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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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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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

    他一边走一边沉思。

    虎头关的守军的战力之强,完全颠覆了许梁对起义军的认识。以前许梁习惯称呼这些造大明朝庭的反的人为流贼,现在,他觉得这批人有资格被称之为起义军队。许梁以前与流贼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从天启七年九月,流贼首领上天龙,过天星攻打镇原城,到解围平凉,收复泾州,以及后来的收复静宁州,隆德等城。各地流贼以往都很好打,基本上一冲就垮,一杀就散。

    然而眼前的虎头关很不好打。暂且不去考虑其他的几万起义军的去向问题,单单是虎头关城楼上那时不时出现的黑衣人队伍,就让许梁很警惕。

    许梁还曾一度怀疑,黑衣人队伍的出现是关陇门阀暗中勾结的结果,现在经过一路想来,许梁不由得哑然失笑。前韩王世子朱子健,如今的顺义王,带着韩王府两百余年积累的财富和势力义无反顾地投入到造反的事业中,连亲生父母的安危,被押解进京的韩王爷和韩王妃都不顾及了。

    韩王府虽然说不上门阀,但韩王府的潜在势力,比之任何一个门阀都不逊色。

    梁军先锋官罗汝才安排了探马的任务,正要回自己的帐蓬内美美地睡一觉,见着许梁背着双手。在营内漫无目标的行走,他便好奇地凑了过来。

    罗汝才见许梁时不时头盯着地上。不由也跟着看了几眼地面,结果地面上除了尘土和干枯的杂草之外。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不由问道:“大人,您矁啥呢?掉东西了?末将替您找找?”

    许梁闻言抬头,见是罗汝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摆摆手没理会他。

    罗汝才见状,只当许大人是掉了些隐秘的东西,不太方便让他人代劳寻找,想想便要离去。忽然又转念一想。自己身为梁军的先锋官,由于是从流贼首领上天龙军中投诚过来的,出身不太好,虽然许大人看上去也比较赏识自己,但罗汝才总感觉自己与许大人之间还隔着那么层意思,比不上邢中山,戴风等人那样,与许梁亲密。

    看许大人今夜眉头紧锁,一会低头看地。一会抬头望天的样子,内心肯定焦急得不行。如果我罗汝才这个时候能够帮着许大人一块低头看地,抬头望天地寻找东西,万一真让自己找着了。岂不是拉近自己与许大人关系的绝好机会?

    罗汝才如此想着,鬼鬼祟祟地又跟了过来,凑到许梁身边。神秘兮兮地道:“大人,您到底掉了什么东西了?不妨告诉末将。末将好一块找找。您放心,末将口风极紧。”

    许梁顿时一愣。扭头见罗汝才紧张兮兮的贱模样,一边小声询问,一边还四处张望,如同做贼一样。许梁虚踹了罗汝才一脚,笑骂道:“谁说本官掉东西了?!”

    罗汝才低着头,佝着背,挤眉弄眼地贼笑。

    许梁喝道:“站直了!”

    罗汝才立马就站直了,不解地看着许梁。暗道难道自已这回又猜错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许梁问道:“探马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罗汝才听了,将胸堂拍得梆梆响,“大人放心,您安排的事情,末将无一不安排得妥妥的,绝无半点纰漏。末将往东南西北中这各个方向都派了不下两骑探马,查探范围扩散到五十里外,哪怕发现了一丝丝的蛛丝马迹,探马都会立马回报的。”

    许梁点点头,忽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东南西北中?中是哪个方向?”

    罗汝才啊了一声,嘿嘿陪笑道:“错了错了,是东南西北,没有中。麻将打多了,讲顺嘴了。”

    许梁哼一声,道:“有了情况立刻回报于我。”

    “是,末将明白。”罗汝才点头说道。

    许梁点点头,背着手继续行走。忽发现罗汝才还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不由回头问道:“还有事?”

    罗汝才紧走几步,凑到许梁跟前,探询地问道:“大人,您真没掉东西?”

    “滚!”许梁笑骂道,一脚踢出过去。

    罗汝才闪身躲过,嘻嘻笑着走了。

    经过罗汝才这么一打岔,许梁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放轻松了些,摇头苦笑两声,许梁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不管明天怎么样,先把今夜过完再说。

    明天其实也没怎么样,只不过下雨了。雨也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绵绵不尽。自早晨一直持续到中午,午后稍减弱些,便又开展继续淅淅沥沥。

    受雨天的影响,明军没有表现出要尝试攻打虎头关的迹象。虎头关内防守依旧严密,守卫的军士换上蓑衣,站在雨中的城楼上,军姿笔挺,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兵一般。

    人称闯王的高迎祥,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白袍白巾,负手站在虎头关城楼里,端详着远处绵绵雨幕中的明军营寨。

    “及时雨啊。”高迎祥道。

    城楼里除了守卫的军士之外,还有一名白衣胜雪的中年文士,羽扇纶巾,如果再在唇边添上两缕长须,乍眼看去,倒有几分三国孔明的风采。此人正是韩王府的客卿高子林,韩世子朱子健举旗谋反后,高子林成了朱子健手下最得力的谋士,被拜为顺义军的军师。

    高子林眼光落在明军营中,在雨中升起的炊烟上,左手摇动几下羽扇,十分肯定地道:“再有三日,明军将断粮了。明军断粮之日,便是我军大举反攻之时。”

    高迎祥听了,神情略微放松,欣喜地道:“军师谋略过人,迎祥佩服。”

    高子林神情颇为得意,双手朝天上拱了拱,道:“这都是教主的计策,子林也只是奉命行事,说不上谋略不谋略。”

    高迎祥听他说到教主,神情转为肃然,也朝天上拱了拱手。随即微微皱眉道:“教主当真神通广大,居然能够联络起这么多支起义军同时起事,从而一举拿下汉中府,尽夺汉中府仓粮饷,为我义军的壮大提供大量粮饷。只是,迎祥不明白,教主怎会选定了韩王世子朱子健这样的蠢货当义军领袖?”

    高子林脸色不悦,道:“选定朱子健,乃是教主亲自下的命令,我等身为教中弟子,只有服从,不能置疑。”

    高迎祥道:“可是朱子健自号顺义王,把军队改称顺义军,这等愚蠢至极的做法,难道也是教主大人的意思?那蠢货难道不知道,我们小打小闹的无妨,可一旦称王称帝,必然为朝庭所不容。”

    高子林沉默一会,轻叹一声,扇子也不摇了,道:“这倒是朱子健自作主张,并非是教主大人的意思。”

    “蠢货!”高迎祥骂道。

    两人在城楼里默然地看了远处的明军营帐一阵,高子林忽然说道:“高堂主,我估计三天后,明军发现粮道被阻,军中断粮,以贺虎臣和贺人龙这两贺的疯狂性子,肯定会做困兽之斗,虎头关将迎来最猛烈的进攻。高堂主当有所准备才是。”

    高迎祥愣了愣,回头看一眼城楼上披着蓑衣站岗守卫的义军将士,不忍地道:“如此一来,我教中精锐便要尽数折损在这虎头关中了。”

    高子林一脸狠厉之色,道:“为了本教的千秋大业,即便莫说是区区几千教中精锐,即便是你我尽数丧命于此,也在所不惜。”

    高迎祥惊骇地看着高子林,问道:“军师,这难道也是教主的意思?”

    “正是。”高子林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粮道危机() 
淅沥的小雨连着下了一天一夜。

    明军大营里一片安静。主帅贺虎臣既没下令各营准备进攻,也没有召几位将军进帐议事。虎头关里静悄悄,许梁越发感到不安。

    他注意着明军营中出营的探马情况,结果发现贺虎臣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前夜的劝戒当作一回事,探马始终围绕在明军大营十里以内巡察。

    许梁正与邢中山在营中巡视,只见梁军先锋官罗汝才神色慌张地急步走来。

    “大人,邢将军,出事了。”罗汝才道。

    “出什么事情了?”许梁和邢中山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罗汝才道:“前天夜里派出去的四拨探马,到今天上午为止,只安全回来一拨,其他三拨的人都没有回来。”

    邢中山不以为意地道:“会不会是探马有事担搁了?”罗汝才摇头道,“不太可能!我派出去的探马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出发前我就要求过,查探范围只限于方圆五十里,按脚程算,自前天夜里到今天,时间上够他们跑几个来回了。这三拨人没有回来,只能说明他们出事了,再也回不来了。”

    许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那回来的那些探马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罗汝才道:“据探马回报,武都山脚下,有大军行进的迹象。从行军规模上预计,有三四万人之多。”

    许梁心中一紧,正色问道:“那只军队的行进方向是哪里?”

    “沿着武都山脚往一直往北走。”

    许梁转身往梁军中军大帐里走,邢中山和罗汝才紧跟着进去。

    许梁朝帐内的侍卫道:“取行军地图来。”

    将行军地图在桌上展开。许梁很快便在地图上找到了武都山的位置。武都山在虎头关以北约五十里,是从凤翔府到汉中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明军输送粮草的路线。

    “粮道!”许梁和邢中山,罗汝才三人盯着地图上武都山的位置看了一会。齐声叫道。

    梁军的粮草都是随军带着,有专门的伙头军和运粮马车护送,随梁军行动。而明军的粮草由于出征的时候三边总督府并未凑够足量的粮草,在明军进入汉中府境内之后,一直便是由护粮队伍从凤翔府往军中提供,粮队走的道路,正是要经过武都山脚。

    许梁又想到罗汝才说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派出去的探马,只回来一拨。正是派往北边查探的那拨,虽然人回来了,却发现有大军行动的迹像。

    其他三个方向呢,连人带马,都死在了外边。岂不是说其他三个方向也有大军埋伏?

    许梁想到这一层,脸色就变了,急声朝罗汝才说道:“罗将军,立即将所有的探马都派出去,一定要弄清楚周边都有些什么人!”

    “是!”罗汝才应着。急步掀开帐帘,走出去。随后听见他大声喝叫着召集探马的声音。

    许梁转而看着邢中山,沉声说道:“即刻传令全军,收拾行装。随时准备拔营跑路!”

    邢中山点点头。

    许梁觉得必须将这个情况告诉贺虎臣等人。来到明军营内,正碰见刚从伤兵营帐内走出来的宁夏总兵王恩。

    虽说许梁对王总兵的作战能力曾经产生了怀疑,但相比之于贺虎臣和贺人龙这两个鼻孔朝天。目空一切的人来说,成天一付笑呵呵模样的王总兵无疑是比较好打交道的人。

    许梁一看见他。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容,拱手笑道:“王总兵亲自慰问受伤的将士。拳拳爱兵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哪。”

    王恩看见许梁亲切熟稔的笑容,微微诧意,暗道这许大人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了,见面就笑呵呵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总兵虽然没想通许梁为何是这个态度,面对许梁的询问,王总兵老脸难得一红,摆手尴尬地道:“许大人过奖了,王某也是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许梁接着笑道:“王总兵太谦虚了,随处走走都能走到伤兵营里去,若是特意慰问,岂不是要躺到伤兵的床上去?”

    “啊?”王总兵想要接着谦让,忽然听清了许梁的话,不由尴尬地傻笑。

    走进伤兵营帐自然可以是探望慰问伤兵,然而躺到伤兵床上去,那就只能是身负重伤了。王总兵腹诽着,许梁如此说,莫不是要咒本将军?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王总兵不要见怪。”好在许梁见王总兵脸色变了,立马改正道。

    许梁明着说是玩笑,王总兵也就不好生气。尴尬地一笑,与许梁一前一后走着。

    许梁扯了些杂事,状若无意地问王总兵道:“王将军,我军被拦在虎头关前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是战是走,贺总兵都没个定论。我的梁军原本随军带着的粮草就不多,再这么耗下去,我梁军就要断粮喝西北风去了。呃,王将军,你营中粮草可充足?能否,那个,嘿嘿,匀一些给我,日后回到平凉之后,许某必双倍奉还。”

    王总兵不颖有他,听了许梁的话,表情为难地道:“许大人,虽然我带的是宁夏兵,许大人带的是梁军,叫法不同,但都是咱们大明朝的军队!若是寻常时候,只要我营中有粮,匀些给梁军兄弟应应急,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如今我营中粮草也不多了,最多还能坚持两天!”说着,王总兵便脸色愤愤然地骂着某些人:“狗日的送粮官,再不运粮过来,我们就要被活活饿死了!到时莫说收复汉中,能留把子力气走回宁夏去就谢天谢地了。”

    许梁讶异地问道:“怎么,那送粮官已经好久没送粮了吗?”

    王总兵愤愤然地挥手,咒骂道:“我营中已有三日未接到粮草了!嗨,鬼才知道这些送粮的官吏又出了什么鬼点子,那些个杀才个个肥得就跟米仓里的老鼠一样,吃拿卡要,皮厚心黑,往年每回打仗,都不能按时送粮过来!只可恨这些杀才不归我管,不然我非得将这些杀才全拖出去砍了!”

    王总兵怒气冲冲地咒骂着,忽的醒悟过来,问许梁道:“呃,许大人这么急匆匆的过来,为了何事?”

    许梁听着王总兵对送粮官的一顿劳骚话,对这位王总兵的感觉顿时改善了不少,连看王总兵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老脸都有几分亲近之意。许梁道:“本官军中的探马在外面发现些不妙的情况,正要向贺总兵报告。”

    王总兵听了,呵呵笑道:“正巧,我也要去找贺总兵要粮草。我与你同去。”

    两人来到明军中军大帐内,见贺总兵一身棉袍,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捧着卷兵书正看得入神。

    许梁见状腹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在装深沉!

    贺虎臣见许梁和王恩两人一块到来,微微一愣,不舍地放下兵书,看着许梁道:“许大人又来了?”

    为什么要用又呢?王总兵疑惑地看着许梁。

    许梁上前两步,抱拳拱手,沉声向贺虎臣说道:“贺将军,眼下起义军处处透着诡异,为安全计,还请贺将军加派人手,速速将周边的起义军情况查探清楚。”

    贺虎臣听许梁又扯起派探马的事情,神情不悦,脸色一沉,垂下眼皮子冷淡地说道:“许大人,你是文官,舞文弄墨自然是行家里手,但却不了解咱们武官行军打仗的做法。本将军身为次此的行军主帅,本身又官拜延绥总兵,大大小小经历的战事不下百起。如何安营,如何扎寨,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如何刺探军情,本将军心中早有定夺,许大人就不必多心了!”

    贺虎臣还是这付目空一切的骄傲样子!许梁暗叹一声,生生忍下心中泛起的怒意,声调也随之转冷,道:“贺将军乃是当朝名将,如何行军打仗,本官才疏学浅,自然不敢多言。本官此来,只是要告诉贺将军一件事情,前夜我梁军四拨探马出营,至今日只安然返回一拨!而且就这一拨探马还带回来个极为不利的消息。”

    许梁面朝北方,看也不看贺虎臣一眼,冷淡地说道:“虎头关以北五十多里的武都山脚,有三四万人的大军行进的痕迹!本官言尽于此,这消息代表着什么,贺将军自有判断,告辞!”说罢,许梁转身朝帐外大步离去。

    贺虎臣惊疑地看着许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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