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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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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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梁记涨价了() 
罗百贯是在当了巡防营帐房先生六天之后才想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让许梁给骗了。再一次在巡防营见着许梁时,罗百贯委屈地对许梁说道:“大人,你阴我,骗我签下卖身契!”

    许梁很是意外地问道:“小罗,你这话从何说起?想我许梁向来以仁义待人,以德服人,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卖身契可是你自已要签的,怎么能说是本官阴你呢。”

    “大人,我都问清楚了,县衙里根本就没催大人结案……”罗百贯红着眼争辩道。

    “唉,”许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罗百贯说道:“小罗啊,你还是太年轻,试想当时你是待罪之身,本官乃执法之人,本官说县尊催了,那就算没催,本官也能让它变成催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你这是强辞夺理,草菅人命!”

    “混帐!怎么跟本官说话呢?”许梁变脸训道,想了想,许梁又放缓语气安慰罗百贯道:“小罗啊,就算你不小心签了卖身契,那也不会一辈子做下人嘛,等你攒够了银子,还是可以赎身的嘛,本官做事公道得很,只要你能拿出卖身的赎银,本官随时可以解除契约。我悄悄地告诉你,在许府当下人,待遇可不低哦。”

    许梁说完,却见罗百贯更伤心了,只听罗百贯瞪眼道:“大人您就别提待遇了,我都算过了,就算您每月发我一两银子的月银,一千两银子我至少得在许府做满八十年,我今年刚过二十,再干八十年,我能等到那时候么?”

    “那还有本官时不时给的赏钱呢!”许梁狠声说一句,便不再理他,转身离开。

    身后,罗百贯发出一声哀嚎:“爹啊,孩儿不孝啊,这辈子怕是娶不上媳妇了,罗家要断香火了啊……”

    许梁听了,嘴角泛起笑意,暗道还是老子聪明,想出这么个高明的法子拴住了那罗帐房。嘿嘿,现在才想起来后悔,晚了!

    相比许梁的顺风顺水,谭二爷最近却是一身晦气。

    谭二爷又亲自送走了第四批前来要求谭记皂膏退货的商家,回到谭记脸色阴沉得如乌云一般,仿佛随时都能挤出雨来。

    谭记的工人见大老板脸色不善,都小心翼翼地绕道走。谭二爷将谭记管事林有才叫进房中,披头盖脸地就问:“最近怎么回事,退货的人这么多?”

    林有才喏喏地道:“二爷,咱们的皂膏没什么问题,我看是梁记那边在捣鬼。”

    谭二爷将桌子拍得砰砰响,冷笑道反问道:“什么叫没什么问题?人家都说了,咱们的货摆到柜台一个月不到就开始发霉变臭。”

    林有才缩着头,嘀咕道:“皂膏本来就是易耗品,谁知道他们一点皂膏能卖上一个月还没卖掉。”

    谭二爷听了,气极反笑:“听你林大管事的意思,这还是人家的不是了?嘿,那梁记皂膏就能摆上半年不变质,你怎么不比一比?”

    林有才自知理亏,不敢再说话了。

    谭二爷烦燥地挥手道:“不管怎么说,你狗日的还是得给我想办法延长谭记皂膏的保质期。对了,那梁记最近什么情况?”

    “哦,我听说梁记皂膏涨价了,已经涨到六文钱一盒了。”林有才对老东家梁记的情况还是很关心的,一听到谭二爷询问,立马就答了出来。

    “嗯?还涨价了?”谭二爷鼓着眼珠子,惊叫道:“老子都将价钱压到四文了,梁记怕是货都卖不出去,它凭什么涨价?”

    “听说是他们改了配方,往皂膏里面添加了什么东西,皂膏变得有香味了。”林有才道,他想了下,转身朝外走,边走边说道:“二爷稍等,我拿回来一盒,这就取来给二爷看下。”

    待林有才回到屋里,他将一盒梁记皂膏往桌上一放。

    谭二爷打开包装油纸,一股花香迎面扑来。谭二爷仔细打量眼那盒梁记皂膏,不由更是感到气馁,不管自己承不承认,梁记皂膏都比谭记要强上太多。一眼看去,梁记皂膏规规整整的小方块,亮黄亮黄的,几乎看不到一点麻点杂质,上方一个印出来的小圆圈里印了梁记的字样,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横看竖看,都比谭记皂膏要抢眼许多。

    “以后咱们谭记也照着这个样子做!”谭二爷吩咐道。

    “二爷,咱们这里没有那技术,怕是很难做出来。”林有才迟疑道。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做不出来,你就给老子滚蛋!”谭二爷恶狠狠地威胁道,他想了会又说道:“还有,谭记从明天开始,将价格降到三文一盒,全力将梁记打压下去!”

    “是。”林有才想说谭记皂膏出厂成本都要六文了,再降销售价岂不要亏死,但想到谭二爷的凶狠样,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了张嘴,忍住了没说。

    谭二爷自然是知道谭记的状况的,自谭记成立至今,他都已经搭进去了两千多两银子,结果非但没能将梁记挤垮,反倒是谭记皂膏越做越差。

    谭二爷怀着郁闷地心情回到自己的府里,他最宠爱的小妾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上前将谭二爷迎进内院。

    美人在怀,谭二爷心情总算好了些,将小妾搂进怀里又啃又亲一阵,将小妾弄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媚眼如丝。

    谭二爷正欲更进一步,那小妾却道:“老爷,哥哥一早就到府上了,现在正在客厅急着见你。”

    谭二爷一愣,挥手道:“方免来了?先不管他,让老爷我爽一把再说。”

    小妾脸色娇羞,一只玉臂却拦着谭二爷,她娇嗔地道:“哎呀老爷……哥哥都等你一天了,您就先与哥哥谈正事,待晚上,妾身再好好侍奉老爷。”

    谭二爷听得,思索一阵,哈哈笑着在那小妾胸前捏了一把,笑道:“那你可得洗好了等着,老爷我这就去将你那哥哥打发回去。”

    方免肚子里灌了一肚子茶水,上了好几趟茅厕,正要再去一回,便见谭二爷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客厅,边走还边嗅着右手指,一脸猥锁地笑。

    “方免见过二爷,多谢二爷搭救之恩。”方免起身施礼道。

    “都是自家兄弟,别说见外话。”谭二爷随意地在客厅里主座上坐了,挥手示意方免也找地方坐。

    “方免哪,听你妹妹说你都等我一天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方免闻言就如屁股上安了弹簧一般,瞬间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走到谭二爷跟前,谄媚地道:“二爷,道上朋友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眼下这建昌小小的主簿许梁,一出手就把咱们的人抓起来六十多个,一点也不顾及二爷和大爷的情面。二爷,咱们猛虎帮建帮三年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我这几天是越想越气,实在是难咽下这口气,这才来找二爷。”

    谭二爷一听方免这话,心里头也是火烧火燎的,但想到大哥谭志成的态度,不由又有些泄气,他颇为无奈地对方免说道:“别说你被关起来的人生气了,二爷我想想也是气得不行。可是,我大哥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了,死活不让我们找许梁的麻烦。唉,我大哥都这样说了,我这做弟弟的,能有什么法子?”

    方免诡异地一笑,看一眼客厅外,小声地说道:“二爷,不是小的我成心说咱们大爷的不是,唉,不少兄弟们都认为,大爷兴许是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了当初打天下的时候的威风了,什么事情都迟疑不决,搞得弟兄们做事也是缩手缩脚的。”他瞟一眼谭二爷,见他脸色正常,正认真听着,便又道:“其实以小的看来,眼下咱们猛虎帮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大爷再执掌猛虎帮就不太合适了,帮主的位置,还得像二爷这样敢打敢拼的人来坐……”

    “放肆!”谭二爷瞪眼训道:“我大哥的不是也是你一个小小管事能说的吗?掌嘴!”

    方免闻言,一阵惊愕,退后两步,抬手就给自己的左右脸扇了两巴掌。

    “二爷教训的是,小的鲁莽了。”

    “行了,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谭二爷似乎也没有真生气,转眼就道。

    方免立马就停了手,他不服气地道:“二爷,虽说大爷不想与姓许的起冲突,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让姓许的压着?今天找碴,明天挑刺,以后这生意还让不让人做了?”

    “唉,大哥都发话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方免又凑近了谭二爷,幽幽地道:“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咱们可以用最直接最稳妥的办法。”

    “嗯,你有什么想法?”谭二爷意外地问道。

    只听得方免嘿嘿一阵冷笑,道:“二爷您别忘了,弟兄们原本是干什么的?现在咱们建昌县的主簿大人再能蹦,这万一哪天不小心出点什么意外,主簿大人成了死人,那他就是想蹦也蹦不起来了。”

    谭二爷吓了一跳,惊异地看着方免,担心地道:“这事干系太大,万一让大哥知道了,他准轻饶不了我。”

    一丝狠厉之色在方免脸上闪过,他沉声道:“二爷,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没人说出去,大爷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只要事成了,大爷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还真和二爷您翻脸?有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爷也就是嘴上说得狠,其实,他还是很关照二爷您的。”

    谭二爷听了,深深地看一眼方免,脸上阴晴不定。

第七十章 我也不会水() 
对于十两银子的抚恤金,绝大多数丢失少女的人家都接受了。例外也有,比如老孙头。

    在许梁自信满满地向王知县保证,王知县的初考期间建昌县绝对鸡不飞狗不跳,然而仅仅过了一天,负责分发抚恤金的衙役就回来向许梁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恒丰镇的老孙头拒绝接受抚恤金。

    许梁很恼火,亲自赶到恒丰镇了解情况。

    恒丰的里长亲自陪着许梁来到老孙头家里。

    老孙头年近六十,个子不高,一米六几的样子,佝偻着背,精瘦精瘦的,眼神却有些凶狠,见了建昌县的主簿大人和本地里长,也不见礼,梗着脖子拦在院门前,一杆焊烟时不时抽上两口。

    许梁见老孙头这副德性,暗道这人肯定比较难搞。

    里长火了,叫道:“老孙头,这位是主簿许大人,特意来了解情况的,你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老孙头眼光躲闪着,让开院门,这才把许梁让进了院内。

    老孙头叫道:“俺家大丫失踪都快一个月了,县里也不给个说法,不明不白地送银子,这银子俺不能收,收了,到时就说不清楚了。”

    许梁在院中站定,也没打算进堂屋内,眼见屋门后老孙头家的二女儿和儿子扶着堂屋大门正好奇地偷偷看向许梁,见许梁看过来,又瞬间缩回头去。

    许梁道:“老孙哪,消消火,本官今天来也是了解情况,没说强压着你收抚恤银子。”

    老头眼光盯着地面,不吭声。

    里长见了,便又要发火,许梁摆手制止了,他在院中捡了个小木凳子坐了,朝老孙头一指,笑道:“来,老孙哪,你别站着,找地方坐了,本官跟你说说话。”

    老孙头见许梁一脸亲切的样子,全没有当官的派头,脸色稍稍缓和,自顾自找了根锯好的柴火坐了。

    里长见上官都坐了,光自己站着也不是个事,无奈只得挑了个干净些的凳子,用手仔细拍了拍,也坐了下来。

    许梁指着堂屋内,问道:“老孙,刚屋里头是你的一双儿女吧?”

    “嗯,回大人话,”老孙头道:“俺大女儿没了,如今只剩下二女儿和儿子在身边。”

    “哦,那孩子他娘呢?怎么没见着?”

    “唉,别提了,”老孙头苦着脸吧嗒抽口烟,吐出个烟圈,道:“前年河里涨水,被水冲走了。”

    许梁一愣,没料到是这么回事,他朝院外喊道:“阿良,把本官带的那串蜡肉拿过来。”待家丁阿良提了串蜡肉进来,许梁示意他交到老孙头手里,笑道:“本官今日前来,想着登门造访,怎么也得带点见面礼,随手在街上买的蜡肉,老孙哪,小小心意,别客气。”

    那老孙头见了那串足有十多斤的蜡肉,慌得起身道:“这怎么好意思?大人太看得起俺了。”嘴里说着伸手将蜡肉接在手里,拎着就进了堂屋。

    待老孙头出来,重新坐了,他手里端着碟子炒花生,放在许梁跟前,搓着手道:“家里头也没啥好招待的,前天刚炒好的花生,大人尝尝。”

    许梁也没客气,抓一把在手里剥着吃,又对陪坐在一边的里长道:“你也尝尝,老孙家这花生还挺香。”

    里长闻言,也抓了把放在手里。

    许梁又与老孙头聊了会家常,这才将话题拐到抚恤金的事上。

    “老孙哪,建昌县接连发生多起失踪案件,县尊和本官都非常重视,接连彻查了半个月,虽说有些眉目,但一直也没找到确切的线索。”

    老孙头吭哧半天,道:“还要甚么线索,建昌县就巴掌大,除了那猛虎帮,还能有谁?”

    许梁一皱眉,道:“你那都是猜的,衙门办案可不能靠猜啊,得有证据。本官也怀疑他们,这不,前几天硬逼着他们拿出些钱来抚恤那些失去女儿的人家么?”

    老孙头瞪眼道:“大人,不是俺不相信你,俺都听说了,巡防营一口气抓了猛虎帮上百号人,可最后又都给放了!”

    许梁顿时就变脸色,厉声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巡防营抓人,完全是因为猛虎帮在知味楼打架,跟失踪案可没什么关系。”

    老孙头闻言缩着头,嘴角抽动,咕嘀了什么,声音太小,许梁却没听到。

    许梁又放缓语气道:“老孙哪,你不要听别人乱说。眼下你家大丫没了,可你家二姑娘和儿子还在,你得向前看。我听说你家小子今年都十六了吧?”

    “过了年都叫十七岁了。”老孙头道。

    “就是嘛。”许梁一拍手掌,颇有些推心置腹地道:“依本官看,这十两抚恤银,你还是先拿着,有了这钱,干点什么不好?儿子娶媳妇没?”

    “没……家里穷,人家看不上。”老头说起自己的儿子,也一是脸无奈。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许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指点头老孙头,骂道:“有了这十两银子,你就能给儿子娶上媳妇,也就能早日给你们老孙家续上香火。将来日子兴许也就好过些。”

    老孙头垂着头,半晌才咕嘀道:“俺自己都没能续上弦,还能顾上他?”

    许梁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里长瞪眼骂道:“你个夯货,你都年近六十了,黄土都快埋到颈脖了,还续个屁的弦!”

    老头可不怵里长,抬头瞪眼叫道:“俺怎么就不能续弦?人家镇东头的张员外,都八十了,走路都打晃,上个月还纳了房小妾呢?俺这身板,还比不过他?”

    里长为之气结,扭头道:“你能,我懒得你这夯货说。”

    许梁笑道:“诶,老孙有这想法也没什么错。”

    老孙头听到了许梁的肯定,得意地瞟一眼里长,搓着手道:“大人,不瞒您说,俺家大丫长得可真不赖,水汪汪的大眼睛,可随她娘了。如果能安稳地嫁个富贵人家,光彩礼钱都不止十两这个数……”

    许梁这才明白过来,这老头不是心疼女儿,而是嫌钱少!

    许梁轻摇了摇头,对老孙头道:“嗯,按你家这情况,十两抚恤银子是少了些,不过,这抚恤标准已经定下来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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