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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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阵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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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已去职,就是因这浑星阵之事,震动甚广,南方诸派都蠢蠢欲动。情势对鄙社十分不利。”

    他抬起头来,脸带苦色,“不瞒公子说,这张浑星阵图虽费了老大代价,可其效用难知。我们也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之上!”

    雷喜的芯片早就将对比结果一一列出,他胸有成竹。此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刚刚我看了看,这张图倒没什么本质错误,只不过作用范围甚短,自身也无法采气。阵法嘛,须得吐故纳新,形成循环,才可长期利用,如此涸泽而渔,是撑不了太久的。”

    雷喜这话也是半蒙半猜的。

    他对浑星阵的研究已经十几年了,但能称之为一知半解都已经抬举他了!

    不过算命先生都是这样的,嘴里煌煌大言,讲得口沫横飞,实质内容却很少,又都似是而非,你觉得对,就乖乖掏钱。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赵邼这时已经像被算命先生洗脑时间过长的顾客,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尤其在雷喜还蒙对了部分结果的情况下。

    此前,德馨曾专门找几个阵法师先后看过,都说此阵有缺陷,不能引导灵气自然运行。浑星浑星,浑字在首,即说明问题,若不能浑然一体,自行引气,那就不能支撑长期的运行,对于普通人来说,此阵一时半载得用,又有何益?

    他眼含热泪,起身一揖到地,虽对方搀扶仍不肯起,非得郑重行了大礼,“旁人见我德馨财雄势大,却哪知已到了如般境地?雷公子若不加援手,鄙会休矣!一应要求,鄙会无不接受。公子不是有阵法爱好吗?我这里有‘雷声阵’、‘传音阵’、‘聚灵阵’、‘两仪阴阳阵’、‘十八旗盘阵’等等,皆可供公子赏析!若要灵药,我这里还有两粒‘救命丹’,是医仙谷戏尘道长亲手所炼,凡人只要还有一口气,皆能救得!若要符咒、傀儡、辟邪之物,更是应有尽有……哦,鄙会十大拍品之首,指南车,亦可为公子量身打造!还望公子能不吝指教,不吝见赐,切切为感!”

    雷喜稳稳托住了他,口气更加地和霭、亲切。

    “赵掌柜,你这般可折煞我也!在下虽碍于族规,不便张扬,但也见不得世间此等不平之事!云岚国乃我大荒盟友,大周却是中原三国中可执牛耳的霸主,唇亡齿寒,作为一个大荒人,我自然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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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触摸屏() 
赵邼闻听此言,如醍醐灌顶,又觉此中用意极深、境界极高,三言两语,便把他刚刚絮絮叨叨一个时辰都没讲完的故事,概括了出来!这是何等隽秀通透的人物啊!简直就是妖孽!

    更何况对方的真诚表态,恰如暮鼓晨钟,打在他的心坎里,一时间泫然泪下,却仿若不觉。趣*讀/屋 死死握住雷喜的手,颤声道:“说得好,说得好!公子可有以教我?”

    雷喜见他如此,心知其动了真情,刚刚一点不悦的念头也早已抛开了。

    笑道:“放心,我这里有原图,方圆十里可致!只是用料颇为不菲,鄙会还须做好心理准备啊!”

    “不妨事,不妨事!”赵邼乍闻喜讯,那真是脑仁子都一片空白,脚下一软,差点跌了下去。

    雷喜扶稳了他,只听此人先是呜咽,随即又张狂大笑,连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雷喜道:“事不宜迟,不知这百鸟朝凰案,可否现场画图?”

    赵邼笑过之后,还未恢复,便即又震惊起来,道:“难道……公子要现画浑星阵图?!”

    雷喜看到他眼中的惊色,微微一晒道:“此阵我虽不甚了了,但要照样画出,却真个不难。”

    赵邼木然地起身,从旁边搁架的玉匣里,取了支符笔,以灵石磨墨,又调兑朱砂,迟疑道:“公子,若无把握,不如下次再见面交易!这图万一画错了,少了点、多了点什么,殊为不美。”

    雷喜仰天大笑,自信地对他说道:“赵掌柜,你若十年来笔耕不缀,天天画这玩意儿,估计你也当信手拈来!”拿起符笔,舔舔墨,径在屏上作画。

    赵邼见他这般架势,心里更是又是庆幸,又是敬畏,暗道:小小年纪,即使阵法传家,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地步!这竟是何等仙人的子嗣?我赵邼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雷喜在屏上作画,自然不可能横平竖直,何况又用的毛笔,阵法歪歪斜斜,实在看不下去的,便自然地用软皮子一擦,抹掉后再行更改。

    赵邼看到这里,更是暗中冒汗。

    这个百鸟朝凰案,原本是仙家用来储存资料的东西,里面即可收录各种信息,包括十分庞大的仙术信息,又可随时翻找查对,省却了翻书、查简的麻烦。

    不过此物做起来甚是复杂,而资料、索引同样需要一一录入、编对,偷懒不得,故而所制不多,传世更是极少。

    德馨商社之所以在仙门大派中定制了几个简化版,只为了向其大客户群介绍他们的珍品,最关键的,还是图个面子。

    如此仙家珍物,神奇莫测,谁见了,不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也就是雷喜,却仿佛比此案的使用者还更熟悉……

    赵邼发誓此前他的客户们根本无人知道,这光屏还可以手工录入。

    他本人虽然知道,却很少尝试,在光屏上写写画画,总不如在实体东西上来得踏实!

    尤其此物涂写,竟然还需要带有灵气的符笔朱砂方可,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做不到的事情。这块百鸟朝凰案,连赵邼仅是尝试过几次,临了点书圣字贴进去,闲时以搏方家一笑尔。

    可是雷喜,却像是老用的一样,竟然还知道符笔著于屏上,用其他东西抹不去,必须用魔兽皮子!

    这几个流畅的动作一气呵成,像一记巴掌般,打得赵邼头晕目眩。他前面稍显卖弄的一番表现,现在回想,直觉自己宛如小丑一般!

    贻笑方家了!

    赵邼老脸居然都红了红,不过他偷眼看去,雷喜却是在全神贯注地作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羞臊,这才稍好了些。

    他当然不知道,雷喜是用触摸屏用惯的了,如果不能用手指画,那么肯定也不能用手指擦的。

    用什么擦呢?岂不见案上就有皮子吗?符笔上有灵气,这魔兽皮子一样有,就像手指上有静电可在触摸屏上使用一般,肯定擦得掉!

    一试,果然如此。

    赵邼如果知道雷喜的真实想法,必会吐血。然而现在,他却是在冥思苦想雷喜的来历。

    雷姓?

    似乎听说,中部神州,有一祖师姓雷……

    不对,他自承是大荒人,大荒人,有姓雷的大能吗?

    好象有过!是哪个却想不起来,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查个水落石出!

    赵邼心头计较自不待多言。经过几十分钟的摹画,雷喜好容易将自己脑中的阵图画在了上面,看着这边歪斜,那边抖动的难看图案,不禁苦笑,额头上也现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赵邼亲自拿来了热毛巾,请他擦了把脸。

    雷喜徒手画图的确不行,不过他可有个现代人的灵魂,阵式的标注,可谓详尽到极致了。哪个边多少步,哪里放置多少灵石,哪里设阵核,哪里设聚灵阵,哪里沟通、贯穿,需要几步,最后察看哪些点来确定阵形偏差,等等,一目了然。

    赵邼看得连咽几口唾沫,随后讷讷道:“若是公子所画不差,那么照这幅阵图即可还原一座完整的浑星阵了,确能管十里方圆?”

    “如灵气太差的地方,恐怕达不到,但也绝不会相差太多,因此阵极为稳定,约**里还是可以保证的。”

    “灵气倒不会差,大荒国都,从前也是名闻遐迩的一处仙修胜迹。”赵邼说罢,赧颜一笑,起身谢道:“还望公子稍候,鄙人须将此阵图先呈递上去,由会长亲裁,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无妨。请掌柜尽管验证就是!若不真,只管找我。”

    赵邼没有再说话,取出一只玉简,在案上某处一晃,已是将阵图复制了;再拿起深深望了他一眼,径自施礼而去。

    他离开后,随后便陆续来了两位宫装美人,送来佳酿琼珍,又轻歌曼舞,为雷喜助兴。仿佛赵邼特意吩咐过,不要怠慢了贵客。

    雷喜表面一副恬然,微笑观舞,其实心头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也是无计可施了。

    修真之事,一点眉目都没有,两个好兄弟都被仙门接走了,还不知道哪天能回来,即使回来,对他能有怎样的帮助,都很难说。

    再者讲,人是一定要靠自己的,如果不靠自己,那么狗憎猫嫌还是轻的。

    就像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别人说他吃软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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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互利互惠() 
此次能够利用这个机会,也许可以捞到不少修真相关的资源,不过风险也很大,这阵图流传出去,诸大仙门必定会查,是福是祸,殊实难料。趣*

    德馨社的社长又不是他亲爹,怎么可能不把他卖掉呢!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他佯作隐居家族之后,他日不管谁来,至少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

    这个世界总是有几个真正大能,又喜欢隐居的;即便大门大派,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有些家族兴衰千年,底蕴之深厚无以伦比。据说很多仙家胜地,都是掌握在一个个老妖怪手里的,这些家伙,才是凼灵界当中,真正能叱咤风云的人物吧!

    但是,倘若人家不查还好,一查,雷喜又能躲得到哪儿去?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必须将首尾收拾干净。可现在,他的身份其实已经暴露了。

    毕竟,来到何当,老方等人就像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只消一查,就知道雷喜的来路。

    这对于德馨商社无疑是再简单不过,那么,对于仙门宗派来说,还会是问题吗?

    雷喜暗骂自己胆小,心道:老子还没得什么好处,就开始自己吓自己了!其实怕个屁啊,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又不是得了宝藏,发了大财,本身就是个穷光蛋,还怕富人惦记?

    任他枪来剑往,我只管傲然挺立……戳吧,戳吧,戳死了,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这样一想,他不禁噗哧一笑,顿时将堂下那个动作僵硬、舞姿难看的美女都吓着了,动作更显变形。

    雷喜挥了挥手,又叫旁边心不在焉的操琴女孩也停了,“都下去吧,我刚刚在想事情,倒不是因为你们跳得差。”

    两美女哪听不出他的话中真意?委屈地微微欠身,各自飞了他一记白眼,这才气呼呼地退下。

    雷喜哑然失笑,好大的脾气!

    很长时间过去后,赵邼才一脸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先是拱手,随后笑道:“公子莫非嫌鄙人这儿的歌舞不妥吗?”

    雷喜道:“哪里哪里,赵掌柜客气了。不知贵社上头……研究得如何了?”

    赵邼面带玩味笑容地看着雷喜,不紧不慢地道:“大方村却原来也藏龙卧虎,真不知是赵某无知,还是赵某眼拙!”语气夹枪带棒,带着一丝疑忌。

    雷喜丝毫不惊,微微一笑道:“掌柜又怎会知,在你面前,不是真佛?”

    赵邼一怔,旋即明白其意,不禁大笑起来,“雷公子,适才相试尔,万勿在意!鄙虽不才,也知道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公子这幅浑星阵图,严谨考究,易释易解,辩据清晰,注释无漏!鄙社上上下下,都铭感五内,此解吾之倒悬也!”

    说着,竟掸衣正冠,不管不顾地跪倒,大礼行下,拜道:“不管公子有何用意,出于何种居心,都不在鄙社考量之中!请公子先受我这一礼!”

    “起来,起来,这真是折煞小辈了!”

    赵邼被搀起,脸带兴奋之色,道:“鄙人前面所言,俱都发自肺腑,千真万确!无论何物,只要公子您看得上,鄙社自当竭诚奉上,不敢迟疑!”

    雷喜这下子,反倒真有些奇怪了。

    德馨社这么快就查明了他的底细,说明他们在大荒国的势力完全不比政府机关要差。

    然而现在却仍显恭敬,半分没有倨傲的态度,这就让人不禁玩味了。

    果真商家信用,比现实的利益更重要吗?对于一个普通的孩子,也不愿失信?

    雷喜心中猜疑,面上却半分不显,笑道:“在下仅痴于阵,赵掌柜将说好的那些阵式拿来交换也就是了,至于其他,则分文不敢索取!”

    赵邼连连摇头道:“雷公子这般,却是让鄙人难做了!这样吧,在权限之内,鄙人自当给予公子适当的补偿。若公子不取,则是看不起我赵某了!”

    雷喜拱了拱手,说道:“赵掌柜真君子,但亦可见在下识人不差!”

    两人双手相握,俱都哈哈大笑。

    当晚,那位白天在雷喜面前跳舞的年轻女孩,气呼呼地走到赵邼的房中,道:“爹,你是不是疯啦,竟然叫女儿和姐姐抛头露面,给那傻小子奏琴起舞!”

    赵邼正自烤青,就是在烘烤竹片,准备写字。

    虽然这个世界早已发明了纸,不过要达到堪供笔书,则还有不小的差距。这纸其实有点像现代的三无草纸,擦屁股都得轻柔谨慎,一不小心,便会纸破,乌漆麻黑的手指头伸了出来!

    动物皮所糅制的革纸,天天使用不太合算,同时市场也无法提供大量现货;至于绢帛,更是离谱了,纯粹烧钱。

    赵邼肯定不是个缺钱的人,但他却是个相当传统的人,知道俭开福缘、奢起贫兆的道理,他不但书简,忙里偷闲还自己削简,甚至家里院中各处都种上了竹子。

    他搁下笔,看着自己素来喜欢的小女儿赵僖。

    微微笑道:“僖儿,此乃要事,不得传诸他口。你没见事毕后,我让雷公子从侧门悄悄走了?”

    “什么雷公子,他就是个讨闲饭的!寄宿在方家的一介下人而已!”

    “胡说!”赵邼板起脸,训斥了一句,随即又气得笑了起来,“你知道什么?他要是个下人,会比爹还熟悉百鸟朝凰案的使用方法?”

    赵僖瞪大了好看了眼睛,听她父亲讲述了一番白天其亲眼目睹的情形,当然也不乏他的经验感受。

    赵僖听罢,将信将疑地道:“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弃婴,谁也没见着他的家人呀?”

    赵邼哼了一声,起身走到窗边,先关了窗户,随即又走到门边,沉声道:“老贾,四下看着点,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门外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应是。

    他这才关了门,将女儿拉到案桌旁,凑耳道:“爹常告诫你,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若他只是个寄居的孩子,岂能有如此气度?更怎么会有浑星阵的原图?”

    赵僖大惊,刚想叫,便被父亲捂了嘴,以眼神示意她不得乱讲。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赵邼这才踱步到案桌后,并未坐下,只是将简青拿在油灯上继续烤着,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此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非得是上宗掌门、教派祖师不可!既得交好机会,岂能不努力抓住?为了浑星阵,我德馨商社付出了几多血泪!此时所得,岂非天意?故而父亲才叫汝等亲自出面,安抚好他。不要担心,这孩子才15岁,还未及冠,你们也算不得抛头露面!再说了,这般的好夫婿,又上哪找去?为父自然是要为尔等考虑的!”

    “爹,你在说什么哪!”赵僖脸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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