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的根源之处正在发生异变。
之前也提及过，黑雾是从雏神白夜的胸口中冒出来的，而现在那块胸前的缺口正在缓缓地将那些黑雾往回吸收。
黑雾做出这样的举动也许是因为不认主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虽然雏神白夜的灵魂并不是它的主人，可他的身体却依旧还是。
只要雏神白夜的身体依旧还是黑雾的宿主，那么黑雾对雏神白夜的反抗就只能是临时的存在。
而现在，便是这反抗到头的时候了。
“偏偏是现在吗？”北斋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奈，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能停下，于是他那扣在心口上的手又再次发力，发动了那个技能。
【里一式·鬼种之血】
“咳啊！”
在技能的作用下，彦月北斋的心脏突然就像是突破了人类极限一般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他体内的肾上腺素激增，血管里流淌着的液体也如同火焰一样沸腾，而这一切在体内的活动反应到外部所表现出的，就是他的皮肤开始变成了红色。
那是如同岩浆和血液混合一般的红色，这一配色同时也让他的形象开始越来越接近于日本传统妖怪形象中的“鬼”。
所谓日本意义上的“鬼”，与中国意义上的“鬼”，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
中国的“鬼”在意义上是倾向于“鬼魂”之意，而日本的“鬼”则是一种强壮、狂暴，且嫉妒凶猛的妖怪。
这鬼种之血，便是一种将人体的性质改造成“鬼”的技能。
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改造会使得人类的身体负荷过重，所以在这个技能生效一段时间后，使用者便会因为无法承受而死亡。
也就是说，对于使用者而言，当他开启这个技能的同时，就意味着一场死亡竞赛的开始。
而此时此刻，对于彦月北斋来说也是如此。
“哈……啊，哈……”
鬼种化所带来的力量是排山倒海一般的，但与此同时对于人类精神的刺激也是相当直接的，即便是强大如彦月北斋，在开启了鬼种之血后，也必须通过几次的深呼吸才能适应这股突然闯入他身体的强大力量。
“看来死枯庭园在我身上累积的负面效果已经几乎被鬼种之血抵消了。”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活动着肌肉，彦月北斋感觉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他不禁摆脱了之前的那种无力感和失衡感，甚至还得到了远超于平常的力量。
只不过，这力量的代价是死亡。
当然，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样的代价实在算不得什么。
“呼——”
彦月北斋的瞳孔中飘起一抹红光，在那红光中倒映着一个身影。
“去死吧！”
由于鬼种血脉的注入，彦月北斋的性格似乎也开始朝着狂躁的方向改变了。
此刻，他一边毫无章法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光，一边向着雏神白夜发出了战斗的宣言。
在鬼之血的加持下，他现在的力量虽然距离瑾瑜还稍差一些，但已经几乎可以匹敌伊莉斯了。
所以，即便是这毫无剑术可言的一击，其势也决不可挡。
“喝啊啊啊啊——”
彦月北斋的双目中燃烧着血红色的煌焰，他握住长光的右手上青筋如条纹般迸出，就连长光的刀柄都在他的怪力下被握得咯吱作响。
“哐！”
但是雏神白夜在黑雾的退却之势下成功地抽出了一只手，并朝着那来袭的刀刃直接挥出了瑾瑜铁拳的一击，弹开了彦月北斋的攻势。
一方是怪力的攻击，一方是怪力的反击。
但即使是在这两股怪力的相互作用下，长光的刀刃依然毫发无损，在炽热的空气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第九百九十三章 finale（）
黑雾在雏神白夜的反抗下加速褪去着，看来它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束缚这个它这个名义上的主人了。
二五仔的反水到此为止了。
而另一边，燃烧着鬼种血脉的彦月北斋还在猛烈地进攻着，他每一刀的落下都会在这片空气中溅起涟漪，并冲击着千草密室的防壁。
至于雏神白夜，虽然他的身体尚还不能自由活动，但仅靠瑾瑜铁拳的加持，还是足以让他挡下这些攻击的。
毕竟在鬼种的影响下，虽然彦月北斋的力量和身体素质极大幅度地得到了提升，但是他的剑术却有所下降。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牺牲之一。
因为假如他不使用这鬼种之血，那就会面临连刀都无法握紧的结局。
所以比起那样的结局而言，还是现在的要好得多。
“砰！”
随着彦月北斋的身体越发自由，之前所投影出的那柄工业晨星也再度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然后，金铁之声交鸣，两柄武器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看样子雏神白夜又打算使用之前的零距离炮击来反制彦月北斋了。
但这次的彦月北斋已经不会再受制于这招了。
正所谓“圣斗士不会被同样的招数击败两次”！
【秘剑·兵斩】！
璀璨夺目的煌然光辉于技能释放出来的一瞬间便覆盖在了长光的刀刃之上。
这是他曾经在和边缘长夜决斗时使用过的招式，而这一招式的作用也相当简单。
那便是【斩断对方的武器】。
没错，这是一种于拼刀的场合才会使用到的特化型技能。
他曾经在白鹭城的演武场里对边缘长夜的工业晨星使用过这一招。而现在，在锦瑟祭的竞技场里，他对着雏神白夜的工业晨星再次用出了这一招。
“吱————”
宛如机器切割铁管所发出的声音一般，这刺耳的音波不仅在千草密室内回荡了起来，也同时穿透了密室的木壁，传达到了场外所有观众的耳中。
一时间，场外的哀嚎声如同地狱一般此起彼伏。
但场外的观众们如何哀嚎都和这场内的战斗毫无关系。
“嘣！”
在兵斩的切割下，架住了长光的工业晨星被直接从中间完全地斩断了。
但这并不代表长光攻势的结束。
那闪耀着的刀刃在失去工业晨星的阻挡后便直接立刻顺势朝着雏神白夜的面门劈斩了下去，根本不给雏神白夜留下任何的喘息机会。
可刀刃终究无法简单如愿。
因为一面莹白色的盾壁在工业晨星被斩断之后瞬间出现在了雏神白夜的身上。
那是……生命盾。
是边缘长夜一路走来所赖以生存的根本之物。
“嗞——”
但是这盾也只是给雏神白夜提供了一些反应时间罢了。因为即使生命盾在三秒内所能提供的盾值理论上是无限的，但也承受不住像水月以及由水月融合而成的长船这样的破盾属性。
所以，正如之前在演武场所提及过的那样，这生命盾在彦月北斋的攻击下只能坚持一秒左右。
但仅仅只是这一秒的时间，对于彦月北斋来说也足够了。
足够他——完成对黑雾的压制和再吸收。
……
在莹白盾壁的保护和黑板刮擦的声音交替之下，那些黑雾也同时正在飞快地涌回雏神白夜的身体之中。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终于找回了自己庄园里所有走失羊群的农场主一样，正在将自己最后的一只羊羔关入他的羊圈。
“咳啊啊啊啊——”
而另一边的彦月北斋还在对生命盾进行着难以看清的高频率斩击，每一次他的斩击都会在那莹白色的盾壁上留下一道凄惨的伤痕，并发出一声让人心智崩溃的刮擦音。
“给我——破！”
然后在重复了数十次那样的打击之后，彦月北斋终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光，并如同刽子手行刑那样朝着盾壁劈斩了下去。
“砰！”
这一次的生命盾终究还是没有像上一次在演武场中的那时一样坚持住，它还没等到黑雾的到来，便像是飘零的雪花一般被击成了一堆微笑着的碎片。
“结束了！”
已经几乎完全化身为鬼的彦月北斋在击碎了生命盾之后，便立刻马不停蹄地再次朝着雏神白夜斩下了一击。
闪烁着白光的刀刃划破空气，割开声音，来到了雏神白夜的面前。
而雏神白夜此刻才刚刚吸收完那些反叛的黑雾，尚未做好放出它们的准备，专注于吸收黑雾的身体此刻想要挥拳来挡下彦月北斋的攻击也为时已晚。
看样子，结果已经注定了。
刀锋落下。
真的注定了吗？
……
当刀锋落下之际，作为不速之客而闯入彦月北斋眼帘的，是一条在空中飞舞的断臂。
他认得很清楚，那是雏神白夜的手臂。
但为什么是手臂？
因为这是雏神白夜，或者说谢阑的策略之一。
在雏神白夜已经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完全挡下这次攻击的时候，他采取了一个极端但却有效的方案。
那就是在刀锋落下之前微移自己的身体，将承受那次斩击的部分由自己的躯干而转变到自己的左臂之上。
而这一方案会引导向两个结果。
其一，自己免于丧命，但是由断臂代之。
其二，那就是让自己体内的黑雾以断臂的部分为出口，让它们提前从伤口中涌出。
“糟了。”
为什么手臂在空中飞舞？那一刻，彦月北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的耳朵要先聋了！”
感受着屏幕里传来的刮擦声，米利特斯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抱怨道。
而就在这时，那些声音突然停下了，一道电子音也随之响起。
【公告：游戏管理人员已经到达了位置，并正在处理关于转播视角无法接收到比赛内场景的问题，请各位观众少安毋躁。】
突然间，仿佛是鸡蛋破壳一般的“咔”声从屏幕内传达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块小巧的紫色出现在了屏幕上，然后是大块大块的更加明亮的紫色出现在了屏幕上。
“快看快看！”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了那块硕大的转播屏上。
“咔咔咔咔——”
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包裹着中央赛场的千草密室完全地枯萎坍塌了，露出了在其之下那本来的面貌。
第九百九十四章 epilogue（）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到一分钟以前。请百度搜索
两名gm姗姗来迟，总算是赶到了百筝共奏赛场的央，而在那央则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绿色半球形建筑。
“像一个卷心菜被切了一半然后倒扣在了地一样。”gm甲对此发表了评论。
然后甲和乙慢慢下降，来到了那卷心菜——也是千草密室的顶端，并站在了面。
此刻，千草密室之正在发出打斗的声音和切割的声音。
不过这些发出的声音并不妨碍他们工作。
“你请吧。”乙对着甲做了一个礼节性的手势，“拆除东西什么的，还是你较合适。”
“那恭敬不如从命。”
甲微微蹲下身，然后将自己的右手手掌完全地贴在了这巨大卷心菜的顶。
“权限调用，代码解体！”
随着甲口的话语喊出，一道又一道的数据流也开始从他的体内奔涌而出，然后在那些数据重新聚集在他的右手之后，又立刻汇成一股洪流，并朝着千草密室之灌去。
“咔咔咔——”
随着他朝着里面灌输的数据越来越多，这千草迷宫也开始向外迸出许多细小的裂痕来。
“这次还挺快的，看来不消多一会儿这个违章建筑能被拆掉了。”甲一边点着头一边表示赞许。
裂痕继续扩张着，出现在千草密室的伤口正如同被撕碎的冰层一样蔓延着，而此时，密室的内部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里面这是打完了？”甲收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蹲在半空看了一眼身旁的乙问道。
“谁知道呢，我没有权限查看这密室里的东西。”乙摊了摊手，“也不知道里面的那个雏神白夜搞了些什么名堂。”
“连你都没权限？”甲不禁皱了皱眉，“那还真是邪门。”
“算了别说这些，抽烟吗？”乙敲了敲甲的肩头，然后递了一根织星国产的卷烟，“反正是游戏里面，对你现实的肺不会有影响的。”
“那也得我现实里会才行，我不抽的。”甲摇了摇头，谢绝了乙的好意，但又转而皱了皱眉，好地发问道，“这烟是哪儿来的？”
“忘了是游戏里的哪个人发明的了，反正突然有一天开始，这个虚拟世界里有烟抽了。”乙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好像是——”
然而他的话才刚说到一半，脚下的千草密室便已经彻底地枯萎，然后完全崩塌在了他们的脚下。
“这，这是……”
……
场内此刻的模样对于在白鹭城演武场内观看过那场对决的人应该都不陌生。
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在空荡的地面蠕动着。
那是黑雾化形而成的产物。
而被那球体包裹在内的，毫无疑问是雏神白夜和彦月北斋。
“老爹？”南宫早夜的双手紧紧抓着两旁的扶把，面色紧张地看着旁边的南宫峡哉。
而南宫峡哉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别问了宝贝，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面的视角转动着。
渐渐地，观众们看到了整个黑色球体的全貌。
然后他们注意到了，在雏神白夜制造出的那团黑暗之，有一段细小的刀锋冒了出来，并在这浓稠的黑暗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咦，这句话是不是曾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的确，在边缘长夜和彦月北斋第一次决斗的时候，那最后的一幕也是以这样的场景呈现出来的。
但尽管这场景和次的场景是如此相似，南宫峡哉也还是一脸严肃，不敢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嗤——”
突然，一阵侵蚀般的声音响起，那些包裹成球形的黑雾也逐渐开始了退散。
全场的观众都将目光放在了那褪去的黑纱，等待着结果的来临。
然后，帷幕下的一切便缓缓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雏神白夜面无表情，他仿佛一尊石像一般伫立在原地，左手垂于身侧，而右手则成为了黑雾的进出口。此刻，那些刚刚将它们包裹过的黑雾正在缓缓地从他的断面处向内回归。
至于彦月北斋。
事实，彦月北斋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首先，让我们来整理一下观众们的视线聚焦顺序吧。
当那黑色球体还存在着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那段细小的长光刀锋。
而随着黑雾的褪去，那刀锋便也慢慢显露出了刀刃，最后露出了刀身，刀镡和刀柄，以及握住刀柄的那只手。
那么，在那只手之后呢？
对不起，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关于彦月北斋的一切，都在出现了那只手以后戛然而止了。
他只剩下了一只手。
一只还死死地握着长光的手。
假如不是黑雾的存在的话，那么他的手恐怕早已经掉在地面了吧。
有言，能够杀死怪物的只有人类。
而彦月北斋在最后一刻抛弃了作为人类的身份，化身为了恶鬼，所以……这使他同时也失去了杀死怪物的资格。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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