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黑暗- 第4部分

　　　　被砸伤也就罢了，要命的是豺狼人身在半空，被砸中后往往无法成功跃过那三十来米宽的裂隙，摔下峭壁的他们直接就在萨多尔河里沉底了，倒是便宜了水里的鱼儿。

　　　　这就解决了？！

　　　　斯洛安在发怔，原以为是一场苦战，谁曾想会结束得这么快，更没料到会胜得这么轻松。胜利来得是如此突然，斯洛安和他手下的士兵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斯洛安用充满畏惧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艾南。

　　　　能如此轻松的灭掉由三十多个豺狼人组成的小部族，靠的不是他和他手底下的士兵，更不是那群只扔了一堆石子的工匠平民，而是不远处正半闭着双眼做冥想状的艾南。

　　　　就是这个魔法学徒用一记不起眼的法术解决了近半的豺狼人，同样的，也是这个魔法学徒出的一个主意让剩下的豺狼人连一个成功跃过来的都没有。

　　　　这是魔法学徒？

　　　　呸！

　　　　如果有人敢这么称呼艾南斯洛安会当场喷他一脸。

　　　　你家魔法学徒有这么厉害？

　　　　法师斯洛安又不是没接触过，以他接触过的法师来看，不要说魔法学徒，就算是中阶法师想要灭杀一个豺狼人部族能做到如此轻松的也没几个。

　　　　明明只有魔法学徒的等级偏偏能做到中阶法师也未必做得到的事，这小子就是个妖孽。

　　　　一开始斯洛安对艾南满满的轻视，在与豺狼人的战斗中这种轻视变成了羞恼，在战斗结束后的现在轻视没有了，羞恼更是毫无踪影，剩下的只有畏惧。

　　　　豺狼人部族的结局让斯洛安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等级高并不是绝对凭恃，有些人别看他实力不强，一旦你惹了他他有的是办法整死你。看看那些豺狼人，速度快力量大又怎么样，根本不给你半点发挥的机会，在你冲锋的途中就让你完蛋。

　　　　感应到有窥视自己的目光，艾南转过头去，正好与斯洛安的视线碰在一起。

　　　　这家伙想干什么？

　　　　艾南眉头微皱，斯洛安给他的印象并不好，倒不是说这个卫兵队长不是个好人，而是斯洛安一开始说的那些话让艾南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差。

　　　　战斗的时候艾南没有与他计较，战斗结束后他鬼鬼祟祟的窥视自己，莫非是在想着怎么找回场子？

　　　　斯洛安面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艾南发现自己在偷偷打量他后表现得很不高兴——没见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吗。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位法师还记得自己先前的冒犯，豺狼人凄厉的惨嚎犹在耳旁，斯洛安怎不心惊胆战。

　　　　被这样一个法师惦记上绝不是好事。

　　　　回忆着刚才那场战斗的诸多细节，斯洛安发现从掷出木棍的那一刻开始战斗的节奏就掌握在了艾南手中。

　　　　由于艾南的出手，第一梯队的四个豺狼人只过来了两个，正好是己方可以应对的范围。第二梯队的十来个豺狼人被艾南一个法术直接弄进了萨多尔河，也正是由于第二梯队的全军覆没豺狼人的攻势才被中断，让分散各处的卫兵有足够的时间集结。第三梯队的豺狼人更是倒在艾南出的主意上，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方法就把他们全部送去了河里喂鱼。

　　　　整个过程回想起来似乎没什么，艾南所用的方法换个人来也能办到，但是不要忘记一点：在突然遭到豺狼人袭击的时候有几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些？

　　　　正是看出了隐藏在简单表象后的冷静沉着以及可怕的战斗智慧，斯洛安才会对艾南生出敬畏之心。

　　　　不行，必须得化解与这个法师的恩怨，最少也要让他不再对自己心存不满才行。

　　　　斯洛安的脸色阴晴不定，似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

　　　　见他没有挑衅自己艾南也懒得理会他，一方面是体内魔力空虚急需恢复，另一方面则是艾南的心神沉入了神格中，想要找出一种能快速提升战力的办法。

　　　　别看刚才灭杀豺狼人的战斗胜得轻松，那是因为借助了地形的缘故，可以预见的是，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战斗会时有发生，不可能每次都有外力可借。一旦真枪实弹的硬碰，以他此时只相当于魔法学徒的法力根本打不了正面战。

　　　　七巧板留下的浩瀚知识中速成的方法不是没有，然而那些方法全都有隐患。在实力弱小的时候能让人快速提升战力，到了某个层次后这些隐患一爆发轻则让人不得寸进，重则会要了人的命。如非万不得已，艾南绝不会用。

　　　　这个时候艾南就要感谢自己的好习惯了，他先前将神格内看过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了一番，此时要找东西按照需求直接过去就行。

　　　　自身的实力提升不用速成之法并不是说就没有快速提升战力的途径，一个人的实际战力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外还得算上武器盔甲等装备药剂这样的外力因素。

　　　　制造神器？

　　　　不但需要的材料高端，对自身实力也有硬性要求，放弃。

　　　　制造魔器？

　　　　这个要求倒是够低，而且曾经历过死亡的艾南体内也有一股散不去的亡者气息可用，关键的问题是容纳这股亡者气息的载具在哪里？

　　　　“法师阁下。”斯洛安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走了过来，一脸肉痛的将其递向艾南，“请原谅我之前的冒犯。”

　　　　我没怎么样他吧，怎么跑来赔罪了？

　　　　艾南觉得莫名其妙，他有向斯洛安表示过什么吗，貌似没有吧。

　　　　“斯洛安，你……”正在找快速提升战力方法的艾南没兴趣与斯洛安纠缠，伸手就要把包袱推回去，当他的手落到包袱上后话锋一转，“你这么有诚意先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第九章　悲伤不好就叫哀伤吧（）　
淡蓝色的剑身泛着诡异光芒，直视它的时候会生出灵魂都被吸走的感觉，剑身上部开了刃，与剑柄相交的下部一面呈锯齿状一面向内收了一个弧度成了一个内弯的半月刃，在战斗时可以用来卡住对方的兵刃，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剑柄的吞口处是一个四面羊头，其中正反两面的羊头较大，左右两侧的羊头只有前者的四分之一。

　　　　剑身与剑柄不知以何种方法组合在一起，艾南查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丝熔铸的痕迹，只觉得它们本来就是一体。

　　　　用手指在剑身上弹了弹，艾南惊奇的发现手指与剑身接触的地方竟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魔法武器？

　　　　艾南挑了挑眉，他正是感觉到了包裹内物品的不凡才收下这个东西。

　　　　发现艾南对自己送的东西很有兴趣，斯洛安放心了。

　　　　不怕你收，就怕你不收。

　　　　收了我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同我计较？

　　　　送出这么一件疑似魔法武器的长剑斯洛安并不觉得可惜，因为这把剑留在他手里根本没用。

　　　　说起来这把长剑还是他祖先传下来的，据说是当初索拉丁大帝的大军协同精灵打败巨魔时获得的战利品。那时斯洛安的祖先也是个军官，在率军狙击了一支精锐的巨魔小队后发现这把剑不是凡品，于是便悄悄的藏了起来。

　　　　战争时期这种私藏战利品的事并不罕见，不只军官在做，士兵们也都干过，只要你不过分也就没人追究。

　　　　无奈斯洛安一家子与魔法无缘，一直以来出产的都是战士，连个魔法学徒都没有，这把长剑落在他们手里跟废铁没什么两样——不是斯洛安的先辈们不想使用它，而是那剑没开锋不说，握得久了其上的寒冰魔力会把人的都给冻废掉。

　　　　久而久之，这把长剑也就成了摆设。

　　　　送出一件摆设斯洛安一点不觉得可惜，保住性命才有未来，一把用不上的长剑算得了什么？

　　　　“斯洛安队长，这把剑叫什么？”

　　　　“法师阁下，它还没有名字，我想你会给它取一个。”

　　　　艾南讶异的看了斯洛安一眼，后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长剑分明有些年头了，居然连名字都没取，是真的没有名字还是斯洛安想借此卖乖？

　　　　微微摇了摇头，艾南没在这种小事上追根究底。

　　　　握着剑柄，感受着手掌处传来的冰冷与粗糙，艾南不禁为这把剑感到悲哀。剑柄握上去膈手，说明它铸造出来后很少有被用到的时候，甚至在铸造之后连打磨工艺都没做，也不知是没时间还是只当作装饰品故而懒得浪费时间。

　　　　一把武器造不出来又不使用，那它的价值何在？

　　　　“寒冰魔力……冰冷……”

　　　　要给武器取名最好取个与它能力相符的名字，无奈艾南不是文艺青年，命个既要好听又要切题最好还要响亮的名字实在太难为他了。直到他看到自己握着剑柄的手起了一层薄霜，他这才灵机一动：“霜之悲伤……悲伤不好，就叫哀伤吧。”

　　　　斯洛安连忙应声：“霜之哀伤，好名字啊。还是阁下睿智，我就想不到。”

　　　　这马屁拍得一点质量也没有。

　　　　艾南撇了撇嘴，斯洛安想要巴结自己，不妨给他机会。想到这里，艾南对斯洛安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近点。

　　　　“渡河之后你去找一找那些豺狼人的营地。”

　　　　斯洛安不以为然，豺狼人的营地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来的目的就是与艾南摒弃前嫌的，最好还能搭上艾南的线。后者的不凡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展现了出来，身边有这么一支潜力股不靠上去等日后艾南发达了再去拉关系人家未必看得上自己。

　　　　艾南有事让自己去办，斯洛安求之不得。

　　　　交情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靠的不就是来往？

　　　　来往，来往，有来才有往，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不就熟了吗？

　　　　斯洛安毕竟是卫队的队长，刚结束了一场战斗有的事情要忙，见化解了与艾南的矛盾他找了个机会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艾南并没有冥想恢复法力，而是再次打量起手中的长剑来。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艾南正愁没有能承载亡者气息的载具斯洛安就巴巴的送了一把魔法长剑过来，还有比这更及时的吗？

　　　　“用它来承载亡者气息倒是足够，让我拿不准的是它究竟是以什么材料铸造的，为什么我总觉得它很特别？”

　　　　艾南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给这把剑注入亡者气息会发生很奇妙的事。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可靠，那么男人的直觉呢？

　　　　弹了弹剑身，艾南闭上了双眼，将心神沉入神格中。制造神器以他此时的能力力有未逮，制造魔器则不同，只要有适合的载具和正确的方法哪怕一个普通人都能成功。

　　　　载具有了——艾南手里的霜之哀伤，方法七巧板的神格里有，而且详细的划分了每一个步骤，艾南都不用动脑子，只要照着做就行。

　　　　斯洛安要是没有离开就会发现，在艾南闭上双眼后不久，一道肉眼难辨的灰色从艾南的手心流入了霜之哀伤，与此同时，霜之哀伤内有一股冰寒之气顺着剑柄没入了艾南体内。

　　　　这股冰寒之气可不简单，看看艾南，体温骤降，体表出现了一层白霜不说，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寒意。

　　　　好在这个过程非常短暂，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睁开双眼，艾南活动了下来身体，竟有细碎的冰渣抖落下来。

　　　　身体寒冷如冰，内心却是一片火热。

　　　　刚才他照着神格内的方法制造魔器，将体内的亡者气息打入霜之哀伤，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亡者气息进入霜之哀伤的同时竟有一股精纯到极致的寒冰魔力流入自己体内。这股寒冰魔力接替了亡者气息，很顺利的融入了他体内，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艾南要是没有推测出错的话，有了这股精纯的魔力做引子他修习起与冰系有关的法术来速度会快得让其他法师绝望，至少在成为魔法大师之前是如此。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魔力种子让艾南成为了妖孽般的冰系法师的同时也给他加上了沉重的桎梏，在成为魔法大师前他想要修习其他系的法术会变得困难百倍。

　　　　“实力能快速提升，战斗手段却变得单一，算是有得有失。”

　　　　安慰了自己一句，艾南低头查看起霜之哀伤来。

　　　　淡蓝的剑身变得暗淡了不少，剑柄吞口的四面羊头空洞的眼眶中有了灰色的气旋，多了几分邪恶的气息。最大的变化是剑身上出现了一些形似花纹的神秘文字，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些文字能与魔力元素产生共鸣，为长剑附带上特殊的效果。

　　　　走到两个豺狼人的尸体旁，艾南感应到霜之哀伤在自动吸取尸体上的死亡气息用以壮大自己。

　　　　“神纹？不，是魔纹才对，携带死亡属性的死亡魔纹。难道说这把剑是以某个陨落的神灵遗留的神躯铸造而成？不对，如果真是神躯以我的实力无法将它变成的魔器才对，这么说来它并非真正的神灵而是一个伪神。”

　　　　一把普通的魔法武器改造的魔器与一把用伪神之躯打造的魔器，哪个更强哪个潜力大还用多说？

　　　　“斯洛安啊斯洛安，你倒是送了我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第十章　隐患（）　
一个团队能走多远其领导者无疑具有决定性因素。

　　　　就艾南所见，洛萨拥有一位成功的上位者所必备的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是担当。一个有担当的领导者足以让下属们放心的为他做事，不用担心出了错或是有了意外就被推出去顶缸。

　　　　试想一下，一个团队的成员要是连做点事都提心吊胆，他敢做什么又能做成什么？

　　　　“爵士已经在那里站了半天，真是的，何必向那些贱民……”

　　　　“住嘴！”

　　　　某个角落的谈话飘入艾南耳中，那是队伍里的部分贵族在窃窃私语。很明显，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洛萨的行为有所抱怨，只不过不敢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贵族与平民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贵族们看不起平民，对平民的生死毫不在意。平民对贵族则是既仇视又向往，他们既对自己的社会地位不满，又期望自己能成为贵族阶层的一份子。这就造成了有才能的平民拼了命也要挤进贵族的圈子，一旦他们成功，这些人会用百倍的热情帮助贵族稳固他们的统治。

　　　　正是如此贵族才会那么看不起平民，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看不起这些家伙也不要紧，平民中哪怕真有能人也只会被他们吸收，成为他们的帮手。

　　　　看看洛萨是怎么做的，他居然为了自己犯下的一个小错向那些贱民道歉。你说你做个样子也就算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需要收拢平民们的心，这都半天了还在磨叽，贵族的尊严何在？

　　　　“那个人是谁？”

　　　　艾南指了指一个正呵斥着那些抱怨洛萨的年轻人，一旁的斯洛安赶忙凑上来：“那是莱茵公爵，说起来他也有部分王室血统。”

　　　　艾南哦了一声，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一位拥有王族血统的公爵在王国里的地位不是比爵士更高？你说要是让贵族们在爵士和这位公爵中选一个，他们会选谁？”

　　　　这话斯洛安可不敢接。

　　　　洛萨虽然是索拉丁大帝的直系后裔，可他除了个名份外并没有实权，哪怕是麦蒂丝这样的王室死忠愿意跟随他一起流亡，也并不是全都听他的。

　　　　王室死忠忠的是王室，不是洛萨个人。

　　　　在贵族们看来洛萨的做法很有问题，后者更多的是偏向平民，在平民中威望卓著，然而大部分的贵族却觉得洛萨这样会有损贵族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