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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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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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梁看清了陆一发的着装,脸上便泛起恼怒之意,眼神与陆一发对视一眼,给了陆一发一个放心的眼神。

    啪!邓按察使再次拍响了惊堂木,沉声喝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慢着!”许梁忽然打断道。

    堂中诸官员都看向许梁,邓按察使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许大人,你有何见教?”

    许梁朝邓按察使拱拱手,忍着怒气沉声问道:“敢问邓大人,关于平凉知府陆一发贪墨一案,可曾定罪?”

    邓水清道:“许大人说笑了,目前此案尚在审理当中,自然未曾定罪。”

    许梁又问:“那使部可曾行文,撤消陆一发平凉知府的职务?”

    邓水清愣了愣,道:“这本官已经向吏部提请,但吏部的行文尚未下达下来。”

    许梁冷笑一声,一指陆一发,“也就是说,陆知府只是略有贪墨嫌疑的一知知府?尚是官身?”

    邓水清再一次愣了愣,他转眼间便明白了许梁想说什么,脸色难看地道:“倒也可以这么说”

    “那本官倒不理解了,陆知府一未定罪,二未罢职,按察使司有何种理由摘了陆大人的乌纱官袍,还镣铐加身?”许梁怒声喝道,“邓大人可是欺我平凉府无人作主了吗?”

    “这个”邓水清为难了。

    “许大人!”宋时文恰到好处地插嘴进来。阴冷地一笑,道:“陆一发乃是待罪之身,审讯期间摘除官衣也是为了审讯方便。”

    许梁转头怒瞪着宋时文。喝道:“此案到底是邓大人主审还是你一个平头百姓主审?”

    这一声平头百姓说出来,宋时文就如同突然被蛇咬到了一般,几乎跳了起来,怨毒地瞪着许梁,甩袖道:“宋某这是代邓大人向你说明情况!”

    “哈,”许梁道:“邓大人是堂堂正三品的按察使,为官十多年。老成持重,经验丰富,如何审讯问案难不成还要你一个连九品芝麻官都够不着的人来教?”

    “你!”宋时文气得浑身颤抖。一双干瘦的手上青筋突起,瞪着许梁,忍着怒气道:“宋某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许大人若认为不妥当。便当宋某没说过。”

    许梁不屑地哼一声。转而问邓水清,“邓大人,本官认为,邓大人如此对待宋知府,殊为不妥。”

    “那依许大人之意,该当如何?”邓水清知道许梁抓住了他的漏洞,便沉声问道。

    许梁想了想,道:“既然陆大人仍是官身。那便与一般的待审案犯有所区别,本官以为。邓大人该赐座椅,陆大人有权坐着回话。”

    许梁话未说完,宋时文便忍不住又怒喝道:“岂有此理!自古朝庭审案,哪有案犯坐着回话的道理!”

    许梁冷笑道:“公堂之上,连个布衣百姓都可以随堂听审,干预审讯,堂堂正四品知府,坐着回话,有何不可!”

    宋时文又是气得不轻,颤抖着手指着许梁,点了好几点,怨毒地看着许梁,忽然神情缓和下来,朝许梁冷笑一声,垂下手臂,居然不再争辨。

    邓水清一脸为难,案犯坐着回话确实闻所未闻,但邓水清又怕许梁胡搅蛮缠,扰乱审讯过程,想了想,便看向一直未发话的锦衣卫副千户段志刚,问道:“段千户,你以为如何?”

    段千户看了看许梁,便悠悠地道:“公堂之上,邓大人是主审之人,凡事自然以邓大人的意见为准。不过本官倒觉得,陆大人是否有罪,当以事实证据为断案依据,至于陆大人是跪着回话,还是站着或坐着回话,这都无关紧要。”

    宋时文一听,心中顿时敞亮,暗道:是这个道理!我与许梁这个时候争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做什么,只要一会给陆一发定了罪,顺带着把许梁拉下水,到时候还怕许梁如此嚣张吗?

    恰此时邓按察使询问的眼光瞟了过来,宋时文便沉着脸,微微一点头。

    邓水清心中有底,嘴角抽搐一阵,便吩咐道:“既如此,来呀,给陆知府赐座。”

    衙役搬来凳子,陆一发便在许梁鼓励的目光下坦然地坐了。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审讯场景便出现了。主审的官员和受审的案犯居然都坐着,一问一答,两个人面对面的倒像是在谈判。

    许梁对于陆一发贪墨的案情毫无兴趣。经过黄道周的暗中提点,陆一发对于邓水清的审问,一概以不知情或没做过当场否认,而且底气十足,因为黄道周告诉过他,只要紧持否认,那便安然无恙,跟那所谓的贪墨案有关的线索,黄道周都已经摆平了,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审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邓水清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而且许梁和段志刚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邓水清又不敢当堂用刑,几次将目光转向宋时文,宋时文都当作没看见。

    因为宋时文对于陆一发的贪墨案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审讯。

    果然,邓水清感觉再揪着陆一发那子虚乌有的贪墨案审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便话风一转,沉声问道:“陆一发,既然你对贪墨的指控一概不认,那么,本官再问你另一件事情,希望你从实招来。”

    “邓大人想问什么?下官必定据实以告。”陆一发沉声回道。

    “明日便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秋闱,朝庭上下对于科考的舞弊案都极为重视。几天前,本官接到布政使司衙门江文书的状告,说陆大人三个月前帮一位江西吉安府的生员许江,将学籍转移到了陕西省平凉府,以便许生员顺利在陕西参加此次秋闱,这事,陆大人该不会也想否认吧?”

    来了!邓水清话音一落,堂上的众官员,都猛地睁大了眼睛。许梁瞟了眼神采奕奕的宋时文,暗自冷笑一声。

    “陆一发,科考舞弊案即便是三边总督杨大人也极为重视,宋某来之前,杨总督便郑重命我全程旁听审讯过程!这可是关乎到陆大人仕途名声的大事情,陆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宋时文精神抖擞,盯着陆一发,语气中带着警告之意。

    许梁也看向陆一发,等着陆一发的回答。

    陆一发仰头好像仔细回想了一阵,再低头看向邓水清,神色茫然地摇头道:“回邓大人的话,下官不曾记得帮哪位生员转移过学籍。”

    宋时文冷笑道:“撇得真干净!”

    许梁瞪了宋时文一眼,朝邓水清拱手道:“敢问邓大人,此案是你主审还是这位宋先生?本官看这位平头百姓宋先生似乎对审讯问案极感兴趣,不如邓大人将主审官的位置让出来,换宋先生上得了。”

    “呃”宋时文噎了噎,看向许梁的眼色便很是不善。许梁不屑地撇过头去。

    邓水清尴尬地道:“此案自然来是本官主审的。”又朝宋时文挤眼色,拱手道:“宋先生,此事证据确凿,宋先生不必着急。”

    说完这些,邓水清啪的一拍许久未曾拍响的惊堂木,沉声道:“陆大人,此事本官已有确切证据,容不得你抵赖。”

    “什么证据?我听不懂邓大人在说什么!”

    “哼!”邓水清道:“待本官传来证人,你便如何抵赖。”说罢,朝堂外沉声喝道:“来呀,带江文书和生员许江。”

    趁着江文书和许江带进大堂的空档,宋时文忽然又阴恻恻地朝许梁道:“许大人,许江可是你的大哥,许江作为江西省的生员,却能够将学籍转移到陕西来,以便参加今年的秋闱,这其中,许大人怕是出了不少力吧?”

    许梁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沉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宋先生无凭无据的,如此构陷一位从三品参政,就不怕本官告你个诽谤之罪吗?”

    宋时文冷哼一声,暗道:装,你就接着装下去!待坐实了陆一发的罪名,看你许梁如何从中摘清楚!

    未几,四名衙役押着江文书和许江到了按察使司大堂,朝邓水清拱手道:“禀大人,证人江文书和疑犯许江带到。”(。。)

第四百九十章 学籍案【二】() 
邓水清显然精神一振,一指江文书,沉声喝道:“江文书,几天前你向本官告发平凉知府陆一发勾结陕西学政丁世友,帮助江西生员许江转移学籍一事,今日本官开堂审理,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禀来。”

    江文书畏缩地抬头看了堂上诸官员一眼,待看到许梁居然也坐在堂上之时,神情便颇不自然,隐隐有一丝畏惧之色。再瞧见一旁的平凉知府陆一发居然身着囚衣,却坐在堂上,不禁又大吃一惊。

    “江文书,本官在问你话呢!”邓水清不悦地瞪着江文书道,暗道小官小吏,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回,回大人。”江文书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大约三个月前,陕西参政丁世友命下官编制一份平凉府生员的学籍档案,这名生员便是江西吉安府的许江,小的知道秋闱在即,这时候帮人转移学籍,便是重罪。原本小的要拒绝,然而丁参政以上官之威压我,小的无奈,才在丁学政的逼迫之下,替江西生员许江转移了办理了学籍转移。”

    许梁冷笑一声,问道:“江文书,既然你是受丁学政威逼之下,才犯着流放的风险替江西生员许江做了这等事,那要告也是告陕西学政丁世友啊,这与平凉知府陆一发有何关系?”

    江文书畏缩地看了许梁一眼,忙又垂下头,道:“小的原本也只以为是丁学政一人所为,然而事成之后,丁学政却在一次醉酒之后失言。说其实是陆知府的意思。”

    邓水清听得连连点头,止住江文书的话。转而问许江道:“堂下这位便是江西生员许江了?”

    许江还是头一回经历过这种场面,虽然许梁此前一再交待要镇定。然而真当进了按察使司的大堂,许江只觉两腿直哆嗦,回起话来也是紧张兮兮地。

    “回,回大人,正是学生。”

    邓水清惊堂木一拍,将许江吓得猛地一哆嗦,邓水清目光如刀,盯紧了许江,喝问道:“许江。本官问你,你原本是江西吉安府的生员,此次却将学籍转移到了陕西,意图在陕西参加秋闱,这可是事实?”

    许江听了,抬头看了许梁一眼,见许梁面无表情,便丧气地道:“回大人,是实情。”

    邓水清听了。不经意间与宋时文交换个眼神,再问道:“既然是实情,那本官便要问问你,你一个江西吉安府的生员。与陕西人生地不熟的,你是如何认识平凉知府陆一发,又何何通过陆一发联系到丁学政。从而成功转移学籍的?这此经过,你且从实招来!”

    许江听了。愣了愣,又看了许梁一眼。

    许梁轻咳一声。沉声朝邓水清说道:“邓大人,你如此审讯,可是有诱供的嫌疑啊!关于许江学籍转移一事,本官作为许江的三弟,倒也不敢否认,可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平凉知府陆一发和陕西学政丁世友所为,尚待确认。邓大人怎么就敢断言,陆大人和丁大人与此事有关呢?”

    堂下一身囚服的陆一发也抗议道:“邓大人,下官抗议!许江学籍的问题,下官毫不知情!”

    邓水清沉声道:“陆大人休得抵赖,人证物证俱在。”

    许梁惊奇地问道:“光凭江文书一面之辞,邓大人便认定陆大人有罪,如此断案,实难让人信服。”

    邓水清顿了顿,朝江文书道:“江文书,你且将那物证呈上来。”

    “是。”江文书听了,小心地从贴身衣物里摸出一部经装的册子,呈给邓水清。

    邓水清扬了扬那册子,眼中闪过得意的笑意,朗声道:“本官手上这本,便是生员许江在陕西在学籍档案,上面的记录日期,经手人,审核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许梁盯着邓水清手中那册子,嘴角带着冷笑,道:“邓大人可否给本官一看。”

    邓水清听了,示意身边的师爷将册子递给许梁。

    许梁翻了翻,脸上笑意更盛,转而递给一旁的锦衣卫副千户段志刚,笑道:“如此重要的证物,段千户也过过目。”

    段千户笑笑,接过来翻了起来。

    “许大人,如今你可还有疑问?”邓水清冷冷地道。

    许梁摊了摊手,淡淡地瞟了江文书一眼,瞧得江文书心中一跳,惊疑地盯着许梁。

    许梁道:“那本册子上记着记录日期是崇祯二年六月初七,经手人为江文书,审核人为丁学政,邓大人,本官说的有没有错?”

    邓水清想了想,点头道:“不错。”

    许梁便轻笑道:“那本官就看不懂了,这册子上可记着平凉知府陆一发什么事?这与陆大人有何干系?”

    江文书急了,争辩道:“许大人,这学籍档案上自然是没有陆知府的名字,但整件事情确实是陆知府授意丁学政的。此事,只需要邓大人传唤陕西学政丁世友过衙问话便知。”

    邓水清点点头,便命人去传唤陕西学政丁世友。

    由于传唤丁学政尚需一点时间,堂中的审讯便暂停了下来。

    许梁忽然对邓水清道:“邓大人,关于平凉知府陆一发的贪墨案,邓大人可有了定论?”

    邓水清心中一跳,迟疑着道:“陆知府的贪墨案,虽然陆知府一概不承认,但本官认为其中尚有许多疑点有待查证”

    “那就是没有铁证了?”许梁径直道。

    “呃?”邓水清脸色尴尬地看了宋时文一眼,道:“证据嘛,仔细查查总归会有的”

    “哈!”此话一出,平凉知府陆一发便怒目而视,冷然道:“什么叫查查总归会有?”

    许梁眉毛一挑,冷笑道:“按察使大人这话说得新鲜。证据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查查总归会有是什么意思?”说着,许梁怒声喝道:“陆大人身为朝庭正四品知府。乃是一府首牧,邓大人虽然贵为一省按察使,未查证确凿证据,便锁拿一府知府入狱问案,如此对待朝庭四品高官,说不得本官便要上折参邓大人一个滥用职权之罪!”

    说着,许梁又朝段志刚道:“此事,本官希望段千户也据实呈报圣上。”

    段志刚点点头,道:“锦衣卫垂堂监审。自然是据实上报。”

    邓水清一听,后背上冷汗便下来了,忙辩解道:“许大人,段千户千万不要误会,方才也是本官一时口快,说错了。既然陆大人的贪墨罪名证据不足,那自然是无罪的。”

    许梁冷笑道:“堂堂正四品知府,无端受此侮辱,邓大人轻飘飘的一句一时口快。便能揭过去了?”

    邓水清听了,心中也是恼怒起来,忍着火气,起身走下台来。走到陆一发面前,表情诚肯地道:“本官误信人言,连累陆大人受牵连。真是对不住了,还请陆大人原谅则个。”

    许梁和陆一发都没有想到邓水清会来这一手。受许梁问诘,居然就如此光棍地赔礼道歉。这一来。弄得陆一发便难做起来,沉着脸色看了邓水清好一会,才微微点头道:“邓大人证明下官无罪便好。”

    “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邓大人知错能改,真是善莫大焉哪。”宋时文此时便干笑着大声说道,煞有介事地起身,郑重地朝邓水清揖了一礼,“陕西省内能有如此德行高尚的按察使,是陕西百姓的福分,宋某在此代陕西百姓感激宋大人了。”

    噗!正在端茶喝水的段千户一大口茶水便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宋时文。许梁也是一阵反胃,一脸恶心地看着宋时文。

    没想到邓水清很光棍,那个宋时文更加无耻!如此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邓水清显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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