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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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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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良却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户部年前上奏说国库空虚。提议京官纳捐,自去年腊月至今年三月。咱们京官的俸银实际上只发了一半。这种做法,对于咱们光禄寺来说。那是雪上加霜,同僚们再不设法出去找点差事补贴家里,真是没办法活下去了。”

    许梁震惊了,没想到光禄寺的境况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下属们过得如此艰难,许梁也再难问责了,沉吟一会,许梁朝沈从良拱手致歉道:“先前是本官错怪你了,沈大人见谅。”

    “哪里,大人能够体谅咱们的难处,下官等人感激不尽。”沈从良忙道。

    许梁便问道:“却不知道下面人都做着什么活计补贴家里?”

    沈从良听了,沉吟一阵,长叹道:“其实也没什么,衙门里的人毕竟还是官身,多少要顾及点督察院那帮言官,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去干私活,大都是悄悄地做一些兼职的活计,比如替人题字,写家书什么的,也有夜里给商贾富人家中子弟讲学的。当然,也有在街上租家小店做点小买卖的,比如咱们马寺丞,便在西江米巷里开了家油铺。”

    许梁缓缓点头,皱眉问道:“他们这么做,就不担心督察院告发吗?”

    沈从良脸色发苦,摇头叹息道:“大人,其实不单单是咱们光禄寺,京里头的衙门,除了朝庭六部,都察院,大理寺这样的实权衙门,其他的,像太常寺,太医院,钦天监,鸿胪寺这样的清水衙门,哪座衙门里没几个人在外谋生计的。即便是都察院里的那些给事中,御史言官,暗地里接私活的也不在少数。”说着,沈从良朝许梁拱手,神情肯切地道:“大人,朝庭里的这些情况,那些大人们多少都知道一些,只不过没人会去揭穿罢了。”

    “嗯,”许梁缓缓点头,依沈从良所说,京里的清水衙门基本上都有这种情况,大哥不说二哥,上面的大人们便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

    许梁起身,叹气道:“沈大人,你说的这些情况,本官都知道了。今日便算了,明日本官散朝后再过来,我要看到衙门里的所有人在这里。”

    “是。下官明白。”沈从良点头应道。

    许梁拍拍衣袖,起身朝外走,顿了顿,朝沈从良道:“还有,这衙门里太埋汰了,明日大家到齐了,一起动手好好收拾收拾。”

    交待了这些事情,许梁便离开了光禄寺,回到了东江别院。

    别院里,冯素琴和楼仙儿两人一直等着许梁回来,见许梁进了屋,便跟进来,两人好奇地问道:“相公,今日早朝怎么样?”

    许梁将身上的披风脱下,交给楼仙儿,摊手道:“还能怎么样?你家相公我如今是光禄寺卿,一个管宴享的官儿,跟朝庭大事沾不着边。”

    楼仙儿嘴最快,闻言娇笑着问道:“管宴享?那不就是管人吃饭吗?嗯,那宣武门街里客来居的掌柜好像也做这种事,只不过人家管的是老百姓的吃喝,相公嘛,听上去倒要高级一些。”

    许梁便拿眼睛瞪着楼仙儿。

    楼仙儿犹不自觉,想到什么。笑得花枝乱颤,问道:“那相公。宫里头皇上和皇后,娘娘们的一日三餐。也归你管吗?”

    许梁听了,倒有些拿不准,噎了噎,吃吃地道:“这个应该不归我管吧?”

    楼仙儿便笑得更加大声。一旁的冯素琴伸手嗔怒地拍一下楼仙儿,笑着解围道:“相公别听仙儿妹妹胡说,宫里的御膳,自有御膳房管着。我小时候听爹爹说起过,光禄寺管的是朝庭的祭礼,朝会。赐宴等等。”

    许梁一拍额头,摇头道:“回头我找沈少卿问问,光禄寺的职司是什么,我都不清楚。”

    次日,许梁满脸痛苦地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在丫环柔儿的侍候下,穿戴整齐,再次在寒冷的北风中,前往午门。等候时辰,参加朝会。待朝会完毕,又是近正午的时候,许梁便对这种浪费他大好睡眠时间的朝会。深恶痛绝。

    来到光禄寺的时候,衙门里大堂里站满了光禄寺的一众官员,而整个衙门里里外外也都经过了一番仔细地洒扫。显得焕然一新。

    光禄寺少卿沈从良替许梁介绍了一众光禄寺属官,许梁一一微笑着回应属官的见礼。当介绍到寺丞马向阳的时候。许梁打趣道:“马大人的油铺子生意怎么样?”

    马寺丞便一脸尴尬,拱手吭吭哧哧地道:“还好。还好”

    许梁哈哈一笑,待将一众属官都介绍完毕,许梁便摆手道:“沈少卿和马寺丞留下,其也的人,该干吗干吗去!”

    在许梁到来之前,众属官便从沈从良的口中得知这位新上任的光禄寺卿并不会深究底下人干私活的事情,如今听到许梁如此说,便纷纷抱拳施礼:“下官等多谢大人。”

    许梁摆手,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许梁便招呼沈少卿和马寺丞就座,沉吟着道:“沈大人,马大人,底下人公私兼顾地混日子,虽说是形势所迫,但绝非长久之计。本官把两位留下来,便是想一起想个稳妥的解决办法出来。”

    沈从良和马向阳听了,眼前一亮,都看着许梁,马寺丞激动地道:“大人,下官等人寒窗苦读十载,才一举高中入朝为官,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下官等谁愿意去与市井商人争食,辱没了这一身官袍。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许梁沉吟着道:“诸位落到如此境地,无非是因为朝庭俸银低微所致,只要咱们设法增加下面人的收入,想必便能改善这一局面。”

    沈从良和马向阳相视一眼,看着许梁,叹气道:“想要改善这些,谈何容易!”

    许梁断然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今日本官暂时也没想着什么好办法,你们二人回去之后仔细想想,有什么既不违犯朝庭法度,又能来钱的好路子。嗯,沈大人,咱们光禄寺的职司到底包含哪些,你这里有这方面的资料吗?先找出来给本官看看。”

    沈从良想了想,便道:“下官记得天启年间的时候,吏部曾经下发过一些,待下官找找。”

    许梁便点点头,发打了二人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沈从良便捧着本发黄的卷宗进来,呈到许梁面前,道:“大人,便是这部,您看看。”

    许梁皱眉接过,拍干净了灰尘,便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官再叫你。”

    “是。”沈从良应道,便小声地退了出去。

    这部相当于光禄寺职责说明书的卷宗确实很老旧了,许梁忍着耐性,花了两个时辰翻看一遍,终于对光禄寺的职司有些了解。

    也正因为对光禄寺的职司有了了解,许梁才猛然从中发现了一丝给光禄寺增加灰色收入的机会。

    机会出自宫中。虽说崇祯皇帝节俭,但宫里头皇上,皇后以及这些个嫔妃虽然日常的膳食光禄寺管不着,但皇宫里的这些主子们即便再节俭,总归是偶尔要宴请一些官员,或者贵妇人的。这其实,便属于小宴享的范畴。

    既然是宴享,光禄寺便有权插一手。

    于是许梁再一次把沈从良和马向阳叫了进来,笑呵呵地问道:“两位大人,本官有一事相询。”

    “大人请讲。”沈,马两人拱手道。

    许梁一指北边皇宫方向,问道:“本官问你们,宫里的皇上,皇后和各宫娘娘平日宴请臣工,贵妇,这些宴席如今是由谁操办?”

    沈从良,马向阳闻言微微一愣,二人皆笑道:“宫内宴饮,自然是由内务府负责了。”

    许梁摇头道:“非也!”见沈,马两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便指着桌上那部陈旧的卷宗,道:“依这职司上说,宫中宴饮,虽形式上可以交由内务府操办,但皇家宴席,关系着朝庭的礼仪,皇家的颜面,珍馐,佳酿,器具,乃至于座次排位,都是有讲究的。咱们光禄寺自秦时起便设立至今,可见历朝历代,对于光禄寺的重视。咱们三个忝为光禄寺的长官,受着朝庭的俸禄,身受皇恩,绝不能做那种得过且过,尸位素餐之事!”

    许梁说得一脸的正气凛然,起身,面朝北方,肃然拱手道:“本官决定,明日便向陛下进言,要为宫庭宴饮献言献策!”

    沈少卿和马寺丞看得傻眼了,眼光发直地看着许梁,两人犹豫着说道:“可是,大人,这事,咱们插不上手啊”

    许梁顿时把眼一瞪,沉声喝道:“什么叫插不上手?!我等份内之事,何来插手一说!”

    将手下这两人教育了一顿,许梁便赶了两人出去,坐下来开始想着怎么给崇祯皇帝提这事。想了半天,心中有了计较,提笔刚写了“臣光禄寺卿许梁启奏吾皇”

    便停笔瞅了雪白宣纸上的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由大摇其头,愤愤然扔了笔,转身赶回东江别院。

    一回到别院,许梁便大呼小叫地叫道:“柔儿呢?快把她找来!”

    最后,许梁口述,丫环柔儿执笔,一封勉强通顺的奏折便写成了,许梁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命人呈到了通政司。

    深夜,皇宫里养心殿内的崇祯皇帝便翻着通政司傍晚时分呈上来的一叠奏折,当看到光禄寺卿的字眼时,崇祯皇帝倍感新鲜,好奇地拿起来翻了翻,便将奏折扔给一旁侍立的秉笔太监王承恩,摇头笑骂道:“这个许梁,连光禄寺卿都没当明白,便开始进言献策了!”

    王承恩心里咯噔一下,由于不清楚许梁在奏折里面写了什么,便不好替许梁说话,于是笑呵呵地问道:“陛下,这许梁又想折腾什么了?”

    崇祯皇帝瞟了眼王承恩,指了指那封奏折,笑道:“你自已看看,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要规整规整宫里的宴请!真是闲得慌!”

    王承恩便将许梁那封奏折拿起看了一遍。脑中飞快地转着。尽管不知道许梁闹这一出是为哪番,但念着许梁与自己的那点交情,王承恩决定还是帮他一把,于是陪着笑脸打趣道:“陛下,这许梁才刚上任光禄寺卿没几天,他能知道什么宴享礼仪?依老奴猜想,多半是那个光禄寺少卿沈从良撺掇许梁这么做的。那沈从良打前光禄寺卿刘大人病退之后,便一直磨着吏部王尚书,想更进一步。如今陛下派了许梁过去,沈大人多半是心中不满了。”

    崇祯皇帝便摆手道:“一个酸腐儒生,不必理会他。”

    王承恩点头称是,想了想,随即又说道:“不过,老奴看这奏折上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说句不该说的话,咱宫里头的宴饮,有些也确实要规整规整了。御膳房尽由着宫里的主子们,前些日子淑妃娘娘宴请国舅,居然上了道竽头汤,这,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崇祯皇帝听了,不由得收起了笑意,凝神沉思起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欺人太甚() 
连着几日早朝,许梁都没有得到自己所上奏折的回音。倒是有一日散朝之后,内阁大臣曹于汴经过许梁身边之时,在许梁身旁顿住了脚步。

    对于这位曹阁老,许梁一惯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即冷冷地回瞪着他,道:“曹阁老有什么指教?”

    曹阁老听得眉头一阵急跳,指点着许梁,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道:“年轻人,脚踏实在干事才是正经,没事少动那些花花肠子。”

    许梁心中一跳,听出曹阁老意有所指,多半便是关于许梁上奏之事。

    “下官听不明白曹阁老您在说什么。还请阁老明示。”许梁装聋作哑道。

    “哼!”曹阁老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许梁目送他的背影,暗恨道:“难怪本官的折子如石沉大海,原来又是曹老匹夫从中作梗!”

    内阁里曹于汴盯着自己,许梁便觉得如梗在喉,甚为不痛快。官场上不如意,好在生意场上却突飞猛进,很是红火。西山煤矿有了冯素琴的帮持,加上那个夏掌柜做事也尽心尽力,朝中有孙元化,余大成,王贤等人暗中照应着,西山煤矿再一次扩大了蜂窝煤的制造规模。每日生产蜂窝煤有近十万个,产品已开始向京师的宣府,保定和河间等地扩散。几个重要的城镇,销售网点也相继建立起来。每月的销量额已达到六千两白银之多,利润在两千到三千两左右。

    崇祯三年三月底的时候,西山煤矿的四大董事,许梁,孙元化,王贤。余大成再次在客来居相聚。

    此次相聚,是为了西山煤矿营利分红的事情。许梁将红利按当初拟定的股份,分成四份,每人一份。

    “三月一月的时间,西山煤矿共营利两千六百两。”包间里,许梁看着其他三人。缓缓说道:“按照咱们拟定的红利划分办法,每月从赢利中拿出四成当作红利,发放给各位股东。这便是三月的红利,孙兄,王兄,余兄,请吧。”

    孙元化等人也不客气,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清点了数目。确认无误之后,都喜笑颜开了。四人当中,许梁自然是拿了大头,而其他三人,得红利最少的余大成,也分到了一百两之多。这份银子,便相当于余大成三年多的俸银收入。

    余大成拿着红包的手都激动得微微颤抖。看了看其他人,见许梁等人都是一脸平静。不由脸色一红,暗骂自己不够沉稳。

    王贤拿了两百两红利。他与许梁关系最近,出口便毫无遮拦,笑嘻嘻地道:“许老弟,我早就看出来了,许老弟绝非池中之物,就冲这份机灵的头脑。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老弟,你说说,接下来还要咱们这些股东做什么?”

    孙元化,余大成等人便紧盯着许梁。实实在在的银子拿到手中,他们对于许梁的更加信任了。

    许梁看了三人一眼。缓缓说道:“三位哥哥,你们莫以为每月能够拿着一两百两的红利,便是满足了!兄弟跟你们直说,蜂窝煤这种东西,家家户户都用得着,咱们京师的市场,开发不足一成,京师的其他府县,大有潜力可挖!”

    王贤听得满脸不耐烦,直叫道:“许老弟,你就直说吧,咱们拉下来该干什么!”

    孙元化也点头道:“是啊,许兄,经商的事情你比咱们在座的都有经验,咱们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们便怎么干!”

    许梁缓缓点头,信心百倍地道:“好。承蒙三位兄长信任小弟。那我便直说了。”

    王贤摆手催促道:“快说,快说罢。”

    许梁于是拿过餐桌上几只碗,在桌上摆了开来,指点着那些碗道:“诸位请看,如今咱们的蜂窝煤已经在顺天府,宣府,保定和河间府开始销售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除了在这四个府扩大市场以外,便是在京师其他的府县,逐步开始推广。老办法,先从军方,官府区域做起,这其中,还得劳动三位兄长多多费心!”

    孙元化三人便笑道:“都是份内之事,许兄不必多言。”

    交待了西山煤矿的事情,四位年轻人都有一种共同干事业的激情。

    正在许梁忙着西山煤矿的扩展副业的时候,陕西的急信也送到了东江别院。

    接到信件,呈到许梁手上时,铁头的神色很凝重。道:“少爷,家里头出事了。”

    许梁神色一凝,从铁头手中接过信件,展开看一了遍,随即脸上冷笑连连。

    “杨鹤终于忍不住了!”许梁啐口冷笑道。

    急信是由平凉同知黄道周报上来的。信中说了三件事情:一是早有三月初的时候,三边总督杨鹤视察平凉府,见平凉府的井盐交易很是杂乱,特意上奏提请在平凉设立盐运使司,管理陕西一地的井盐生意。而在三月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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