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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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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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风话刚说完,坐他旁边的梁军副将邢中山便嗤笑一声,道:“戴将军此言差矣,若依戴将军的法子,我梁军精锐不出两年,便锐气尽失,只知犁田种地,不知举枪拼杀了!”

    。。。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屯田之争() 
戴风听得脸色不由得一变,他自认为自己这番话完全是出地减轻梁军负担来考虑,且可行性极高,不料刚提出来,便遭到邢中山的反对,脸色便有些难看,轻哼一声,沉声道:“本将军所言,我朝早有旧例可循,有何不妥?”

    邢中山轻笑着,起身朝许梁拱手道:“大人,末将认为戴将军所言极为不妥。兵营屯田的结果,看看安东中卫那一帮子老弱残兵便知道。末将军认为,即便是花费些钱粮,也要务必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倘若为了省钱而培养一堆废物兵,还不如不养。”

    戴风见状,大为不甘心,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军队屯田,我朝早有先例,只要加强训练,士兵的战力一样能够保持!”

    邢中山寸步不让,反问道:“若是三五年后,带出一队锄头兵,戴将军吃罪得起吗?”

    “你”

    仿佛点燃了火药一般,戴风和邢中山便在许府的会客厅中就军营屯田的利弊展开了一声即时辩论赛,两方各不相让,争执不下。

    屋内其他人稀奇地看着戴风和邢中山两人。梁军的将领,给黄道周和贺诚等人的印象,一直是很团结的,似今天这种争执的热火朝天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回碰见,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镇原县衙的几个人决心作壁上观。

    而梁军中的其他人呢,就更不好出面劝解了。一个是许梁特意请来的平凉游击将军,一个是梁军副将,说起来都是上级领导,劝了一方怕开罪了另一方,干脆,装聋作哑。默不吭声。

    冯素琴和戴莺莺倒是想劝,奈何自己是女流之辈,而且对军中之事不甚了解。就更不好出头了。

    然则能够平息争论的人还是有的,便是坐在上首主位的梁军将军。平凉同知,许梁许大人。

    屋内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一点,纷纷将目光投向许梁。

    他们惊讶地发现,许梁似乎注意力并不在堂中争吵的双方身上,只见他目无焦点地抬头看着屋梁,嘴唇微微的一张一合,似乎在喃喃自语。

    熟悉许梁的冯素琴便知道,自家相公又在走神想事情了。

    戴风和邢中山的争吵声愈来愈大声。终于把许梁的目光吸引过来。

    许梁朝两人摆手,道:“好了,两位将军不必争了!”

    然而不知是两人争论得太投入还是许梁的声音不够大声。许梁说完这句话后,屋内的其他人都听清了,安心地坐下来准备听许梁训话,而戴风和邢中山两人,还在针锋相对地吵。

    许梁皱了皱眉头,又说了一遍。

    没效果。

    咣当!一只茶杯自许梁的桌前直掷入堂中两名争论的人中间,砸到地上,茶水四溅。瓷碎片四处飞射!

    戴见和邢中山猛地吓了一跳,急退开来,扭头朝茶杯的来源方向看去。只见许梁铁青着脸,盯着他俩。

    “两位将军吵够了没有?”许梁的声间不紧不慢,却带着股阴冷的味道。“没吵够的话,接着吵,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们。”

    闯祸了!许大人真生气了!戴风和邢中山两人瞬间明白了这一点,又朝对方各自冷哼一声,双双拱手施礼道:

    “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许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道:“既然你们两个吵完了,那就请坐下来。听本官说两句。”

    “是!”戴风和邢中山两人应了声,小心地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轻轻坐了。

    许梁沉吟着,瞪眼戴见。又瞪眼邢中山,道:“戴将军和邢将军都是我梁军中的中流砥柱,统兵大将。而且两位也都是一大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像个年轻后生一般争风斗勇?没水准,没品味,没素质!在此,本官要对你们两个提出严厉的批评!”

    “末将知错了!”邢中山见状,首先主动认错。

    戴风见邢中山都认错了,连忙也跟着拱手道:“末将也知错了。”

    “嗯!”许梁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看眼两人,又苦口婆心地劝道:“两位将军以后要记住,到了你们这个层级的人,要学会讲道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现在,我就来给你们讲讲道理。”

    许梁道:“方才戴将军和邢将军所言,出发点不同,各有各的道理,说不上谁对谁错。”

    隐约的,戴风轻哼一声,挑衅地瞥一眼邢中山。

    “我考虑过了。”许梁郑重说道:“梁军军营,屯田还是要屯的,一为储备粮草,二来补帖军饷。”

    “大人所言甚是!”戴风急忙高声说道。

    邢中山不服气地哼一声,脸色也难看了些。

    许梁又道:“但是,却不能像其他卫所一样,战时出兵,闲时种地。我梁军的屯田,须实行轮岗制,一年有四季,一季由一营专门负责屯田事宜,其余各营则按时出操训练。一季期满,再更换其他营负责屯田事宜,这样一来,屯田,训练,两不耽误。”

    邢中山脸色由阴转晴,咧嘴嘻嘻笑道:“到底还是大人有想法,这样一来,带出来的兵便不会像那些只会种地的废物兵一样了。”

    戴风知道邢中山这话多少是说给自己听的,心里不家些不服气,但想到这是许梁亲口提出的想法,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闷闷地不再反驳。

    镇原知县黄道周抚掌笑道:“许大人此计,比之寻常屯田高明许多,倘若真能如此施行,倒真是一大创举。”

    许梁得意地哈哈一笑。暗道还是老子有办法。随后命人取出平凉府地图,与众人商议着又选出了泾州和固原两城附近的两处地方作为梁军的屯田之所,加上镇原城外的鸡头山,便有三处梁军基地了。

    诸事商议完毕,打发毛玉洁回去准备组建课税局的事宜。许梁歇息一晚,一大早便带人赶到固原城三边总督府内,打听三边总督武之望的情况。

    左参政洪承畴尚在总督府内,听闻平凉同知许梁到了,便召了许梁到二堂会面。

    许梁询问了一番武总督的病情,听说武总督昨晚曾清醒过一次,喝了点稀粥,渐渐有好转的迹像,不由略微放下心来。与洪承畴寒暄一阵,便将自己想要在平凉府境内征收战时税的事情说出来征求洪承畴的意见。

    洪承畴听了脸色凝重,看着殷切期盼着的许梁,十分慎重地道:“向商户增收战时税,此事非同小可,许大人可要千万慎重考虑。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行此下策。”

    许梁垮下脸来,朝洪承畴苦笑道:“洪大人,下官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朝庭出兵收复平凉遥遥无期,而流贼已经肆虐平凉愈两月之久,下官若再不想法子起兵收复平凉,那下官这平凉同知也就基本当到头了。”

    洪承畴缓缓点头,看着许梁,道:“话虽如此,但此事实在兹事体大,依本官之见,许大人不妨召集平凉各州县知县,一起商讨此事。”

    “好吧,”许梁缓缓点头,又问道:“那总督衙门这边”

    洪承畴轻笑道:“眼下总督大人尚未完全清醒,不宜打扰,不过许大人尽管放心,征收战时税的事情,只要平凉府内部没有意见,届时本官会向武大人说明情况的。武大人政务娴熟,必会同意的。”

    “如此,那下官就多谢洪大人了。”许梁真诚地道。

    “哎,许大人何必如此见外,”洪承畴轻笑道:“许大人想早日收复平凉,那是造福平凉百姓的壮举,本官断无不支持的道理!”

    许梁又连连感谢,向洪承畴告辞出来,回到镇原城内但安排人向平凉府治下各州县发出通知,召各州县知州知县到镇原城许府大宅开会。

    。。。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战时税() 
此时的平凉,只有镇原,固原,泾州三县在官府的手中,其余州县,尽落入流贼的手中。许梁这位新上任的平凉同知召集部下开会,其实到场的也就寥寥数人。

    镇原县衙知县黄道周,县丞郭天叙,典史贺诚,户房主事毛玉洁,泾州知县林家络,固原知州张凤奇,此外,还有陕西参政洪承畴。

    固原知州,也是从五品的官职,知州张凤奇,许梁还是第一次见面。张知州浓眉大眼,仪表堂堂,不苟言笑,进了议事厅朝洪承畴和许梁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不说也不笑。

    许梁见人都基本到齐了,便轻了轻嗓子,将要在平凉府境内向商户征收战时税的前因后果说了,询问几位大人的意见。当然,主要是想知道固原知州张凤奇和泾州知县林家络的意见。

    许梁微笑着说完,便停下来,耐心地等着张知州和林知县发表意见。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几位大人们时不时端起茶水,吹着水面上飘着的茶叶沫儿,时不时抿一口。

    固原知州张凤奇沉默着。泾州知县林家络到底是实在人,见许梁将目光移过来,便爽快地道:“大人,您是平凉府的同知,您说怎么干,下官便怎么干。”

    许梁闻言赞赏地看林知县一眼,暗道林知县到底是与自己有交情的人,关键时候能与自己站到同一条战线上。

    许梁便将目光落到固原知州张凤奇身上,出声问道:“张知州,你有什么意见?”

    固原知州张凤奇优雅地抿了口茶水,慢慢悠悠地放下杯子,再细心地盖上盖,这才抬头看一圈屋内的众官员。嘴角微微一撇,算是挤出点笑容,他道:“既然同知大人点名要本官说两句。那本官便勉为其难,提点本官自己的看法。”又朝上首坐着的陕西参政洪承畴拱手道:“正巧洪参政也在这里。也好做个见证。”

    许梁听了张知州开头的几句话,顿时心里便不舒服起来,什么叫我点名要你说两句,你便说两句,还勉为其难?还要参政洪承畴做什么见证?开头是这样,估计后面也没什么好话。

    果然,张知州作模作样的叹气,说道:“许同知提议增收战时税的本意是好的。然而,许大人刚来陕西不久,没有深入了解平凉府的民情。唉,我平凉的百姓,日子过得苦啊。自天启五年开始,陕西地区便没正经下过几场雨,连年干旱,土地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部分地区的百姓已经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更有甚者,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诸位大人。你们想过没有,平凉百姓早已不堪重负,若是再增收什么战时税,一招不慎,引起民乱,如何是好?”

    张知州说着一脸愤愤然,虽然批评的是诸位大人,眼光却只落到许梁一人身上,很显然。在他眼中,许梁便是那个始作俑者。罪大恶极。

    许梁皱了皱眉头,解释道:“张大人言重了。此次战时税的征收,并不针对全城百姓,只是针对行商坐贾”

    “那就更不妥当了!”许梁话还未说完,张知州立马接口驳斥道:“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比之农夫尚且不如。我大明向来轻视商人,商人对自己的处境地位本就是积怨已久,心怀不满。许大人不想着好生安抚,反倒变本加厉,对商人征收战时税!落在全天下人的眼中,知情的会说是平凉同知许大人的意思,不知情的,还会误会平凉府内的官员集体压榨商人的血汗钱呢!”

    张知州说得唾沫横飞,振振有辞,许梁却是怒火暗升,心道农民穷咱了解,不好在他们身上加赋,但商人们不穷啊,实际上,但凡经商之人,手中都有些家产,比之种地的农夫,境况好了何止一倍两倍?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那又不是我许梁造成的!

    张知州居然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理由来说事,真是岂有此理!

    许梁觉得岂有此理,屋内还有一人更是气愤难当。镇原户房主事毛玉洁此时看张知州的眼神,便如看杀父仇人一般,怒火中烧。

    对商人征收战时税,是毛主事提出来的,凭着这建议许梁还要升他做平凉课税局的主事,虽然说这地方府县的课税局主事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到底是归于官一类的人了,有了课税局主事的这个台阶,加上毛主事自己努力努力,老恩师黄道周点拨,大领导许梁提拔,不出两年,他毛玉洁也能混到有品有级的朝庭命官当当。

    现在,这个固原知府张凤奇居然摆出一堆理由来反对征收战时税,这不挡了他毛主事的升官大道了吗?

    毛主事脸红脖子粗,愤而出声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所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商人逐利,家有余财,如今向他们征收战时税,也是要他们为国出力。况且此次征收的战时税,份额也仅是三十取一,与商税相当,只是排除了商税不取之列,一应商品,皆在征收之内。”

    张知州回过头来,看清了说话之人是个没品没级的杂职胥吏,不禁拂袖怒喝道:“大胆!我等朝庭大臣议事,哪有你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吏说话的份?不知礼数,不懂规矩!”

    毛主事脸色就更红了,气得浑身颤抖。

    许梁终于忍不下去了,指着毛主事,出声道:“张大人,这位便是新任的平凉课税局主事毛玉洁。方才毛主事所言,本官深以为然。此次征收战时税,实在是因为平凉陷落,府库空虚,无钱粮招募兵马,以便收复失地。个中缘由,还请各位大人理解支持。”

    张知州冷哼一声,看眼一直没出声的陕西参政洪承畴,梗着脖子叫道:“即便如此,似这等临时增加税种,光凭咱们这屋子的人是做不了主的,须得提请三边总督府,报户部审批,专折奏于皇上。”

    许梁听了,转向洪承畴,道:“这件事情,本官先前也向洪大人请示过,洪大人也是不反对的。”

    洪承畴点头,沉声道:“不错,许大人的提议,三边总督武大人也没有反对。”

    张知州听了,嘴角抽动几下,依旧不死心地问道:“那么户部呢?可有朝庭的批文?”

    许梁心中的火气噔噔地往上窜,盯着张知州,冷下脸来,语气森然地喝道:“本官这次召集诸位前来,是想请诸位在征收战时税的过程中提些建议,绝不是讨论收与不收的问题。无论如何,自明日起,平凉府治下各州各县,开始征收战时税。”

    黄道周和林家络见状急忙起身,走到堂中,拱手朝许梁道:“下官遵命。”

    张知州脸色变得铁青,冷哼一声,道:“既然许大人早有计较,那还找我们议什么,直接颁文施行便是了!今日召我等议事,纯粹多此一举!下官州衙里面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告辞了!”说罢,张知州朝洪参政微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留在屋内的众官员面面相觑,小心地注意着许梁的脸色。

    许梁脸色很平静,待张知州走后,他随意地朝看着众人,道:“这事便这么定了,诸位回衙之后,当按要求仔细落实。散了吧。”

    众官员领命,起身离去。许梁陪着洪承畴往许府外院走,在许府大门外目送洪承畴上了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

    镇原知县黄道周并未走远,他走近了些,眼看着洪承畴离开的方向,幽幽地说道:“固原知州张凤奇,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原本也是政绩相当突出的官员。次此张大人如此不配合,多少还是有原因的。”

    许梁回过头来,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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