:“我帮你,你倒来骂我,好,好!我自己回去,你被人欺负死也别找我!”

    扶摇离开后,娉婷郡主微微闭了下眼,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在余辛夷身上淡淡扫过,没有说什么,最后径自落在扶苏身上,纤细的双手用力捏紧,再捏紧,最后目光死死的望向扶苏,心里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凝结为一句质问:“我等你,从十四岁一直等到现在二十岁,扶苏,你欠我一个回答!”

    从十四到了双十年华,整整六年,可以说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却在遥遥无期的痴等中蹉跎,到最后化为一场镜花水月。她无数次的拼命挤出的勇气,到底为了什么?

    扶苏的表情冷漠如初,淡淡道:“郡主有什么疑问,请说吧。”

    十个字,短短十个字,却充满凉薄,一层浅浅的水雾蒙在发红的眸上,娉婷郡主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弯起嘴角轻声问道:“我问你一句,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怎么都不肯娶我?”

    扶苏不经意的抬头望向娉婷,那如常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感情。

    娉婷哽了哽喉咙,笑容更加灿烂:“如果我不姓聂,会不会有所不同?”

    她等,她看,她期待,然而最后都化为眼中的灰败,笑得愈加灿烂,心里枯萎得就愈加离开:“好,好,好……我知道了。从头至尾,这六年都是我聂娉婷自作多情,给扶苏丞相造成不少麻烦,真是抱歉了,娉婷给丞相赔礼,恭祝丞相与县主百年好合,而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她笑着,如同一树梨花飘离枝头在风中缱绻,一滴一滴的露出从花蕊滑落掉入泥土,化于无形,不着痕迹。她转身,倔强之后的拒绝不带一点犹豫拖沓,消瘦的身影看得人分外心疼。余辛夷一时间觉得,娉婷像明琪,一样的柔弱倔强,又比明琪多了一份说断就断的果决她倾慕扶苏,但也爱自己的骄傲。

    看着娉婷离开,余辛夷侧过头望着扶苏,扶苏的目光凝在娉婷身上半刻,竟是难得的复杂,然后徐徐的收回,朝贴身护卫令道:“走。”

    寒紫在余辛夷耳边小声耳语道:“这个娉婷郡主感觉挺可怜,跟那个嚣张的扶摇真不像姐妹。扶苏丞相还真是无情啊。”

    余辛夷淡淡道:“有些事命运早已注定,再多感慨也于事无补。”

    若娉婷生于普通人家,这样的痴心不改,天真烂漫,倒有可能对她心软,然而怪只能怪天不作美,让她一出生就是旬后的亲侄女。

    扶苏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她不想猜。但经过这么久的琢磨,她知道:对于扶苏这样冷的一个人来说,若是真的厌恶一个女子,怎么会容忍她在身后跟了六年?扶苏对娉婷爱与不爱,辛夷不知道。只是她知道:有时候,推开一个人,未尝不是一种保护的方式呢?

    旁人的事,她不愿插手。因为她余辛夷的守则里:不值得她爱的,便踢得远远的。值得她爱的,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要把那个人抢回来!

    余辛夷目光一闪:这场亲事她不愿意再等了,快,一定要再快!

    景夙言,你等着,我不信你不出来!就算你落在阎罗王的手里,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从皇宫出来,与扶苏分道扬镳,马车终于回到长公主府,短短半日时间似乎已经经过九死一生。余辛夷从马车下来,踏进朱红漆大门,原本的院子被火烧了,她现在搬去了另一处更清幽的小院。她不急不缓的通过密道,去看了小云霄,因为雪莲的帮助最近这孩子健康了许多,吃得也多了些,学会了走路甚至开始牙牙学语。余辛夷摸了摸柔嫩的小脸蛋,忍住抱他的心情,将他交还给哑婆,停留片刻又出来了。

    继续不急不缓的用了晚膳,梳洗之后,她关上门自己一人在房间内。步履缓慢的走到小案上,看着案上不知不觉又多出的一瓶药膏,她绽放出一抹笑,一抹冷笑,平淡了好几个时辰的表情登时一变,冷得无以复加。她抓起那瓶药膏,然后从一个小木盒里取出另外几只类似的,这些药膏各自有不同的功效,比如清热解毒的,比如伤口愈合的,不如凝神安眠的,比如治疗伤寒的……每一瓶都是良药,每一只瓶身上都是一朵素笔勾勒的辛夷花。

    看着手里这几只药瓶,余辛夷冷笑着发狠,将药瓶一只只用力砸在地上,雪白的瓷片,晶莹的药膏,以及一片片破碎的辛夷花,全都砸在地上,毫不留情!杂碎的声音无比刺耳,小小几只瓷瓶砸碎后余辛夷喘着气,仿佛已经用尽浑身大半的力量。

    她目光不断在四周扫视着,冷笑道:“你就在周围是不是?从出宫我就感觉到,你跟在我身后,你有胆子送药膏,为什么没胆子出现!你出现啊!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成亲了,跟扶苏!你出来啊!你为什么还不敢出现!”

    “景夙言,我告诉你,我等得够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我等够了!如果你敢不出现,那好!我就真的嫁给扶苏,如果你真的厌恶了我,连看都不愿意当面看我一眼,我如你所愿!”

    黑暗里,有一道人影动了动,手中用力抠进树干里,足足一寸。就在他准备冲进屋的时候,心口猛地一震,紧接着是大脑,砰砰砰浑身都在震动,疼痛如同千虫万蚁般钻进血管,钻进大脑,钻破心脏!

    人影晃了晃,虚弱的伏在了树干上,一动不动。

第147章() 
直到月半中梢,也无人叩门,余辛夷守着空室,嘴角溢出一丝丝的凄笑,就如同那逐渐暗淡的烛火倒映在墙壁上,烛油一滴一滴落下来,直至熄灭。

    余辛夷闭上眼睛,死心的将手中最后一片画着辛夷花的碎瓷片丢落在地上。

    许久后,寒紫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重新归于平静,小姐已经躺回榻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她才轻轻叹了口气,无声的离开。

    风瑟瑟,卷起自树上掉落的第一片落叶,预示着旬国的严冬正以飞快的速度疾步而来。这样的夜晚,连月亮都不敢出现,只留下几颗星子在天边飘飘忽忽。寂静,寂静,更深露重,阳逻城的夜晚冷到骨子里。

    一只快要冻死的萤火虫颤颤巍巍的煽动翅膀时,浓密的大树里,一道几乎凝成石雕的身影终于动了动,无声的掠过那只萤火虫,轻轻推开窗户跃进屋子里。

    根本不需要摸索,也不需要迟疑试探,这间屋子的每一件摆设的位置,桌椅的摆放,甚至于烛台放在哪里,帘子置在什么地方,离她有多近,床榻旁离他脚下的距离有多远。无数次,真的有无数次,他曾默默的在角落里看着,无声的计算。丝毫不差。

    而那无数次心中的模拟,无数次差点迈出那一半,走到她面前的冲动。现在终于能够在这个夜晚爆发出来,辛夷,辛夷,辛夷!

    每一步都走得极快,每一步又走得极慢,当他终于站在余辛夷的面前,墨黑如星般的双眸再一次将余辛夷的面容,刻骨铭心。

    他伸出的手,在即将触及她脸颊时,又猛地顿住。

    这是他的辛夷,他的好辛夷,比两年前更加坚韧更加勇敢,也更加美丽。而他呢,却不再是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八皇子。

    景夙言无声的苦笑着,用那只布满伤口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着迷又不舍的在她睡梦中也咬紧的粉唇上轻轻抚触,在她微微拧住的眉心上心疼的抚触,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缓慢,又那么珍惜的享受着这稍纵即逝的奢侈。

    若他有天纵之能,多么希望能将此刻停止。而此刻,他才发现他有多么的无能,只能一辈子躲在阴影里默默注视她的身影。

    一滴泪珠忽然从她眼角滑落,钻心的疼痛让景夙言下意识的伸手去擦掉它,然而指尖沾上水意的刹那,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立刻转身要离开。

    但是余辛夷的速度更快,像是准备好似的,也像是孤注一掷用力拉住他的手,用力攥住他的衣服,用尽两年来积攒的所有力气一般,将他牢牢的抓住,然后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肩膀,用力的一口咬进他的肉里。

    用了死命,像是终于追捕到猎物一般,死死的咬住,哪怕嘴里尝出血腥味来也不松口。

    景夙言发现自己挣脱不开,任由她咬住自己,不觉得疼,一点不觉得,只觉得心口疼得发酸。因为他感觉到,他的辛夷,在流泪。

    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属于景夙言这个人的满嘴血腥味,余辛夷才缓缓松开牙齿,她冷笑,恶狠狠的冷笑道:“你躲啊!你怎么不继续躲下去,景夙言,你躲了我整整两年,一直默默的看着我为你痛苦,你高兴么?你得意么?报复了我曾经对你不理不睬,你心满意足了么?”

    恨,好恨!从未有过如此恨一个人,不是恨不得他早点去死的恨,而是若他死了,自己生不如死,若他不死,自己又如同在火海里炙烤,把心送到刀山上一遍遍滚过。爱恨交加,真正不知道该拿他如何的恨!

    景夙言,你怎么能两年一次不在我面前出现?你真的好狠!

    黑暗中的人影,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

    余辛夷心如刀割般继续道:“我无数次的找你,你转眼就不见。那你现在出现干什么?是想亲眼看看我被你折磨得多惨么?你到底有本事一辈子不出现在我面前啊!怎么,你怎么不敢说话了?难道你到现在还要否认,你不是景夙言么!”

    黑暗中的人影顿了顿,手臂似乎抬起了一下,想要做些什么。可惜又放了回去,竟然转过身要走。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余辛夷的脸颊,她不知道自己那颗早就冷冻的心,竟然还能做出这样活生生的反应。她形象全无,恶狠狠道:“你敢走,我就敢恨你一辈子!”

    景夙言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干哑的喉咙才发出一个声音:“我……”转而被自己难听的声音吓到,住了口。谁也看不到,黑暗中背对着她的双眼,也在发红,也蒙上一层压抑的水光。

    脚步抬起来再一次要走。

    余辛夷心底一硬,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银针趁其不备,从指缝飞出,直接瞄准他的穴道。她抓到了,好不容易抓到的人,绝对不允许他再次离开!决不允许!

    然而没想到景夙言早有准备,脚底一点旋身半空躲避掉银针,转而翻身至余辛夷身后点了她的穴道。

    余辛夷没想到反被偷袭,浑身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在她看清楚他的面容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双眼。

    当一声若有若因的唿哨声传来时,景夙言眸子一锐利,低下头,望着余辛夷的眼神充满了不舍得,舍不得,如何舍得?

    唇,比两年前还要冰凉干燥的唇,轻轻地怜惜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像是膜拜自己的信仰一般。只是短暂的一吻,却能感受他无法说出口的许多许多的情愫。

    当这短暂的一吻过后,他终于狠狠闭上眼睛,所有无法说出口的都变成一句无声的对不起。将余辛夷放回榻上,他细心的给她捏好被子,最终咬牙的离开这里。

    黑暗完美的遮挡住余辛夷发红的眼角,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如果你真敢离开,我一定会嫁给扶苏,我余辛夷这辈子说到做到!只要你别后悔!”

    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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