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你修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忙摆了摆手，试图澄清自己，“我是想说，因为你是你修好的，我短时间内舍不得用。”
“嚯~”伊莉斯的声音在空中打了一个弯，然后又回落到我的耳朵里，“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油嘴滑舌了？跟谁学的啊。”
“这个真不是什么油嘴滑舌啊，亲奶奶。”我有些郁闷，“跟你好好说过了，这就是舍不得啊，而且你看，我现在飞的不也挺好的吗。”
伊莉斯沉默了一会儿，甩出一句话，“算了，我也不管你什么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实体，想打你也做不到。”
“但是骂人又不太符合我的设定，也不是我的个性，所以我决定把这件事情略过。”她语气平淡的说道，“等我下次次元破却了我再好好打你一顿。”
那我可得祈祷别再出现能让她使用次元破却的机会。
“我听见了！”伊莉斯又吼道。
呜呼，这个和灵魂内的人心灵相通的能力还真是有利有弊啊。
“好了你们两个别玩了，好好看看身后吧，你不觉得风力变小了吗？”
谢阑始终是最正经的那个人，此刻他的声音才是最能让我产生关注度的声音。
于是我立刻回头。
只见刚才那个还在疯狂旋转的剑刃风暴此刻已经消散了，不过守护者的形态却并没有恢复成往常的样子，依旧是满手满脚的刀刃如林，以及漆黑如墨的鬼魅四翼。
“大概是发现这样的速度追不到你，所以解除了吧。”谢阑推测道，“不过如果她依旧保持着这副样子的话，估计是还有下一步动作要做。”
下一步动作？
我轻轻扇动着背后的两片白翼，观察着眼前守护者的举动。
她的脸依旧是毫无血色，也毫无表情，从她那空洞的眼神中，我读不出任何的信息，而那张微微张开的小嘴中发出的，也始终只是昆虫一样的叫声。
说实在的，虽然我现在所面对的是一个强敌，但是我却从心里对她感到怜悯。
但凡目睹过她正常时期模样的人，在面对她的这副样子的时候，都会心生一些同情吧。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计划着要做出下一步动作，仿佛匍匐在空中的她此刻就只是看着我而已，一动不动。
“她为什么不动了？”我不禁疑惑道。
“我也不清楚。”谢阑回答道，“我现在也无法用灵魂之海探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所以我和你的信息量是一样的，差不了多少。”
“会不会是在伺机等待着什么？”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她的样子就像是在潜伏一样。”
“也许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但是我觉得应该还另有其他。”谢阑思考了一番说道，“我建议还是再观察一下，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可能有陷阱。”
“fine。”我默认了这个事实，和守护者对视起来。
守护者的双眼凝视着我，看上去就像是要和我说些什么一样。
她能跟我说什么？
我又不了解她。
但是……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信息，就像是在表达什么诉求一样，让我无法忽视。
第三百五十章 商业互啄（）
我和守护者继续保持着对视的状态，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虽然并没有闪出什么奇怪的火花，但却让我有些不敢轻易的做出下一步动作。
“喂，谢阑。”我有些沉不下气，索性问道，“它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看着我？”
“等。”谢阑只说了一个字。
等？
等什么？
谢阑没有再回复我。
“嗯……我觉得，她大概是有求于你。”伊莉斯的声音突然传来，“同样作为一个女性，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
女性？
原来伊莉斯还真的有自己是女性的自觉吗？
“喂，你在说什么呢，我可都能听见啊。”她显然对我的这句话很不乐意，“凭什么我就没有女性的自觉啊。”
仿佛是为了相应伊莉斯的这句话一样，守护者也对着我鸣叫了一声。
“那它的这声叫声你能解读出来是什么意思吗？”我立刻借题发挥，对着伊莉斯问道。
“呸，我是女人，又不是昆虫，你问的问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伊莉斯直接将我的问题击破，“我反正话给你放这儿了，她绝对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你。”
拜托我？
可是为什么？
而且再说了，一个之前还追着我到处跑想要把我千刀万剐的BOSS，现在居然还能厚着脸皮来拜托我帮她做事情？
我该说什么？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而就在这时，那守护者突然振动起了她身后的两双蝶翼，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我猛地突进了过来。
“卧槽。”这一行为直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不过好在身为AI，我的即时判断和演算能力在这时得以发挥作用。在她的身影突进而来的时候，我也下意识地驱动起身后的翅膀向下紧急地避开了她的攻击。
“喂我说，这就是你说的有求于我吗！”在躲避过了那一下绝对致命的突袭之后，我立刻将这口大锅甩给了灵魂空间内的伊莉斯，“这怎么看都像是在置我于死地啊。”
“唔嗯……我的判定是不会出错的。”伊莉斯依旧强行想要将事实掰正，“只能说对于她来说，可能求人的方式和我们有些差别而已。”
“你哄鬼吧！”再次驱动身后双翼做出了一个闪身动作躲开了守护者那布满刀刃的肢体，“这是哪个星球哪个部落的风俗习惯啊，要求人先杀人？！”
“总之你坚持住，把她的这些攻击当成平常她的那些攻势来对待就可以了！”伊莉斯似乎已经编不下去了，便只能敷衍我道。
“不可能！”我的手中汇聚起了一团深邃的黑暗，删除本源以多于平时数倍的的量在我的手中成型。
既然敌人已经送上门来了，那就不用我亲自出马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要突破她身体上的壁障，近战的方式才是最为有效的。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现在的情况不是正好吗？
“谢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直接将黑雾汇集到一点，然后直接突破她身体的外壳？”我手中的黑雾凝聚成了一把钻头，在凌厉的苍空中飞速地旋转着。
为什么黑雾会被我塑造成一把钻头的形状？
这大概是机械师的职业病吧。
“理论上来讲没错，不过你要小心一点，现在她身体周围的环境和刚才我做出分析时候的环境完全不一样，那些刀刃如果你碰到的话可能会丧命！”谢阑提醒道。
不是可能。
而是当然。
我一个四十级的玩家在碰到两百级BOSS的伤害性部位的时候，没有理由不会被一击必杀的。
也许谢阑这么说只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不过这实在没有必要。
“反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手握着黑色的钻头，将剩余的黑雾覆盖在了我身体的外侧充当防御，“就是上就行了，对吧？”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总之上吧。”谢阑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
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十分简单。
而正因为十分简单，所以这件事情的问题也很明显。
我现在所处在的位置，正好是守护者的腹地。
确实是腹地，因为这里就是她的腹部位置。
但是她不可能站在原地让我攻击。
于是我需要面对的事物便不仅仅只是她那些布满剑刃的手足了。
在她使用那些手足来妨害我的同时，她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移动，试图将紧紧贴在她身体上的我甩开。
而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那些剑刃其实是如此的脆弱。
只要我随手将黑雾形成的钻头挥向那些布满着剑刃的肢体的话，那些剑刃便会在黑雾的瞬间侵蚀下完全消失。
也许这就是没有湮灭物质覆盖的下场吧。
在我紧贴着守护者移动的过程中，我的脑内也不禁现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时候，她开始像之前那样施放起了剑刃风暴的话，我会不会被直接秒杀？
“不会。”谢阑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我的这一疑问。
“她不会这么做的。”谢阑似乎胸有成竹。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我有些好奇。
“你还没发现吗？”谢阑说道，“这个守护者从你贴上她的身体之后，就从来没有做过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举动。”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我。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她虽然试图甩开我，并且还用她的那些手足来试图将我拨开，但是那些剑刃就算我不进行反击的话，似乎也并不会伤到我。
“而且她的速度，你真的觉得会这么慢吗？”谢阑再次反问道，“她如果以她之前突进时的那种速度来移动的话，你早就被甩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
“现在的她，其实是在跟着你的速度移动啊。”
的确是这样！
这么一想的话，她从刚才开始的所有行为都十分的反常，仿佛就像是在跟我演戏一样？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伊莉斯这个时候又出来了，“她有事情想要拜托你，而这，也许就是她所表达的一种方式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Advent of memory（）
经过了和守护者“缠斗”的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并不是我在追逐着守护者，而是她在追着我。
不管我往什么方向飞行，她都总会牢牢地紧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不差。
突然感觉事情的严重性翻了几倍。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伊莉斯还沾沾自喜道。
拜托，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可是你的主人欸。
守护者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你难道不应该为我担忧一下吗？
然而，正当我想这么说的时候，谢阑的声音却抢先插了进来。
“长夜，有十分庞大的数据流正在你们的头顶汇集，而且马上就要落下来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就像是他害怕了一样。
谢阑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害怕过。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反应？
我抬头看去。
然而，除了那个女人以外，我什么都没看见。
“上面并没有东西啊？”我天真的回答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在那时，我还以为谢阑的口中所说的，是守护者的攻击，还下意识的防范了一下面前的守护者。
但紧接着我才明白，我最容易忽视的，才是最致命的。
“就是她！”在我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的时候，谢阑的声音便爆发了出来。
而这时，只听见空气中本来那女人一直不断播放的BGM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冰冷而机械的声音。
“本源·数据解析。”
紧接着，一个衣袍飞舞的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守护者的背上，站在了她两双翅膀的顶端。
守护者凄厉地鸣叫了起来，然后将身体瞬间转了一个圈，把背部面向了我。
那女人的身体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不过她并没有看我，而是低垂着双手，注视着守护者背后的甲壳。
“呃……嗯……”我看着那女人，总想找点话说，“你为什么下来了？不是说等我拆掉外护甲以后你才动手吗？”
女人回过头，冷冽的眼神仿佛要直接穿透我的心灵，“你太慢了，我自己动手就好，回你的观众席去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伊莉斯之前说的‘这守护者有求于我’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她早就预感到那女人会亲自来取她的性命了。
“喂喂喂，别冲动啊我说，我这边马上就好了。”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种试图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守护者的想法。
“快滚。”不过那女人似乎并不想和我讲道理，只是冷冷地甩出了两个字，便将头转了回去。
“你最好先避一避。”谢阑提出了建议，“现在的这一情况对于你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情况。”
最好的情况？何出此言？
“既然那个女人亲自出马的话，你就不需要再自己动手了，只需坐享其成便可。”他有理有据地说道。
坐享其成？
听起来很美。
“怎么，难道你还真想像熔铁姬说的那样，因为她真的有求于你你就去帮她吗？”谢阑问道，“别忘了，之前对她的进攻欲望最强的是谁？又是谁一直想要杀了她？”
是我，是我。
是啊。
为什么刚才还对她一直刀剑相向的我，此刻居然想要去救她呢？
难道看着她死于那女人之手，然后我自己坐享其成，不是一件十分和我心意的事情吗？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在那女人落下来的那一刻，我会有种怜悯的感觉呢？
我振动着翅膀，渐渐飞离了守护者。
女人似乎感知到了我的离去，也赞许般的点了点头。
然后紧接着，她便将双手紧紧地钳住了守护者上方的双翼，想要将其撕扯下来。
守护者则惨叫着在空中不断地高速旋转起来，试图将这个停留在她背上的侵略者甩开。
我能感受到，在她不断旋转的过程中，她的双眼始终是注视着我的。
为什么她会把自己生的希望寄托在我这样一个敌人身上？
我明明直到半分钟之前都还在拼命地试图拆掉她的外骨骼啊。
“大概是她觉得，你可以拯救她吧。”伊莉斯笑道，“也许她透过你的灵魂，看见了我们的存在。”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尽管如此，你现在也最好不要和那个女人产生冲突。”伊莉斯给出了和谢阑同样的建议，“她的力量不是你现在可以撼动的了的，你最好观望一下。”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听着那守护者发出的悲鸣，和感受着她投给我的眼神，我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就算你再怎么不舒服，也要忍着。”谢阑说道，“记住，如果没有那女人的话，最终杀死那个守护者的也会是你。”
“还记得我之前对你怎么说的吗？”谢阑的声音低沉，“无论那个守护者变成什么样子，她最终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所以，不要试图在她活着的时候拯救她，不过也许在她死后，你可以找到一些出人意料的方法。”
这是暗示吗？
什么叫‘不要在活着的时候拯救她’？如果人都死了，那还怎么救？
“你确定死了以后就不能被拯救了吗？”谢阑反问道，“你真的如此笃定吗？”
我……
“看看我，看看熔铁姬，看看无心之面。”谢阑说道，“我们本就是已死之人，是本应该加入这个世界死亡轮回，被回炉重铸，抽取记忆，以新的AI人格重新加入世界的人。”
“但是我们现在依然还活着。”伊莉斯说道，“我们还依然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之地，而这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在我们死亡时做出的举动，才使我们脱离了这个世界背后的轮回，得以存活下来。”谢阑缓缓道，“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拯救呢？”